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典当：当恐惧也能换钱——我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算盘珠子却越来越沉。

雨砸在招牌上，“三更当铺”四个字被水糊得只剩“当”字还清楚。我蹲在柜台后面，手指一遍遍摸那张照片——林朵十岁生日拍的，她举着蛋糕，笑得牙豁子都露出来。

我妹现在就在里屋躺着，可身体缩成了七岁，记忆也停在她最害怕的那一年。“还差五条命。

”我小声嘀咕。声音闷在雨里，像给自己打气，又像给自己判刑。门被风顶开，湿冷的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哆嗦。“真他妈冷……”我骂了句，想把卷帘门再往下拽，结果拽进一个水鬼似的女人。她头发全糊在脸上，怀里抱个黑箱子，滴答滴答，水在我刚拖过的地板上画地图。我心里已经开骂了：大姐，你哪怕先在门口甩甩水？

“打烊了。”我挥挥手。那女人把箱子往柜台一放，声音轻得像蚊子：“我当东西。

”“当什么也得等天亮——”“恐惧。”她抬眼。我噎住了，后半句“当铺不是精神病院”硬生生咽回肚子。恐惧？我脑子里“嗡”地响了一下，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两拍。——十管恐惧，要是真的，我就能再凑一条命。可我又怕听错，故意撇嘴：“美女，你当我是拍恐怖片呢？”她“咔哒”掀箱子。十根试管，黑雾像活泥鳅，撞得玻璃“咚咚”响。我喉咙发干，手心全是汗。——这玩意要是真货，一根能兑半年寿命，十根就是五年……我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做梦。“想当多少？”我问。“五百万，现金，现在。”她声音还是轻，却带着不容还价的劲。

我脑子里的算盘噼里啪啦：五百万现金我有，保险柜里刚好剩最后六捆。十管恐惧，五百万，值！可我又怕她反悔，赶紧补一句：“钱给你，箱子归我，离柜不退。”她点头，像早就料到。我转身开保险柜，手指抖得钥匙插了两次才插进去。——五百万换五年，五年换我妹一条命，值，太值了。我一边数钱，一边用余光瞄她。她站得笔直，眼睛却往门外瞟，像随时要跑。我心里咯噔：这女人不会有什么麻烦吧？念头刚冒出来，麻烦就来了。门口的风铃“哗啦”一声，像被人拽断。铜面人堵在那里，雨水顺着他的风衣往下淌，却一滴没沾地板。我头皮发麻。他看都没看我，直接冲阿烟开口，声音像砂纸磨铁：“阿烟，你以为把恐惧典当就能逃掉？”阿烟脸色“刷”地惨白，箱子“咣当”掉地上，一根试管裂了，黑雾滋啦钻进地板缝。我心里骂娘：完了，砸场子的。

铜面人甩手，一只折成鹤形的黄符飞到我柜台，“啪”炸开一行血字：“三更当铺违规收购‘非自主情感’，立即追缴，否则封店。

”我脑袋“嗡”一声，像被榔头敲了。——违规？我怎么不知道？

我下意识挡在箱子前：“哥们，凡事讲证据——”他反手一掌，我连人带算盘飞出去，胸口闷得差点吐血。阿烟尖叫：“别碰！第三管里……有东西！”我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铜面人拎起箱子，第三根管子“咔嚓”裂开，黑雾“嗖”钻进他面具缝隙。

下一秒，铜面具“咔啦”一声裂成两半，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婴儿脸，眼睛鼻子嘴全在，却像被水泡烂了，发出细细的哭声。我胃一抽，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故里夭折的婴儿……他的恐惧也流进我身体……我没法分开……”我脑子飞快转：——销毁？

不销毁？销毁，我的计划泡汤；不销毁，店被封，妹妹也完了。

铜面人——或者说那张婴儿脸——开始抱头哀嚎，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撕扯，风衣“刺啦”裂开，露出里头密密麻麻的符咒。我心里雪亮：这哥们也是个傀儡，背后还有人。趁他痛苦弯腰，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抢回箱子，转身按下柜台下的红色按钮。

