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江川，今年二十四岁。刚从财经大学毕业那天，我妈就给我安排了人生。

"明天去银行报到，我已经和行长说好了。"她把一张名片拍在桌上。中国建设银行，副行长，韩秀丽。我妈。"妈，我想去互联网公司。""互联网？"她冷笑一声，"那些骗子公司有什么前途？银行才是铁饭碗。""可是我学的是计算机...""啪！

"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江川，你翅膀硬了是吧？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是让你跟我顶嘴的？"我捂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说什么，她都不听。她说什么，我必须听。我爸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走了。具体什么原因，我妈从来不说。只是每当我提起，她就会歇斯底里地大哭。"都是你爸那个没良心的，丢下我们娘俩跑了！""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这话我听了二十年。

所以从小我就知道，我欠我妈的。欠她青春，欠她幸福，欠她一切。我必须听话。必须优秀。

必须按照她的要求活着。小学的时候，我想学画画。"画画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我妈直接把我的画笔扔进垃圾桶。初中的时候，我想学吉他。"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务正业！"吉他被我妈当着我的面砸烂了。高中的时候，我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女生。

我妈不知道怎么知道的。第二天，那个女生就转学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妈直接去找了那个女生的家长。"江川要考大学，不能被这些事情耽误。

""你女儿要是真为江川好，就应该离他远点。"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女生敢靠近我。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想报计算机专业。"计算机有什么前途？金融才是王道。

"我妈直接把我的志愿表撕了。重新填了财经大学的金融专业。"听妈的话，错不了。

"大学四年，我妈每周都要打三次电话。问我在干什么。问我和谁在一起。

问我有没有谈恋爱。如果我说在和室友打游戏，她就会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游戏？

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看书。"如果我说在图书馆学习，她就会很高兴。"我儿子就是争气，不像别人家的孩子整天不务正业。"我室友都说我妈管得太严。但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我的人生都是她安排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大学毕业了，她又开始安排我的工作。

"银行多好，稳定，有保障，福利也好。""你看你表哥，在银行工作五年了，现在都买房了。""妈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这句话我听了二十四年。可是什么叫好？

是她觉得好，还是我觉得好？我从来没有机会选择。第二天早上，我妈就带着我去银行报到。

"这是我儿子江川，刚从财经大学毕业，成绩优异。"行长是我妈的老同学，笑着和我握手。

"小川啊，欢迎欢迎，以后好好干。"我被安排在柜台工作。每天就是办存折，数钞票，盖印章。机械化的重复动作。没有任何技术含量。这就是我妈口中的"好工作"。下班回家，我妈问我感觉怎么样。"还行。"我敷衍地答道。"还行什么叫还行？应该说很好才对！

"她又开始了。"你知道多少人想进银行都进不去吗？""要不是妈妈有关系，你以为随便谁都能进去？""你应该感谢妈妈。"感谢。

我应该感谢她为我安排了一份我不喜欢的工作。应该感谢她让我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应该感谢她控制了我的整个人生。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了高中时候的一件事。

有一次，我偷偷买了一本编程的书。藏在床底下，每天晚上等我妈睡了之后偷偷看。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代码。虽然看不懂，但是觉得很神奇。那种创造的感觉，让我兴奋得整夜睡不着。我想象着自己写出一个程序，能够改变世界。

但是后来被我妈发现了。"江川，你怎么能看这种书？""这些东西对你的学习有帮助吗？

""马上给我扔掉！"书被扔进了垃圾桶。我的梦想也被扔进了垃圾桶。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会痛。如果当时我坚持呢？如果我勇敢一点呢？但是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勇敢过。

因为我害怕她生气。害怕她哭。害怕她说那些话。"我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谁？

""你为什么不理解妈妈？""妈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吗？"每次她一说这些，我就败下阵来。因为我觉得我欠她的。欠得太多太多。多到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所以我只能听话。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活着。即使我不快乐。即使我不情愿。但是这一次，我想试试。试着为自己活一次。第二章工作一个月后，我认识了林小雨。

她是我们银行新来的实习生，学的是计算机专业。第一天见面，她就对我说："你看起来不像银行员工。""为什么？""银行员工眼睛里都有光，那种对金钱的渴望。但你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我愣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这样形容过我的眼睛。"那我的眼睛里应该有什么？""不知道，但肯定不应该是空洞。"林小雨很特别。她总是在午休的时候拿出笔记本电脑写代码。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这是什么？""一个小程序，可以自动统计客户的存款变化趋势。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代码在她手里就像有生命一样。

