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厌男,直到我认识她的男闺蜜病历本周临川完结小说_免费小说在线看老婆厌男,直到我认识她的男闺蜜病历本周临川
我叫陈默。三十岁,心理医生。城东社区医院上班。每天听人讲痛苦,却治不了自己的。
我老婆,沈知意。有怪病——男人碰她,就会干呕。可周临川不是男人?他替她撩头发,她笑。我亲眼看见。她没吐。一次都没有。我问她,她说:他是例外。可我心里,早塌了半边。雨一直下。像我们家,没完没了的冷。1生日这天,沈知意穿了条米白色长裙,发尾卷着,别着那枚银杏发卡。她站在蛋糕前,笑得像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她那样。
我站在人群边缘,灰蓝大衣袖口有点湿,大概是进门时蹭到了雨伞。我没在意。
我只是看着她。周临川从后面走过来,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引导她切下第一刀。奶油微微颤动,烛光映在他侧脸,笑容温和得像大学讲台上那种教授——声音低,节奏准,连眨眼都像是设计过的。四秒。
我默数着。她没吐。甚至没皱眉。她笑了,还往他那边偏了半寸。我记得去年冬天,餐厅里男服务员不小心碰了她手肘一下。她当场干呕到蹲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
我陪她在洗手间门口站了二十分钟,她才缓过来。那时候她说:“除了你,谁都受不了。
”我敬了杯酒,退回角落,打开手机备忘录,打下一行字:“周扶肩——无反应——笑。
”手指停在屏幕上,像卡住的雨刷器。我信科学。信逻辑。
信神经学文献里白纸黑字写的东西。“男性接触排斥症”,全球记录不足百例。病因不明,但表现一致:任何男性接近,都会触发强烈生理排斥反应。不是心理抗拒,是身体自动报警。
就像花生过敏的人,哪怕闻到一点味道都会休克。没有例外。至少医学上,从没有“只对某个人不反应”的案例。可她刚才笑了。而且靠得那么近。我第二天午休,走去市立图书馆。社区医院没专业数据库,只能靠公共电脑查。
登录医学期刊库时手抖了一下,输错三次密码。
obia + selective exception + case study”。
翻了三篇论文。最新一篇是去年首尔大学发布的临床综述,统计了过去三十年所有病例。
结论很明确:该症状为神经系统固有反应,不受情感关系影响。
所谓“信任”“亲密”“安全感”,都无法抑制生理排斥。我合上笔记本,在纸上写:“例外不存在——那她为什么不动?”窗外开始下雨。水痕歪斜地爬在玻璃上,像谁没擦干净的泪。我盯着那行字,盯了很久。回到医院时,李护士正在分病历。
她四十多岁,短发微白,说话直来直去。我叫她李姐。
她曾在我连值三个夜班后塞来一碗热面,说:“你救人,也得让人救你。”她看见我,抬了抬下巴:“脸色比302床还难看,昨晚没睡?”我说没事。她没追问,只说沈知意今天来做例行随访,十分钟后到。我站在诊室门口等。第一个男患者走过她身边,距离至少半米,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呼吸略快。第二个是实习生,递了份宣传册,她指尖刚触到纸角,立刻缩手,嘴唇抿紧。我知道她在忍。然后李护士走过来,手里抱着一摞病历,手一滑,最上面那份蹭到了沈知意的袖口。不到半秒。
沈知意猛地捂住嘴,弯腰干呕,肩膀剧烈起伏。她蹲下去,额头抵着膝盖,喘息声断断续续。
眼角泛红,眼泪几乎要掉下来。李护士慌了:“又来了?对不起啊知意,我没注意……”我递上水杯,她摇手,摆了摆,五分钟才慢慢直起身。脸色发白,但稳住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周临川。她接起来,听了几句,忽然笑了,声音轻下来:“嗯,好,我刚做完检查……外面下雨了?你带伞了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我站在窗内看着。周临川站在医院门口等她。风把她的发吹乱了,他抬手,很自然地替她拢了下头发。指尖擦过耳侧,停留一秒。她没躲。没吐。连呼吸都没乱。
他撑开伞,两人并肩走进雨里,身影渐渐模糊。我收回视线。李护士站在我旁边,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茶,低声说:“这病真够呛的。”我点头。没说话。心里那根线,原本只是松了,现在慢慢勒成了铁丝。那天晚上我没回家。值班室灯一直亮着。
我把沈知意的病历复印件从档案袋里拿出来,一页页看。字迹清晰,诊断明确:“女性,29岁,确诊‘男性接触排斥症’。症状持续八年,未见缓解。唯一例外:丈夫陈默。
