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废墟里的机械鬼才

废土纪元二十二年，新京巨城外围的 “锈带废墟” 里，一辆废弃的货运卡车正冒着黑烟。高裘蹲在卡车引擎盖前，满手油污的双手灵活地拆解着生锈的零件，他身后背着一个磨得发亮的帆布包，里面装着扳手、螺丝刀和几卷绝缘胶带 —— 这些是他在末世里活下去的全部家当。

高裘今年二十五岁，瘦高的身材裹在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灰色工装里，脸上一道浅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那是去年在废墟里跟变异鬣狗搏斗时留下的。他原本是新京巨城 “机械维修厂” 的学徒，半年前因为顶撞了厂长的侄子，被诬陷偷了工厂的能量核心，连夜逃出巨城，成了在废墟里讨生活的 “拾荒者”。

“吱呀 ——” 卡车的齿轮突然卡住，高裘骂了一声，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铁锤，对着卡住的齿轮轻轻敲了敲。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而不是一堆废铁。“老伙计，再撑一会儿，等把你修好，咱们就能换点压缩饼干了。”

高裘对机械的天赋是在拾荒时慢慢练出来的。废土上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机甲和设备，大多数拾荒者只会拆零件卖钱，而高裘却能把零散的零件拼成能用的工具 —— 他曾经用一辆报废的摩托车引擎，加上几块太阳能板，造出了一台能给通讯器充电的发电机，在拾荒者圈子里小有名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裘立刻警惕起来，他抓起放在一旁的钢管，躲到卡车后面，透过车厢的缝隙观察着来人。只见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朝着卡车走来，他们的胸前别着 “联邦资源总署” 的徽章，手里拿着电磁步枪，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周围。

“队长，你看那辆卡车，好像有人在修。” 一个矮个子男人指着卡车说道。

为首的队长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吐了一口唾沫，说道：“管他是谁，先抓起来再说。最近总署在清剿废墟里的拾荒者，说是要‘整顿资源回收秩序’，其实就是想把废墟里的零件都垄断了。”

三个男人朝着卡车走来，高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联邦资源总署的人有多狠，拾荒者落在他们手里，要么被当成苦力，要么直接被扔去喂变异生物。

“喂！躲在后面的人，出来！” 队长朝着卡车大喊，手中的电磁步枪对准了车厢。

高裘知道躲不过去，他握紧钢管，慢慢从卡车后面走出来。“几位大哥，我就是个拾荒的，想修个车换点吃的，没别的意思。”

队长上下打量了高裘一番，看到他满手的油污和身边散落的零件，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拾荒的？我看你是想偷总署的资源吧？跟我们走一趟！”

矮个子男人上前就要抓高裘的胳膊，高裘下意识地躲开。“大哥，我真没偷东西，这卡车是我在废墟里找到的，一直没人要。”

“还敢反抗？” 队长怒了，举起电磁步枪就要开枪。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变异鬣狗的嘶吼声，几只体型庞大的鬣狗从废墟后面冲了出来，它们的皮毛呈暗黑色，嘴里滴着涎水，眼睛里满是凶光。

“不好！是变异鬣狗！” 队长脸色一变，立刻举起电磁步枪朝着鬣狗开枪。子弹击中了一只鬣狗的腿，鬣狗发出一声惨叫，但其他鬣狗却更加疯狂地冲了过来。

三个联邦士兵虽然有武器，但变异鬣狗的数量太多，很快就被逼得节节败退。矮个子男人的胳膊被鬣狗抓伤，鲜血直流，他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高裘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要是能帮联邦士兵击退鬣狗，说不定能饶过自己。他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扳手，朝着一只扑向队长的鬣狗扔去。扳手击中了鬣狗的眼睛，鬣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快！用卡车的引擎盖当盾牌！” 高裘大喊着，冲到卡车旁边，用力掀开引擎盖。队长和另外两个士兵立刻反应过来，躲到引擎盖后面，朝着鬣狗开枪。

高裘则趁机爬到卡车的驾驶室里，尝试启动引擎。他快速扭动钥匙，卡车的引擎发出一阵 “突突” 声，然后竟然真的启动了！“快上车！” 高裘大喊着，打开了车门。

队长和士兵们立刻钻进车里，高裘一脚踩下油门，卡车朝着远处疾驰而去。变异鬣狗在后面紧追不舍，但很快就被卡车甩在了后面。

车厢里，队长看着高裘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这破车都能修好。”

高裘笑了笑，说道：“以前在维修厂学过一点，混口饭吃罢了。”

矮个子男人捂着受伤的胳膊，问道：“队长，咱们现在怎么办？总署还等着我们回去交差呢。”

