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阅读网

我,一个瞎子,专办阴阳案(佚名佚名)小说免费在线阅读_我,一个瞎子,专办阴阳案(佚名佚名)大结局阅读

时间: 2025-09-16 06:52:28 

第1章 我听见死人的心跳我在城南破庙蜷了一夜。雨下得不大,淅淅沥沥,我靠着雨滴敲在瓦片上的回声,判断这破庙里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活人。天刚蒙蒙亮,庙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哐当一声巨响,惊起几只觅食的野雀。“瞎子陈,起来接活了!

”是刘三的声音,他是城南的地头蛇,专靠我们这些乞丐流民的血汗过活。

他身后跟着两个混混,嘻嘻哈哈地走到我跟前,一个发馊发硬的馒头被塞进我怀里。

刘三咧着一口黄牙,笑道:“瞎子陈,今儿县太爷家的狗死了,你去哭灵,哭得好,赏钱够你吃半个月的白面馒头。”他身后的两个混混笑得前仰后合,腰都直不起来。

狗死了找瞎子乞丐哭丧,这是城里人取笑我们这些看不见的人的老把戏了,他们觉得我们活得连狗都不如。我捏着那冰冷坚硬的馒头,没有动,也没有像他们预想中那样感恩戴德,只是抬起头,朝向他们声音的方向,平静地问:“狗是怎么死的?”刘三的笑声卡在喉咙里,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啐了一口:“问那么多干嘛?七窍流血,眼珠子都爆出来了,邪门得很!

我,一个瞎子,专办阴阳案(佚名佚名)小说免费在线阅读_我,一个瞎子,专办阴阳案(佚名佚名)大结局阅读

赶紧的,县太爷还等着呢!”我心里咯噔一下。七窍流血,眼珠爆出,这死状,可不像是生病或者老死。我被刘三推推搡搡地带到了县衙后巷。巷子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对着地上的一条狗尸指指点点,满是惊奇和忌讳。我没有凑过去,只在三丈开外蹲下。

也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高烧猛地袭遍我全身,脑袋里嗡的一声,耳鸣如潮。

我眼前那片亘古不变的漆黑,竟诡异地翻涌起来。然后,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一团浓稠如墨的黑气,像一条有生命的毒蛇,死死缠绕在狗的尸体上,缓缓蠕动。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团黑气竟然在脉动,一下,又一下,像是另一颗邪恶的心脏在跳动。我浑身发冷,这不是死物该有的“气”。

我下意识地想爬过去,伸手去摸那狗尸,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拽住。“瞎子乞丐,别乱碰证物!

”是周捕头,他声音粗犷,带着一股常年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警惕。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高烧让我有些站不稳,但我还是执拗地转向人群,问:“你们……难道没闻到一股又腥又甜的味道吗?”我这一问,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窃窃私语声停了,所有人都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惊疑。几秒后,给县太爷家看门的吴老头哆哆嗦嗦地开口:“你……你怎么知道的?那狗嘴里全是血沫子,那味儿……可没人敢说啊……”我被带回了衙门。周捕头把我扔在堂下,来回踱步,显然不信我一个瞎子能“看见”什么。但他又解释不了我为何知道那没人敢提的腥甜味。

县太爷家的狗死得这么蹊跷,老太爷震怒,他压力也大,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让我这个瞎子“感应”一下。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高烧丝毫未退,意识在清晰和模糊的边缘摇摆。就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我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却看到了更离奇的景象。大堂里所有活人的身上,都浮动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颜色各异。

周捕头身上是焦黄色的,像烤糊了的饼,那是焦虑和烦躁。旁边提笔记录的师爷,身上是灰绿色的,像发霉的苔藓,那是算计和精明。而缩在角落里,一个始终低着头的年轻家丁,他身上……他身上竟然缠着一丝与狗尸同源的黑气!

