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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6 06:44:40 

穿成男主妹妹那天,系统告诉我只需走完配平情节,就能安全回家。 按照原著,我将被赐婚给女主的白月光男二,促成男女主HE后悄无声息地死去。

宫宴上暴君殷玄垂眸冷笑:“靖侯之女温婉贤淑,赐婚镇北王世子——” 我低头疯狂吐槽:“温婉贤淑?她昨天还亲手闷死情敌喂狗!

” “世子更离谱,表面情深似海,书房底下全是替身文学!” 金杯骤然碎裂,暴君眼底猩红:“等等。” 他一步步走下龙榻捏起我的脸:“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 满朝文武跪地战栗,只有我知道——他听见了我的心声。 后来暴君抄了男女主全族,将哭嚎的男二做成人彘时…… 却单独把我按在龙椅上:“教朕治国,或者当朕的皇后。

” “你选。”1 金殿惊魂殿内熏香浓得发腻,沉水香混着龙涎,缠绕着酒气与一种不易察觉的、来自金砖缝隙深处的陈旧血腥气。丝竹声靡靡,舞姬水袖翩飞,却挥不散那股子凝固在每个人眉梢眼角的惊惧。我穿着繁复的宫装,指尖冰凉,埋在众多低眉顺眼的命妇贵女之中,像一尊被精心打扮过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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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座上传来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刀子,砸在死寂的大殿上,也砸在我嗡嗡作响的脑海里。“……靖侯之女,温婉贤淑,德容兼备。”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敲打着所有人的神经。我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系统的电子音在我脑子里尖锐地重复,平板到近乎冷酷:任务:接受赐婚,走完配平情节。

完成后即可安全返回原世界。重复:不可偏离情节,不可引起主要角色怀疑……警告次数剩余:2我垂着眼,盯着眼前玉碟里那块精致的荷花酥,酥皮裂开,露出过甜腻的豆沙馅,像一张被强行扯开的、虚伪的笑脸。胃里一阵翻搅。御座上的声音还在继续,字字清晰,断送我的生路:“赐婚于镇北王世子,佳偶天成,以慰朕心。”来了。

情节那无形的手猛地扼住我的喉咙。我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冰冷的丝线提起,肌肉僵硬地想要做出柔顺感恩的姿态,膝盖微弯,准备叩首谢恩。然后,我就会成为书中那个完美的工具人,用我的婚姻、我的一切,甚至我悄无声息的死亡,去填补主角爱情故事里最后一块拼图,成全他们的HE,用我的尸骨垫高他们幸福的台阶。

……镇北王世子谢云深,原著标榜深情男二,对女主沈清清求而不得,婚后将对您这位‘替身王妃’的冷暴力发挥到极致,最终在您家族失势后一杯毒酒送您上路,回头就能对着女主深情款款说‘我永远等你’……靖侯府?哼,三个月后就要被你那好哥哥男主和‘温婉贤淑’的世子妃联手搞垮,正好给谢云深腾位置再娶!一股极致的恶心和愤怒,混着对死亡的恐惧,猛地冲垮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为了别人的故事去死?

凭什么这些道貌岸然的渣滓能踩着我的尸骨享受圆满?我死死掐住掌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温婉贤淑?”我在心里尖刻地、用尽全部力气地嗤笑,“林婉月她昨天才在后花园用浸了药的绸巾,亲手闷死了那个爬她父亲床的丫鬟!

那丫鬟断气前眼睛瞪得多大啊!转头尸体就扔去喂了她爹那群饿红了眼的獒犬!

完了她还能对着镜子练习怎么笑得更大方得体!这他妈叫温婉贤淑?这叫蛇蝎心肠!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挪向那边强作镇定、嘴角却已经忍不住上扬的镇北王世子谢云深。

他今日一身月白锦袍,玉树临风,看向对面席位的女主沈清清时,眼神刻意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痛苦与深情,惹得沈清清泪光盈盈,我见犹怜。

“谢云深这伪君子更他妈离谱!嘴上对女主爱得死去活来非卿不娶,骗得全世界都觉得他情根深种!他书房底下挖的秘密地窖里锁着三个女人!

