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借我五百块，微信立马转你！我猛地按住那只要掏钱包的修长手指，声音压得又急又低。卡座里的男人抬起眼，暗光扫过我的脸。他慢条斯理抽回手，唇角一扯：凭什么？我索性抢过他刚放下的威士忌杯，仰头灌了一口。

酒精烧着我的喉咙，也烧着我的胆子：就凭你上个月醉倒在东三环天桥底下，是我把你捡回家的！你吐我一身，我还给你换的衣服，忘了？

他身边的朋友顿时爆出一阵起哄声。真的假的？江屿喝醉不是六亲不认的吗？

上次我想扶他，差点被他一个过肩摔扔进绿化带！这妹子谁啊？

编故事也编得像一点……我不管那些议论，只盯着他。江屿的表情终于变了变。

他朝角落里一个一直低着头的男人抬了抬下巴：周助，她说的是你干的好事？

被叫周助的男人痛苦地抹了把脸，站了起来：江总……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天您非要自己开车回去，结果半路酒劲上来，把车丢路边走了。我找到您的时候，您正抱着这位姑娘的胳膊不肯放……最后是麻烦她一起把您送回去的。江屿挑眉，视线重新落回我脸上。那目光又深又沉，带着审视。我豁出去了，把酒杯往桌上一跺：江湖救急，这次换你帮我，不行？他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抽出皮夹，捻出一叠钞票塞进我手里。够不够？我捏着钱，转身就去前台结账。等我付完钱回来，卡座已经空了。只剩周助站在原地，一脸尴尬：江总说……让你拿了钱就赶紧走。

我气得笑出来。行，算你狠。我扭头就走。没想到刚出酒吧门，就被人从后面拽住手腕。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滑到面前。车窗降下，江屿坐在后座，淡淡瞥我一眼：上车。

干嘛？不是要江湖救急？他似笑非笑，我今晚可能还得醉。关我什么事？

一千块。他说，陪我一场酒，结束再结。我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启动，街景流淌。我盯着窗外，硬邦邦开口：就一场酒。结束后两清。江屿没应声。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那天……真抱你胳膊了？何止。我冷笑，你还哭着说没人爱你。他表情一僵。周助在前座猛烈地咳嗽起来。

车里的空气顿时变得有点微妙。我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尴尬。只好继续盯着窗外。

直到车子停在一家私人俱乐部前。江屿下车，替我拉开门。我跟着他走进包厢时，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个个看起来都非富即贵。见到江屿带我进来，纷纷露出玩味的表情。

一个穿着骚包粉衬衫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哟，江少换口味了？这款挺野啊。江屿没接话，径直走到沙发中间坐下。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我僵着身子坐下。

立刻有人递来酒杯。妹妹，第一次来？喝一杯？我还没说话，江屿已经接过那杯酒，放到自己面前。她不用喝。粉衬衫男人笑起来：这么护着？

江屿淡淡瞥他一眼：她不是来喝酒的。那来干嘛的？江屿忽然侧过头，靠近我耳边。

温热气息拂过耳廓：你是来……当我今晚的挡箭牌的。我瞳孔地震。挡箭牌？

什么挡箭牌？还没等我问出口，包厢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进来。

她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江屿身上。声音柔柔的：江屿哥，原来你在这儿。

我明显感觉到江屿的身体绷紧了一瞬。他忽然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

然后对那女孩笑了笑：嗯，陪我女朋友来的。我：？？？女孩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咬住嘴唇，眼睛水汪汪的：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刚有的。

江屿面不改色，还没来得及通知大家。整个包厢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骑虎难下。只好挤出个假笑：嗨……女孩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也笑了：那正好，一起玩吧。她走过来，直接坐在江屿另一边。拿起酒杯：嫂子，我敬你一杯。

我看着那杯透明的液体，没动。江屿替我挡了：她不会喝酒。是吗？女孩眨眨眼，可是刚才我看嫂子在酒吧挺能喝的呀。我心里一咯噔。她怎么知道？江屿显然也愣住了。

他低头看我，眼神带着询问。我硬着头皮解释：刚才在酒吧……是为了找你救急。

女孩却笑吟吟地接话：不只是刚才吧？上个月在东三环天桥底下，我也看见你了。

那天晚上，你可不是和江屿哥在一起。我后背猛地一凉。江屿的手还搭在我肩上，此刻却微微收紧。他声音沉了下去：林薇，你什么意思？叫林薇的女孩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江屿哥，我只是不想你被骗。

这位姐姐……我上周还在‘夜色’见过她陪酒呢。是不是认错人了？周助突然插话，沈小姐不是那种人……林薇冷笑：周助，你就别帮她打掩护了。她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画面里，我穿着紧身短裙，正笑着给一个男人倒酒。虽然模糊，但确实是我。

