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军训，全校都说我疯了，因为只有我能看见混在队伍里的‘好兄弟’。

”· “教官罚我跑圈，老师让我写检讨，同学骂我神经病——直到百鬼夜行的那晚，他们跪着求我救命。”八月的太阳，毒得像是要把柏油路面都烤化。军训基地的操场上，空气被热浪扭曲，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更添几分焦躁。“立正！腿夹紧！重心前倾！

谁让你们动了？”刘教官粗犷的嗓门像砂纸磨过耳朵，在几乎凝固的热空气里反复刮擦。

林薇站在队列中间，迷彩服后背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汗珠从额角滚落，滑过睫毛，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她面无表情，身体绷得笔直，像一株沉默的树。

内心却早已翻腾不休：‘这见鬼的天气，见鬼的军训，还有旁边这位仁兄，腋下的味道快能当生化武器了。’站军姿是酷刑，尤其是这种能把鸡蛋孵熟的天气。

她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试图将注意力从酸麻的腿和灼热的皮肤上移开。目光放空，掠过前排同学汗湿的后颈，掠过远处被晒得发蔫的旗帜，最后，无意间扫过队列的末尾。

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目光顿住了。队伍最后一排，最右边的位置，似乎……多了一个人？

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同样款式的迷彩服，但颜色似乎更旧些，洗得发白。个子不高，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露出的下颌和脖颈，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灰白，像是久不见阳光，或者……没有血色。林薇眨了眨眼，试图驱散可能是汗水流入眼睛带来的模糊感。就在她眨眼的刹那，那个身影消失了。

最后一排明明只有标准的人数，那个位置空空如也。幻觉？热晕了？“报告！

”旁边一个女生虚弱地喊了一声，声音发颤，“教官，我……我头晕……”“坚持！

才十分钟！”刘教官吼了回来，毫不留情。林薇抿紧了唇。她确信自己刚才看到了。

那种灰败的色调，和整个鲜活虽然被晒得半死不活的队列格格不入。休息哨声终于响起，人群瞬间垮塌，哀嚎着奔向树荫和水壶。“我的妈呀，我感觉我快熟了。

” “刘教官是魔鬼吧……” “下午还有战术匍匐，我想死。”林薇拿起自己的水壶，慢慢喝着水，目光再次投向队列末尾。几个男生正在那里打闹，一切正常。“喂，刚才站队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看到最后一排……”她状似无意地开口，问旁边的室友周晓。

周晓正拿着小风扇对着脸猛吹，闻言愣了一下：“看到什么？看到张强顺拐吗？哈哈，笑死我了。”“不是，”林薇斟酌着用词，“我是说，好像……多了一个人？

”周晓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薇薇，你热糊涂了吧？人数肯定对啊，多一个少一个教官早发现了。肯定是影子或者你看花眼了。”她拍拍林薇的肩，“多喝点水，小心中暑。”林薇没再说话。她知道不是影子。下午的训练更加难熬。低姿匍匐，在滚烫的地面上爬行，尘土和汗水混在一起，黏腻不堪。林薇尽量让自己动作标准，减少与地面的摩擦，但手肘和膝盖还是火辣辣地疼。训练间隙，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聊天。

“哎，你们发现没，这基地好像有点老啊，那边那栋楼都快塌了似的。

” “听说以前是个老校区，后来改建的……” “对了，过两天是不是中元节啊？鬼节哦！

” “哇！别在这种地方说这个，怪瘆人的……” “怕什么，世上哪有鬼？

都是自己吓自己。”中元节？林薇心里微微一动。所以，气氛是有点不对吗？

不仅仅是她的错觉？傍晚，训练结束，一群人冲向洗漱间。水龙头拧开，水流哗啦啦地涌出。

林薇伸手去接，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窜上手臂，激得她瞬间缩回了手。这水……冰得不正常！

像是刚从深井里打上来，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味和土腥气。她看向旁边的同学，她们正欢快地捧着水洗脸，抱怨着水小，却没人对水温表示异议。“这水不冷吗？

”林薇忍不住问。“冷？都快温吞了好吗？晒了一天管道都是热的。”一个女生奇怪地看她。

林薇沉默地再次伸出手，那冰冷的触感真实无比，几乎冻僵她的手指。她快速洗漱完，心头疑云更重。晚上，熄灯号吹过，宿舍陷入黑暗。白天的疲惫袭来，鼾声很快响起。

林薇却有些睡不着，白天的种种异常在她脑海里盘旋。

就在这时——嗒…嗒…嗒…清晰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不紧不慢。像是穿着老式布鞋，鞋底拖沓着地面。这个时间，查寝的老师早就应该回去了。