那丝黑气很淡,却像跗骨之蛆,紧紧贴着他。更重要的是,黑气之中,还混着一抹刺眼的赤红——那是杀意!我心头一震,这个人,动过手。我不能说我看到了气,那只会被当成疯子乱棍打出。我咳了几声,装作虚弱的样子,用一种缥缈的语气说:“捕头大人,小人刚才高烧昏沉,仿佛做了个梦,梦见神明托话……”“说什么?”周捕头立刻停下脚步。“神明说,那狗不是病死的,是被人用毒针刺破心脏,一击毙命。凶器……凶器应该就埋在后院那口枯井旁边。

”周捕头半信半疑,但还是带人去了。半炷香后,他回来了,脸色铁青,手里托着一块布,布上放着一根乌黑的细针。“真……真挖出来了!”人群中发出一阵哗然。

周捕头死死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惊骇。我没理会众人的目光,只是在那根针被拿出来的一瞬间,集中精神去“看”它。针上残留的黑气已经很淡,但在针尾,我“看”到了一个微小的符纹印记,那印记散发出的“气”,阴冷、扭曲,像某种邪恶仪式的残留。混乱中,吴老头偷偷凑到我身边,飞快地塞给我一块碎布,压低声音道:“瞎子陈,你可千万别再掺和了。那针上的标记,是往生道的……十年前,城西那场烧死三十多人的大火,就有人在废墟里画过这种符……”我攥紧了那块粗糙的布片,一言不发。往生道。我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当天晚上,我被“请”出了县衙。

周捕头给了我十个铜板,警告我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我拿着钱,没去买馒头,只想赶紧回到我的破庙。可刚走到一条无人的小巷,一股冰冷的杀气就从背后袭来。

我猛地顿住脚步。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但我却清晰地“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我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他手里的短刀刀锋正抵着我的后颈。他的杀气,在我眼中是喷薄欲出的赤红色烈焰。更可怕的是,我能“看”到他体内的内力,像一条阴冷的毒蛇,正从丹田飞速游走到他的右肩。他要斜劈!电光石火间,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凭着本能向左侧翻滚出去。嗤啦一声,刀锋几乎是擦着我的脖子划过,削断了我几根头发。我顺势在地上抓起一块碎瓦,辨清他因一击不中而气息紊乱的位置,用尽全力朝他耳侧的听宫穴砸去!

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没想到一个瞎子反应如此之快,身形一晃,倒在了地上。

我不敢久留,迅速爬过去,在他怀里一通乱摸,摸到了一块冰凉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字。

我虽然看不见,却能用指尖“感”知到那几个字的形状和它们散发出的、与毒针同源的阴冷之气。

“往生道·引魂使”。我站起身,对着黑暗中那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身影,发出了一声冷笑。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他们怕的,不是我看见了什么。他们怕的,是我“看”见了什么。这场高烧之后,我失去的眼睛没有回来,却睁开了另一双“眼”。

第二天,我用周捕头给的钱,在城东的茶棚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找了个角落坐下,听着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前朝的恩怨情仇。我想理清这一切,从那条死状诡异的狗,到往生道,再到昨晚的刺杀。这个小小的县城,水面之下,暗流汹涌。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哭喊声猛地从西街的方向传来,那声音穿透了茶棚的喧闹,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绝望。说书先生停了下来,茶客们纷纷起身张望。“怎么回事?

”“听着……像是西街赵员外家传出来的……”2第2章 皮影下的哭声西街赵员外家,又哭了。那哭声凄厉得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割着人的耳膜,更割着人的心。“造孽啊,这都第三晚了。”茶棚里的说书先生停了嘴,叹着气摇头。“可不是嘛,都说是赵员外那夭折的小儿子,婴灵索命来了!”“听说请了城里最有名的道长,法事做了个遍,结果呢?哭得更凶了!”我捏着茶杯,没作声。我一个瞎子,靠耳朵吃饭,听惯了人间的七嘴八舌。鬼神之说,我向来只信三分,另外七分,都藏在人心叵测里。

但这一次,有些不同。那哭声钻进我耳朵里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丝不对劲。我天生眼盲,却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情绪的气。喜是金,怒是赤,哀是蓝,惧是白,而怨恨,是凝如实质的黑。百姓口中的婴灵索命,若真含怨而死,那怨气该是刺骨的刀锋,是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的黑。可我“看”见的,却是一团雾蒙蒙的蓝气,像深秋的湖水,透着无尽的悲伤。黑气是有的,但极淡,像是被这片蓝色包裹着,稀释着。这不像是索命,更像是……求救。人心里的好奇一旦被勾起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我付了茶钱,握紧竹杖,循着那哭声,一路摸到了西街赵府的后墙。墙很高,我贴着墙根,想听得更仔细些,好判断那蓝气的源头。“什么人!”一声暴喝,伴随着一束灯笼光照在我脸上。