”我盯着“例外”两个字。拿起笔,圈了第一遍。又圈了第二遍。第三遍。笔尖压得很重,纸都快破了。雨还在下。我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在我怀里睡着的样子。那年她刚确诊,夜里惊醒,说梦见所有男人朝她伸手。我抱住她,她把脸埋在我胸口,慢慢安静下来。
她说:“只有你能碰我。”我以为那是爱。现在我想,如果病症不说谎,那撒谎的,是谁?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当初我亲手写的补充记录:“患者对丈夫接触无排斥反应,推测可能与长期情感依附形成神经适应有关。”那是我写的。我当时信了。现在我知道,神经不会骗人。骗人的是人。我合上病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耳边响起她刚才打电话时的笑声。轻,软,带着一点久违的轻松。不是对着我。是对着他。
我坐了很久。直到雨停。天快亮时,我终于起身,把病历放回档案袋。经过走廊,李姐值夜班,见我出来,问了一句:“回家?”我说:“嗯。”她看了我一眼,没多问,只说:“人这一辈子,最难治的病,不在本子上。”我没答。推门走出去。清晨的风很冷。
我裹紧大衣,走在空荡的街上。我知道有些事已经变了。只是还没撕开。但总要撕的。
我不再是那个宁愿自己疼也要让她安心的人了。爱不是忍受。是彼此洁净的呼吸。
如果连呼吸都是假的,那剩下的,就只是沉默。2清晨的雨还在下,我推开门,大衣湿透,水珠顺着袖口滴在玄关地板上。她站在厨房,背对着我,正在煮咖啡。水壶刚响,她转身看见我,手顿了一下。“你去值班室过夜了?”我没应,径直走到餐桌前,放下病历袋和笔记本。湿大衣没脱,水继续往下淌,在瓷砖上积了一小片。她走过来,眉头微皱:“怎么不换衣服?”“你昨天和周临川进咖啡馆前,刚对李护士的病历干呕了五分钟。”我说。她愣住,像是没听清。“五分钟后,他碰你头发,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翻开笔记本,纸页有些潮,“我记了三个月。四月三日,他替你拎包,手离你肩膀十公分,你没躲。四月十二日,你们共用一份套餐,你夹了他碗里的青菜。”她伸手想拿本子,我松开手,由她抽走。她快速翻着,声音冷下来:“你跟踪我?”“社区医院门口,图书馆台阶,街角那家咖啡馆——这些地方,我都去过。不是跟踪,是看见。”我看着她,“你说周临川不一样,可医学上没有‘不一样’。症状是固定的。要么对所有男性排斥,要么……不是病。
”她咬住下唇,手指捏着纸页边缘。“五月七日,地铁站,他扶你上台阶,手掌贴着你后腰,三秒。你笑了。”我继续说,“同一天下午,男实习生递病历,你碰了纸角就干呕。
身体不会演戏。你也不是在演。可它为什么只对你丈夫诚实?”她猛地合上本子,抬眼盯我:“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信我?”“我信的是数据。
”我声音没抬,“我翻过所有论文。全球一百例内,没有情感例外。
神经系统不会因为‘我们懂彼此’就改写反应模式。你说他是朋友,可朋友不会替你理头发,不会共用餐具,不会在雨里靠那么近。”她忽然笑了,很轻,带着点颤:“你知道一个人从小到大被所有人躲着是什么感觉吗?男人走过身边,女同学都紧张,怕他们无意碰到我,怕我当场出丑。只有他,从大学开始,敢站在我旁边说话,敢借笔记给我,敢在我发病时蹲下来问我需不需要水。
”“所以你就让他碰?”“他不一样。”她重复。“怎么不一样?他也是男的。
心跳、体温、荷尔蒙,哪一点和别人不同?”她没答,转身走向卧室,脚步有些乱。
我站在原地,没追。水还在滴,一滩接一滩。十分钟后,她换了衣服出来,黑色长裙,发尾别着银杏发卡。她开门,楼道里的风灌进来,带着湿气。我没拦她。门被摔上,震得玄关架子轻晃。我走过去,把湿大衣挂上衣架,袖口已经发黑。咖啡还在桌上,没动过,表面结了一层薄皮。我坐下来,打开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写下几行字:“婚姻存续期间,双方因情感基础破裂,无法继续共同生活。提议离婚。
”字很平,像病历摘要。雨声持续。窗外的树影在墙上晃,像谁在反复擦玻璃。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被推开。她站在门口,头发全湿,水顺着发尾往下滴,落在肩头,浸透布料。手里还攥着那本笔记。她看着我,嘴唇发白:“你是不是……早就想离了?
”我起身,从厨房拿了个干净杯子,倒热水,递过去。她没接。“我不是怀疑你三年。
”我说,“是等了三年。”她盯着我,眼里有光闪了一下。“等什么?”她声音很轻。
“等你告诉我真相。”我说,“不是用身体反应,不是用回避,不是用‘他不一样’这种话。
等你看着我说,我们之间出了问题。可你从来没有。”她垂下眼,水滴在地板上,一圈圈晕开。“我们离婚吧。”我说。她猛地抬头:“就因为这个?
