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夜,我看见冰山夫君为我殉情墨尘云知完整版在线阅读_墨尘云知完整版阅读
我爱了墨尘十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他却要在三日后,迎娶我的嫡姐。大婚前夜,我终于心死,将他送我的唯一一支发簪投入寒潭。可就在转身那刻,我脑中轰然炸响,竟看到了一幕离奇的景象——不久的将来,那个对我永远冷若冰霜的墨尘,会抱着我冰冷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状若疯魔。他通红着眼,一遍遍吻着我早已没有血色的唇,嘶哑地喊着我的名字。最后,他拔出长剑,颈间血光迸溅。
他说:知知,黄泉路冷,我来陪你。我愣在原地,浑身冰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章 大婚前夜,我看见他抱着我的尸体自刎侯府张灯结彩,满目猩红,明日便是少主墨尘与嫡姐云婉的大婚之日。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烛火透过薄绢洒出昏红的光晕,映在青石阶上,像极了未干的血迹。丝竹声从主院隐隐传来,喜乐喧闹,却只衬得偏院愈发死寂。云知独自蜷缩在偏院那间四处漏风的厢房里,手心攥着一枚青玉发扣,冰凉的触感几乎要刺进骨头里。屋角漏雨的瓦缝滴着水,嗒、嗒,一声声敲在她心上。墙皮剥落,露出斑驳的土砖,草席下是硬冷的木板,寒气顺着脊背爬上来,她却一动不敢动,仿佛连呼吸都怕惊扰了这不属于她的热闹。
那是十年前墨尘遗落的,她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般偷偷捡回,珍藏至今。那时她才十岁,他在梅园练剑,玉扣滑落,她弯腰去拾,指尖刚触到那温润的玉石,却被管家一脚踢开:“贱婢也配碰少主之物?”可那玉,终究被她藏进了袖中,十年未离身。
这是她十年卑微仰望里,唯一的念想。可这十年,换来的却是他连一眼都未曾施舍过的漠然。
窗外,两个路过的婢女压低了声音议论,尖酸的词句却像针一样清晰地扎进她耳中。
“听说了吗?少主嫌晦气,连合卺酒的杯盏都亲自吩咐换了,生怕沾了那个庶女用过的气息。
”“可不是嘛,一个卑贱的庶女,也敢妄想少主……”她们的笑声像碎瓷片刮过耳膜,云知的指尖猛地一颤,玉扣边缘硌进掌心,寒意顺着血脉蔓延。云知的心被狠狠剜了一刀,疼得她瞬间没了呼吸。泪水无声滑落,砸在手背上,温热一瞬,随即被冷意吞没。
她死死掐着掌心,直到指甲嵌进肉里,试图用疼痛压下心口的绞痛。
可胸口那阵剧痛却愈演愈烈,眼前骤然一黑,她彻底失去了意识。昏沉中,她指尖无意间再次触碰到那枚冰凉的玉扣。刹那间,一幅血腥的幻象如利刃般劈入她的脑海。
火光冲天的喜堂里,红绸翻卷如血浪,龙凤烛爆裂出刺耳的噼啪声。她穿着一身嫁衣,却倒在血泊之中,金线绣的并蒂莲被血浸透,黏腻地贴在胸前。而墨尘,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墨尘,竟失态地跪在地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惨白,玄色锦袍沾满她的血,颤抖着抚过她逐渐冰冷的脸颊。
一双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嘶哑着、绝望着,一遍遍嘶吼着她的名字:“云知!云知!
”那声音撕裂了整个喜堂,宾客惊退,唢呐骤停,唯有他的哭喊在梁柱间回荡。下一瞬,他抽出腰间长剑,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自己的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她冰冷苍白的脸颊上,带着铁锈味的腥气钻入鼻腔,一滴,又一滴,落在她尚睁着的眼睫上。幻象戛然而止。
云知猛地惊醒,里衣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湿冷如尸衣。那枚青玉发扣“嗒”的一声,从她松开的指间滚落在地,在寂静中弹跳两下,像一颗坠落的心。她颤抖着望向窗外,夜色正浓——今夜,正是大婚前夜。那个视她如尘埃、厌恶她如敝屣的墨尘,会为她殉情?