我看得入迷。"你也对编程感兴趣？"我点点头。"以前学过一点，但是..."我没有说完。但是我妈不让。但是我没有坚持。但是我放弃了。

"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林小雨的话让我心动。"真的吗？""当然，编程其实很简单，就是用代码跟计算机对话。"从那天开始，我每天午休都会去找林小雨。她教我基础的语法，教我如何调试程序。那种久违的兴奋感又回来了。就像高中时候第一次看编程书的感觉。

我发现我对这个真的很有天赋。很多概念听一遍就能理解。林小雨也很惊讶。

"你确定以前只是随便看过？""真的只是看过一点。""那你的悟性真的很高，我建议你可以考虑转行做程序员。"转行。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炸开了花。我可以转行吗？

我可以不做银行员工吗？我可以违抗我妈的安排吗？回到家，我妈像往常一样问我工作怎么样。"挺好的。""有没有和同事好好相处？""有。

""那就好，银行的人际关系很重要，以后升职加薪都要靠关系。

"我想告诉她林小雨的事情。想告诉她我对编程的兴趣。想告诉她我想转行的想法。

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她会说什么。"编程有什么前途？

""那些互联网公司都是骗子。""好好的银行工作不要，去做什么程序员？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太了解她了。晚上躺在床上，我偷偷用手机搜索程序员的工资。初级程序员月薪8000-12000。

中级程序员月薪15000-25000。高级程序员月薪30000以上。

而我现在在银行的工资只有4000。而且没有任何上升空间。至少短期内没有。

我开始在网上看编程的教学视频。每天晚上等我妈睡了之后，戴着耳机悄悄学习。

就像高中时候偷看那本编程书一样。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我觉得很可笑。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大学毕业了。有工作了。可是还要像小孩子一样偷偷摸摸。两个月后，林小雨跟我说她要走了。"实习结束了，我找到了一份程序员的工作。""在哪里？

""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电商的。月薪一万二。"一万二。是我现在工资的三倍。"恭喜你。

"我由衷地为她高兴，同时也很羡慕。"江川，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转行。以你的天赋，绝对不应该浪费在银行。""我知道，但是...""但是什么？""我妈不会同意的。

"林小雨愣了一下。"你多大了？""二十四。""二十四岁了还要问妈妈同意？

"她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你不懂，她..."我想解释，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跟她说我妈的控制欲？怎么跟她说我从小到大就没有选择权？

怎么跟她说我已经习惯了被安排？"江川，我不知道你和你妈妈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有些时候，我们必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你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提线木偶。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林小雨走了。我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道。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办存折，数钞票，盖印章。但是心里总是想着她说的话。提线木偶。

我真的是一个提线木偶吗？那天下午，有个客户来办业务。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他穿着休闲装，背着双肩包，满脸笑容。

"我要把这笔钱转到公司账户上。""什么公司？"我问。"我自己开的，做软件开发的。

""刚起步，但是已经有几个客户了。"他的眼睛里有光。就像林小雨说的那种光。

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光。而我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空洞，没有生机。办完业务，我忍不住问他："创业不怕风险吗？""怕啊，当然怕。但是更怕后悔。

""我爸妈也不支持我创业，说什么不稳定，没保障。""但是人生就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一回。""即使失败了，至少尝试过。""总比一直后悔要好。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内心的湖水。激起了层层涟漪。人生就这一次。

我想为自己活一回。总比一直后悔要好。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第三章我要偷偷去面试。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像野草一样疯长。我开始在网上投简历。

虽然没有相关工作经验，但是我把这两个月学到的东西都写上了。

也把林小雨教我做的几个小项目写了进去。很快就有公司回复了。一家做游戏开发的公司。

约我周末去面试。那个周末，我告诉我妈要去同学家。"去什么同学家？男的女的？

""男的，大学室友。""那行，早点回来，别在外面乱跑。"我心虚地点点头。

公司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办公环境很年轻，员工都穿着T恤和牛仔裤。

和银行的正装文化完全不同。面试官是个三十多岁的技术总监。

"你为什么想从银行转到互联网？"我想了想，决定说实话。"因为我对编程有兴趣，而且我觉得这里更能发挥我的价值。""银行工作很稳定，你为什么要放弃？

""稳定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成长。"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有点惊讶。

原来这就是我真正想要的。成长。而不是稳定。面试进行了一个小时。

技术总监给我出了几道编程题。虽然有点紧张，但是基本都答出来了。"你的基础还不错，但是缺乏项目经验。""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是薪资只能从6000开始。

