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文舒然。”

“年龄。”

“28。”

“文女士，今天到这里，想必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希望你能配合调查，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审讯室灯光泛着冷寂的白，均匀地洒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付清萧坐在文舒然对面，目光如炬，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他眉头微锁，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仿佛要将文舒然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拆解开来。

“哦？”文舒然饱满红润的嘴角微微勾起，抬起被铐在审讯桌上的双手，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她眼睛看向对面的付清萧，眼神里满是玩味，随后又慵懒地撇下眼眸，轻轻倚靠在椅背上。一头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发随着身体的移动如水波般轻轻浮动。她双腿自然地交叠起二郎腿，脚尖在空中不紧不慢地轻点着，再抬眼时，眸底只剩下一片不耐烦。

头顶的强光打在她脸上，将本就立体的五官雕琢得如同大卫雕塑般分明。光与影在她面颊上切割，透出一种亦正亦邪的冷峻气质。然而，那圈笼罩在发丝边缘的柔和光晕，又为她平添了一分不易察觉的、近乎神性的悲悯。

“文小姐，请你保持严肃。你一直不配合，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如实交代才能争取从轻处理，这是对你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付清萧看着对面姿态散漫的女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手在桌下悄然握紧。

“警官，”文舒然忽然坐直身体，唇角微抿，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审讯人员，“你们真的很好笑。请问到底找我来干什么？问你们，你们一副让我猜谜的模样。有事儿呢，咱们就开门见山说事儿，没事儿咱们就此别过不好吗？非得整这出。我很忙的，没时间和你们扯这些有的没的。”

“看看吧，这人，很熟悉吧...” 付清萧紧盯着文舒然，对方那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并未让他放松分毫。他拿起一直放在手边的牛皮纸袋，打开，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文舒然面前。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捕捉着对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不肯遗漏任何一丝表情或动作的异常。

文舒然先是狐疑地瞥了付清萧一眼，随后才低头，目光落在照片上的人脸上。片刻后，她嗤笑一声，随手将照片丢在左手边，眼里的玩味褪去，恢复了惯有的清澈明朗。她抬起头，看向付清萧：“哦~原来是这货啊...这人，好像是周家的人，周...什么林来着？叫什么我忘了。”

“哦？那文小姐和这位周公子的关系是什么呢？”付清萧的心弦随着她突然放松的动作绷得更紧了。

“什么关系？”文舒然身体后仰，重新靠回椅背，脚尖继续一上一下，不疾不徐地点着地面，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韵律感。

“关系嘛~尚未发生~”

“不过~”她话音一转，尾音微微上扬。

“不过什么？”付清萧立刻追问。

“没什么，”文舒然轻笑，“不过就是一个妄想当我金主的丑男人而已。之前在一些我代言的珠宝宴会上遇见过几次，我也短暂代言过他们家的产品。不过嘛...”她耸耸肩，“后期产品品质实在不怎么样，就没再续约了。”

“这人倒是个不死心的主儿。宴会上硬要了我的联系方式，我也不好当场驳人家面子，万一哪天山不转水转，后期还有合作呢？不过加了联系方式后，我就搁置了。他偶尔会来骚扰我，我基本上懒得搭理。就这么简单。”

她顿了顿，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浓浓的不解，眼神无辜地看向付清萧。

“对了警官，他不会惹什么事了吧？我只是个曾经的代言人而已，不至于把我扣着来问罪吧？”

“他死了。”

付清萧盯着那张写满无辜的脸，还有她之前那些细微的动作表情，悬着的心并未完全放下，但似乎也找不到更明显的破绽。

“死了？”

文舒然猛地直起身子，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不可思议。她眼珠飞快地转了两下，像是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随后，一抹毫不掩饰的、近乎轻快的笑意在她唇边绽开，眼里的疑惑瞬间被纯粹的开心取代。

“怎么可能？”

“哦，看样子文小姐对周先生的死亡很开心啊。”

付清萧的眼神瞬间变得像淬了寒冰的钩子，直直刺向文舒然。

“当然开心了，”

文舒然迎着他的目光，一脸理所当然，清澈的眼底坦荡得近乎残忍。

“警察叔叔，如果经常骚扰你的人死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她身体微微前倾，唇角拉长上翘，眼睛亮闪闪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劲儿。

“话说，我能问问他怎么死的吗？没别的意思，就是太好奇了。”

“抱歉，这是隐私。”付清萧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审视的目光越发浓烈，“昨天你在哪，干了些什么，如实回答。”

“昨天？”

文舒然似乎有些无奈，抬头看向付清萧，那双眼睛依旧清澈透亮，如一汪毫无杂质的泉水。

“昨天就是在剧组拍戏啊，我说了～我很忙的…警官不信吗？”

“具体做了什么，拍了什么戏，在哪拍的，和哪些人在一起，有什么证据？这些都很重要。”

付清萧的语气加重。

“文小姐要是想早点出去，就要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回答清楚，不要摆出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否则，谁来都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