是守夜的家丁。我心里一沉,暗道不好。这要是被当成贼人抓起来,少不了一顿毒打。

正当我准备开口胡诌两句时,头顶的风声忽然一变。一道黑影从高高的墙头上一跃而下,身形轻巧得像只猫。她手中似乎甩出了个什么东西,只听“啪”的一声,一张镂空的皮影恰好挡在了家丁的灯笼前。灯笼光透过皮影,在地上投出一个张牙舞爪的鬼怪影子。家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一愣神,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力道不大,却很稳。“这边!”我被她拽着,脚下一点,借着力道翻上了墙头,又轻飘飘地落在了墙内。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我有些咋舌。身后,那家丁回过神来,只看到空荡荡的墙根和地上那张被风吹动的皮影,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我站稳身子,朝那黑影的方向拱了拱手:“多谢。”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狡黠:“瞎子,你这胆子可不小啊,三更半夜摸到赵员外家墙根底下,是想偷听啊,还是想偷心?”我懒得跟她耍嘴皮子,冷冷回了句:“我在听一个孩子哭。

”那姑娘的笑声停了,语气里多了几分诧异:“你也听见了?”她没再多问,领着我七拐八绕,躲进了一处堆满杂物的戏棚里。月光从棚顶的破洞里洒下来,我才算“看”清了她的轮廓。她叫苏影,是个皮影艺人,最近被赵员外请来,租了府上偏院给老太太唱堂会解闷。“我不信什么婴灵索命,”苏影坐在一堆皮影道具上,晃着腿,“我只信人装鬼。”她告诉我,赵员外家的情况,远比外面传的复杂。

赵员外年近四十,三年来正室偏房一概无出。直到去年,新纳的小妾终于怀上了,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婴。可这孩子邪门得很,生下来不哭不闹,三天后就没了气。赵员外伤心欲绝,将孩子葬在了后院的槐树下。“但是,”苏影压低了声音,“我这班子里有个叫小桃的丫头,胆子小,前些日子半夜起夜,亲眼看见一个姓王的稳婆,鬼鬼祟祟地在槐树下挖坑,挖了半天,又给填回去了,跟做贼似的。”王婆?我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

“带我去葬孩子的地方看看。”我说。夜更深了,万籁俱寂,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哭声还在飘荡。苏影带着我,轻手轻脚地来到后院那棵老槐树下。

我蹲下身,伸出手,却没有触摸地面,而是悬在半空,“看”着地下的气。果然,就在地下约三尺深的地方,一团微弱的蓝气如心脏般起伏着,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悲泣。而让我心头一凛的是,在这团蓝气的正上方,靠近墙角的位置,竟有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黑线,从墙内延伸而出,牢牢地“刺”入蓝气之中。那感觉,就像一根吸管,正源源不断地从那团悲伤的蓝气里,抽走着什么东西。“怎么样?有发现吗?”苏影小声问。“墙里有东西。”我指着墙角,“你有什么办法能听到里面的动静吗?”苏影眼珠一转,不愧是玩皮影戏的,手巧心也巧。

她很快从戏棚里找来几根中空的竹管和一个牛皮鼓面,三下五除二,竟给我改装成了一个简易的探地听音筒。我将听筒贴在墙上,凝神细听。

“滴答……滴答……”墙内,有极轻微的滴水声。苏影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铁簪,对着我听到的位置,撬开了一块早已松动的墙砖。砖石剥落,一个黑漆漆的暗格显露出来。

暗格里,赫然放着一只半人高的陶瓮!瓮身上用朱砂画满了扭曲的符文,瓮口被一张黄符死死封住。而在黄符之下,一根细细的铜管从瓮里伸出,穿过墙壁,直通地下,正对着我刚才“看”到的蓝气源头。我伸手探向那陶瓮,一股阴寒刺骨的凉意瞬间从指尖传来,瓮身周围缭绕着淡淡的黑气,正是那根“吸管”的真面目。这是在用邪法,抽取婴魂的情绪,炼制什么阴毒的东西!