队长想了想，说道：“先回总署再说。这小子会修机械，说不定总署用得上。”

卡车朝着新京巨城的方向驶去。高裘坐在驾驶室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废墟，心中五味杂陈。他曾经发誓再也不回巨城，但现在却因为一场意外，又要重新踏入那个让他伤心的地方。不过他也知道，这或许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 —— 联邦资源总署掌握着废土上最丰富的资源，如果能在总署里找到一份工作，就不用再在废墟里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了。

卡车很快就抵达了新京巨城的城门。巨城的城墙高达五十米，全部由合金打造，城墙上布满了激光炮和监控摄像头，城门口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检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出示证件！” 士兵朝着卡车喊道。

队长从车窗里探出头，拿出一本黑色的证件递给士兵。士兵检查了一下，然后挥手让卡车通过。

卡车驶入巨城，高裘惊讶地发现，巨城内部和他离开时相比，变化更大了。上层区域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街道上行驶着豪华的悬浮车，穿着华丽衣服的人悠闲地散步，仿佛完全忘记了城外的废墟和危险。而下层区域则依旧破败不堪，狭窄的街道上挤满了拾荒者和流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总署在中层区域，那里是巨城的核心地带，资源最多，也最安全。” 队长看出了高裘的惊讶，解释道。

卡车在中层区域的一座巨大的建筑前停下。这座建筑的外观是一个巨大的金字塔，外墙由玻璃和合金构成，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建筑门口有两队士兵把守，手中的武器比城门口的士兵更加先进。

“这就是联邦资源总署的总部，‘金字塔大厦’。” 队长说道，然后带着高裘下了车。

高裘跟着队长走进金字塔大厦，内部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大厅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墙壁上挂着末世前的油画，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穿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在大厅里穿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自信的笑容。

“队长，你们回来啦！这位是？”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女人朝着队长走来，她的胸前别着 “总署秘书” 的徽章，看到高裘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高裘，他会修机械，在废墟里帮我们击退了变异鬣狗。我想带他去见署长，说不定署长能用得上他。” 队长说道。

女人点了点头，说道：“署长现在正在会议室开会，你们先在会客室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

高裘和队长坐在会客室里，高裘的手心直冒汗。他知道，接下来的会面将决定他的命运。如果能得到署长的赏识，他就能摆脱拾荒者的身份，在巨城里立足；但如果失败了，他可能会被当成奸细，甚至被处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女人走了进来，说道：“署长让你们进去。”

高裘跟着队长走进会议室。会议室里坐着十几个穿着西装的人，他们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正在讨论着什么。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却十分锐利 —— 他就是联邦资源总署的署长，李默。

“李署长，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高裘，他很会修机械。” 队长恭敬地说道。

李默的目光落在高裘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你会修什么机械？在废墟里待了多久？”

高裘深吸一口气，说道：“回署长，我以前在巨城的机械维修厂当学徒，会修卡车、机甲和各种小型设备。我在废墟里待了半年，这半年里，我用废墟里的零件修好了很多废弃的机械，还造了一台太阳能发电机。”

李默点了点头，说道：“哦？那你能不能现场修一下东西？我这里正好有一台坏了的通讯器，你试试能不能修好。”

一个工作人员递给高裘一台黑色的通讯器，通讯器的屏幕已经碎裂，机身也有明显的划痕。高裘接过通讯器，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从帆布包里掏出螺丝刀和电路板，开始拆卸通讯器。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高裘。高裘的双手很稳，动作熟练，很快就把通讯器拆开，找到了故障的原因 —— 是电路板上的一根线路断了。他拿出焊枪，小心翼翼地将线路焊好，然后重新组装好通讯器。

“署长，您试试。” 高裘将通讯器递给李默。

李默按下通讯器的按钮，屏幕亮了起来，通讯器也能正常通话了。李默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错，技术确实不错。现在总署正好缺一个会修机械的人，你愿意留在总署工作吗？”

高裘心中一喜，立刻说道：“我愿意！谢谢署长给我这个机会！”

“好，那你就先在维修部门工作，跟着王主管学习。” 李默说道，然后指了指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王主管，以后高裘就交给你了，好好带带他。”

王主管点了点头，说道：“是，署长。”

高裘跟着王主管走出会议室，心中充满了激动。他知道，自己的人生终于迎来了转机。但他也明白，在联邦资源总署这样的地方，权力斗争激烈，想要站稳脚跟，光有技术是不够的，还需要懂得变通和讨好上司。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总署里混出个人样来，再也不要过那种在废墟里苟延残喘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