脚步声在她们寝室门外停顿了一下。林薇屏住呼吸，全身肌肉不自觉绷紧。几秒后，脚步声又响起，渐渐远去。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或许真是老师巡夜？然而，那脚步声的节奏和质感，总让她觉得莫名阴森，和活人的脚步不太一样。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强烈的口渴感将林薇唤醒。宿舍里一片死寂，只有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窗外月光惨白，透过窗帘缝隙，在地面投下微弱的光带。

她摸索着坐起身，拿起床头的水杯，却发现已经空了。无奈，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想去桌边倒水。脚步刚落地，她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整个寝室。就在这一瞥之间，她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对面那张一直空着的下铺，此刻，正坐着一个人影！

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女生身影，穿着不是这个时代的旧式军装，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脸。仿佛察觉到林薇的注视，那身影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月光透过它的身体，照在地面上。它对着林薇的方向，嘴角一点点咧开，形成一个巨大而诡异的笑容。没有声音。下一瞬，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它闪烁了一下，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林薇僵在原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握着空水杯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喉咙里的干渴，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却再也挪不动一步去倒水。清晨的起床号尖锐刺耳，将林薇从一场光怪陆离、充满追逐和无声尖叫的浅眠中惊醒。她猛地坐起，心脏还在怦怦直跳，第一眼就望向对面那张空铺。阳光透过窗帘，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床铺平整空荡，仿佛昨夜那惊悚一幕只是她极度疲惫下的噩梦。但喉咙残留的干渴，和心底那股挥之不去的冰冷触感，都在清晰地告诉她——那不是梦。洗漱时，水龙头流出的水恢复了常温，甚至因为暴晒管道而有些微热。

周围是同学们睡眼惺忪的抱怨和闲聊，一切看起来正常得过分。这种正常，反而让林薇感到一种更深的孤立。那个诡异的世界仿佛只对她一个人打开了门缝，而她却被困在了门的这一边，无人可信。训练照旧。站军姿时，林薇的目光不再放空，而是锐利地、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整个队列，尤其是末尾。但那个灰白的身影没有再出现。

休息间隙，她看到班长李娟正拿着花名册核对人数，样子很认真。

李娟是班里少数几个看起来还算稳重负责的人。林薇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班长。

”“嗯？林薇，什么事？”李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林薇斟酌着用词，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冷静而非神经质：“班长，昨天站军姿，还有晚上在宿舍，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东西。”她省略了“鬼”这个字眼，怕太过刺激。

李娟愣了一下：“不对劲？什么东西？”“比如，队列里好像多了一个人，看不清楚脸，但衣服颜色不对。晚上宿舍空床上……”林薇的话还没说完，李娟的脸色就微微变了。

附近几个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同学立刻围了过来。“多一个人？林薇你看花眼了吧？

”一个女生嗤笑。 “空床怎么啦？我们宿舍空床还堆行李呢！”另一个附和。李娟皱起眉，语气还尽量保持着公正：“林薇，你是不是太累了？中暑会有幻觉的。或者晚上没睡好？

”“我很清醒。”林薇语气平静，但眼神坚定，“我看到的就是看到的。”这时，一个略带尖刻的声音插了进来，是隔壁寝室的李婷。她长得漂亮，性格也张扬，是人群中的焦点之一。“哟，我说今早怎么眼皮跳，原来是有好戏看。”李婷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林薇，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林薇，你这招挺新颖啊？装神弄鬼的，想吸引谁注意呢？还是想借口见鬼了逃避训练？”她的话立刻引起了一片低笑声。张强，一个高大莽撞的男生，也跟着起哄：“就是！胆子小就直接说，编什么故事！

要不要哥哥晚上保护你啊？”他说着还做了个鬼脸，引得更多人发笑。林薇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看着李婷那副自以为看穿一切的嘴脸，和张强那蠢而不自知的模样，内心冷笑：‘吸引注意？你们的注意力值几个钱？’李娟试图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瞎说。林薇，你可能真的需要休息一下，别胡思乱想。”但流言就像泼出去的水，瞬间就蔓延开了。不到一上午，几乎整个排都知道一班有个叫林薇的女生，训练不行就开始“装神弄鬼”、“胡说八道”。训练时，有人故意在她旁边模仿鬼叫。