我怒火中烧,声音都冷了下来:“这是谁设下的?”苏影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她冷笑一声:“还能有谁?赵员外想买下隔壁那块地,可那地主怎么都不肯卖。我猜,他是想借着这‘婴灵夜哭’的由头,把那块地变成凶地,好逼着邻地买家低价脱手,他再趁机霸占那块风水宝地。那个王婆,应该懂些乡野邪术,帮他作的法。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孩子的魂魄并未消散,只是被囚禁在了这里,日夜悲哭。”好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既能害人,又能利己。“我们得把王婆引出来。”我说。

苏影一点就透:“让她亲手打开这坛子?”我们当即设下了一个局。我躺在院子中央,模仿着被鬼迷了心窍的样子,四肢抽搐,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苏影则躲在暗处,手里攥着一把剪刀,对准了那根连接陶瓮的铜管。动静很快惊动了府里的人,王婆果然被家丁簇拥着,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她一见我的“惨状”,脸色大变,嘴里念叨着“不好,煞气外泄了”,便急忙冲到墙角,撕开黄符,准备打开陶瓮施法镇压。

就在她双手触碰到瓮盖的瞬间,我死死“盯”着王婆头顶的情绪。

那团代表着算计与贪婪的灰绿色,瞬间炸裂开来,化作了惊恐万分的赤红!她看见了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苏影手起剪落,“咔嚓”一声,那根细细的铜管应声而断。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趁王婆失神之际,猛地扑上前,一把掀开了陶瓮的盖子!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蓝气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婴儿虚影。

那虚影没有看我们,也没有看王婆,而是悲戚地哀鸣一声,小小的手臂直直指向墙角的另一处地面。我的目光随着它指引的方向“看”去,心跳骤然停了一拍。那里埋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婴儿的骨灰。

而是一具蜷缩着的、早已冰冷的……完整女尸!苏影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在发抖:“死的是那个小妾……孩子……孩子是她被活埋的时候,在土里生下来的!

”“噗通”一声,王婆瘫跪在地,涕泪横流地哭喊起来:“不关我的事……是员外……是员外下的令!

他说……他说生下来的是个女婴,不吉利,会败了他家的气运……”女婴……我握紧了手中的竹杖,杖尖冰凉。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驱邪捉鬼了,这是一桩蓄意的谋杀案。我收回思绪,将此案的始末原委,连同王婆一并交给了闻讯赶来的周捕头。赵府的灯火亮如白昼,官差的呵斥声、女眷的哭嚎声混作一团,再也盖不住真相。我转身没入黑暗,这人间惨剧,看多了,心冷。刚走到巷口,周捕头却追了上来,脚步匆忙。他将我拉到僻静处,塞给我一块温热的令牌,声音压得极低:“先生,赵府的事多谢了。

但……今夜怕是还得再劳烦你一趟。”3第3章 死人指路的铜钱我没多问,点了点头,跟着周捕头穿过几条宵禁的冷巷。他压低声音:“城北的李老刀,死了。”李老刀我听说过,曾是衙门里最硬的捕头,十年前那场烧了半条街的大火,就是他主办的案子。后来不知为何,他辞了差事,在城北开了家铁匠铺,不问世事。“怎么死的?”“说不清,”周捕头一脸晦气,“仵作验了,身上没半点伤痕,窗户门都从里面闩着。

可那张脸……像是活活吓死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李老刀的家门前已经拉了禁戒线,几个捕快守着,面色都不太好看。我一脚踏进院子,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那是一种混杂着腐朽和阴冷的气息,在我眼中,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灰绿色雾气。

这是“谎言”与“恐惧”混合的味道。屋里陈设简单,一股铁锈味。

李老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眼圆睁,嘴巴大张,脸上凝固的表情,的确是我见过最极致的恐惧。但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他死死攥着的右手。那只手里,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铜钱。可在我眼里,那铜钱上缠绕着一缕缕比墨还黑的死气,像是某种执念,被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攥进了骨子里。周捕头见我盯着尸体的手,问道:“先生,可有发现?”我定了定神,说:“我得验一验他残魂里留下了什么。

”这是我的借口,也是我的本事。我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我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枚铜钱冰冷的边缘。指尖接触的瞬间,一个模糊的残影在我脑中炸开。

