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深情拿开赵知夏傅承玺小说完整版_完结版小说推荐迟来的深情拿开(赵知夏傅承玺)
我死那天,全城都在为傅先生的订婚宴欢呼。 癌症晚期疼得钻心时,是他未婚妻打电话嘲讽:“你死了他会谢谢清坟。” 停尸间里,我的尸体都凉透了,傅先生才慌慌张张闯进来。 他扯开白布颤抖着手抱我:“不可能...你明明最怕疼!
” 真可笑,现在哭什么呀傅先生。 毕竟您亲手签的放弃治疗同意书,墨迹还没干呢。
冰凉的酒精棉擦过皮肤,带起一阵轻微的颤栗。赵知夏侧着头,看护士将又长又细的针头推进她青筋暴起的手背。留置针用了太久,附近的血管又脆又薄,这一针扎得并不顺利,护士额角沁出细密的汗,小心翼翼调整着角度。疼。细碎的,连绵的疼,早已成了这间VIP病房的背景音,盘踞在每一次呼吸之间。
但她只是抿紧了苍白的唇,一声没吭。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推送了一条又一条热闹非凡的本地新闻——“傅氏集团总裁傅承玺今日订婚,全城同庆!
”“直击傅承玺先生与楚漪小姐订婚宴现场,豪门联姻,世纪盛典!
”屏幕上自动播放起短暂的小视频片段。鲜花、香槟、衣香鬓影,以及红毯尽头,那对璧人。
傅承玺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他微微侧头,听着身边明艳不可方物的楚漪说话,唇角牵起一抹极淡却足以让镜头疯狂捕捉的笑意。
真热闹啊。赵知夏恍惚地想。那喧闹声几乎要穿透屏幕,溢满这间死寂的病房。“赵小姐?
”护士轻声唤她,带着歉意,“好了。您感觉怎么样?”赵知夏缓缓转过头,眼底那片沉寂的灰霾尚未散尽。她轻轻摇头,声音干涩:“没事。”护士收拾着器械,试图说些轻松的话:“今天外面好像有什么大喜事呢,放了半天彩炮了。”话一出口,护士立刻意识到失言,尴尬地噤声,不安地看向病床上瘦得脱形的女人。
赵知夏却像是没听见,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一只鸟孤零零地掠过灰白的天际。也好。
他的人生步入崭新的、光鲜的篇章,而她,正走在通往腐烂与消亡的单行道上,互不打扰。
本就是云泥之别,早该如此。护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门关上的轻响之后,是更令人窒息的寂静。疼痛开始变本加厉,像有无数细小的钢针在骨骼缝隙里搅动,又像是钝重的锤子一下下砸着她的脊椎。止痛泵的效果正在减退,那点微弱的舒缓,根本压不住癌魔疯癫的舞蹈。她蜷缩起来,额角渗出冷汗,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细碎的声响。就在意识快要被痛楚彻底淹没时,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不是新闻推送。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执着地响了一遍又一遍。她喘着气,汗湿的手指颤抖着,几次才摸到手机,按下接听。“喂?”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散掉。
电话那头先是一段悠扬的华尔兹舞曲,伴随着隐约的欢声笑语,然后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清脆声响,似乎换了个安静些的地方。
一个娇柔又带着明显优越感的女声传了过来,每一个字都透着精心修饰过的甜蜜:“是赵知夏赵小姐吗?”赵知夏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声音,她曾在财经新闻的访谈视频里听过,也曾在那位傅先生极少提起、却每次提起都略显不同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模糊的印象。
楚漪。傅承玺的未婚妻。今天绝对的主角。“是我。”赵知夏的声音绷紧了些,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哦,我是楚漪。”那边的女声轻笑了一下,背景音里的音乐显得愈发刺耳,“没打扰你休息吧?只是今天我和承玺的订婚宴,实在太忙了,刚得空想起你。承玺说你身体不太好,一直住院呢?
”疼痛让赵知夏的思维有些迟缓,但她依然听出了那甜美嗓音下包裹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她闭上眼,努力平复呼吸:“楚小姐,有事吗?”“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楚漪的语气轻快得像是在闲聊,“就是突然想起来,跟你说一声。承玺他啊,之前是不是答应过要陪你过生日?还是答应送你什么来着?你看他这记性,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今天我们的订婚宴,他喝了不少,正休息呢,怕是彻底想不起你了。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赵知夏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口。她攥紧了被单,指节根根泛白。电话那头的楚漪似乎觉得还不够,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虚伪的怜悯:“赵小姐,说真的,你也别太死心眼儿了。承玺他心善,看你可怜,照顾你几分,你可别真就赖着不放了。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背景音里有人远远地叫了一声“楚漪小姐”,她娇声应了,然后又对着话筒,压低了声音,那点伪装的善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凉的嘲讽和诅咒:“对了,听说你病得挺重?要我说,要是真不行了,就安安静静地走,别再来烦承玺。”她轻笑一声,像毒蛇吐信。“你就算现在死了,他也不会为你皱一下眉头的。说不定……还会谢谢你这块绊脚石终于自己滚开了,给他腾出地方呢。”“嘟——嘟——嘟——”忙音响起,像最后的丧钟。赵知夏举着手机,手臂僵硬地停留在耳边,久久没有放下。窗外的欢呼声、礼炮声似乎更响了,震得玻璃窗微微发颤。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猛地攫住了她,从腹部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像是要将她的灵魂硬生生撕扯成碎片。“呃……”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她蜷缩成更小的一团,像一只被扔进沸水里的虾米,不受控制地痉挛。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自己粗重却微弱的喘息,还有远处那场盛宴无止无尽的喧嚣。
冰凉的泪毫无预兆地滚落,混进冷汗里,瞬间消失不见。傅承玺……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个曾在她最狼狈时给予她一丝温暖,却又亲手将她推入更深渊的男人;那个曾在她病床前蹙眉不语,最终却在她一次次恳求延缓离婚时露出不耐烦神色的男人;那个今天,正穿着礼服,接受万众祝福,与另一个女人许下诺言的男人……痛楚吞噬了最后一丝意识。
在彻底堕入黑暗之前,她仿佛又看见很多年前的那个傍晚,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穿过斑马线,朝她走来。那时阳光很好,他的眼神还没有后来那么冷。……原来都要结束了。
也好。
监测心跳的仪器发出刺耳冗长的鸣音———“滴————————”病房门被猛地撞开,凌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赵小姐!”“快!肾上腺素1mg静推!