这不可能!可那幻象太过真实,真实到她似乎还能感受到他喉间涌出的血沫,温热黏稠地滑过她额角,和他最后落在她脸上的、那滴滚烫的泪。她就这么怔怔地坐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心中翻涌起一个疯狂而荒谬的念头:这场看似美满的婚礼背后,一定藏着一个足以致命的真相。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在死前,她总该去看看,这盘棋上,究竟是谁在执子,而她这颗早就注定被舍弃的棋子,又是为谁而死。
2第2章 他替我挡下那杯毒茶天光乍亮,云知便强撑着一副病骨,往正堂去。
昨夜的幻象太过真实,胸口那阵窒息的剧痛仿佛还烙在骨髓里,让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冷汗浸透了中衣,贴在背上,湿冷黏腻,像有蛇在皮肤上缓缓游走。晨风从回廊穿堂而过,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寒意顺着脊椎一路攀爬,直抵后脑。行至回廊拐角,一道熟悉的身影让她脚步一顿。
是云婉身边最得脸的柳嬷嬷,正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朝她的院子走去。
那托盘是紫檀木雕的,边角包着银丝,映着晨光泛出冷芒。托盘上,一盏青瓷茶碗正冒着袅袅热气,茶烟如细蛇盘旋上升,散发出一股奇异的甜香——那香气甜得发腻,像是腐烂的蜜,钻进鼻腔后竟隐隐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安神茶。云知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冻结。
耳膜突突直跳,心跳声在颅内轰鸣,仿佛擂鼓。她甚至能听见自己指甲抠进掌心的细微声响,指尖传来钝痛,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惊惧。就是这盏茶,在幻象中,她喝下后七窍流血,倒地而亡。喉间仿佛又泛起那股灼烫的腥甜,舌尖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来不及细想,身子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许是病中虚弱,她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撞向柳嬷嬷。“哎哟!
”“哐当——”托盘落地,茶盏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混着碎瓷溅了一地。
热液飞溅到她的裙角,灼出几个焦黑小点,皮肉传来一阵刺痛。她却恍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那摊狼藉——碎瓷片如冰晶四散,茶水蜿蜒成蛛网状,渗入青石缝隙,那甜香竟在破碎后愈发浓烈,像某种活物在呼吸。“你这瞎了眼的贱婢!存心碍事是不是!
”柳嬷嬷平日里就仗着云婉的势,从不把云知这个庶女放在眼里,此刻见好事被搅,更是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几乎溅到云知脸上。云知的头还晕着,耳边嗡嗡作响,像有无数细针在颅内穿刺,视野边缘泛起灰雾。可她仍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瓷,仿佛那残片中藏着死神的印记。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廊外传来,不带一丝温度:“吵什么。”柳嬷嬷的咒骂戛然而止,回头看见来人,瞬间矮了半截,谄媚地躬身行礼:“墨尘公子。”墨尘并未理会她,玄色的衣摆从她身边掠过,靴底踏过碎瓷,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像踩碎枯骨。他身形修长,肩线如刀裁,袖口银线绣着暗云纹,在晨光下忽隐忽现。他垂眸,目光只在那摊碎瓷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深如寒潭,不见波澜。他淡淡开口,声音平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深潭:“这茶具,南疆贡品,釉色里掺了‘红颜笑’,碰不得。”短短一句话,却像一道惊雷,炸得在场众人面无人色。红颜笑,无色无味,却是见血封喉的奇毒。
柳嬷嬷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抖着手慌忙去收拾地上的碎片,指尖刚触到一片碎瓷,便像被火烫到般猛地缩回——那瓷片边缘竟泛着极淡的猩红,如血丝浸染。
她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仿佛脚下是什么催命的符咒,脚步踉跄,撞翻了廊边一盆海棠,泥土洒了一地。云知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墨尘离去的背影。他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却在举手投足间,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心口某个地方,像是被那滚烫的茶水浇过,灼得发烫,又似有细针在轻轻挑拨,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分不清那是劫后余生的悸动,还是某种更深的、连自己都不敢触碰的情绪。当夜,云知辗转难眠,鬼使神差地翻出了箱底的一本诗集。那是墨尘及冠那年,赠予府中所有弟妹的,人手一册。
指尖刚刚触碰到书页粗糙的边缘,一股寒意便顺着指腹窜上脊背。书页泛黄,边角微卷,墨香中混着淡淡的檀味,那是他惯用的熏香。可就在她翻动书页的刹那,剧烈的晕眩感再次袭来。眼前的景象如水波般晃动,最终定格在一片火海之中。
