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念音，是个画家。准确地说，是个还在为生计发愁的三流画家。今晚的慈善拍卖会上，我的画作《月下归人》以五万元成交。买家是傅时安。江城最年轻的投资公司老板，身价过百亿，长得又帅。所有人都说我走了狗屎运。但只有我知道，这不是运气。三个月前，我查到了傅时安的喜好，知道他偏爱这种意境的画作。我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画出了他最可能喜欢的作品。然后托人把画送到了拍卖会。一切都在计划中。拍卖结束后，傅时安主动走向我。"程小姐，你的画很不错。"他声音低沉好听，眼神却很冷淡。

我心跳加速，但表面依然镇定："谢谢傅先生的认可。""有兴趣聊聊吗？"当然有兴趣。

我需要他的帮助。我们坐在会所的包厢里，他问我为什么画画。我编了个关于梦想的故事，说得声泪俱下。实际上，我画画是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技能。我爸欠了三百万赌债，放高利贷的人天天上门要钱。我妈为了还债，把身体都拖垮了。我急需要一笔钱。而傅时安，就是我的目标。"程小姐很有才华。"他说，"我可以资助你。

"我眼中闪过惊喜："真的吗？""当然。不过我有个条件。"我的心沉了沉："什么条件？

"傅时安起身，走到我身边，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做我的女朋友。

"我装作害羞的样子，脸红着点头。其实内心毫无波澜。谈恋爱而已，又不是让我去死。

为了三百万，值得。当晚，我就搬进了傅时安的别墅。橡树湾，江城最贵的别墅区。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无边泳池和私人高尔夫球场，我告诉自己：程念音，你成功了。

傅时安对我很好。每天都有鲜花送到画室，各种名牌衣服鞋子堆满衣帽间。

他还给我在市中心买了个画廊，说让我专心创作。我画画的时候，他会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

有时候目光对上，他会冲我淡淡地笑。那个笑容，真好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看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计算和利用，而是真正的喜欢。我开始期待他下班回家，开始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开始梦想着能和他长久地在一起。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我鼓起勇气问他："时安，你爱我吗？"他放下手中的红酒，看向我："爱是什么？

""就是想要和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傅时安沉默了很久，才说："念音，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需要钱，我需要陪伴。仅此而已。"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但我笑着说："我知道啊，我只是随便问问。"那天晚上，我躺在他怀里，偷偷流了很久的眼泪。第二章和傅时安在一起的第六个月，我的个人画展开幕了。

展览名叫"时光里的你"，所有画作都是以他为灵感创作的。虽然画的是抽象的情感和意境，但我知道，每一笔每一划都带着我对他的爱意。开幕式当天来了很多人，江城的名流都到场了。傅时安站在我身边，西装笔挺，如芝兰玉树。

"念音的画真是越来越好了，"江城艺术协会的会长对傅时安说，"你很有眼光啊。

"傅时安淡淡地笑："她确实很有天赋。"那一刻，我心中涌起强烈的自豪感。

我以为他是在夸奖我，是真心认可我的才华。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客套话。画展很成功，卖出了十五幅作品，总价值八十万。这在我以前是不敢想象的数字。当晚的庆祝宴会上，我喝了点酒，靠在傅时安肩膀上。"时安，谢谢你。""谢什么？

""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让我能够实现梦想。

"他的手轻抚我的头发："你值得更好的。"我抬头看他："什么更好的？""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来。""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我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傅时安的表情有些复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工作室。

"他总是这样，每当我表达感情的时候，他就会转移话题。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我还是忍不住去爱他。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忍不住飞蛾扑火。

第七个月，江亦暖出现了。江城最大的艺术品收藏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女，刚从法国留学回来，专业是艺术史。她和傅时安青梅竹马，两家人是世交。第一次见到江亦暖，是在一个艺术品拍卖会上。她穿着香奶奶的小外套，踩着细高跟鞋，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

和我这种半路出家的画家比起来，她才是真正的艺术世家出身。"时安哥哥。

"她挽住傅时安的手臂，语气亲昵。我站在傅时安另一边，感觉像个多余的人。

"亦暖回来了。"傅时安的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不少。"嗯，爸爸说让我接手公司的业务。