”“心跳呼吸停止!准备电除颤!”“通知傅先生……”……世界一片兵荒马乱。又或者,只是她的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傅氏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顶层的VIP区域却安静得落针可闻,与楼下忙碌的普通病房像是两个世界。
傅承玺扯了扯领结,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与躁郁。
订婚宴的喧嚣仍在耳边嗡嗡作响,酒精的味道还残留在舌尖,混合着各种香水和恭维的气息,令人胸闷。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热闹。但楚家的面子,集团的合作,他必须出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面无表情地掏出,是医院的号码。他的私人助理刚才似乎提过,医院那边有急事找他,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到公司,但当时他正被宾客围着,助理不敢贸上前打扰。能有什么急事?无非是那个女人。又想用病情当借口,拖延签离婚协议的时间?还是又想在他面前演一场楚楚可怜的戏码,祈求那点微不足道的、他早已吝于给予的关怀?
心头掠过一丝极其浅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捕捉到的不安,迅速被更浓重的不耐烦所覆盖。
她最近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好,医生隐晦地提过几次,但他太忙了,一个楚漪,一个即将启动的跨国并购案,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精力。他蹙眉,脚步未停,走向走廊尽头的专用电梯,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是惯常的冷沉:“说。
”电话那头却不是主治医生刘主任熟悉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女声,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慌和颤抖,语无伦次:“傅、傅先生!您、您能不能立刻来医院一趟?
赵小姐她、她……”背景音里是杂乱的人声和某种仪器单调的长音。
傅承玺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语气更沉:“她怎么了?刘主任呢?”“刘主任正在抢救!
但是、但是……”小护士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情况很不好,您、您快点来吧!
赵小姐可能、可能不行了……”“不行了?”傅承玺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脚步顿在电梯门口,镜面电梯门映出他瞬间冷峻的眉眼,“什么叫不行了?
她又在耍什么花样!”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赵知夏怕疼,一点小病小痛都会在他面前蹙着眉哼唧半天,企图换取他的注意和心疼。
虽然近来她沉默了许多,很少再喊痛,但他潜意识里仍觉得,那不过是她换了一种更迂回的方式。癌症晚期?他知道。疼?他当然知道。
但他付了最贵的医疗费,用了最好的药,请了最好的医生,她还能怎么样?死亡这个词,离他太过遥远,尤其是离那个看起来只是苍白脆弱了些的女人。“不是的!傅先生!是真的!
”护士急得尖叫起来,“心跳停了!抢救快半小时了!
刘主任让、让问您……如果……还继不继续……”“嘀”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傅承玺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站着没动,电话那头抢救室外的混乱背景音变得清晰可闻,夹杂着护士压抑的抽泣和医生焦急的命令。
那单调冗长的心电监护仪长音,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耳膜。
他猛地挂断了电话。心头那股没由来的烦躁和窒闷感急剧扩大,几乎攫住他的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这莫名的不适。肯定是她的新把戏。
以为这样就能逼他在订婚宴上离场?就能让他抛下满堂宾客去看她?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他迈步走进电梯,面无表情地按下地下车库的楼层键。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跳跃着“楚漪”的名字。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两秒,才接起。“承玺,你去哪儿了?
爸爸他们还在等你切蛋糕呢。”楚漪的声音娇嗔柔软,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大家都等着你呢。”傅承玺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毫无波澜的脸,声音平稳无波:“公司有点急事,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啊?现在吗?
可是……”“你们先玩。”他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处理完就回来。
”电话那头的楚漪沉默了一下,随即又体贴地应道:“好吧,那你要快点哦。别太累了。
”“嗯。”电梯直达地下车库,黑色的迈巴赫早已等候在旁。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傅承玺坐进去,抬手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车内奢华的真皮座椅散发着冷冽的香气,却无法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分毫。那个女人……苍白瘦削的脸,是带着微弱希冀和深藏痛苦的眼睛……还有那漫长刺耳的仪器长音……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傅先生,回公司还是?”司机低声询问。傅承玺顿了顿,几乎是咬着牙,报出医院的地址。
他倒要亲自去看看,赵知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如果又是骗他……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离婚协议,必须立刻签掉。车子平稳地驶出车库,汇入夜晚的车流。窗外霓虹闪烁,勾勒出都市繁华的轮廓。订婚宴场的喧嚣似乎还在隐隐回荡。越是靠近医院,那股莫名的心慌就越是清晰,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他再次拿出手机,翻到那个几乎没有主动拨打过的号码,按下呼叫。“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机械的女声冰冷地重复着。傅承玺猛地攥紧了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却盖不住一种更深沉的、属于死亡和绝望的冰冷气息。走廊空旷而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