""试用期三个月，表现好的话会涨到8000。"6000。比我现在的工资高50%。

而且还有上升空间。"我需要考虑一下。""好的，一周内给我回复。"走出写字楼，我的心情很复杂。兴奋中带着恐惧。兴奋是因为终于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恐惧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跟我妈说。回到家，我妈问我去同学家干什么了。"就是聊天，叙旧。

""下次少去，有时间多学点业务知识。""银行的晋升机制很复杂，你要早做准备。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个offer？

要不要跟我妈摊牌？我试着想象她知道后的反应。"你疯了吗江川？

""好好的银行工作不要，去什么破公司？""那些互联网公司都是骗人的，说不定哪天就倒闭了。""你是想气死我吗？""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这些话我都能想象得到。甚至她的表情我都能想象出来。愤怒，失望，伤心。然后开始哭。

"你爸走了，你也要抛弃我吗？""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算了，我死了算了。

"每次她一哭一闹，我就缴械投降。这次会不会也是这样？周三的时候，那个技术总监给我发了短信。"考虑得怎么样？还有两天时间。"我看着短信，手指颤抖着。

到底要不要回复？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那天晚上，我又梦见了高中时候的那本编程书。

梦见我妈把它扔进垃圾桶的场景。梦见我当时想要阻止，却又不敢的样子。醒来后，我突然明白了。如果这次我还是不敢，那我这辈子就真的没机会了。林小雨说得对，我不能一直做提线木偶。我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第二天一早，我给技术总监回了短信。

"我接受这个offer。""什么时候可以入职？""下周一可以吗？""没问题，欢迎加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跟我妈摊牌。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在楼下的公园里坐了很久。我需要整理一下思路。需要想清楚该怎么跟她说。

我不能像以前那样被她的眼泪和抱怨击败。我要坚持自己的选择。即使她生气。即使她哭。

即使她威胁。我也要坚持。因为这是我的人生。不是她的。七点钟，我回到家。

我妈已经做好了饭。"怎么这么晚？""路上堵车。""赶紧洗手吃饭。"吃饭的时候，她又开始了日常的叨叨。"今天行长问我你的情况，我说你表现不错。

""他说过阵子可能有个升职的机会，让你好好表现。""银行里竞争激烈，你要多用心。

"我听着，心里想着该怎么开口。"妈，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什么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要辞职。"第四章筷子掉在了地上。我妈瞪大眼睛看着我，像是没听清楚。"你说什么？""我说我要辞职。""辞职？"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为什么要辞职？""因为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新工作？什么新工作？""程序员。

"这两个字一出口，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我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然后是愤怒。

"程序员？江川，你是不是疯了？""我没疯，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深思熟虑？

"她猛地站起来，"你背着我去面试，背着我找工作，这叫深思熟虑？

""因为我知道如果告诉你，你不会同意。""我不同意是对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程序员有什么前途？那些互联网公司今天开明天关，一点保障都没有！

""现在互联网行业发展得很好...""发展得好？"她冷笑，"那些公司倒闭的消息你没看过吗？那些程序员被裁员的新闻你没看过吗？

""但是银行也在裁员啊。""银行怎么可能倒闭？国家的银行！"我们的对话越来越激烈。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否定我的选择。"江川，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银行多好，稳定，体面，有保障。""程序员是什么？就是个技术工人！""等你老了，眼睛花了，手慢了，公司就会把你踢掉。""到那时候你怎么办？""可是我现在才二十四岁，我有的是时间。

""二十四岁怎么了？二十四岁就不用考虑未来了吗？"她越说越激动。"我告诉你江川，这个工作你不能辞！""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决定！""为什么不是？这是我的工作，我的人生！""你的人生？"她的眼睛里冒出了怒火，"你的人生是谁给的？""是我，是你妈！""从你出生到现在，哪一天不是我在照顾你？""你的学费谁出的？

你的生活费谁给的？""现在翅膀硬了就要飞了？就不要妈了？"又是这些话。

我从小听到大的这些话。绑架，威胁，控制。"妈，你养我是你的选择，不是我欠你的。

"这句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然后眼泪开始往下掉。"江川，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妈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没有不回报你，但是我也有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就是要气死我？"她坐在沙发上开始哭。

"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爸走的时候你才三岁，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难？

""我没有再婚，没有给你找后爸，就是为了让你有个完整的家。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现在你要抛弃我，要去什么破公司当程序员。

