第一章：全员恶人，只有我装傻铁门“哐”地一声关上。张志民蹲在号子里，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开会时蹭到的白板笔墨。

他盯着自己那双洗不干净的手，忽然笑了一声，干涩得像砂纸磨墙。

“我张志民……也有今天？”空气里飘着尿骚味和霉菌发酵的酸臭，墙角一只蟑螂正拖着半截烟屁股往裂缝里钻。他抬头看天花板，裂缝像蜘蛛网，也像极了十年前那张伪造的毕业证书上的折痕。那时他穿着定制西装，站在国企大楼前，阳光打在脸上，烫得像颁奖礼。现在，阳光从高窗斜切进来，只照到他脚边一寸地。

他不是没想过逃。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尤其是当那个一直包容他、纵容他、甚至替他擦屁股的男人——我，林沉——在会议室里朝大领导轻轻一笑的时候，他就知道，完了。彻底完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他的救星。其实，我是他命运的判官。十年前，张志民托关系进了我们部门。那时候他还叫“张智明”，说是海归高材生，剑桥硕士，PPT讲得天花乱坠，英文夹杂得像联合国发言。

可我一眼就看出破绽——他连Excel函数都搞不清，还敢吹自己搞过百万级数据分析？

但我没揭穿。因为领导递了话：“这人背景硬，你带一带。”带？我差点被他带进沟里。

第一次见他，他穿着Gucci皮鞋踩进办公室，手里拎着个爱马仕公文包，见人就握手，笑得像个慈善大使。结果第二天，他把我电脑里的项目资料全拷走了，转头就拿去给竞争对手做了竞标方案。我说他，他反手一句：“职场嘛，资源互换，很正常。

”正常个屁。后来他骗财务说发票丢了，让我帮他垫了三万块，再后来又说我泄露机密，害他被调查。最离谱的是，他居然冒充我签名，把一笔五百万的合同转给了他表哥的空壳公司。我全忍了。不是怕他，是等他作死。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每次他出事，我都站出来替他圆场。我说：“张工压力大，大家理解一下。”“他是海外回来的，思维不一样。”“他是人才，别苛责。

”我把他捧成“部门瑰宝”，捧到所有人都觉得，没了他，项目就得崩。

可就在今天上午的会上，他亲手把我推下了悬崖。大领导亲临，全员战战兢兢。

议题是去年那个烂尾的智慧城市项目——亏了八千万，审计组已经盯了半年。轮到他汇报时，他站起身，西装笔挺，声音洪亮：“这个项目失败，主要责任不在执行层，而在管理层决策失误。”所有人一愣。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嘴角一勾：“特别是项目总监林沉，多次否决我的优化方案，坚持用落后的架构，导致系统崩溃。”我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全场死寂。大领导看向我，眼神如刀。

我没急着辩解。我只是笑了。一笑。轻轻的，淡淡的，像春风拂面。但那一笑，张志民看懂了。他瞳孔猛地一缩，额头瞬间冒汗。他知道，他完了。因为这十年来，我每一次收拾他，都是先笑。第一次他偷资料，我笑着递他一杯咖啡：“下次记得备份。

”第二次他栽赃我，我笑着拍他肩膀：“兄弟，别慌。”第三次他伪造报销，我笑着帮他改发票：“下次别用红色笔写。”我从不动怒，从不撕破脸。可每一次笑完，他都会倒霉。轻则被调岗，重则被约谈。有一次，他刚升副主管，当天就被查出学历造假，差点被开除——而我，全程“不知情”。所以他怕我笑。而现在，我在大领导面前笑了。

全场没人懂这一笑的分量。但张志民懂。他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补救：“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缓缓开口：“张工说得对，项目失败，我确实有责任。”他一愣。

我继续：“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没说——去年三月，你提交的‘云架构优化方案’，其实是从某开源论坛直接扒的，连作者ID都没删干净。审计组已经查实，那套系统存在严重漏洞，正是导致数据泄露的根源。”会议室炸了。有人当场翻出那份方案，果然，页脚还写着“By：Coder_Linux_2018”。

张志民脸色惨白：“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看着他，像看一只困在笼里的老鼠：“从你交方案那天起。”“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笑了，这次没掩饰：“因为我要你，爬得越高，摔得越狠。”空气凝固。大领导站起身，冷冷道：“纪委介入，全面调查。”散会后，我在茶水间遇见他。他红着眼，声音发抖：“林沉，我把你当兄弟！”我搅着咖啡，奶泡一圈圈散开：“可你，从没把我当人。”他猛地扑上来，被保安按住。那天下午，他被带走。

罪名：伪造学历、职务侵占、商业泄密、行贿。十年铁窗，板上钉钉。而我，依旧是项目总监，依旧是领导眼中的“稳定器”。没人知道，我才是那个布局十年的猎人。

也没人知道——我，也是个骗子。---### 第二章：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张志民被捕第三天，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标题只有两个字：**“真相”**。

附件是一段录音，时长4分37秒。我点开，耳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的。

“……计划进行顺利。张志民已经完全信任我，下一步，等他犯大错，我就收网。十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我浑身发冷。这不是我的声音。但语气、节奏、甚至呼吸的频率，都一模一样。我反复听了五遍，确认这不是AI合成。这声音，就是我。

可我从没录过这段话。更诡异的是，录音日期显示：**2013年6月17日**。

那是我刚进公司的第三天。那时张志民还没来。那时，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我盯着屏幕，手心全是汗。窗外暴雨倾盆，雷声炸裂，像有人在头顶敲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十年前，我入职时，人事部那个笑眯眯的女主管，姓陈。她说：“林沉，欢迎你。

你是今年唯一一个通过‘特殊通道’进来的人。”我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不对劲。

“特殊通道”？我们公司从不走后门。除非……有人想让我进来，专门对付张志民。

我翻出当年的入职档案，发现一个细节：我的推荐人一栏，写着“匿名推荐，高层特批”。

再查张志民的档案，他的推荐人，赫然写着：**陈丽华**。人事主管。我立刻调监控，查她最近的行踪。结果发现，她上周就辞职了，去了海南。我打电话，号码已停机。

与此同时，张志民的律师递来一份新证据——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我和陈丽华在一家咖啡馆密谈，时间是2013年5月，我入职前一个月。

照片清晰得可怕。我穿着现在常穿的那件黑色风衣，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标题是：**《张志民调查计划》**。我从未见过这张照片。

但我认得那家咖啡馆——我每天上班必经之路，可我从没进去过。伪造？PS？可照片背面，有一行手写小字：**“林沉，你不是来工作的，你是来复仇的。”**我脑子嗡的一声。

复仇？我有什么仇？我父母早逝，独居多年，生活简单，从不结仇。可就在我愣神时，手机响了。陌生号码。我接起，那边传来一个女声，低沉沙哑：“林沉，你忘了你妹妹吗？

”我猛地站起身，手机差点摔了。“什么妹妹？我没有妹妹！

”“张志民十年前骗走的那个女孩，叫林小雨。她是你的亲妹妹。”我脑子炸了。林小雨？

谁？我翻遍记忆，没有这个名字。可我父母去世时，我确实听邻居提过一句：“你妈怀第二胎时，难产，孩子没保住。”可如果……没死呢？

如果，那个孩子被抱走了？如果，她被张志民骗了？我冲进档案室，翻出张志民的犯罪记录。

2014年，他曾因“诱骗少女”被警方约谈，但因证据不足撤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