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重生时沈令微谢临舟免费小说大全_小说完结簪花重生时(沈令微谢临舟)
第1章 红烛前尘沈令微指尖触到那支白玉兰玉簪时,心口像被浸了冰的针狠狠扎了下。
铜镜里的少女鬓边簪着新雕的玉花莹白花瓣映得十五岁的脸庞愈发鲜嫩,可那双眼睛里浮着的青灰,却比后院老梅树的年轮还要沉。她盯着镜中自己,喉间发紧--这是她嫁给谢临舟的前夜,是她亲手把他推入深渊的开端,也是老天爷给的、能把一切掰回来的机会。“小姐,该上妆了。
”丫鬟春桃捧着胭脂盒子进来,见她对着镜子发怔,轻声道,“夫人说今儿要梳个垂挂髻,配您这支玉兰簪正好。”沈令微抬手按住鬓角的玉簪,冰凉触感让她猛地回神。
前世此刻她正摔了胭脂盒哭闹,说死也不嫁那个比自己大十岁的“老古板”,说谢临舟眼里只有朝堂没有她,说镇国公府的嫡女凭什么要屈就给个不懂风月的太傅做夫人。
那时她哪里知道,这个被她嫌老嫌闷的男人,会在她随口说爱吃樱桃酥时让厨子学了半个月;会在她冬日冻手时,把暖炉揣在怀里捂热了再递过来会在她被表兄哄骗着说他坏话时,只叹一句“令微还小”。
更不知道,她后来听信谗言递出的那封“证罪”家书,会让他削职流放,最后病死在漫天黄沙的途中。“小姐?”春桃见她指尖发白,担忧地唤了声。
“就梳垂挂髻吧。”沈令微松开手,声音有些哑,“胭脂淡些,不必太艳。春桃虽诧异,还是依言伺候她梳妆。镜中少女眉眼温顺,再没了往日骄纵气,倒让春桃看得愣了愣。
喜轿抬进太傅府时,沈令微掀着轿帘角往外看。府里没铺张,只在廊下挂了红灯笼,青砖地上扫得干干净净,连片落叶都没有--这很像谢临舟的性子,沉稳,克制,连办喜事都透着股规矩劲儿。前世她恨极了这份规矩,觉得是对她的轻视。
直到后来在他遗物里翻到一本旧账,才看见他在她及笄前三个月就记着”令微喜闹,府中需备足红绸花灯,莫让她觉得冷清”,后面却被墨笔涂了,改了句”时局不稳,简之为妥,莫让她担惊受怕”。那时他刚辅佐幼帝稳住朝局,朝堂上暗流汹涌,他哪里是不想铺张,是怕太张扬招人眼,反倒护不住她。红烛摇曳的新房里,谢临舟进来时还带着朝服的寒气。他比沈令微记忆里清瘦些,玄色衣袍衬得肩背愈发挺拔,眉眼深邃如寒潭,落在她身上时,目光平静得像在看个寻常晚辈。“累了吗?”他开口,声音比古玉相击还沉些。前世她别过脸,硬邦邦丢了句“与你何干"。此刻沈令微攥着裙摆,指尖掐进掌心才压下翻涌的泪意,轻声道:“还好。大人白日要上朝,夜里还要忙婚事,辛苦了。”谢临舟脚步顿了顿。他垂眸看她,少女红盖头已揭了,坐在床沿,脊背挺得直,却不像寻常新娘那样羞怯,只一双眼睛亮得很,像落了星子,里头却藏着他读不懂的东西。
“分内之事。”他颔首,没多言,转身竟要往外间软榻去。沈令微心猛地提起来。
前世他也是这样,她闹着说他嫌弃自己,把软榻上的锦垫全扔了,他也没恼,就站在原地看她闹够了,才低声说"你还小,我不该唐突”。后来她才知道,那日他刚从宫里回来,被几位老臣在殿外拦着说了半宿又累又乏,却还是依着她的性子哄着。
“大人留步。”沈令微慌忙起身,裙摆扫过床沿的铜盆,发出清脆的响。她脸颊发烫,却还是抬头看他,“外间软榻凉,夜里风大。这床……够宽的。
”谢临舟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默了片刻。烛火在他眼锂投下纯够,他终是解了腰间玉带,玄色朝服褪下来露出里面月白中衣,倒添了几分温和气。
他在床沿躺下,与她隔着近两拳的距离,连被子都只盖了自己那半边,规矩得像在书院宿夜的学子。沈令微却松了口气。她蜷着身子躺好,听着身侧人平稳的呼吸声,鼻尖忽然发酸--前世她总嫌他离得远,今夜才明白,这距离里藏着的是他的分寸,是他的尊重。这一世,她不要再闹了。她要守着这距离,一点点靠近他,把前世欠他的,都补回来。第2章格物暖意第二日晨起时,沈令微是被外间的动静惊醒的。她睁眼时床沿已空了,只余醒了不必等他用旱赚,自个儿吃些可口沈令微心里暖了暖。她起身洗漱,换了身素色襦裙,没去正厅,径直往厨房去了。前世她从不来厨房,嫌油烟重。
可她“夫人怎么来了?“厨娘张妈见她进来,吓了一跳。“张妈,我想亲手温壶参茶。
”沈令微走到灶台边,学着记忆里张妈的样子,等谢临舟从书房出来时,就见沈令微捧着个银壶站在廊下,晨风拂着她的裙摆,像朵刚开的玉兰。“大人。
