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的烫手山芋镜城的雨总带着铁锈味。

凌默的机械臂在工作台上发出最后一声嗡鸣，镊子精准夹起碎成星屑的记忆芯片。

工作台下的排水孔汩汩冒着泡，混着机油的污水在地面积成蜿蜒的小溪，倒映着头顶摇晃的节能灯管——那是他从废品站淘来的，灯管上还沾着半张撕烂的旧海报，印着“记忆永存”的标语，如今被雨水泡得字迹模糊。“搞定。”他扯下沾着锡膏的手套，指尖刚触到桌边的搪瓷杯，敲门声就炸了过来。不是熟客的暗号。凌默抄起桌角的扳手，蹑手蹑脚贴到门后。门板是加厚的合金板，黑市淘来的，能挡住普通子弹，但挡不住门外那股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咚咚咚。”敲门声更急了，带着某种濒死的震颤。

他猛地拉开门。暴雨像被劈开的幕布，瞬间灌进半平米的门廊。门外站着个女人，黑色风衣被血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急促起伏的轮廓。她的脸大半埋在湿透的长发里，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手里攥着个东西，金属的，在雨夜里泛着冷光。“它认识你。

”女人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不等凌默反应，那东西就被塞进他掌心。滚烫。

像攥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凌默条件反射地想甩开，却被女人死死按住手背。透过雨幕，他看清了女人的眼睛——瞳孔里映着身后追来的红光，像某种野兽的瞳仁。

“别信记忆……”女人的话没说完，一声轻微的“咻”声划破雨幕。她的身体猛地一僵，按住凌默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向后倒去。凌默伸手去抓，却只捞到一片被雨水浸透的衣角。女人消失在巷口的拐角，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掌心那枚金属物件还在灼烧他的皮肤。那是枚钥匙，或者说像钥匙的东西。大约食指长，通体银白，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某种电路板，顶端嵌着一颗暗红色的晶石，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最底下，用激光刻着三个数字：071。

“滋啦——”头顶的监控器突然发出电流声，屏幕上原本灰暗的画面亮起，映出楼道里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他们的脸被兜帽遮住，手里举着的仪器发出红光，正对着监控镜头扫描。虹膜识别。凌默瞬间反应过来，反手带上门，同时抄起工作台下的液压钳。锁芯转动的瞬间，他听见门外传来金属被切割的刺耳声响——对方在用同样的工具破门。

掌心的071号钥匙烫得更厉害了，像是要钻进皮肉里。凌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段模糊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火。漫天的火光，还有女人的尖叫。

他站在一片废墟里，手里也攥着这么一枚钥匙，而对面，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正缓缓朝他走来。面具下的眼睛藏在阴影里，只有嘴角的弧度，像在笑。“呃！”右臂突然传来剧痛，凌默低头，看见手肘上方那道月牙形的疤痕正在发红，像被重新撕开的旧伤。三年前那场爆炸留下的疤，医生说神经已经坏死，永远不会再痛。

门外的切割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嗒，嗒，嗒”，在这暴雨夜显得格外清晰，像滴在人的心脏上。

凌默的目光扫过工作台后的通风管道——那是他留的后路，直径勉强能容下一个人，管壁上还沾着上次维修时蹭的油污。他咬咬牙，抓起桌上的记忆干扰屏蔽器这玩意儿是老鬼送的，说是能挡清道夫的枪，反手爬上工作台，用液压钳砸开通风管的格栅。管道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凌默蜷缩身体钻进去的瞬间，身后的合金门“轰”地一声被撞开。“目标确认，持有071号锁钥，启动回收程序。”冰冷的电子音在工作室里响起，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翻动他堆在桌上的记忆芯片。凌默闭上眼睛，在黑暗的管道里匍匐前进，掌心的钥匙还在发烫，像一颗跳动的心脏。他不知道那女人是谁，不知道这钥匙是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追他。但他知道，从这枚钥匙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起，他那靠拆解废弃记忆碎片苟活的日子，到头了。

管道外的红光透过格栅缝隙照进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阴影，像某种无声的追逐。

第二章 锁钥里的自己通风管里的灰尘呛得凌默直咳嗽，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发出声音。

右手掌心的071号钥匙像长在了肉里，发烫的温度顺着血管蔓延，一路烧到太阳穴。

“在三号通风口，他往东边去了。”下方传来清道夫的声音，隔着金属管壁，显得有些模糊。

凌默屏住呼吸，手脚并用地转向另一个岔路——这栋废弃的旧楼曾是记忆研究院的附属实验室，三年前爆炸后就成了废墟，只有他这种靠捡垃圾维生的人才知道这里的通风管道布局。

他记得这里。不对，他不应该记得。三年前的爆炸让他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医生说他能活下来已是奇迹，关于研究院的一切，都变成了空白。可此刻，指尖划过管道壁上的划痕，他竟能清晰地想起，哪条岔路通向紧急出口，哪段管道有锈蚀的漏洞。就像……身体记得，而大脑忘了。

“嘶——”071号钥匙突然剧烈发烫，暗红色的晶石亮了起来，在漆黑的管道里映出一片诡异的红光。凌默的眼前再次闪过碎片：实验室，纯白的实验室。

他穿着白大褂，站在一台巨大的仪器前，手里拿着的正是这枚071号钥匙。

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而他的身后，站着刚才那个女人。她穿着同样的白大褂，头发束成马尾，脸上没有血，只有焦急：“凌默，快停下！他们要来了！”“再等一分钟。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自己，“必须把‘核心’导出来。