""你让我怎么活？"眼泪，抽泣，控诉。熟悉的套路。以前每次她一哭，我就会妥协。

会道歉，会认错，会按照她的要求做。但是这次不一样。"妈，你不要哭了。

我没有要抛弃你。""我只是想要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喜欢？"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喜欢能当饭吃吗？""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吗？""银行多好，旱涝保收，福利齐全。""你放着这么好的工作不要，去冒险？

""妈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那不是火坑，那是我的选择。""选择？

"她冷笑，"你二十四年来什么时候选择错过？""学钢琴你选择放弃，结果呢？

现在后悔了吧？""学画画你也选择放弃，现在想起来是不是觉得可惜？

""高考你想报计算机专业，我让你报金融，现在证明我是对的。

""妈妈的选择从来没有错过！"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否定我。否定我的判断，否定我的能力，否定我的选择权。"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让我选择！"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从小到大，我的人生都是你安排的！""我想学什么，你不让。""我想做什么，你不同意。""我喜欢什么人，你要拆散。""我的人生什么时候由我自己决定过？

""那是因为你还小，不懂事！""我现在二十四岁了！""二十四岁又怎么样？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孩子就应该听妈妈的话！"她说得很坚定，没有一丝动摇。

在她心里，我永远都是个孩子。永远都不能独立。永远都要听她的安排。"妈，我已经决定了。下周一我就去新公司报到。""不行！"她猛地站起来，"我不同意！

""这不需要你同意。""什么不需要我同意？我是你妈！""你是我妈，但这是我的人生。

"我们的对话陷入了死循环。她永远觉得她有权利控制我的人生。

我觉得我有权利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价值观。不可调和。"江川，你今天如果敢辞职，我们娘俩的关系就断了！"她放出了终极大招。断绝关系。

这是她最常用的威胁。从小到大，每当我不听话的时候，她就会说这句话。以前我会害怕。

会妥协。但是现在，我累了。"好，那就断了吧。"第五章这句话一说出口，我自己都震惊了。我居然说出了"断了吧"。我妈的眼睛瞪得更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你说什么？""我说，那就断了吧。"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很平静。那种平静让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妈愣了几秒钟，然后突然捂着胸口，身体摇摆了一下。"我...我胸口疼..."她扶着沙发，脸色苍白。

"你是要气死我...气死我..."这招我见过太多次了。从小到大，每当争吵激烈的时候，她就会说胸口疼。说心脏不舒服。以前我会被吓到，会赶紧道歉，会妥协。但是现在我知道，这只是她的另一种控制手段。"妈，你别装了。""装？

"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说我装？""我心脏真的不舒服，是你气的！

""那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平静地说道。"如果真的有问题，我陪你去看医生。

""如果没有问题，就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威胁我。"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回应。愣了一下，然后更加愤怒了。"江川！你怎么能这样跟妈妈说话？""我哪句话说错了？

""你...你变了。"她的眼泪又开始掉，"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是你把我教育成白眼狼了。""我没有变，是你不愿意接受我长大了。""长大？

你这叫长大？""忘恩负义叫长大？""抛弃妈妈叫长大？"她的话越来越难听。

"我没有忘恩负义，也没有抛弃你。""我只是想要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想要为自己的人生做主。""做主？"她冷笑，"你有什么本事做主？

""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吗？""你以为那些互联网公司真的欢迎你？

""他们要的是有经验的程序员，不是你这种半路出家的。""等你被他们淘汰了，哭着回来找妈妈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她的话字字诛心。都是在打击我的信心。

"也许我会失败，但我想试一下。""试一下？拿你的前途去试？""这就是年轻人的想法，幼稚！"她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算了，我不跟你争了。""你要去就去吧，等你碰壁了就知道妈妈是对的。""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家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等你想明白了，随时可以回来。"她的语气软了下来，但我知道这是缓兵之计。

她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心软。让我觉得愧疚。"妈，我不是在赌气，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

""深思熟虑？"她又激动起来，"你瞒着我去面试是深思熟虑？

""你背着我找工作是深思熟虑？""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的？""我不想跟你争吵，所以才没有事先告诉你。""不想争吵？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她指着自己，"你看看，我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头发都白了，皱纹都多了。""我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每天为你担心，为你操心。""现在你要抛弃我，我还有什么活头？"又开始了。

情感绑架的老套路。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妈，我去新公司工作，不代表抛弃你。""我还是你儿子，你还是我妈。""这个不会变。""不会变？"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