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匿名寄来的高定礼服那天，是我未婚夫葬礼。

卡片写着：穿上它，参加他的追悼会。

警方说车祸是意外，可礼服内侧干涸的血迹竟与未婚夫的DNA匹配。

我穿着它踏进灵堂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血迹斑斑的裙摆上。

继母突然尖叫着指着我：是你杀了他！

暗处中，那个寄来礼服的男人缓缓摘下墨镜。

唇角勾起冰冷弧度：游戏开始了。

冰冷的快递盒就放在门口，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打印的标签贴着我的名字：苏晚。

今天是我未婚夫顾承泽的葬礼。

空气里还残留着雨后的潮湿腥气，混着老宅子后院无人打理的白玫瑰病恹恹的甜腻腐败味。我握着门把的手指紧了紧，指甲陷进老旧漆木的细微裂痕里。一种近乎本能的抵触，让我不想碰这个盒子。

它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也太诡异。

最终还是拆开了。层叠的防尘纱底下，泻出一片极致浓烈的黑。触手冰凉滑腻，是那种能吸走周围所有光线的昂贵面料。抖开，是一件露肩的黑色礼服长裙，剪裁利落，线条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优雅。

盒底飘落一张纯黑卡片，打印机吐出的冰冷宋体：

穿上它，参加他的追悼会。

没有落款。

我的脊背窜起一丝寒意，像有冰冷的蛇贴着皮肤游过。

警方一天前才正式通知我，承泽的车在盘山公路冲下护栏，烧得只剩框架。没有刹车痕迹，初步判定是意外。雨天，超速，疲劳驾驶。他们用词谨慎，语气里是公事公办的遗憾，眼神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对豪门秘辛的习惯性窥探。

现在，这件莫名出现的礼服，和这张卡片，像是在那纸官方结论上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细腻的料子下，某一处却有种突兀的、硬邦邦的涩感。我将裙子内衬翻过来，凑到窗前晦暗的光线下。

裙腰内侧，一片不规则的血迹已经干涸发硬，颜色是沉滞的、令人不安的褐红。

我的心跳猛地停了一拍，几乎能听见血液冲上耳膜的声音。

几乎是颤抖着，我拨通了负责承泽案子的那位陈警官的电话，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衣服…有血…能不能…查？”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然后是公式化的回应：“苏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种事情……”

“帮我查！”我打断他，声音尖利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就这一次。查一下，否则我今天就把它穿到追悼会上去！”

或许是我的威胁起了作用，或许是他也察觉了其中的蹊跷。一小时后，他的人取走了那件礼服。

等待的几个小时像是一场凌迟。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窗外天色一点点灰败下去，像一块脏掉的抹布。葬礼的时间一分一秒逼近。

手机终于响了，陈警官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紧绷和怪异，每一个字都砸得我耳膜生疼：“……DNA比对结果……是顾承泽的血。”

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我不知道。我只听见自己空洞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房间里一下下撞击。

血液。

顾承泽的血。

在他“意外”身亡后，被人精心涂抹在一件送给我——他的未亡人——的礼服上。

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做？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冰冷的汗湿透了后背。可在这彻骨的寒意深处，一股扭曲的、疯狂的火苗却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