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在拍卖会上当众答应顾砚的求婚。

他激动地将拍下的所有藏品送给在场的人。

“珍珠，没有你，我这辈子只会是一个失败的收藏家。”

不过七年，

当初满眼是我的少年，如今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2.

“你母亲就是因为善妒，才会把自己逼成一个疯子。”

“你要想想儿子，难道你希望他的母亲也是一个神经病吗？”

他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狠狠捅进我的心窝。

原来他就是这样看待我的母亲。

我们的婚姻，原来也只是一个表面光鲜亮丽的空壳。

后来我学会了装聋作哑。

对于顾允在外面的风流事迹，我不闻不问。

而唐绵，是第一个打破这个界限的人。

唐绵看到我，刻意地后退了一步。

“纪姐姐，你怎么还在这？”

“年年在学校门口跟人打架，姐姐...。”

她刚说完上半句，我就像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妈妈。”

听到儿子的声音，我停下脚步。

儿子抱着机器狗，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唐绵优雅地挽了挽头发，

“姐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孩子。”

“年年在学校门口，无缘无故就拿着机器狗到处砸人。”

儿子慌张开口，“我没有...”

话没说完。

顾砚就冷冷打断，“毫无家教，你怎么会是我的儿子。”

儿子浑身一颤，握着机器狗的手用力到发白。

我心疼地擦去儿子额上的血。

这只机器狗是顾砚当年亲手做的。

我看着失去四肢的机器狗，

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

唐绵一脸痛心疾首：

“姐姐，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你这样惯着年年，不是爱他是在害他啊。”

儿子像只受伤后警惕的小兽，眼神凶狠地瞪向唐绵。

唐绵佯装害怕躲到顾砚身后。

一向沉着的顾砚，二话不说扇了儿子一巴掌。

“顾哥哥都有黑眼圈了，一看就是累的。”

“他在外面那么辛苦，回来还要面对这些烦心事。”

“我真的好心疼他。”

唐绵红着眼眶，捂着嘴离开。

顾砚下意识追了出去。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老管家轻声叹了口气。

我捂着儿子被打肿的脸，小声问：“疼不疼？”

顾砚折返回来，看都没看我和儿子一眼，径直上楼。

下来时，他手里拿着沈园钥匙。

离开时留下一句，

“管好你的儿子，别让他再出去发疯。”

他看不到儿子祈求的眼神，看不到被掰断四肢的机器狗。

眼里只有唐绵虚假的眼泪，我们的乖巧隐忍被他忽视的彻底。

我和儿子并坐沙发上。

我试图把机器狗的腿安装回去，却一次又一次失败。

再一次失败后，我突然开口。

“年年，你想不想和妈妈离开这里。”

“学校里的人都叫我小怪物，老师也不让他们和我玩。”

“他们不喜欢我，爸爸也不喜欢我对吗？”

有一瞬间，我失了声。

泪水像决了堤的大坝。

“你不是怪物，你是妈妈的宝贝。”

我紧紧抱住儿子的身体，

“爸爸不喜欢你，不是你不好，是他不好。”

儿子笨拙地替我擦去眼泪。

“妈妈不哭，年年跟妈妈走。”

六岁的孩子见我落泪，会心疼地给我擦拭眼泪。

可这些年我为顾夜年流了那么多次泪，他却从未看见。

顾砚回来时，我坐在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