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无情的镇北王沈聿，有个秘密。他只对一种女人感兴趣——那些被折断了傲骨，却仍在尘埃里挣扎的美人。我曾是京城最骄傲的相府嫡女，一朝家道中落，父亲为求东山再起，竟让我模仿镇北王死去的白月光。他逼我穿她的旧衣，学她的舞姿，日日用熏香迷了我的心智，将我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大雪之夜，我被送入王府。

沈聿刚从战场归来，满身血气。他捏着我的下巴，眼神淬了冰：“模仿得再像，赝品也终究是赝品。”他没有要我，却当众宣布我是他最卑贱的玩物。“从今日起，你就住进别院，与本王的猎犬为伴。本王想看戏时，你便来演，不想看时，你便与狗争食。

”我日夜活在恐惧与羞辱里，以为此生再无翻身之日。

直到半年前被我偷偷救下的敌国质子派人传来密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我十万铁骑已在城外，只等你一句话，为你踏平这王府。”如今，我的愿望早已不是逃离。我要他高高在上的镇北王，跪在我脚下，尝遍我所受的所有屈辱。

1“把她带上来。”沈聿的声音穿透沉沉的夜色，扎进我的耳朵。我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拖进了灯火通明的大厅。满堂宾客，皆是京中权贵。沈聿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他从不离身的佩刀，刀锋映着烛火，寒光凛冽。“本王今日得了个新玩物，邀诸位共赏。”他抬起眼，视线落在我身上，没有半分温度。“跳吧，就跳那支《惊鸿》。

”《惊鸿》舞，是他的白月光林清雪的成名之舞。我学了三个月，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随着乐声起舞。水袖翻飞，步步生莲。

宾客们发出阵阵惊叹。“像，太像了！”“简直是林小姐再生啊！

”沈聿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就在舞至高潮时，我脚下一个踉跄，故意转错了半圈，水袖直直甩向他面前的酒杯。“啪——”酒杯碎裂，酒水溅了他一身。乐声戛然而止。

满堂死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着我。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王爷……饶命。

”沈聿缓缓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没有发怒，反而笑了。他弯下腰，用那把刚擦拭过的刀，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冰冷的刀锋贴着我的皮肤，我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跳得不错。

”他轻声说，语气却比寒冬的风还要冷，“赏。”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以为他要放过我。

“赏她……去跟阿大阿二它们一起用膳。”阿大阿二，是他养的两条最凶猛的猎犬。

“本王要看看，是赝品先学会规矩，还是我的狗，先尝到人肉的滋味。”2别院的门被锁上。

两条比半人还高的猎犬闻到生人的气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馊掉的饭菜被下人从门缝里扔了进来，摔在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猎犬扑了上去。我也扑了上去。我不能死。

我死死护住怀里抢到的一块干硬馒头，任由猎犬的爪子在我背上划开一道道血口。

剧痛让我几乎昏厥，但我咬着牙，将那带着泥土和血腥味的馒头，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夜深了，猎犬吃饱后趴在角落里打盹。我蜷缩在另一边的草堆里，浑身疼得像散了架。

就在这时，一道极轻的脚步声靠近。我警惕地睁开眼。一个穿着王府杂役服饰的男人，悄无声息地站在我面前。他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却很平静。“小姐，是我。

”我认出了他，他是半年前我救下的敌国质子慕容晏身边最得力的护卫，阿三。

他怎么会在这里？“殿下命我来给您送信。”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竹管，递给我。

我颤抖着手打开，里面是一张字条。“阿姐，北境已定，十万铁骑枕戈待旦。

”“沈聿的粮草将于下月初三，经由雁门关运往京城。”“断其粮草，京城必乱。”“届时，我军兵临城下，为你踏平这王府。”落款，是一个“晏”字。我的心，狂跳起来。

阿三又递给我一个小瓷瓶。“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殿下说，请小姐务必保重，他等着您。

”我收下药，对他点点头。“告诉他，我会亲手送沈聿一份大礼。

”阿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我看着手里的药瓶和字条，心里被复仇烧得慌。沈聿，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3我开始改变策略。第二天，当沈聿的贴身侍卫长前来“探望”我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在角落里。

我整理好被撕破的衣衫，用泥水洗去脸上的污垢，平静地看着他。“我想见王爷。

”侍卫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想见王爷？

”“我只想告诉王爷，我知错了。”我垂下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和顺从。

“我想学好那支舞，不再惹王爷生气。”侍卫长狐疑地打量我半晌，终究还是去通报了。

半个时辰后，我被带到了沈聿的书房。他正在看一封军报，头也没抬。“听说，你想通了？

”“是。”我跪在地上，“奴婢愚钝，惹王爷不快。”“奴婢愿日夜练习，直到王爷满意为止。”他终于放下军报，抬眼看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审视着我。“好啊。

本王就看看，一个赝品，能有多大的长进。”他没有让我回别院，把我安置在书房外的一间偏僻小屋。屋里只有一张硬板床，连窗户都没有。

只给了我干净的衣服，和一本舞谱。“学不好，就继续回去喂狗。”我明白，这是他新的游戏。他想看我为了活命，如何卑微地模仿另一个人。我没有让他失望。

我废寝忘食地练习，对着水缸的倒影，一遍遍纠正自己的动作。我的脚踝磨破了，膝盖磕得青紫，但我没有停下。三天后，他再次召见我。还是那间书房。

我为他跳了一支完整的《惊鸿》。这一次，没有丝毫差错。甚至，在某个转身回眸的瞬间，我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他仿佛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一曲舞毕，他久久没有说话。我跪在地上，等待着我的审判。“从今天起，你就在书房伺候笔墨。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进了内室。我成功了。4“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王府管家指着书房旁的一间厢房，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房间很小，但比之前那个狗窝好上太多。至少有床，有被子，还有一扇能看见月亮的窗。