对了，这位是？"江亦暖的目光转向我。"程念音，我的女朋友。"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我心中一喜。但江亦暖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你好，我是江亦暖。"那天的拍卖会，江亦暖一连买下了三件作品，出手阔绰。而我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像个陪衬。回家的路上，我问傅时安："你们从小认识？""嗯，她比我小三岁，从小跟在我后面跑。

""现在她长大了。""是啊，变化很大。"他看向窗外的夜景，表情若有所思。

我的心忽然慌了起来。江亦暖很美，气质也好，最关键的是她和傅时安门当户对。而我呢？

我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和一点绘画天赋，我一无所有。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傅时安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但其实，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第三章江亦暖回国后，经常出现在我们的社交圈里。她总是很自然地挽住傅时安的手臂，和他讨论各种艺术话题。有时候他们聊得投入，我插不上话，就像个局外人。

一个月后的周末，江亦暖邀请我们去她家做客。江家的别墅比傅时安家还要大，光是客厅就挂了十几幅名画。"这些都是我爷爷收藏的，"江亦暖介绍道，"这幅是毕加索的真迹。"我看着那些价值连城的艺术品，感到自己的渺小。

我的画在这些大师作品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念音也是画家，"傅时安对江亦暖说，"她的画很有灵性。"江亦暖客气地笑笑："是吗？改天一定要去看看念音的作品。

"虽然她说话很礼貌，但我能感觉到那种淡淡的优越感。在她眼里，我就是个草根画家，配不上傅时安。晚餐的时候，江叔叔江伯母对傅时安特别热情。"时安啊，你都二十八了，是不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江伯母笑着说。我的手紧握着筷子。"还不急。

"傅时安淡淡地回答。"我觉得挺急的，"江叔叔说，"你看亦暖，多好的女孩子，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江亦暖脸红了："爸，你说什么呢。

"但她看向傅时安的眼神里，明显有着爱意。我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就像个透明人。

他们讨论着傅时安的婚姻大事，完全没人在意我的感受。回家的路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你觉得江亦暖怎么样？""挺好的女孩子。""你们会结婚吗？

"傅时安踩了刹车，转头看我："程念音，你在想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和她只是朋友。""可是她明显喜欢你。""那是她的事，跟我无关。

"傅时安重新发动车子，语气有些不耐烦："程念音，不要胡思乱想。"我闭上嘴，不再说话。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两周后，我无意中听到傅时安和他朋友的对话。

那天我去公司找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时安，你和程念音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都在一起八个月了。""结婚？"傅时安笑了，"谁说要结婚？""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程念音确实不错，长得漂亮，性格也好。

但是结婚..."他停顿了一下，"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做决定。

""那你现在是在玩玩？""说玩玩太难听了。我对她很好，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各取所需而已。""那你心目中的结婚对象是什么样的？""至少要门当户对吧，家世背景相当，这样结婚才有意义。像江亦暖那样的就很合适。""江亦暖确实不错，你们从小认识，两家人也熟悉。""是啊，而且她专业对口，以后还能在事业上帮到我。

"我站在门外，只觉得血液都凝固了。原来在他心里，我只是个用来消遣的女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从来没有想过给我一个名分。我悄悄地离开了公司，回到家里，把自己锁在画室里。我看着墙上那些以他为灵感创作的画作，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爱他爱得那么深，他却只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那天晚上，傅时安回到家，看到我在画室里。"在画什么？"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我看着画布上的作品，那是一个女人独自站在黑暗中，伸手想要触摸远方的光明。"没什么，随便画画。

""最近怎么了？感觉你情绪不太好。""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傅时安在我脸颊上轻吻了一下："那就早点休息。"我点点头，没有转身看他。

我怕他看到我眼中的绝望。第四章知道真相后，我开始默默地做准备。

我把这几个月来收到的所有礼品都整理出来，那些名牌包包、首饰、衣服，还有一些艺术品。

我联系了二手奢侈品回收的商家，陆续把它们卖掉。不是因为我缺钱，而是因为我不想要这些东西。它们提醒我，我在这段关系里是什么角色。我是被包养的女人。

虽然傅时安从来没有明说，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给我钱，给我资源，给我物质享受，而我给他什么呢？陪伴，身体，还有一个女朋友的名分。公平交易，各取所需。