夜色里,一个头戴宽大斗笠、看不清面目的人,悄无声地站在李老刀的门前,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放在了台阶上,然后转身离去,身形僵硬如木偶。

最让我心惊的是那人身上的“气”。那是一团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黑色,没有一丝一毫活人该有的气机。那不是人,是傀!我猛地收回手,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怎么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影提着一盏小巧的皮影油灯走了进来。

她是我搭档,一手皮影戏出神入化,更懂许多稀奇古怪的门道。她看我脸色不对,目光立刻落在那枚铜钱上。她没多问,将手里的油灯凑了过去。灯里用的不是寻常灯油,而是特制的皮影油,火光照在铜钱上,竟映出了一丝微弱的暗记。苏影凑近了,用指甲刮了刮钱币背面,低声道:“是个‘往’字。”她抬起头,脸色也沉了下来:“我在北地当学徒时见过这种标记。那些赌坊里欠了巨债又离奇失踪的人,失踪前,都会收到一枚这样的铜钱。”赌坊?我和苏影对视一眼,立刻有了方向。

周捕头留下处理现场,我们则直奔城南最大的柳七赌坊。夜深了,赌坊里依旧人声鼎沸。

我们直接找到账房里的柳七。他是个精瘦的半老头,一双三角眼透着算计。听我们问起铜钱,他只是不耐烦地摆手:“什么铜钱,不知道,二位别耽误我做生意。”我没说话,直接将那枚从李老刀手里拓印下记号的铜钱放在他面前。柳七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像是见了鬼,声音都变了调:“拿走!快拿走!”他一把将我们拉到角落,压着嗓子,又惊又惧地警告:“这是‘往生道’的催命符!收了这钱的人,七日之内必死无疑!死前,还会‘心甘情愿’地去他们那儿签一张卖魂契!”“李老刀签了吗?”我追问。

柳七连连摇头:“他没来过赌坊,更不可能欠钱。不过……城东破道观的孙道人,倒是隔三差五去他家,说是送平安符。”线索又连上了。我和苏影没耽搁,直奔城东的破道观。道观里只有一个形容猥琐的孙道人,他见到我们,一口咬定自己只是个混饭吃的野道士。苏影冷笑一声,从袖中抖出几片薄如蝉翼的皮影,手指一弹,借着月光,墙上瞬间映出一个九尾狐仙的影子,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孙道人,你私下里做的那些勾当,狐仙娘娘可都看着呢!”孙道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把什么都招了。我盯着他,他身上的气是灰绿夹杂着黑丝,是心虚中藏着杀意。据他所说,“往生道”是个极其诡秘的教派,在各地收买他们这些落魄道士、神婆,用“安魂符”作幌子,换取信众的生辰八字。然后,再用傀儡下一种“影咒”,在特定时机,就能瞬间勾出人心中最深的恐惧,以此摄取那股极致的恐惧之气。

“李老刀……他当年查那场大火,好像是摸到了教派的边,所以早就被种下了影咒,”孙道人抖得像筛糠,“只要他一看到或者想起跟真相有关的东西,咒术就会发动,活活吓死他……”回程的路上,月光冰冷。我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孙道人的话,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让我猛地停住了脚步。不对。如果李老刀是被咒术吓死的,他死前应该处于极度的混乱和恐惧中,为什么……他还能用尽力气,死死攥住那枚铜钱?

那更像是一种清醒状态下的……嘱托。“苏影,”我转头看她,“用热蜡,把那枚铜钱的纹路完整拓印下来,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回到落脚的客栈,苏影很快用一小块热蜡,将铜钱正反两面细微的纹路完整地拓了出来。蜡块冷却后,在灯下一照,我们俩都倒吸一口凉气。铜钱的花纹之间,竟然用一种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工艺,微刻着一幅残缺的地图!地图的终点,指向城西的乱葬岗。我拿起那枚铜钱,闭上眼,再次感受上面最后一丝残存的气。

那缕微弱的黑气,不再是混乱的执念,而是像一根看不见的指针,缓缓地、坚定地指向了西北方。城西乱葬岗,正在西北。一个死人,在给我们指路。

苏影喃喃道:“他们不怕我们破案……他们是想让我们找到那里。

”我握紧了那枚冰冷的铜钱,蜡块上的地图烙印在我的掌心,微微发烫。往生道不是在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