”她看见他,眼睛亮了亮,把银壶递过去,“刚温好的参茶,您趁热喝。秋,起关得后眼老物。他装结动了动,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谢。沈令微心里甜滋滋的,看着他仰头喝了两口,才转身回房。那样售在在界小是,日房边,你名本医她要学些医术,至少能护他周全谢临舟起初是诧异,后来渐渐成了习心里某个角落就软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位新夫人似乎对“格物”之道着了迷。那日他休沐,听见后院有动静,走去看,只见沈令微蹲在地上,身边摆着结,正尽着日头看,她就提出了几服沾着点草屑,像个野丫头。"在做什么?"他走过去问。沈令微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大人色吧!“她把丝线递到他面前,指尖沾着谢临舟看着那抹艳红,又看她兴奋得泛红的脸颊,想起前世她总嫌女红枯燥,如今却蹲在泥地里研究染料,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女子家总摆弄这…想说"不妥",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打断。
“我想着府里下人们的衣裳总掉色要是染料能改良,既省布料又好看,多听张妈说织坊的梭子不好用,织得……"她叽叽喳喳说着,眼里的光比日头还布效率低,税银总缴不足,若是….“需要什么书?“他忽然开口。
沈令微愣了愣:“啊?”域传来的《匠术录》,或许有用。
”沈令微眼睛瞬间更亮了:“真的吗?多谢大人!“她猛地站起来,差点绊到谢临舟先松开手,转身道:“我去取给你。”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沈令微摸着胳膊,心跳得有些快。她知道,他开始接纳她的不一样了。自那以后,谢临舟非但不拦着她,还一。
,他都让人备好;她遇着难题皱眉头时,总能在套是发现几在相盖的支撑,书页上还交沈令微的“研究”渐渐有了模样。她改良的染料让府里下人的衣裳鲜亮了不少,连国公府的母亲来看她时都赞”比外面绣坊的还好”;她画出的织布机图纸,虽还没做成实物,却被谢临舟拿去给工部的老匠人看,老匠人惊道“若真做成了,效率至少能提三成”。“你倒是娶了个巧人。”一次朝会散了,户部尚书挽着谢临舟的胳膊笑,“前日皇后还问我,说太傅夫人是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一一听说你把那染料方子给织坊用了?’谢临舟想起沈令微捧着染好的丝线给他看时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的。这孟要小、此有或用处。你是好那日回府时,他特意绕去了后院作坊。
沈令微正和工匠讨论着什么,手里拿着根木梭子比划,阳光落在她发上,镀了层金边。
他没出声,就站在门口看她好像总能给人惊喜。不像前世那个只会哭闹要糖吃的小姑娘了,如今的然,现是在光,手里有话,把日子过得这样的沈令微,让他觉得...这红墙深宅,好像也没那么冷清了。第3章 暗流初显入秋时,沈令微改良的织布机终于做成了。
第一匹布织出来那天,她抱着布跑去找谢临舟,脸上沾着棉絮,笑得像个孩子。“大人你看!
又快又匀!”布是淡青色的,经纬分明,摸起来软和得很。谢临舟正在看奏折,闻言放下笔,伸手摸了摸布料。指尖触到细腻的棉布,也触到她递过来的手——她的指尖有些薄茧,是这段日子磨的。他顿了顿,拿起旁边的软帕,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棉絮。沈令微僵住了。
他的指尖微凉,擦过她脸颊时,像有细电流窜过。她抬头看他,他垂着眼,睫毛很长,神情专注,竟没察觉自己的动作有多亲昵。“谢……谢谢大人。”她结结巴巴道。
谢临舟这才反应过来,收回手,帕子捏在手里,耳根悄悄泛红。他轻咳一声,转开话题:“很好。我已让人把图纸送工部了,过几日工部会派人来学,你……”“我教他们!”沈令微立刻道,眼里闪着光,“我最熟这机子了!
”谢临舟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点了点头:“好。只是……”他话锋一转,“工部那些人里,有几位是李相的门生。你只教技术,莫要和他们多言朝政。”沈令微心里一凛。李相,李崇山——前世构陷谢临舟的主谋。前世她就是被李相的儿子,她的表兄李修然哄骗,才信了谢临舟通敌叛国的鬼话。“我知道了。”她收敛了笑意,认真点头,“我只说织布机的事。”谢临舟见她懂了,松了口气。他知道她是镇国公府的嫡女,李相与国公府有些沾亲,她往日里和李修然走得近。他本担心她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没想到她竟如此通透。其实沈令微哪里是通透,是刻骨的教训记着疼。
她想起前世李修然拿着伪造的“证据”找她时,说谢临舟早就嫌弃她骄纵,说谢临舟留着她不过是为了镇国公府的兵权。那时她竟信了,还觉得委屈,如今想来,真是蠢得可笑。工部的人来学织布机那日,李修然果然跟着来了。他穿着锦袍,摇着扇子,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见了沈令微就笑:“表妹几日不见,倒成了女先生了?