我脑袋嗡的一声。完了。这要怎么解释？江屿松开揽着我的手。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敲出一根点上。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说说吧。他声音很淡，怎么回事？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林薇得意地挑眉：需要我帮你解释吗？沈小姐？

或者说……该叫你莉莉？整个包厢的人都盯着我。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没错，我是在夜色上班。但那天晚上遇到江屿，纯粹是意外。林薇嗤笑：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蹲点的？我猛地看向她：那你呢？

你为什么那么巧，那天晚上也在东三环？林薇表情一僵。

我继续逼问：而且你怎么会有我在夜色的照片？你跟踪我？还是跟踪江屿？

林薇顿时慌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那是刚好路过！哦？我冷笑，凌晨两点，刚好路过东三环的天桥底下？林小姐的夜生活还挺丰富。包厢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笑声。

林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突然抓起酒杯朝我泼来！我下意识闭眼。

预想中的冰凉却没有到来。睁开眼，看见江屿挡在了我面前。酒水泼了他一身。

白衬衫瞬间染上大片污渍。他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闹够了？

林薇眼圈一下子红了：江屿哥，我是为你好……滚出去。江屿声音不大，却带着骇人的冷意。林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为了这种女人……我让你滚。

周助立刻上前：林小姐，请吧。林薇狠狠跺了跺脚，哭着跑出去了。包厢里一片死寂。

江屿转过身，看向我。他脸上还沾着酒水，头发湿漉漉的。模样有些狼狈。

但眼神却锐利得惊人。继续。他说，你的解释。我攥紧手心：我确实在夜色陪酒。

因为缺钱。那天遇到你，真的是意外。把你送回家后，周助转了我五千块。

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直到今晚在酒吧又看见你。我正好被客人刁难，没钱结账，所以才……江屿沉默地听着。直到我说完，他才开口：为什么缺钱？

我咬住嘴唇：私人原因。不能说？……不想说。他点点头，没再追问。

反而扯了扯湿透的衬衫：陪我去换件衣服。我愣住：啊？你惹出来的麻烦。

他淡淡瞥我一眼，不该负责？我只好跟着他走出包厢。俱乐部楼上有休息室。

周助送来干净的衣服后便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我和江屿。他背对着我，脱下湿衬衫。

露出线条流畅的背肌。我慌忙转身。身后传来他低低的笑声：现在知道害羞了？

那天晚上给我换衣服的时候，不是挺大胆的？我耳根发烫：那天你醉得跟死狗一样！

今天可是清醒的。他换好衣服，走到我面前。手指轻轻抬起我下巴：所以，为什么在夜色上班？我垂下眼：需要钱。多少？我愣了下：什么？

你需要多少钱？他重复道，开个价。我的心猛地一沉。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松开手，语气平淡，既然缺钱，不如跟我。我气得笑出来：跟您？

和跟那些客人有什么区别？区别就是……他俯身靠近我，呼吸拂过我脸颊，我比他们大方。我猛地推开他：不必了！今晚这一千块，我会尽快还你。

现在，两清了！我拉开门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拽回。门在身后砰地关上。

他的手臂撑在我两侧，将我困在门与他之间。沈小姐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现在不是你说了算。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你想怎样？他低头，鼻尖几乎碰到我的：告诉我实话。什么实话？林薇为什么针对你？

我愣住：我不知道……不，你知道。他目光锐利，你看她的眼神，不像第一次见。

我抿紧嘴唇。他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我心脏狂跳。

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但最终，我还是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认识她。

江屿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他退开一步，拉开距离。那说说另一件事。

我那天晚上……真哭了吗？我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哭了。

我故意道，哭得可惨了。一边哭一边说没人爱你，没人要你。

还抱着我的腰不撒手，喊妈妈……他脸色越来越黑。最后终于听不下去，伸手捂住我的嘴：闭嘴。我眨眨眼，表示抗议。他的手掌温热，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我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迅速收回手。

转身去拿茶几上的烟盒：你可以走了。我如蒙大赦，赶紧拉开门。

却听见他在身后补充：明天晚上八点，俱乐部见。我回头：为什么？他点燃烟，淡淡瞥我一眼：你欠我一千块。记得来打工还债。我：……第二天晚上八点，我准时出现在俱乐部。周助领着我来到一个私人牌室。江屿正在和人打牌。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丝质衬衫，袖口挽到小臂。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淡。见到我，他抬了抬下巴：倒茶。我默默走过去，拿起茶壶。牌桌上另外三个男人好奇地打量我。

其中一个笑道：江少从哪儿找来的小丫头？挺水灵啊。江屿没接话，只扔出一张牌：碰。我弯腰倒茶时，听见另一个男人低声说：听说昨晚林薇在这儿闹了一场？好像就是为了这姑娘？