休息时，她周围会空出一小圈，同学们看她的眼神带着好奇、怀疑，更多的是疏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仿佛她是什么传染源。林薇沉默地承受着这一切，背脊挺得笔直。她不再试图向任何人解释，只是那双眼睛越发锐利，像鹰隼一样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细节。中午吃饭时，她独自坐在餐桌一角。

李婷和几个女生故意坐在不远处，声音不大不小地议论： “有些人啊，就是不合群，非要搞特殊。” “心理素质差就别来军训嘛，连累大家。” “听说她高中就独来独往，怪怪的……”林薇面无表情地嚼着馒头，味同嚼蜡。内心的吐槽弹幕已经刷屏：‘合群？

跟你们一起讨论口红色号和隔壁连的帅哥就叫合群？那恕我做不到。’下午，事情终于传到了老师耳朵里。辅导员王老师，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总是强调纪律和集体荣誉的年轻男老师，脸色严肃地把林薇叫到了临时办公室。“林薇同学，我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

”王老师敲着桌子，“说什么军训基地闹鬼？这话是你说的吗？”“我看到了一些异常现象，并进行了报告。”林薇纠正他的用词。“异常现象？”王老师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薇，你是大学生了，要讲科学，信马列！什么鬼啊神啊，那是封建迷信！你知道这种谣言会造成多坏的影响吗？动摇军心，制造恐慌！

大家还怎么训练？”他越说越激动：“你是不是觉得训练太苦，想用这种方式逃避？

我告诉你，不可能！军训是必修课，谁都不能搞特殊！你必须写一份深刻的检讨，当着全班的面承认错误，保证不再散布这些荒谬言论！”林薇看着他因激动而泛红的脸，和镜片后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心中一片冰凉。她终于明白，跟这些被固有认知框住的人，根本无法沟通。“我看到的都是事实，没什么可检讨的。”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度。“你……”王老师被她这态度噎了一下，更加生气，“好！

你不写是吧？我找你们教官！”于是，刘教官也被惊动了。这个皮肤黝黑、脾气火爆的军人，对“闹鬼”的说法更是嗤之以鼻。“闹鬼？老子在边境趴坟头蹲守几天几夜都没见过鬼影！

”刘教官嗓门如雷，“林薇！我看你就是思想抛锚，意志不坚定！别人都能坚持，就你事多！

既然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明训练量不够！”他指着操场：“去！绕场跑五圈！

跑不完别吃晚饭！给我好好清醒清醒！”夕阳下，其他连队开始解散，林薇独自一人绕着巨大的操场跑步。汗水再次浸透她的衣服，腿像灌了铅一样沉。

她没有抱怨，也没有哭，只是咬着牙，一圈又一圈地跑。内心那股火越烧越旺，却也被锤炼得更加冰冷坚硬。‘很好。既然没人信，那我自己来。

间、位置、特征；水异常冰冷的时间；脚步声出现的规律；昨夜鬼影的详细模样……跑完步，天色已暗。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飞快地将这些细节记录下来。字迹冷静而清晰。晚上，集体观看国防教育纪录片。

放映室灯光熄灭，只有屏幕的光线闪烁。影片播放到一半，放在角落闲置的一个老式扩音喇叭，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一阵刺耳的、高频的杂音！

“滋滋滋——啊啊——”杂音中，似乎扭曲地夹杂着几声类似哭泣或哀嚎的人声，断断续续，听得人头皮发麻！声音持续了大约三四秒，戛然而止。放映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屏幕上的战斗画面还在无声地继续，映照着一张张惊疑不定、略显苍白的脸。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带着恐惧和怀疑，射向了坐在后排角落的林薇。

黑暗中，那些目光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林薇挺直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迎接着那些视线。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缩，扣紧了那个记录着异常的笔记本。

扩音喇叭的诡异杂音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勉强维持的平静假象。

虽然事后赶来的电工检修后，含糊地归结为“线路老化、接触不良”，但那种扭曲的、夹杂着人声的噪音，以及它恰到好处发生在黑暗中的时机，已经在许多人心里埋下了恐惧的种子。只是，这恐惧并没有转化为对林薇的理解，反而变成了更深的排斥和迁怒。“肯定是她搞的鬼！” “离她远点，怪吓人的……” “看她那样子，阴森森的。”类似的窃窃私语如影随形。

