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与顾长晏退婚的当场。他母亲将一杯冷茶泼在我脸上，尖利地咒骂：我们顾家是造了什么孽，才让你这种扫把星攀附了这么些年！

如今长晏前途无量，你竟还想拖着他，简直痴心妄想！

他妹妹顾长月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附和：哥，你看她那张死人脸，晦气！赶紧把她赶出去！

而我的未婚夫，未来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顾长晏，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我狼狈不堪，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上一世，他也是这样。

在我被他家人磋磨至死时，他正为了尚书千金的一句欢心，在城外猎那只天下无双的雪狐。

这一世，我看着他俊美却凉薄的脸，心脏平静无波。我抬手，抹去脸上的茶水，从怀中掏出那块他送我的、象征婚约的鸳鸯玉佩，轻轻放在桌上。玉佩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彻底碎了。这婚，是我要退的。从此，沈家与顾家，婚约作罢，再无瓜葛。

1.我的话音刚落，顾家的厅堂里死一般的寂静。顾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尖锐的笑声：你退婚？沈婉，你脑子没被驴踢坏吧？你有什么资格退婚？

是我儿不要你这只不下蛋的鸡！顾长月也跟着咯咯直笑，挽住顾长晏的手臂，娇声道：哥，你听听，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靠着我们顾家才活到今天，现在居然敢说她要退婚，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叫嚣，目光只落在顾长晏身上。他终于有了反应，眉头微蹙，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露出一丝探究和不耐。沈婉，别耍这些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我知道，你无非是想多要些补偿。说吧，要多少金银才能让你安分地离开？上一世，我也曾这样看着他，哭着求他不要抛弃我。

那时他怎么说的？他说：沈婉，你我之间，不过是父母之命。如今我有更好的前程，你莫要自误，也莫要误我。一句“莫要误我”，将我们青梅竹马十余年的情分，碾得粉碎。

我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灵魂飘在京城上空，看着他风光迎娶尚书千金，看着他步步高升，权倾天下，成为史上最年轻的首辅。他从未回头看过我一眼，甚至连我的坟头，都不曾去过。

重活一世，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楚早已化为死灰。我看着他，忽然轻轻地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冰冷得像一块寒铁。顾长晏，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金银，我一分不要。这婚，我也退定了。当初的婚书信物，一样不少，还请顾伯母点收。从此，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说完，我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包裹放在桌上，里面是这些年顾家“赏”我的所有东西，和我亲手写下的退婚书。然后，我转身，没有一丝留恋地向门口走去。站住！

是顾长晏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错愕和恼怒。我没有停步。他几步上前，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我生疼。沈婉，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他死死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迹。可他失败了。我的脸上，只有一片沉静的漠然。放手。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哥哥，跟她废什么话！

顾长月冲了过来，一把推向我，一个弃妇，还敢在这里耍横，给我滚出去！我猝不及防，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向后倒去。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落入了一个温和的怀抱。

一股淡淡的书墨香气萦绕在鼻尖。我抬头，看到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是温瑜。

城东那个穷教书先生。上一世，在我被赶出顾家，即将冻死街头时，是他给了我一个热馒头，让我撑过了最后一晚。他怎么会在这里？2.陆月遥，你骂谁狗男女？

自己出轨还污蔑我和小晴，有意思吗？她只是我干妹妹，你能不能别心思那么肮脏？

发现他背叛我，我已经窝了一肚子火。他还跟我狮子大张口，我忍不了了：你和你的情妹妹做到医院急救，我懒得点破，要分手就大方点，我不会死缠烂打，但你上来就倒打一耙，还让我赔500万，我没报警说你勒索，都是好的了！你安排的小公寓我还没搬进去，这些年恋爱一直都是AA，扬言要给我的生活费也就是嘴上说说，你如果非要撕逼，那我也不用给你留脸了！

温瑜扶着我站稳，然后松开手，对着顾长晏等人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温瑜，是来接婉婉回家的。婉婉？顾长晏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他咀嚼着这个亲昵的称呼，语气里满是讥讽，一个穷酸秀才，也敢叫得如此亲热？沈婉，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顾母更是像见了鬼一样，指着我尖叫：好啊！

我说你怎么突然有胆子退婚了，原来是早就勾搭上了别的野男人！不要脸的贱人！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上一世的我，听到这些话，只会哭，只会发抖，只会觉得天都塌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可笑。我看着顾长晏，平静地开口：我与温先生清清白白，不像某些人，婚约在身，却早已与尚书府的千金情投意合，暗通款曲。顾长晏的脸色猛地一变。

他与尚舍千金李嫣然的事，做得极为隐秘。我上一世也是在他提出退婚时，才后知后觉。

这一世，我怎么会知道？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惊疑。我没给他细想的机会，转向温瑜，轻声说：温先生，我们走吧。好。温瑜点点头，他的手，始终隔着衣袖，虚虚地护在我的身后。那份小心翼翼的尊重，和顾长晏理所当然的掌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让你们走了吗？顾长晏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狠戾。