因为你记了三个月的见面记录?因为你觉得我和周临川走得太近?”“不是因为走得近。
”我看着她,“是因为你明明对所有男性都有反应,却对他毫无排斥。这不是信任,不是友情,是生理层面的接受。而你对我,这两年,碰手都会迟疑,睡前不再靠我这边睡,我说话时你总在看手机。”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我是个心理医生。”我继续说,“我每天听人讲最深的恐惧、最隐秘的痛苦。可我自己的婚姻,我选择了观察,而不是介入。
我以为只要我不问,你不躲,日子就能过下去。我以为你在好转。
”她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我病好了?”“病好会有征兆。”我摇头,“会先从轻微接触开始适应,比如男医生查体,比如同事递东西。可你上周,李护士的病历蹭到你袖子,你还是吐了。你说你病好了,可你的身体还在报警——除了对他。
”她不说话了。房间里很静,只有雨打窗户的声音。我拿起那张纸,离婚提议,递给她。
她没接,手指微微发抖。“你爱过我吗?”她突然问。“爱过。”我说,“到现在,看见你淋雨站在这里,我还是不想你生病。”她闭了下眼,睫毛上挂着水珠。然后她伸手,接过那张纸。纸很轻,她拿得很重。雨水顺着她的发尾滴下来,落在纸上,墨迹开始晕染,“离婚”两个字边缘发黑,像被水泡过的旧照片。她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走。
我转身去厨房,把剩下的咖啡倒进水池。水声盖住了其他声音。我听见她呼吸很慢,像在控制什么。我没回头。窗外雨没停,街灯亮了,光打在湿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3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我低头,屏幕亮起,一条语音消息弹出来,发件人是周临川。
我没点开,先把手机翻过去,面朝下放在值班室的床沿。窗外雨声比昨晚小了些,但还在下,玻璃上爬着几道水痕,把路灯的光拉得歪斜。我坐了半宿,大衣干得发硬,袖口那圈深色水渍已经裂了纹。我盯着那条语音,看了两分钟。然后点开。“知意,等他走了,我们就自由了。”声音很轻,像睡前低语。语气里没有得意,也没有挑衅,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笃定,仿佛在说一件早已注定的事。我按下重播。“等他走了,我们就自由了。”第三遍。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手指已经打开民政局的网站。
网页加载慢,进度条一格一格往前推。我输入身份证号,婚姻状况选“已婚”,配偶姓名那一栏,光标闪了五秒,我敲下“沈知意”三个字。提交前,我把语音消息转成文字,复制粘贴进备注栏。点击确认。页面跳转,显示“申请已受理”。
我截了图,存进手机里一个叫“文件”的文件夹。文件夹是空的,现在只有一张截图,标着时间:今早七点四十三分。我合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柜子旧了,漆面剥落,边缘有个小缺口,正好卡住手机一角,不会滑下去。值班室的门被推开时,我没抬头。
脚步声停在门口,湿漉漉的,像踩过水洼。我听见她喘气,不重,但急,一下一下,像是刚跑完一段路。“你真的提交了?”我抬起眼。她站在那儿,手里捏着一张纸,打印的离婚申请回执,边角被雨水泡得发毛。头发湿了大半,贴在脸颊上,银杏发卡歪着,一只翅膀翘起来。她没穿外套,长裙肩头洇出深色水痕。我没说话,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干净毛巾,递过去。她没接。“就因为我没解释?”她声音有点抖,“就因为他发了那句话?”我收回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不是因为那句话。”我说。
她盯着我,眼眶有点红,但没流泪。她咬了下嘴唇,像是在忍什么。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做决定?”她问,“三年前你就可以走,你没走。
昨晚你还能递热水给我,现在为什么非得走到这一步?”我坐回床沿,拿起病历本,翻到一页空白处,用笔写下今天的日期。“我不是现在才决定的。”我说,“是从你接过那张纸开始。”她忽然往前走了一步:“那你还等什么?等我求你?
