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书被狠狠摔在我面前，印着鲜红公章的纸张在空中飘落。

我蹲在地上捡起散落的文件，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住纸张。"签了吧，慕晚。

"头顶传来沈墨寒冰冷的声音。我抬头看向这个与我结婚三年的男人，他笔挺地站在落地窗前，连背影都透着疏离。"为什么？"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没有为什么。"沈墨寒转过身，"我们本来就不合适。"不合适。这三个字像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割在我心上。如果不合适，那三年前为什么要娶我？如果不合适，那昨晚为什么还要抱着我说永远不分开？"是因为她回来了吗？"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沈墨寒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嗯。"一个字，粉碎了我所有的幻想。苏念真，他的白月光，终于从国外回来了。而我，那个替身，该退场了。我低头看着离婚协议书，上面的条款已经填好。沈家的所有财产我一分不要，唯一的要求是净身出户。"这么急着赶我走？"我自嘲地笑了笑。

沈墨寒皱眉："我会给你补偿。""不需要。"我拿起桌上的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三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我搬出去需要几天时间。

""今天就搬。"沈墨寒的话毫不留情，"念真下午就回来。"我握笔的手僵在半空。

原来如此。他连一天的缓冲时间都不愿意给我。"好。"我站起身，走向楼上的卧室。

三年来积累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几件衣服，几本书，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物件。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发现了藏在抽屉深处的验孕棒。两条红杠格外醒目。我怀孕了。而且，已经快两个月了。第二章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我苦笑着把验孕棒塞进包里。

如果是一个月前发现，或许我还会天真地以为沈墨寒会因此高兴。但现在，这个孩子只会成为他的负担。毕竟，他的心上人回来了。我的行李箱很小，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就再也装不下什么了。那些名贵的首饰和衣服，我一样都没带。

它们本就不属于我。我拖着行李箱走下楼梯，沈墨寒还站在客厅里，仿佛一尊雕像。

"我走了。"我在玄关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沈墨寒没有回应，甚至没有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跑车停在路边。

车窗摇下，露出苏念真精致的脸庞。她笑得很甜，挥手跟我打招呼："慕晚姐，这么快就搬走啦？"姐？真是讽刺。她比我小不了几岁，却总是这样称呼我。仿佛在提醒我，我只是个外人。"是啊。"我淡淡地回应。苏念真下了车，她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套装，优雅得像个公主。"其实你不用走得这么急的，我不介意你多住几天。

"她的话听起来很善解人意，但我听出了其中的炫耀。她在向我宣示主权。这里，很快就是她的地盘了。"不用了，我已经找好地方了。"我拖着行李箱要走，却被苏念真叫住。"慕晚姐，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我停下脚步。

"谢谢你这三年来照顾墨寒。"苏念真走到我面前，"我知道你们只是契约婚姻，但你对他很好。"契约婚姻。这四个字像一记耳光，扇得我脸颊发烫。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付出只是在履行契约。那些真心实意的关怀，那些小心翼翼的爱意，在他们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不客气。"我挤出一丝笑容，"毕竟拿了钱的。

"苏念真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墨寒说你很懂事，果然如此。"懂事。

又是这个该死的词。我转身离开，再也不想听她说话。身后传来跑车发动的声音，苏念真应该是回家了。回她和沈墨寒的家。第三章我在一家快捷酒店住了下来。坐在床上，看着手机里那个熟悉的号码，却不知道该不该拨出去。最终，我选择了给闺蜜林小鱼发微信。

"我离婚了。"不到一分钟，林小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什么情况？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苏念真回来了。"我简单解释了一下。林小鱼在那头咒骂了一通："那个渣男！

早知道他是这种人，当初就不该让你嫁给他！""算了，本来就是契约婚姻。"我强颜欢笑。

"什么契约不契约的，你对他的好是假的吗？"林小鱼愤愤不平，"慕晚，你别为他找借口了。"我沉默了一会儿。"小鱼，我怀孕了。"电话那头安静得可怕。

过了很久，林小鱼才开口："多久了？""快两个月。""你告诉他了吗？""没有。

"我摸着肚子，"也不打算告诉他。""为什么？这是他的孩子！""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说。"我苦笑，"你觉得他会怎么选择？要我把孩子打掉，还是让苏念真接受我们母子的存在？"林小鱼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我们都知道答案。

沈墨寒会让我把孩子打掉，然后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那你打算怎么办？""生下来，自己养。"我想都没想就回答。这是我和他唯一的血脉联系，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念想。"需要钱的话跟我说，虽然我不富裕，但养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林小鱼的话让我鼻子一酸。"谢谢你，小鱼。

""跟我还客气什么。"林小鱼顿了顿，"不过慕晚，你真的决定了吗？

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的。""我知道。"我看向窗外，夜色深沉，"但是我想要这个孩子。