温瑜将我护在身后，直面顾长晏的气势，语气依旧平和：顾公子，婉婉已与你退婚，从此再无干系。光天化日，你还想强抢民女不成？民女？顾长晏冷笑，她吃我的用我的，是我顾家养了十几年的狗！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来插嘴？话音未落，他一拳就朝温瑜的脸上挥了过去。

温瑜是个文弱书生，哪里躲得开。就在那拳风即将及面之时，我猛地冲了上去，张开双臂，挡在了温瑜面前。顾长晏的拳头，在离我鼻尖一寸的地方，生生停住。他眼眶赤红，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你为了他，竟敢挡在我面前？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顾长晏。我抬起眼，迎着他噬人的目光，无比清晰地说道，我说过，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自重。自重？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收回手，指着温瑜，对我吼道，你让我自重？那你呢？沈婉，你告诉我，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敢在外面给我戴绿帽子？他的质问，荒唐又可笑。我气得浑身发抖。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街上的行人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顾长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将我拽向马车，想将我强行带走。住手！一声清喝传来。是温瑜。他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书。他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一白，立刻冲上前来，想要拉开顾长晏。

滚开！顾长晏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推。温瑜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推得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中的书卷也散落一地。温瑜！我惊呼一声，想过去扶他。顾长晏却死死地拉着我，不让我动。沈婉，你看着我！他强迫我与我对视，眼中的疯狂让我心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跟不跟我回去？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正挣扎着起身的温瑜，心中某个地方，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顾长晏，我就是死，也不会再跟你回去。3.见我态度如此恶劣，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江疏晴迫不及待火上浇油：我天，那奸夫到底什么好，竟让你舍弃爱你如命的屿哥哥，你对得起他一片真心吗？我的话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顾长晏的心里。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抓着我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你说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飘。我说，我重复道，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我与温瑜，两情相悦，不日便会成婚。顾大人，还请你，自重。“两情相悦，不日成婚”这八个字，是我临时编的。我只是想让他彻底死心。温瑜从地上爬起来，听到我的话，身体明显一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走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对顾长晏说：顾大人，请你放尊重些。

婉婉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顾长晏死死地盯着我们，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利剑，要将我们千刀万剐。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那不是顾家的公子吗？听说刚在吏部当了官，前途无量啊。他身边那个，好像是他家以前的那个童养媳吧？听说被赶出来了。

啧啧，这拉拉扯扯的，真难看……顾长晏是何等高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指指点点。

他猛地松开我，眼神阴鸷地扫过我和温瑜，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温瑜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好，好一个两情相悦。他低声说着，像是在对我，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沈婉，你给我记住今天。你会后悔的。说完，他转身，决绝地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马车走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婉婉，你没事吧？温瑜担忧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蹲下身，帮他把散落的书捡起来。

对不起，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刚才，我为了让他死心，才胡说的……你不要当真。

温瑜沉默了片刻。我以为他会生气，会觉得我利用了他。没想到，他却轻轻地笑了。

我当真了。我猛地抬头，撞进他温柔如水的眼眸里。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欢喜和紧张。婉婉，他看着我，认真地问，你刚才说的话，可以……可以不算胡说吗？我的心，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一次又一次维护我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或许，老天让我重生，不是为了让我报复顾长晏，而是为了让我，遇到真正值得珍惜的人。

我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嗯。4.我和温瑜成婚了。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宾客满堂。

只有一间贴着红喜字的小屋，两支摇曳的红烛，和两杯清淡的合卺酒。他握着我的手，郑重地许诺：婉婉，我如今一介穷书生，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但我温瑜在此立誓，此生此世，定不负你。我看着他真挚的眼眸，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我信你。

荣华富贵，我早已尝过。上一世，我作为顾家未来的主母，也曾锦衣玉食，可那又如何？

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草席裹尸，曝尸荒野的下场。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安稳的家，一个知冷知热的良人。婚后的日子，清贫，却很幸福。温瑜白天去学堂教书，我便在家中操持家务。我会去集市上买最新鲜的菜，为他烹制可口的饭菜。我们的小院里，也被我种上了各种花草，四季常青。晚上，他会在灯下看书备课，我便在一旁为他研墨，或是做些针线活。偶尔，他会拉着我的手，教我写诗作画。他说我的名字好听，婉兮清扬，便为我画了一幅《洛神赋图》，画上的女子，眉眼竟与我有七八分相似。我知道，这便是世人所说的，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我几乎要忘了顾长晏这个人。只是偶尔，会从街坊的闲谈中，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他升官了，升得很快。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他便从一个吏部主事，做到了侍郎的位置。听说他手段狠辣，处事果决，深得皇帝的赏识。

他还和尚书千金李嫣然定下了婚期。京城里所有人都说，这二人是天作之合，顾家和李家联姻，顾长晏的前途，将更加不可限量。听到这些，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走他的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以为，我们会永远这样，再无交集。直到那一年冬天，温瑜染上了风寒，久治不愈，最后竟咳出了血。

5.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请遍了，只说温瑜这是寒气入体，伤了肺腑，需要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雪顶参”来吊命。可那雪顶参，千金难求，只有宫中才有。

我跑遍了京城所有的药铺，都说没有。眼看着温瑜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我心急如焚。