那是她空荡荡的灵堂,而墨尘就站在灵堂前,亲手将一卷卷书册扔进烈火。
那是侯府的藏书阁,是她最爱去的地方。熊熊火光映着他俊美却冰冷的侧脸,他像是感觉不到灼人的热浪,只是低声喃喃,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你爱读的,我全烧了……”“……陪你走。”幻象轰然破碎,云知猛地抽回手,大口喘着气瘫坐在地,浑身冷汗,心神几近枯竭。指尖残留着书页的触感,却像被火焰灼伤般隐隐作痛。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她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某个巨大阴谋的开端。
而墨尘那看似冲动的殉情,也不是为了儿女情长,而是早已被算计好的,一个无法挣脱的结局。她死,他陪葬。好一招一石二鸟。云知扶着桌角,颤抖着站起身,眼底的迷茫与脆弱被一种决绝的狠戾取代。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咸腥在舌尖蔓延,像某种誓约的印记。若天意非要她死,那她偏要逆天而行。
即便最后仍是死路一条,她也绝不能让他背负着那样的痛苦,走向那个为他预设的终局。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棂,也敲打着她那颗孤注一掷的心。
这京城的雨,似乎总带着一股子洗不净的阴冷与血腥。而这场雨,才刚刚开始。
3第3章 窗外站了一夜的人连日的阴雨没有停歇的意思,潮气仿佛能渗进骨头缝里。
夜风从窗缝钻入,带着铁锈般的湿冷气息,吹得烛火在墙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像一只只无声挣扎的手。云知是在后半夜被惊醒的,窗外一声闷雷滚过,惊得她猛然睁眼。
窗纸上晕开一片湿漉漉的水痕,映着一道修长的人影——那轮廓在雨雾中微微颤动,像被水浸透的墨迹,却透出不容忽视的执拗。那人影就静立在檐下,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雨点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密集如鼓,可他的身影却仿佛隔绝了这喧嚣,沉默得令人心悸。她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指尖触到床沿,凉得像冰,她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木地板在足底传来细微的咯吱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指尖颤抖着,猛地掀开了窗帘的一角。竟是墨尘。他一身玄色长袍被瓢泼的雨水浸得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而挺拔的轮廓。布料沉甸甸地垂坠着,水珠顺着袖口、衣摆不断滴落,在脚边汇成一圈微浊的水洼。雨水顺着他俊朗的下颌线不断滴落,发丝紧贴额角,一缕黏在苍白的唇边。他却浑然不觉,手中紧握着一柄未出鞘的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柄上缠绕的旧布条早已湿透,颜色深得发黑。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这扇窗,目光穿透雨幕,像钉子般钉进她的魂魄。云知心头巨震,刚要开口,喉头却像被什么堵住,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哽咽。他却像有所察觉一般,倏然转身,黑袍在风中翻卷如鸦翼,融入了更深的夜雨之中。他的步伐沉稳如常,踏在湿滑的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渐渐被雨声吞没。仿佛先前那个在雨中伫立的落魄身影,只是她的一场幻觉。晨光微熹时,雨势渐弱,檐角滴水声断续如叹息。院子里泥泞未干,落叶浮在水洼中,像被遗弃的信笺。
第二天,来送早饭的婢女小声议论:“听巡夜的说,昨夜少主在咱们这偏院外站了一宿,浑身都湿透了,谁劝也不听,谁也不敢近前。”云知端着碗的手一顿,瓷碗边缘的热度透过指尖,却暖不了心口那阵骤然袭来的酸涩。她不动声色,趁着平日对她还算照拂的周姨娘来探望时,将半片碎裂的、边缘还沾着些许茶渍的瓷片塞进了她的手心。当夜,韩医正的密报便经由周姨娘的手,悄悄递了进来。茶中所下之毒,名为“牵机引”。
此毒极为阴狠,发作缓慢,中毒者会在数日后因脏腑衰竭而死,死状与突发心疾别无二致,便是最有经验的仵作也极难察觉。而最关键的是,整个侯府,能拿出“牵机引”的,只有两处。一处,是防备森严的侯府主药库。另一处,便是墨尘从不离身的随身药囊——那正是他为自证清白、避嫌自保,三年来从未让任何人靠近过的私物。云知捏着纸条的手指寸寸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窗外风掠过枯枝,发出细微的刮擦声,像有人在轻轻叩门。她瞬间想通了所有关窍。有人要借她的手,坐实墨尘“毒杀庶女”的罪名。在他与相府千金大婚当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被当场诛杀。而她的死,就是这整场阴谋中,最不可或缺、也是最致命的一环。
4第4章 我把自己变成诱饵夜雨未歇,云知将那半片淬了剧毒的瓷片用厚厚的油纸细细封好,交予了府中唯一能信得过的周姨娘,命她趁着夜色悄悄送往韩医正暂居的西跨院。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仅凭这一块小小的碎片,根本不足以将幕后之人定罪。真正的杀招,从来不是寻找证据,而是逼着那只藏在暗处的手,主动伸出来第二次。次日清晨,她算准了时辰,在给嫡母请安的正堂上,身子一软,直直地倒了下去。贴身婢女配合着发出一声惊呼:“小姐!小姐的心疾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