整面墙“咔嚓”翻转，把我和阿烟一起卷进暗道。暗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阿烟在后面喘得跟风箱似的。我抱紧箱子，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五百万到手，七条命凑齐，妹妹等我。可我又忍不住回头，冲黑暗里吼：“你到底是谁？

”阿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是个诱饵。”我脚下一顿，心里“咯噔”一声：完了，这回真掉坑里了。2 黑箱里的婴儿脸：违规交易曝光我一路骂娘，一路狂奔，心里的小鼓比雨点还密暗道里潮得能拧出水，我抱着箱子跑得跟狗似的，喘得肺管子都疼。

“阿烟，你刚才说诱饵？说清楚！”她赤着脚，啪嗒啪嗒跟在后面，嗓子抖得破风箱一样：“先活命再问行不？”我呸了一口，心里骂：老子要是死了，妹妹也完了，还问个屁。铁门密码0718——我妹生日。手指按下去那秒，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会知道？门一开，我先把箱子塞进去，再整个人挤进去，转身就插门闩。“咔哒”一声，门闩落锁，我却没半点安全感，心脏砰砰撞胸口，像要破皮而出。阿烟靠在墙边，脸色白得跟纸扎人似的。我喘着粗气：“现在能说了吧？

”她垂眼：“巡夜司，编号A-17，钓鱼的。”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开水烫了。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在演我？”“各为其主。”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他妈想笑，嘴角一扯却像抽筋。“行，演技派，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我低头看箱子，十根管子碎了一半，黑雾顺着裂缝往外爬，像活蛇。我心里直打鼓：这要是全碎了，别说救妹妹，我自己都得搭进去。门突然“咣”一声巨响，门闩肉眼可见地弯。

我心里一紧：那玩意力气大得离谱。“操，这么快！”我骂了一句，抱箱子往工作台后缩。

阿烟却站着不动，脸色复杂：“林野，把箱子给我，我保你一命。

”我火蹭地就上来了：“保我？你他妈刚才还想逮我！”“职责所在。”“职责个屁！

”我吼回去，“我妹躺在里面，十年寿命换一块破八音盒，现在缩成七岁，你让我拱手把箱子交出去？你不如先给我一枪！”她被我吼得肩膀一抖，眼神却软下来：“我……可以帮你拖五分钟。”我愣住了。五分钟？五分钟能干嘛？

我脑子飞快转：暗梯、猎枪、师傅的零号钟……“为什么帮我？”我压低声音。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三年前，我在监控里见过林朵。她典当的时候……我也在。

”我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发哑：“你认识她？”“她拿十年寿命，只为听八音盒唱完一首歌。那首歌，是我小时候写的。”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门闩“咔嚓”一声彻底变形，铁片飞出来擦着我耳朵过去，火辣辣地疼。我骂了句脏话，把箱子往怀里又拢了拢。阿烟突然伸手：“给我一把枪，我挡他们。”我盯着她看了两秒，把老式猎枪扔过去：“子弹只剩两发，省着点。”她接过枪，手指在扳机上轻轻一扣，咔哒，上膛。“你往左走，暗梯尽头有后门。”她顿了顿，“密码还是0718。”我心里一酸，像被人捏了一把。“谢了。”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别谢我，”她苦笑，“我还欠林朵一句对不起。”门被撞开那瞬间，阿烟抬手就是一枪。“砰！”火光炸起，铜面人肩膀开花，黑血溅在墙上，像墨汁。我心里骂娘：果然不是活人。铜面人甩出锁链，带着蓝光，呼啸着直奔阿烟。我趁机猫腰冲向暗梯，余光看见阿烟侧身滚到工作台后，第二枪跟着轰出去。锁链被打偏，扫落一排玻璃瓶，碎渣子乱飞。我抓住暗梯把手，回头看了一眼。阿烟冲我喊：“跑！别回头！”我咬紧牙关钻进去，暗梯“吱呀”一声合上。