我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却连一根参须都买不到。最后，我走投无路，只能跪在京城最大的药铺“仁和堂”门前，求掌柜的能卖我一小截雪顶参。掌柜的叹着气，将我扶起来：温夫人，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雪顶参，整个京城，怕是只有一个人有。

谁？我急切地问。顾侍郎，顾长晏大人。我的身体，瞬间僵住。顾长晏。

怎么会是他。掌柜的说，前些日子，宫里赏了顾长晏一支三百年的雪顶参，作为他订婚的贺礼。我站在仁和堂门口，寒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去找顾长晏吗？不。

我脑海里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以他的性子，若是我去求他，他一定会用尽办法来羞辱我，逼迫我。我不能去。可是，温瑜的命……我回到家，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温瑜，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感觉到我回来，努力睁开眼，对我虚弱地笑了笑：婉婉，我……我是不是快不行了……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别胡说！我握住他冰冷的手，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眷恋和不舍：婉婉，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只是可惜，不能……陪你更久了……不！我哭着摇头，你会陪我很久的，我们会白头偕老的！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为了温瑜，别说是去求顾长晏，就算是让我去死，我也愿意。6.我去了顾府。时隔一年，再次站在这座熟悉的府邸门前，我只觉得恍如隔世。门房见是我，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根本不让我进，只说要去通报。我在寒风中，站了整整一个时辰。手脚都冻得麻木了。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大门终于开了。走出来的，不是下人，而是顾长晏。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袍，外面披着一件黑狐裘的大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比之一年前，更添了几分深沉和威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你来做什么？

我……我张了张嘴，那句“求你”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似乎是失去了耐心，冷笑一声：怎么，那个穷秀才养不活你了，想回来求我收留？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心上。我咬着牙，忍着屈辱，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顾长晏，我求你，把雪顶参，卖给我。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起来。雪顶参？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沈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那么珍贵的东西，给你去救那个野男人？他的指尖冰冷，力道又大，捏得我生疼。

你开个价。我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多少钱，我都给你。钱？

他嗤笑一声，松开我，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沈婉，你觉得，我现在还缺钱吗？是啊，他现在是吏部侍郎，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未来的首辅，他怎么会缺钱。那你到底要怎样？我终于崩溃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想让我救他，可以。跪下来，求我。

7.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寒风呼啸，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我看着顾长晏那张冷酷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嘲弄和快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要我跪下。当着顾家所有下人的面，跪下来，求他。

他要亲手，将我最后一丝尊严，碾碎在脚下。身后，是顾府紧闭的大门。眼前，是他冷漠如冰的眼神。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温瑜苍白的脸，和他虚弱的呼吸。我不能让他死。

我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然后，我缓缓地，屈下了双膝。

就在我的膝盖即将触碰到冰冷的地面时，一只手，猛地扶住了我。我愕然抬头，看到的，却是李嫣然的脸。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身边跟着好几个丫鬟婆子，显然是刚从宫里出来。

顾郎，这是在做什么？她看了一眼我，又看向顾长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不解，这位妹妹是谁？怎么惹你生这么大的气，竟要罚她下跪？顾长晏看到她，眼神微不可察地变了变，收敛了刚才的狠戾。嫣然，你怎么来了？他上前一步，语气温和了许多。今日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回来正好路过，便想着来看看你。

李嫣然娇俏地笑了笑，目光又落在我身上，还没说呢，这位是？

顾长晏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语气轻描淡写：一个不相干的人。

李嫣然掩唇轻笑：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呢？我瞧着，顾郎你很是在意她呢。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敌意，最后停在我冻得通红的脸上，慢悠悠地说道：我瞧着这位妹妹，倒是有些眼熟，像……像你从前提过的那个，沈家表妹？

顾长晏的脸色沉了下去。嫣然，别胡说。我哪有胡说。李嫣然走到我面前，绕着我走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早就听说沈家表妹生得一副好相貌，今日一见，果然楚楚可怜，我见犹怜。难怪我们顾郎，到今天还恋恋不舍呢。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我垂着眼，沉默不语。顾长晏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够了！

他低喝一声，这里风大，你身子弱，先进去。李嫣然却不依不饶，她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亲热地说道：沈妹妹，你别怕。顾郎就是这个性子，面冷心热。

你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上一世，她就是用这副伪善的面孔，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看着我被顾母磋磨，一步步走向死亡。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说道：不敢劳烦李小姐。李嫣然脸上的笑容一僵。顾长晏的眼神，也瞬间冷了下来。沈婉，他警告地看着我，你别不识好歹。我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和这些人纠缠，真的太累了。我不想再求了。温瑜若是知道了，他一定不愿我为了他，受这样的屈辱。我转身就想走。站住！顾长晏再一次叫住了我。我没有理他。

他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我震惊的话。沈婉，你也重生了，是不是？8.我的脚步，猛地顿住。我霍然转身，死死地盯着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会知道？

顾长晏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痛苦、悔恨，和一种我看不懂的疯狂。我就知道，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就知道！

否则，你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非要与我退婚？你怎么会知道我和李嫣然的事？沈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想起来了？他的眼神，灼热得可怕，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