一个眼睛像沈清清,一个鼻子像,还有一个他妈只是笑起来声音有一丝丝像!玩得花着呢!

‘情深似海’?是‘替身文学’海吧!脏心烂肺的东西也配‘佳偶天成’?我呸!

”“哐当——!”一声极其突兀刺耳的金玉碎裂声猛地炸响,狠狠劈开了殿内所有压抑的、虚伪的平静!所有窃窃私语、所有小心翼翼的呼吸,瞬间死绝。

我猛地一颤,像是从一场疯狂的谵妄中被惊醒,循声骇然抬头。御座之上,那位登基三年便以酷厉手段和反复无常的暴戾闻名的年轻帝王殷玄,不知何时已骤然坐直了身体。他脚下是那只被摔得变形扭曲的金龙酒杯,酒液泼溅在他玄黑的龙袍下摆,洇开深暗的痕迹,如同新鲜的血。他根本没看那酒杯一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此刻猩红欲滴,仿佛有血海在其中翻腾,正隔着十二旒白玉珠串,精准无比地、死死地钉在——我的脸上。刚才还在心里疯狂输出的我,全身血液霎时冻僵,四肢百骸都泛起冰冷的麻痹感。他……听见了?不,不可能!这太荒诞了!

系统说过……“刚才的话,”他的声音比碎冰更冷,比刀锋更利,每一个字都裹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血腥气,砸落在这死寂的金殿之上,“再说一遍。

”死寂的大殿像是被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活”了过来,以一种极致惊惧的方式。

所有文武百官、宫妃命妇,如同被无形的镰刀齐颈扫过,哗啦啦跪伏下去,额头死死抵着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身体抖成一片秋风中的残叶。

御座旁侍立的总管大太监曹德善脸色惨白如纸,拼命朝我使着眼色,嘴唇无声翕动,示意我快跪下、磕头、请罪、求饶!可我动不了。仿佛被那双猩红的眼睛钉在了原地,连指尖都无法颤动一下。殷玄已经站起身,一步步走下龙榻。玄黑的袍角拂过冰冷的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在这落针可闻的死寂里,如同毒蛇游弋,精准地滑向它的猎物。

他停在我面前。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那是一种近乎实质的压迫感,带着铁锈和死亡的气息,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下巴猛地一痛!

他冰凉的、戴着墨玉扳指的手指,极其用力地掐住了我的下颌骨,强迫我抬起头,毫无遮挡地对上他那双翻涌着可怕风暴的眼睛。

那里面有着毫不掩饰的暴怒、一种近乎疯狂的探究,还有一种……一种极度饥渴的偏执。

“说。”他重复,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到了极致的颤抖。那力道,像是下一秒就要捏碎我的骨头。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像一只冰冷刺骨的手,彻底攥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要把它捏爆。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在脑中疯狂鸣叫,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警告!严重偏离情节!警告!目标人物异常!宿主立刻补救!

立刻补救!抹杀程序预备——补救?怎么补救?说我胡言乱语?说陛下您听错了?

系统你的抹杀快来了,他的杀戮更快!他的手指再次收紧,剧痛传来。

那眼神明明白白告诉我,他听见了,每一个肮脏的、大逆不道的字都听见了。否认,立刻就是血溅当场,比系统的抹杀更快!电光石火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度惊惧惶恐的表情,眼泪瞬间蓄满眼眶,顺着脸颊滚落,声音抖得破碎不堪,陛、陛下……臣女……臣女方才什么都没说啊……真的什么都没说……”我试图艰难地摇头,却被他死死固定住,只能徒劳地眨着眼,让泪水落得更凶。“臣女只是……只是听闻赐婚,太过……太过惊喜,一时失态,惊扰圣驾……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嗓音嘶哑,充满绝望的恐惧。演技拙劣,破绽百出。我自己都不信。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我的头皮剥开,将我的脑髓翻检一遍,看看里面还藏着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殿内静得可怕,能听见烛火噼啪的微响,以及殿下某些人压抑不住的、牙齿剧烈打颤的咯咯声。他眼底那骇人的猩红和暴怒,竟缓缓地、一点点褪去,沉淀为一种更深、更暗、更令人胆寒的幽光。