黑暗里，我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咚，比雨点还急。——箱子在，我就还有希望。

——阿烟，欠你的，我记下了。3 地下炼钉：七条命的交易暗梯尽头一股霉味，我踩到平地，先没开灯，就抱着箱子蹲那儿喘。心脏“咚咚”撞胸口，我对自己说：别慌，这是负三层，师傅当年炼器的地方，没人找得到。可真没人吗？

铜面人那张裂开的婴儿脸还在我脑子里晃，晃得我头皮发麻。“七条命，七条命……”我嘴里嘀咕，像念咒，也像给自己壮胆。箱子“嘶啦”又漏出一缕黑雾，我拿手去捂，冰凉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我骂了句：“妈的，再漏老子拿胶带把你缠成木乃伊。”我把箱子放工作台上，掀盖。六根试管完好，里面的黑雾像被吵醒的蛇，不停撞玻璃。我盯着它们，心里打鼓：——这一根就是半年寿命，六根就是三年。——加上之前攒的，还差四条，就能把林朵拼回十八岁。

可一想到老李刚才死时那张青灰的脸，我又怂了：要是再出人命，巡夜司真会把我活剐。

我甩甩头，把怂劲甩出去：“人都到绝境了，不拼一把，永远没路走。”手机“叮”一声，是暗网新消息。我点开，私信跟下饺子似的：“老板，真的十万？”“我癌症晚期，能先付一半吗？”“我欠高利贷，他们明天要砍我手。”我一条条往下看，手指在手机屏上划得发颤。这些人比我惨，我心里却冒出个凉飕飕的念头：——他们越惨，我越有机会。我挑了六个，给他们发定位：城南三更当铺，负三层，0718。

发完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心里空落落的，像刚偷完东西的小贼。我对着空气嘟囔：“师傅，别怪我，你徒弟快被逼疯了。”等人这半小时，我把工作台收拾成手术台。酒精灯一点，火苗晃得我影子在墙上跳，像个张牙舞爪的鬼。我心里毛毛的，又忍不住自嘲：“林野啊林野，你也有今天，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门铃“叮咚”，老赵第一个进来，左手包成粽子，脸比墙灰。“老板，真给十万？”我心虚，声音却稳：“坐，十分钟搞定。”他躺上去，腿抖得像筛糠：“哥，你不会把我肾割了吧？

”我乐了，故意逗他：“肾不值钱，放心。”碘伏擦上去，凉得他一哆嗦。

我把惧钉贴在他胸口，轻轻一推——噗，像扎破豆腐。黑雾“咻”地顺着血管爬，老赵眼珠子瞪圆：“我、我心口发热！”我按住他：“正常反应，别动。

”其实我手心全是汗，怕他下一秒翻白眼。三十秒后，惧钉尾部“叮”地弹出一粒亮晶晶的砂。我飞快拔钉，止血贴一糊：“成了。

”老赵喘得跟破风箱似的，一摸胸口：“怪了，胸口不闷了，可咋空落落的？

”我敷衍：“心理作用。”把十万现金塞他怀里，推出去。门一关，我靠在墙上，腿软得直打晃。——第一条命，到手。第二个是阿琴，抱着娃的照片进来的，一进门就哭。

“老板，我只要十万，救孩子。”我嗓子发紧，想说“放心”，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她躺上去，眼泪顺着鬓角往下淌：“我怕针，能不能轻点？”我喉咙滚了滚：“闭眼，数到十。”惧钉进去，她疼得直掐我胳膊，指甲陷进肉里。我咬牙挺着，心里跟自己说：——快好了，再坚持十秒，又一条命。黑雾到头，时间砂弹出，我拔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