等我说我错了?等我跪下来?”“我等了三年。”我放下笔,看着她,“等你说实话。
不是说他‘不一样’,不是说你们只是朋友,不是说你病好了。等你说一句,我们之间早就变了。”她没动。“你记得李护士吗?”我问。她一愣。“上周她递病历,碰到你袖子,你蹲在地上吐了五分钟。可周临川碰你头发,你笑。这不是友情,也不是信任。
这是身体在说实话——你对他,不是例外,是接受。”她猛地摇头:“你不懂。你永远不懂。
他从大学开始就在我身边,他不怕我发病,不怕我失控,不怕我被人指指点点。你是医生,你用数据说话,可你有没有想过,我需要的是一个人,不是一份病历?”“我也是人。
”我说,“我不是只活在数据里。我是你丈夫。可这两年,你碰我手像在忍耐,我说话你低头看手机,晚上翻身背对我。你怕的不是别的男人,是你丈夫。”她嘴唇动了动,没出声。“我等你回头。”我声音没抬,“不是等你解释周临川,是等你看见我。
可你一直看着他,说他懂你,说他不一样。可他到底哪里不一样?他敢碰你,是因为你允许。
你允许,不是因为病好了,是因为你早就把他划进了‘安全区’——而我,被你慢慢推了出去。”她后退半步,像是站不稳。“所以你就用一张纸,一笔勾销?”她问。
“不是勾销。”我说,“是承认。承认我们早就走散了。你没骗我,你只是骗了自己——你说你们是朋友,可朋友不会说‘等他走了,我们就自由了’。
”她猛地抬头:“你听到了?”我点头。她脸色一下子白了,手指攥紧回执,纸边割进掌心。
“那是……他喝多了。”她声音弱下去,“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不是那个意思,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你听到这句话时,有没有觉得不对?有没有觉得被冒犯?
有没有想反驳?”她没答。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一条缝。外面雨小了,街灯还亮着,湿漉漉的地面上,倒影被风吹得晃。“你刚才问我,是不是从没爱过你。
”我说,“我爱过。所以我没在生日宴那天就走,没在图书馆查完资料就提离婚,没在看见你们牵手时闹。我忍了三年,是因为我希望你有一天会说:‘陈默,我对不起你。
’可你一直说:‘他不一样。’”她靠着门框,手慢慢滑下来,回执飘到地上。
“现在我不需要答案了。”我说。她忽然弯腰捡起纸,手指发抖,还是把纸折好,塞进裙袋。
“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她问。我没答。她抬头看我,眼里有光,但不是泪。“好。
”她说,“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那天晚上,我不是回来,是直接走了,你还会不会等?”我看着她。三秒。“不会。”我说。她嘴角动了动,像是笑,又不是。
然后她转身,拉开门。风灌进来,吹动窗帘。她走出去,脚步没停。我站在原地,没送。
门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我走回床边,拿起手机,打开相册。翻到一张旧照片,是我们结婚那天,她站在阳光下,穿白裙,发间别着银杏发卡,笑得很轻。我看了两秒,退出,删掉。手机屏幕暗下去。我把它放回床头柜,正好卡进那个缺口里。窗外,雨停了。
4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天已经透出灰白。我盯着那条消息提示,没有立刻解锁。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玻璃上水痕干了一半,留下几道斜纹。值班室的灯还开着,冷光打在床沿,照出手机边缘一道细小的划痕。我点开消息。照片跳出来,山顶玻璃餐厅,落地窗外是层叠的云海,夕阳卡在山脊线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素色长裙,发尾垂在肩头,银杏发卡别得端正。周临川坐在她斜后方,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指尖离她头发不到半寸。
他笑得温和,像在讲一个只有他们懂的笑话。配文只有六个字:“友情经得起时间。
”发送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十七分。我放下手机,手指在床沿轻轻敲了一下。昨天九点,社区医院停电。整栋楼黑了二十分钟,应急灯亮起,我正在翻一份慢性焦虑患者的病历。
走廊里有脚步声,护士们低声交谈,有人抱怨系统断电影响记录录入。那时候,她正把这张照片发给我。我重新点开照片,放大。她的表情很平静,嘴角有笑意,但眼神没有焦距,像是在看镜头以外的地方。周临川的手腕上戴着一块表,表盘反光,能照出她半边脸的轮廓。她没有躲。我退出相册,打开民政局APP。
离婚申请状态是“审核中”,处理进度百分之四十。我没截图,也没刷新。合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卡进那个漆面剥落的缺口里。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她发来的文字:“他让我删了你微信。”语气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只是陈述。我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手指滑动屏幕,回看聊天记录。先发合照,十分钟后再补这一句。顺序很奇怪——先证明关系正常,再透露异常。像是想让我相信什么,又怕我不信。三分钟后,一条语音弹出来。我点开。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有风声,像是站在露天平台:“他查我行程,锁了手机密码……说我总想你。”停顿了一下,几乎轻不可闻,“可我没想。”语音结束。我点重播。“他查我行程,锁了手机密码……说我总想你。”“可我没想。”两遍。我打开备忘录,新建一条记录,写下时间:8:15。内容:- 9:17 发合照,配文“友情”- 9:27 补文字:“他让我删了你微信”- 8:15 发语音,称被监控手机,否认思念时间线倒着走。昨晚九点多做的事,今早八点才说。而且,语音是现在发的。她正在那个山顶,或者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