那里面不再是单纯的杀意,而是某种……发现了稀世珍宝般的、带着疯狂占有欲的兴味。

然后,他猛地甩开我的脸。力道大得让我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手肘磕得生疼,发髻散乱,狼狈不堪。他转过身,面向鸦雀无声、跪满一地的殿宇,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冰冷威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的决断。“赐婚之事,作废。

”几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靖侯林崇和镇北王谢擎猛地抬头,脸色煞白,惊骇欲绝,却在对上帝王那双幽深眼眸时,瞬间低下头去,抖如筛糠。

“至于你——”他侧过半边脸,余光扫过瘫在地上、鬓发散乱、惊恐万状的我,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落入掌心的、羽翼被打湿的雀鸟,“留在宫中。”“朕,自有计较。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拂袖而去,玄黑衣袍卷起一阵冰冷的风,留下满殿死寂和无法消散的惊惧惶恐。系统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混乱刺耳的雪花音,滋滋啦啦响了一阵,最终,彻底归于沉寂。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被两个不知何时上前、面无表情的大力太监一左一右地从地上“扶”了起来,胳膊被铁钳般的手牢牢攥住,不容置疑地带着,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大殿,走向深宫更深处。

廊庑深深,宫墙高耸,朱红的宫墙一道道掠过,隔开了前朝的喧嚣,也仿佛彻底隔开了我熟知的那个世界和既定的命运。心跳如擂鼓,撞击着胸腔,一声声,提醒我还活着。只有一个冰冷而偏执的声音,似乎穿越重重宫阙,无视一切物理距离,直接响在我的脑海深处,带着一丝尚未散尽的血腥气和一种近乎贪婪的探究欲。

……告诉朕,你还知道什么?关于他们,关于……朕。那声音顿了顿,补充道,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抗拒的意味。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说给朕听。

我被半拖半架地押送着,穿过一道又一道森严的宫门,越走越深,越走越安静,安静得只剩下我们几人的脚步声和我的心跳。最终,在一处偏僻却守卫极其森严的宫殿前停下。宫门无声开启,里面陈设简单到近乎冷寂,但一应用品却极尽精致。这不是冷宫。但也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像是一个……特别打造的囚笼。太监将我推进去,宫门在身后沉重合拢,落锁声清晰可闻。

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抱紧膝盖,身体却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完了吗?

还是……刚刚开始?那个声音,是真实的吗?他真的能一直听见我的心声?……比如,那冰冷的声音再次突兀地直接在我脑中响起,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朕那位好舅父,靖侯林崇,他除了纵女行凶,还做了什么?我猛地捂住嘴,将一声惊叫死死堵了回去。

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裳。2 深宫囚笼我背靠着冰凉雕花的殿门,滑坐在冷硬的地面上,膝盖曲起,手臂死死环抱着自己,却止不住一阵阵剧烈的发抖。完了吗?不。

那冰冷诡谲的声音直接在我脑中响起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或许,我的穿越,从踏入这座宫殿开始,才算是真正拉开了序幕。而系统所谓的“配平情节”,已经像一张被撕碎的废纸,被那只无形的手抛在了脑后。……比如,朕那位好舅父,靖侯林崇,他除了纵女行凶,还做了什么?那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残忍的玩味,像是在打量爪下老鼠的猫,不急着吃,先要拨弄一番,看看它能抖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冷汗瞬间从我额角、后背涔涔冒出,浸透了里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颤。

我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一丝铁锈味,才勉强没有惊呼出声。他能听见!