我开始在沈聿身边伺候。磨墨，铺纸，偶尔在他看书时，为他添一杯茶。他很少与我说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透明的摆设。但我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越来越久。他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观察他的猎物，想看看我到底还能模仿得多像。

我小心翼翼地扮演着我的角色，顺从，乖巧，不敢有丝毫逾矩。我需要他的信任，哪怕只有一丝。这天夜里，沈聿处理军务到很晚。我跪坐在他脚边，为他捶腿，困得眼皮直打架。恍惚间，我感觉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颊。是沈聿。他的指尖冰凉，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我的眉眼。“像，真像……”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复杂情绪。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我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猛地收回了手，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滚出去。”我连滚带爬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环顾着这个小小的房间，突然发现床底下有一块松动的地砖。

我心中一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撬开了那块地砖。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上了锁的匣子。锁很简单，我用发簪轻易就撬开了，匣子里是一本手札。我以为，这会是沈聿的秘密。可当我翻开第一页，看见那熟悉的娟秀字迹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永安六年，春。我终于成了镇北王府的座上宾。”“沈聿，这个冷血的男人，果然对我这张脸很感兴趣。计划，很顺利。”这是林清雪的日记！我颤抖着手，一页页往下翻。“沈聿真是个可怜虫，他以为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却不知我心中另有他人。

他眼中的深情，真让我恶心。”“今天我‘不小心’在他面前展露了我的才华，他看我的眼神更痴迷了。男人，真是愚蠢的生物。”“计划收网了。我的‘死讯’，想必会让他痛不欲生吧。一想到他为我这个叛徒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就想笑。”最后一页，写着一句话，字迹潦草，仿佛写得极为匆忙。“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

他一直在看我演戏！他是个疯子！”“轰——”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沈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林清雪是奸细！他不是在怀念一个死去的爱人，他是在回味一场他亲手导演的，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享受的，是看着那些自以为聪明的猎物，在他的掌控下挣扎，最后被他亲手折断傲骨的快感！我根本不是什么白月光的替身。

我只是他游戏里，一个新的“猎物”！5我将林清雪的日记烧得一干二净，连灰烬都用水冲走。火焰舔舐着纸张，也烧尽了我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沈聿，你这个疯子。

你喜欢看戏，是吗？好，我就陪你演一出，让你永生难忘的大戏。从那天起，我的“表演”进入了新的层次。我不再是那个只会模仿林清雪温柔娴静的木偶。

我开始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属于林清雪“真实”一面的东西。比如，在沈聿与幕僚议事时，我会“无意中”对某个军事策略，提出一个看似天真却一针见血的疑问。比如，在他练剑时，我会“不经意”地指出他剑招里一个微不可察的破绽，那正是日记里林清雪记录过的。比如，我会在看书时，轻轻念出林清雪最喜欢的那句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然后，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嘲讽的叹息。沈聿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强烈。他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看一个赝品，而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带着怨气的魂魄。

他开始频繁地召见我，不再只是让我伺候笔墨。他会考校我的学问，与我谈论时局，甚至会带我进入他从不让外人踏足的兵器库。“你懂这些？”他指着墙上的一张弓，状似随意地问。“不懂。”我摇头，抚摸着冰冷的弓身，“只是觉得，它很美，但也很危险。

”我的指尖划过弓弦，轻轻一拨。“嗡——”一声轻响，像极了日记里林清雪描述的，她第一次见到这张弓时的情景。沈聿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整个人看穿。“你到底是谁？”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声音沙哑。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中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王爷说我是谁，我便是谁。

”我既是那个被他踩在脚下的相府嫡女，也是那个被他“深爱”的林清雪。我将两个角色，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他怔住了。良久，他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一个我说你是谁，你就是谁！”他上前一步，将我紧紧箍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留在我身边。”他在我耳边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永远别想再离开。

”我顺从地靠在他怀里，嘴角勾起冷笑。沈聿彻底入局了。6沈聿把我从那间小小的厢房，搬进了他的主院。我就住在他隔壁，只隔着一扇薄薄的屏风。夜里，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这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他给了我随意出入书房的权力。

他说，我是他唯一的“解语花”，只有我，能看懂他那些藏着刀光剑影的藏书。

我成了王府里最特殊的存在。下人们看我的眼神，从轻蔑变成了敬畏和恐惧。

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只知道我是唯一一个能让喜怒无常的镇北王露出笑容的女人。

我利用这份“殊荣”，开始光明正大地翻阅书房里的地图和卷宗。我要找的，是雁门关的布防图，以及粮草押运的详细路线。这天，我正在书房里研究一张北境地图，沈聿手下最得力的心腹赵将军，突然闯了进来。他刚从边关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看见我时，眼中立刻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敌意。“王爷，您怎么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随意出入此等军机重地！”他声如洪钟，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立刻跪下，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赵将军息怒，是王爷允准的……”“王爷允准也不行！

”赵将军瞪着我。“你这女人，眉眼间像极了当年的那个叛徒！王爷是被你这张脸蒙蔽了！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他口中的叛徒，自然是林清雪。“够了！”沈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走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赵毅，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的书房里大呼小叫？

”赵将军梗着脖子：“王爷，末将是为了您好！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沈聿的眼神冷得像冰。“她是本王的人，你再敢对她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