林薇的室友们晚上睡觉前，甚至会偷偷在床头挂上小小的护身符——从庙里求来的，或者家里老人给的。她们不再和林薇说话，行动间带着明显的避讳。李婷更是得意，仿佛自己之前的论断得到了验证，时不时就抛来一个嘲讽的眼神。林薇对此一概无视。

她更加沉默，也更加专注。那个笔记本上的记录越来越详细：· “9:15 AM，队列右侧第三排，短暂寒意，类似昨日。”· “1:30 PM，食堂打饭窗口，一打饭‘阿姨’手腕有深色淤痕尸斑？，旁人无异状。”· “4:00 PM，路过废弃仓库，闻及淡淡纸钱味，风向东南，无燃烧源。”· “7:00 PM，宿舍楼断电三次，每次约十秒，间隔无规律。同楼层有女生尖叫称看到窗外白影，被他人安抚为‘眼花’。”中元节的前一天，气氛愈发凝重。天空一直灰蒙蒙的，闷热无风，像一块湿厚的毯子压在心头。基地里的飞虫也少了，只剩下知了还在徒劳地嘶鸣。晚上，异常现象变本加厉。先是宿舍楼的大规模频繁断电。灯光忽明忽灭，引得走廊里惊叫连连。

好几次熄灭的时间长达半分钟，黑暗浓得化不开，只有急促的呼吸和压抑的哭泣声。接着，若有若无的哭声又出现了。这次不再是林薇一个人的幻听。那哭声飘忽不定，有时在走廊尽头，有时仿佛就在门外，有时甚至像在天花板夹层里。

好几个寝室的女生都吓得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但天亮后，谁也不敢率先承认自己听到了。

林薇注意到，哭声响起时，她之前悄悄撒在门缝下的薄薄一层香灰，出现了几处凌乱、模糊的脚印痕迹——不是鞋印，更像是什么东西拖沓而过。

她还尝试在床柱上系了一小段不起眼的红绳。第二天早上，发现红绳变得异常脆弱，轻轻一碰就断了，断口处散发着微弱的焦糊味。这些小动作没能瞒过同寝的人。“林薇！

你又在搞什么？”一个室友终于忍不住，指着门缝的香灰尖声问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恐惧和厌恶，“你是不是在弄那些邪门的东西？你想害死我们吗？

”林薇平静地收拾着香灰：“只是看看有没有老鼠。”“你骗鬼呢！哪有老鼠脚印是这样的！

”另一个室友带着哭腔，“李婷说得对，你就是个祸害！自从你开始胡说八道，这里就没安宁过！我们要去告诉老师，要求换寝室！”林薇抬起眼，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

那眼神太过平静，也太过冰冷，竟一下子噎住了对方的哭闹。就在这时，李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充满了刻意的夸张和挑衅：“哟，这是干嘛呢？

我们的‘通灵大师’又在施展法术了？”她靠在门框上，身后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小姐妹。

“婷姐，她弄这些奇怪的东西……”一个室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告状。李婷嗤笑一声，大步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床头断裂的红绳，她夸张地拍着胸口：“哎哟喂，好可怕哦！林薇，你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扎小人了？”她猛地抢过林薇放在枕边的那个笔记本，快速翻动着：“来来来，让大家看看大师都记录了些什么天机！是不是鬼告诉你的啊？

”林薇眼神一厉：“还给我。”“还给你？凭什么？”李婷得意地晃着笔记本，“这就是你扰乱军心、妖言惑众的证据！我这就拿去给王老师！”林薇猛地站起身，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李婷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林薇并没有动手抢，只是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会后悔的。”“后悔？我好怕哦！”李婷强装镇定，扬了扬笔记本，“我倒要看看，今晚我就去那破厕所看看！是不是真像你写的那么邪乎！要是没有鬼，你就等着滚出这个连队吧！”她所谓的“破厕所”，是位于二楼西侧的一个老旧厕所，因为水管有问题一直半废弃着，灯光昏暗，传言最多。

林薇的本子里的确简单提到了那里阴气最重。“随你。”林薇吐出两个字，不再看她。

她知道，冲动和傲慢已经蒙蔽了李婷的理智，劝阻只会让她更来劲。晚自习后，李婷果然纠集了几个胆大的男生女生，其中包括张强，嚷嚷着要去“破除迷信”，还故意拿着林薇的笔记本，说是要“现场打假”。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上楼去了。

林薇坐在宿舍里，能清晰地听到他们喧哗的声音逐渐远去，消失在楼梯口。

宿舍楼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窗外规律的风声但窗外其实并无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