江屿嗯了一声，语气平淡：小孩子闹脾气而已。林薇可是喜欢你很多年了。

那人意味深长，你真舍得伤她心？江屿轻笑：与我何干。我的心莫名一紧。

茶水差点洒出来。突然，江屿握住我的手腕：小心点。他抽走我手中的茶壶，递给旁边的服务生。然后拉着我起身：手怎么了？我这才发现，虎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划了道口子。正微微渗血。可能刚才不小心蹭到的……他眉头微蹙，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按在我伤口上。周助，拿药箱来。牌桌上的人都安静了。

一个个眼神微妙地看着我们。我有些不自在地抽手：没事，小伤口……

他却握得更紧：别动。周助很快送来药箱。江屿亲自给我消毒、上药。动作仔细又温柔。

我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心跳莫名加速。好了。他松开手，下次小心点。我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蝇：谢谢。牌局继续。我安静地坐在江屿身边，看他打牌。他手气很好，赢了不少。偶尔会让我帮他摸牌。每次我摸到好牌，他就会勾唇笑笑，说声运气不错。

气氛渐渐融洽。直到牌局结束，其他人都离开。江屿才转向我：今天表现不错。

我期待地看着他：那工资……他轻笑，从赢来的筹码里捡出一个扔给我：抵你昨晚欠的一千块。我拿起筹码一看，面值五千。

这太多了……剩下的算预付。他起身，拿起外套，明天继续来。

我跟着他走出俱乐部。他的车停在路边。周助站在车旁等候。送她回去。江屿吩咐道。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车。他打断我，语气不容拒绝，顺便带你去个地方。我只好坐进车里。车子启动后，我才小声问：要去哪儿？

江屿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冷淡：到了就知道。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高级成衣店前。

江屿带我走进店里。店员立刻迎上来：江先生，晚上好。他点点头，指了我一下：给她挑身合适的衣服。我愣住：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

明晚有个宴会。他淡淡道，你陪我出席。我下意识拒绝：我不行……五千。

他吐出两个字。什么？陪你出席一场宴会，五千块。我顿时闭嘴了。

店员很快挑了一件黑色礼裙递给我。我换上后，走出试衣间。江屿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闻声抬头，目光顿住。他眼神深了深，没说话。

我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裙摆：是不是不太合适……很好看。他合上杂志，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轻轻拨开我肩上的碎发：就这件。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锁骨。

我轻轻一颤。店员在一旁笑道：这位小姐穿黑色真的很显气质。江屿嗯了一声，目光仍落在我脸上：像只黑天鹅。我的脸微微发烫。他忽然低头，凑近我耳边：明天晚上七点，我来接你。别迟到。温热呼吸拂过耳际。我心跳如鼓，只能点头。结账时，我瞥了眼标签上的价格。差点窒息。整整六位数。够我陪酒陪到胃出血。

江屿却眼都不眨地刷了卡。走出店门时，我小声说：这衣服太贵了……结束后我还给你吧。

他侧头看我：然后继续穿那些暴露的裙子去陪酒？我噎住。他轻嗤一声：沈玥，你就这点出息？我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拉开车门，语气随意：查的。

为什么查我？好奇。他俯身靠近我，手指轻轻划过我脸颊，不行吗？

我屏住呼吸。他的眼神太具侵略性。让我无所适从。第二天晚上七点，江屿准时来接我。

他今天穿了身黑色西装，与我的礼裙很配。车上，我忍不住问：今晚是什么宴会？

林家举办的慈善晚宴。他顿了顿，林薇也会在。我顿时紧张起来：那你还带我去？

他侧头看我一眼：怕了？我咬唇：我只是不想再惹麻烦……有我在。

他握住我的手，没人能找你麻烦。他的手心很暖。暖得让我恍惚。

晚宴会场奢华得超乎想象。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江屿挽着我走进会场时，吸引了不少目光。许多人上来打招呼，眼神却不住地往我身上瞟。江少，这位是？

江屿微笑：女伴。敷衍的回答，却更引人遐想。我始终保持得体的微笑。直到林薇出现。

她穿着一身白色礼裙，像个公主。看到我时，脸色瞬间变了。但很快又恢复笑容，走上前来：江屿哥，你来了。她故意忽略我，只对着江屿说话：爸爸在那边，想和你聊聊项目的事。江屿点头，却没松开我的手：一起过去。

林薇的笑容僵了僵：不太方便吧？沈小姐可能听不懂……没关系。江屿淡淡道，她不需要懂。林薇的眼神冷了下来。她终于正视我，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沈小姐今天这身……很贵吧？江屿哥对你可真大方。

我平静地回视她：林小姐说笑了。也是。她忽然凑近，声音压低，毕竟你妈当年也挺会捞钱的。我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你说什么？

林薇轻笑，眼神恶毒：我说错了吗？你妈当年不就是靠着爬床，才……我猛地抬手。

却被江屿一把抓住手腕。别动。他低声警告。林薇得意地挑眉：怎么，还想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