"哪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至少还有这个小生命会陪着我。挂断电话后，我洗了澡躺在床上。摸着还没有明显变化的肚子，我轻声说道："宝宝，就我们两个人，你愿意吗？"仿佛感受到我的话，肚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胀痛。我笑了。

这是我怀孕以来第一次真正的笑容。第四章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找工作。

离婚后的我一无所有，必须尽快找到收入来源。结婚这三年，我一直在家做全职太太，简历上有很大的空白期。再加上只有大专学历，找工作并不容易。跑了一上午，碰了好几次壁。不是嫌弃我学历低，就是觉得我年龄大。中午的时候，我在路边的小餐馆吃面条。正吃着，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请问是慕晚小姐吗？

"对方是个女声，听起来很年轻。"是的，您是？""我是星光传媒的人事部，关于您投递的文员职位，我们想约您下午面试。"我愣了一下。星光传媒？

那是沈墨寒公司旗下的子公司。"不好意思，我考虑一下再回复您。"我礼貌地拒绝。

我不想跟沈家有任何关系。挂断电话后，我继续投简历。但是接下来的几家公司，要么是薪资太低，要么是工作强度太大。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我都没有选择。傍晚时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刚进房间，就听到敲门声。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我吓了一跳。是沈墨寒。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开了门。"有事吗？

"沈墨寒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我听说你在找工作。"他开门见山。

"是又如何？""星光传媒的文员职位，薪资不错，工作也不算累。

"我冷笑："沈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需要。""慕晚，我们好聚好散，我不希望你过得太辛苦。"好聚好散？昨天还急着赶我走，今天就开始假惺惺地关心我了？

"我的生活不需要您操心。"我准备关门。沈墨寒却伸手抵住门框："你没有工作经验，很难找到合适的职位。""那是我的事。""慕晚，别跟自己过不去。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星光传媒的工作你去不去？"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心中的火气蹭蹭往上涨。"沈墨寒，你是不是觉得离婚了还能对我指手画脚？

"他皱眉："我只是想帮你。""帮我？"我冷笑，"还是想让我离你们远一点？

"沈墨寒沉默了。我猜中了。他来这里不是关心我，而是害怕我纠缠不清。毕竟，一个前妻的存在，对他和苏念真来说确实是个麻烦。"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我讽刺地笑了笑，"沈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恕不接受。"说完，我重重地关上了门。

第五章沈墨寒走后，我坐在床上发呆。肚子突然开始疼痛，而且越来越严重。我吓坏了，赶紧打车去医院。"医生，我怀孕了，肚子特别疼。"我抓住医生的胳膊。

医生让我躺在检查床上，做了B超。"胎儿很健康，不过你的身体有些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看着检查报告，"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我点点头。

"怀孕期间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好，你要学会调节。"医生给我开了一些保胎药，"这几天尽量卧床休息。"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手轻抚着肚子。"对不起宝宝，是妈妈不好。"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也许我真的不适合做妈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一个孩子？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又是那个人事部的电话。"慕晚小姐，关于下午的面试，您考虑得怎么样？"我本想拒绝，但想到医生的话。怀孕期间不能太累，但也需要稳定的收入。星光传媒的工作虽然是沈墨寒安排的，但薪资确实不错。为了孩子，我咬咬牙："好，我明天去面试。"第二天上午，我来到星光传媒。

人事部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很干练。"慕小姐，您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

"她看了看我的简历，"虽然您没有相关工作经验，但是我们愿意给您一个机会。

"面试进行得很顺利，几乎没有什么难题。很明显，这个职位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恭喜您，您被录用了。"人事经理笑着说，"明天就可以上班。"我点点头，心情复杂。

接受沈墨寒的安排，让我觉得很屈辱。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只能暂时妥协。下班的时候，我在公司楼下遇到了苏念真。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像个天使一样从车上下来。"慕晚姐！

"她远远地朝我挥手，"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想理她，但她已经走到我面前。

"听说你在星光传媒工作了？"她笑得很甜，"墨寒真是有心，为你安排这么好的工作。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更加不舒服。在她眼里，我就是个需要施舍的可怜虫。

"苏小姐有事吗？"我冷冷地问。"也没什么大事。"苏念真整理了一下头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和墨寒下个月就要办婚礼了。"我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下个月？

这么快？"恭喜。"我挤出一丝笑容。"谢谢。"苏念真看起来很高兴，"对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前妻参加现任的婚礼？这是什么神仙操作？"这样不太合适吧。""有什么不合适的？

"苏念真笑得很纯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学会放下过去。"放下过去？说得轻松。

"我考虑一下。"我敷衍地回答。"那就这样说定了。"苏念真拉住我的手，"慕晚姐，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我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里却像打翻了醋瓶子。她这是在向我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