他真的能一直听见!这不是意外,不是巧合。从金殿上那一刻起,我就被这头最危险的凶兽盯上了,而他盯上的,是我脑子里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

怎么办?说还是不说?说了,靖侯府顷刻间就是灭顶之灾,我会成为递刀的人。

不说……眼下这关怎么过?殷玄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嗯?

那声音拖长了一点调子,带着明显的不耐和压迫。朕的耐心有限。我猛地一哆嗦。

控制地闪过原著里关于靖侯的边角料——那些为了衬托男女主光明伟岸而设定的阴暗背景板。

系统为了让我更好地扮演“工具人”,曾灌输过大量所谓“无关紧要”的信息。此刻,这些信息成了催命符。“……他……他私下吞没了三年前邕州水灾的赈灾银两。

”我在心里颤抖着回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十五万两白银,其中五万两……通过地下钱庄,换成了金条,藏在……藏在他在京郊别院的书房密室裏。

密室的机关在……在多宝阁第三排那个仿制的青铜饕餮尊里,左转三圈……”我停顿了一下,一股更深的寒意攫住我。因为我想起了更肮脏的细节。“……水灾后爆发疫情,朝廷拨下的药材……被他以次充好,材替换……那场疫情死了近万人……很多百姓……是被烂掉的药生生拖死的……”说完这些,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膝盖,无声地喘息。

一种巨大的负罪感沉甸甸地压下来。短暂的死寂。那声音没有再响起。

但我仿佛能透过重重宫墙,感受到那道冰冷的目光若有所思地停留在我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刻钟。殿外突然传来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甲胄摩擦的声音冰冷而肃杀。没有喧哗,没有叫喊,只有一种高效而恐怖的沉默在蔓延。

然后,脚步声远去。夜,重归死寂。那冰冷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道:看来,留着你,倒比十个监察司都有用。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成了他手里一把刀,一把他自己甚至不需要挥动,只需要听着声音就能杀人的刀。这一夜,我蜷缩在冰冷宫殿的角落,睁着眼睛,无法入眠。每一次殿外风吹草动,都会让我惊悸不已。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系统的警告、殷玄冰冷的声音、还有靖侯府可能正在发生的惨剧。

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沉重的殿门才被无声推开。进来的不是昨晚那些面无表情的太监,而是两个低眉顺眼的宫女,手里捧着洗漱用具和一套崭新的、料子明显比昨天那套宫装更精致柔软的衣裙。“姑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她们的声音细细的,带着敬畏和恐惧,不敢抬头看我。一切静默地进行。

温热的水,柔软的布巾,光滑的丝绸掠过皮肤,却带不起一丝暖意。梳洗完毕,早膳也被悄无声息地送来。四样精致的点心,一碗熬得糯软的粥,几碟小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可我一口也吃不下。刚放下筷子,曹德善那张胖胖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口,他挤出一个近乎谄媚的笑容,但眼神里却藏着深深的忌惮。“姑娘,陛下宣您去南书房。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堵塞感,站起身。

南书房并非正式朝会的宫殿,而是皇帝处理日常政务、召见心腹臣子的地方。

但当我跟着曹德善走进去时,里面却弥漫着一股比金殿上更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殷玄没有坐在御案后,而是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晨光勾勒出他挺拔却冷硬的侧影,玄衣上的暗纹龙鳞仿佛在微弱的光线下蠕动。御案上,奏折堆积如山。地下,跪着两个身穿紫色官袍的大臣,瑟瑟发抖,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很淡,却固执地往鼻子里钻。我眼尖地发现,御案一角,原本应该放着白玉镇纸的地方,空了一块,而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脸色白得像鬼,捧着拂尘的手微微发颤。“……所以,你们告诉朕,国库年年空虚,边饷拖欠,修河款项无着,”殷玄的声音平稳地响起,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地下跪着的两人抖得更厉害,“而朕的舅父,却能随手拿出十五万两雪花银,填了自家的密室?”“臣……臣等失察!