”沈令微没像前世那样热络地应他,只淡淡颔首:“李公子。”李修然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他凑过来,压低声音道:“表妹,你真要帮谢临舟?
他那人冷冰冰的,哪有我疼你?前日我寻到一匹好料子,正想送你呢。”若是前世,沈令微定会欢喜地接话。可此刻她只觉得恶心。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旁边的工匠听见:“多谢李公子好意,只是夫君的东西,我用着安心。
织布机的事要紧,李公子若没事,还请自便。”“夫君”两个字,她说得清晰又自然。
李修然的脸僵了,旁边几个工匠看他的眼神也带了点异样。他悻悻地笑了笑,没再纠缠,转身走了。沈令微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拳。这只是开始,前世他欠谢临舟的,她要一点一点讨回来。傍晚谢临舟回府时,沈令微正在书房等他。
她把今日李修然来的事说了,没添油加醋,只说清了经过。谢临舟听完,沉默了片刻。
他看着沈令微,她坐在灯下,脊背挺得直,眼里没有丝毫犹豫。“你不怕李相不高兴?
”他问。“我是太傅夫人,自然要向着夫君。”沈令微抬眼看他,目光坦诚,“何况李公子不安好心,我若还像从前那样,才是傻。”“从前”两个字,她说得轻,却让谢临舟心里一动。他总觉得她这一世变化太大,像突然长大了十岁,懂了许多他没教过的事。“令微。”他忽然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沈令微心猛地一跳。她看着谢临舟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有探究,有疑惑,却没有怀疑。她张了张嘴,想说“是,我是重生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前世的事太离奇,说出来他会信吗?会不会觉得她是疯了?
“没有。”她低下头,声音有些涩,“只是……嫁过来后,看大人处事,才明白以前自己有多不懂事。”谢临舟定定看了她半晌,终是没再追问。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没事。你能想明白就好。”他的掌心很暖,落在她发顶,驱散了她心里的慌乱。沈令微抬起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忽然觉得,就算不能说,也没关系。只要能守着他,护着他,就够了。夜里躺在床上时,谢临舟忽然往她这边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些,他的胳膊偶尔会碰到她的。
沈令微屏住呼吸,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心里甜又酸。她知道,朝堂上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了。李崇山不会善罢甘休,前世的构陷或许正在酝酿。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谢临舟孤身一人了。她会用她的方式,陪着他一起,挡住那些明枪暗箭。
窗外的月光落在床沿,静静柔柔的。沈令微往谢临舟身边靠了靠,小声说:“大人,以后有事,能不能……别瞒着我?”谢临舟沉默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嗯”,像颗定心丸,让沈令微安稳地睡了过去。她没看见,在她睡着后,谢临舟睁开眼,借着月光看着她的睡颜,眼神复杂又温柔。他或许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了。而他……好像也开始贪恋这份温暖了。
第4章 农桑暖意与暗流入了冬,京郊几个县却遭了雪灾,麦苗冻坏了不少。
农户们愁得直抹泪,消息传到宫里,幼帝急得直搓手,朝堂上也吵成一团——李崇山说该加征邻县赋税来补贴,谢临舟却力主暂缓赋税,先想办法改良农具、补种耐寒作物。“谢太傅说得轻巧!”李崇山在殿上冷笑,“改良农具哪是一朝一夕的事?耐寒作物又从哪里来?莫不是想拖延时日,等灾民闹起来再请罪?”谢临舟面色沉静:“李相若有更好的法子,臣洗耳恭听。
”李崇山噎了一下,他哪有什么法子,不过是想借灾情发难。最终皇帝还是依了谢临舟,让他牵头处理灾情。谢临舟回府时,眉宇间带着霜气。沈令微正在书房翻书,见他回来,忙递上热茶:“朝堂上不顺心?”他接过茶,叹了口气:“京郊雪灾,麦苗冻了。
我想推广曲辕犁,再寻些耐寒的麦种,可李崇山处处阻挠。”沈令微眼睛亮了——曲辕犁!
前世她帮谢临舟整理遗物时,见过他画的改良图纸,只是那时他已不在,图纸也没能用上。
“大人,我或许能帮上忙。”她拉着谢临舟走到案前,铺开一张宣纸,凭着记忆画起来,“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改良的曲辕犁图纸,比现在用的更省力,还能深耕。
我还记着一种‘冬麦’,耐寒性强,就算晚种些也能收成。”她画得又快又准,犁身的弧度、犁头的角度都标得清清楚楚,旁边还写着冬麦的种植方法。谢临舟越看越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