我开始有意识地和他保持距离。他回家的时候，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迎上去。

他要亲吻我的时候，我会找借口躲开。他问我怎么了，我总是说没事。"念音，你最近很奇怪。"那天晚上，傅时安终于忍不住了。我正在整理画具，准备第二天去工作室。

"哪里奇怪？"我头也不抬地问。"你在疏远我。""没有啊。""有。"傅时安走过来，强迫我看着他，"程念音，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平时温柔的眸子里现在带着探究。如果是以前，我会心软，会主动和他和好。

但现在不会了。"没有问题，"我平静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为什么？""因为我怕自己陷得太深。"这是实话。我已经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但他却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消遣。继续这样下去，受伤的只会是我自己。

傅时安皱了皱眉："念音，你在说什么？""时安，"我鼓起勇气看着他，"我们分手吧。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分手。""为什么？

"我怎么能说为什么呢？说因为我无意中听到了他的真心话？

说因为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只是个玩物？太丢脸了。"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傅时安的声音有些急躁，"我对你不够好吗？""你对我很好。

"我承认，"但是好不代表爱。"这句话让傅时安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程念音，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分手？

""因为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你想要什么？"我看着他，眼中带着悲伤："我想要的是爱情，是两个人相爱后的水到渠成，而不是交易。

"傅时安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那一刻，我彻底死心了。如果他爱我，他会说出来。如果他想要挽留我，他会努力解释。

但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根本不爱我。"我明天就搬走。"我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念音...""时安，不要让这件事变得更难看，好吗？"那天晚上，我睡在客房里。

半夜的时候，我听到傅时安的房门开了，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徘徊了很久。但最终，他没有敲我的门。第五章我搬回了自己的小公寓。那是一套五十平米的老房子，和橡树湾的别墅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但我觉得很安心。这里是我自己的地方，没有任何人的施舍。傅时安没有挽留我，甚至没有问我搬到哪里。或许在他看来，既然这段关系结束了，就没必要再有任何联系。我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每天早上去工作室画画，下午去美术用品店打工赚生活费。虽然比以前辛苦，但我很充实。

闺蜜林小雨知道我和傅时安分手后，专程来看我。"念音，你疯了吗？傅时安那么好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分手？"我正在画一幅风景画，听到她的话，手中的画笔停顿了一下。"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他对你那么好，给你买房子买车，还给你办画展。

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他都没机会。"我放下画笔，看着林小雨："小雨，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爱情？"林小雨想了想，"爱情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然后在一起生活。

""如果只有一个人喜欢呢？""那叫单相思。""对，"我苦笑，"我和傅时安就是单相思。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林小雨不相信："怎么可能？

他对你那么好。""好不等于爱。"这个道理我用了八个月才想明白。傅时安对我确实很好，但那是因为我是他的女朋友，而不是因为他爱我。他会对任何一个和他交往的女人都很好，这是他的修养和风度。但爱情不是这样的。爱情是独一无二的，是不可替代的，是愿意为了一个人放弃全世界的冲动。而我在傅时安心里，是可以被替代的。

他可以今天和我在一起，明天就和江亦暖在一起，后天再换一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念音，我觉得你想太多了，"林小雨劝我，"男人都是这样，他们不善于表达感情。

也许傅时安是爱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我摇摇头："不是的，小雨。

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藏不住的。"林小雨还想说什么，我的手机响了。是傅时安。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念音。"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什么事？

""你的画还在画廊里，什么时候来取？"我忘了这件事。画廊是傅时安给我租的，现在分手了，我确实应该把画取走。"我明天去。""好。"电话里安静了几秒，然后他说："念音，你过得好吗？"这个问题让我的心抽紧了一下。"挺好的。""那就好。

"挂断电话后，林小雨看着我："他还是关心你的。""那又怎么样呢？"我苦笑，"关心不是爱情。"第二天，我去画廊取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傅时安的车停在那里。

我心跳加速，但表面上依然很镇定。推开门进去，傅时安正站在我的一幅画前面。

那是我为他画的第一幅作品，叫《等待》。"你来了。"他转过身看我。一个月不见，他瘦了一些，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嗯，来取画。"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作品，傅时安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念音。""什么？""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话。

"我的手停了下来。"你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他的声音很轻，"你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