陛下恕罪!”两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失察?”殷玄慢慢转过身,目光掠过地上的人,像看两只蝼蚁,最终,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依旧深沉冰冷,但我却莫名感觉到,那里面有一丝极其隐秘的、扭曲的兴奋。就像……一个孩子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新玩具。

我腿一软,几乎是本能地就要跪下。“过来。”他命令道,目光扫向那堆积如山的奏折,“看看这些。”我僵在原地,心脏狂跳。让我看奏折?这于礼不合!他是皇帝,我是谁?

一个刚被废了婚约、来历不明的臣女!走过来。那声音直接在我脑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别让朕说第二遍。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挪动僵硬的腿,一步一步,走到御案前。目光不敢乱瞟,只能落在那些摊开的或写满字的奏折上。

大多是些歌功颂德、请安问好的废话,或是些地方上无关痛痒的请示。但也有一些,言辞恳切,陈述着某地灾情、某处兵饷短缺、某项工程因款项不足而停滞……读出来。

脑中的声音命令。我手指微颤,拿起最上面那一份关于淮北旱灾请求拨粮赈灾的折子,低声读了起来。声音干涩发紧。等我读完,殿内一片死寂。地下跪着的两位大臣汗如雨下。

告诉朕,那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冰冷,写这折子的人,是真的心系百姓,还是……也想学着朕的舅父,从中捞一笔?我猛地抬头,看向殷玄。他正盯着我,嘴角似乎噙着一丝极淡的、冰冷的笑意。他在考验我。更是在利用我。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奏折上,看着那工整却透着急切的字迹。

脑中关于原著的信息碎片飞速流转。这个淮北巡抚……好像后来确实因为贪墨被查办了,但时间要晚很多……他……我在心里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此人能力平庸,但此次灾情属实……他或许有贪念,但此刻更怕灾情失控,乌纱不保……拨下的粮款,他目前不敢大量伸手,但会层层克扣,中饱私囊……大概……能吞掉一成半到两成……我说得断断续续,充满不确定。

殷玄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下一个。他没有评价,只是示意另一份奏折。

那是一份兵部请求拨付边疆军饷的急件。兵部尚书是镇北王的人,我几乎是立刻想到原著里的派系斗争,这份奏折数额巨大,其中有三成……会以‘损耗’、‘运输’等名目被截留,最终流入镇北王府的私库……用来蓄养……蓄养私兵。我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这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殷玄眼底的冰冷瞬间凝聚,整个南书房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地下跪着的两位大臣几乎要晕厥过去。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挥了挥。

曹德善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那两个几乎瘫软的大臣快速拖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我和他,以及几个如同泥雕木塑般的太监宫女。他走到御案后,坐下,拿起朱笔,在那份军饷奏折上,缓缓划了一个猩红的叉。然后,他抬起眼,再次看向我。看来,留你在身边,果然有趣。那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残忍。从今日起,你就待在这里。朕的这些奏折,你都得——过目。我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

他把我当成了人形的验伪器,一个可以窥探人心阴暗面的工具。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一只被锁在金丝笼里的鸟,被困在南书房偏殿的一角。

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奏折被送来,堆在我的面前。殷玄并不常来,但他那双眼睛,或者说,他那能听见我心声的能力,无处不在。我被迫去“看”那些奏折,去“听”那些书写奏折的人隐藏在字里行间的私心、贪欲、阴谋和恐惧。

我指出哪个官员阳奉阴违,哪个家族结党营私,哪项拨款最终会十不存一。

每一次“听”到我的心声,殷玄的反应都平淡而迅速——轻则罢官夺职,重则抄家流放,甚至……拖出去斩了。血腥味似乎始终隐隐约约地萦绕在南书房周围。我吃得很少,睡得极不安稳,迅速消瘦下去。眼底下是浓重的青黑。每一次开口在心里,都像是在参与一场杀戮。负罪感和恐惧日夜煎熬着我。偶尔,殷玄会看似随意地问起一些别的事情。朕的那位皇弟,安亲王,近日似乎颇得人心?

沈清清……镇北王世子,还在为她要死要活?他问题刁钻,角度诡异,像是在通过我,验证着他对外界的某些猜测,或者只是单纯地享受这种“全知”的掌控感。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尽量只涉及原著情节,不掺杂个人判断。但我深知,哪怕只是情节,从他耳中听过,也可能变成催命的符咒。直到这天下午,一份关于江南盐税改革的奏折被送了过来。写奏折的是个新科进士,言辞激烈,抨击当前盐政弊端,提出了几条听起来颇为大胆的改革设想。我读完,例行公事地在心里点评:想法是好的,触动太多人的利益,根本推行不下去。

而且他这第二条,看似公平,实则会让大盐商更容易垄断,小商贩更活不下去……批阅奏折的殷玄笔尖一顿。哦?为何?

他的声音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趣。我愣了下,只得硬着头皮,结合自己前世零碎的经济学知识和他能听懂的方式解释:……盐引发放看似价高者得,但大盐商资本雄厚,完全可以联手压低价格挤走小商贩,然后再垄断市场,抬高盐价……最终苦的还是百姓,朝廷也收不到更多税银……我越说越细,甚至不自觉地提到了“宏观调控”、“反垄断”、“阶梯税率”这些词,当然,都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转换了一下。说完我才惊觉自己失言,立刻闭紧了嘴巴,心脏狂跳。

殷玄沉默了。他放下朱笔,抬起眼,第一次用一种真正审视的、带着浓烈探究意味的目光看向我,不再是看一件有趣的工具。

这些……你从何处学来?我猛地噤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跳出胸腔。

完了。得意忘形,言多必失。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那些零碎的经济学概念,就像突然从口袋里掉出的异域金币,在这个封建王朝的书房里,显得如此扎眼和……危险。

殷玄的目光像实质的针,钉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几乎要将我灵魂都剥离出来的审视。

他不再依靠那虚无缥缈的心声,而是直接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让人心悸。“这些言论,”他修长的手指在奏折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每一声都敲在我的神经上,“关于盐政,关于商贾,关于……调控。

谁教你的?”我头皮发麻,血液都凉了半截。大脑疯狂运转,却挤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难道要说我是穿越来的?说我看过《国富论》?

那下场估计比被配平还惨——直接当成妖孽烧了。“臣女……臣女……”我嘴唇哆嗦着,脑子一片空白,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滑。

……是……是臣女胡言乱语……我在心里绝望地试图补救,臣女惶恐,惊扰圣听……请陛下恕罪……“胡言乱语?”殷玄微微倾身,玄黑的龙袍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眼底却毫无笑意,“能句句切中要害,甚至想到连朕的户部尚书都未必能看清的关节,这样的胡言乱语,朕倒是想多听听。”他根本不信!我双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住。就在这时,南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曹德善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陛下,镇北王世子……在外求见,已跪候多时了。”殷玄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被打扰了兴致很是不悦。

他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仿佛在说“暂且放过你”,随即直起身,恢复了帝王的冷漠。“让他滚进来。”门开了。谢云深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月白锦袍,但此刻却显得皱巴巴的,失去了所有光彩。脸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青,嘴唇干裂,哪里还有昨日宫宴上那副“情深似海”的翩翩世子模样。

他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哽咽:“陛下!臣……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臣与清清……臣对沈姑娘一片痴心,天地可鉴!陛下怎能因……因一些无稽流言,就拆散姻缘,将清清赐婚于他人?臣……臣心如刀割,求陛下成全!”他磕着头,额角很快见了红,演得情真意切,涕泪横流。若是以前,我或许还会觉得他可怜,被暴君无情拆散鸳鸯。但现在,我脑子里全是“地窖”、“替身”、“三个女人”……一股恶心感直冲喉咙。殷玄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另一本奏折,仿佛没听见脚下的哭诉。谢云深见皇帝不理,似乎更加悲愤,他猛地抬头,目光恰好扫过站在一旁、脸色同样苍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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