”“可是——”女人的话被打断，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群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冲了进来。

为首的那人戴着银色面具，面具下的声音冰冷：“凌默，背叛者总要付出代价。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凌默撞在管道的拐角上，额头磕出一个包。他喘着粗气，摊开手心，071号钥匙上的纹路正在发光，像某种代码在流动。刚才画面里的自己……在干什么？

导出什么核心？还有那个戴银色面具的人，为什么看着那么眼熟？“砰！

”一声巨响从下方传来，紧接着是金属扭曲的声音。凌默低头，看见通风管的格栅被某种武器击穿，一道红光射了上来，擦着他的耳边飞过。记忆干扰枪。

凌默心脏骤停，猛地向管道深处爬去。老鬼说过，这枪打中人，会让人短暂失忆，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他之所以能在黑市活下来，全靠那台屏蔽器——此刻正别在他后腰，发出轻微的嗡鸣。“目标屏蔽干扰，启动B方案。”清道夫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机械的冷漠。凌默突然想起老鬼的另一句话：“清道夫抓人，要么用枪，要么……”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撞击管壁。凌默低头，看见通风管的金属壁正在变形，一道道裂痕蔓延开来，锈迹和灰尘簌簌落下。“要么用蛮力。

”他骂了句脏话，手脚并用地加速爬行。前方的管道出现一个岔口，左边通往天台，右边通向地下停车场。凌默几乎没有犹豫，转向了右边——天台上无遮无挡，等于自投罗网。

爬行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后的撞击声也越来越近。掌心的071号钥匙突然又亮了，这次映出的不是画面，而是一段声音：“凌默，锁钥的秘密不能让他们拿到，记住，它认识你，只有你能……”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和刚才在门口听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后面的话被杂音覆盖，模糊不清。“认识我？”凌默喃喃自语，看着掌心那枚发烫的钥匙，“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它认识我？

”管道突然变得开阔，凌默眼前一亮——前面是通风管的出口，正对着地下停车场的某个角落。他加快速度爬过去，用液压钳砸开格栅，纵身跳了下去。

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膝盖磕在水泥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停车场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应该是清道夫开车追来了。

凌默一瘸一拐地躲到一根立柱后面，掏出老鬼送的屏蔽器——屏幕上的信号强度正在快速下降，刚才在管道里被干扰枪扫到的瞬间，似乎烧坏了某个零件。“该死。”他骂了一句，把屏蔽器塞进兜里，同时握紧了掌心的071号钥匙。钥匙的温度似乎降了一些，暗红色的晶石不再发亮，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凌默看着它，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清道夫要的是钥匙，不是他。如果他把钥匙扔在这里，自己或许能脱身。可不知为什么，他舍不得。就像这枚钥匙本就属于他，就像扔掉它，等于扔掉了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嘀——嘀——”远处传来仪器的提示音，越来越近。

凌默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看了一眼停车场的出口，深吸一口气，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那里有个废弃的电梯井，是他以前藏货的地方。跑到电梯井旁，他掀开地上的铁板，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凌默咬咬牙，抓住井壁上生锈的钢梯，向下爬去。刚爬了没几步，头顶就传来了脚步声。凌默屏住呼吸，蜷缩在钢梯的拐角处，看着三道黑影出现在井口。“信号消失在这附近。

”其中一个清道夫说，声音里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扫描。”另一个人下令。

一束红光从井口扫下，凌默死死贴着井壁，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红光在他上方几厘米处停下，又缓缓扫了回去。“没有生命体征。

”“锁钥的能量反应也消失了。”“下去看看。”脚步声靠近，凌默看见一只穿着黑色靴子的脚踩在钢梯上。他握紧了手里的液压钳，准备随时拼命。

就在这时，掌心的071号钥匙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震动。紧接着，井口传来一声惊呼：“东边发现守钥人的踪迹！”“追！”脚步声瞬间远去，井口的红光也消失了。凌默松了口气，瘫坐在钢梯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摊开手心，071号钥匙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刚才的震动只是错觉。守钥人？

是指刚才那个女人吗？凌默看着钥匙上的纹路，突然觉得，这枚钥匙不仅仅是个物件，它更像是一个开关，打开了他遗忘的过去，也打开了一个巨大的谜团。而他，已经被卷入了这场谜团的中心。第三章 老鬼的情报电梯井底部积着没过脚踝的污水，混杂着老鼠的尸体和腐烂的布料。凌默踩着水往前走，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摇曳，照出前方一道狭窄的通道——这是他以前偷偷挖的，用来存放从研究院废墟里捡来的“宝贝”。通道尽头是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堆满了各种废弃的记忆芯片和仪器零件。角落里有张行军床，上面铺着脏兮兮的毯子，这是他真正的“家”。凌默反手关上通道口的钢板，靠在上面大口喘气。直到这时，他才敢仔细打量掌心的071号钥匙。钥匙表面的纹路在手机光下看得更清楚了，那些细密的线条确实像电路板，却又比普通电路板复杂得多，像是某种三维立体的结构。

顶端的暗红色晶石摸起来很温润，不再发烫，只是隐隐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脉动。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凌默喃喃自语，用衣角擦掉钥匙上的污渍。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

凌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一阵沙沙的电流声。

凌默皱起眉头，正准备挂断，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传来：“凌默？是你吗？”是老鬼。

老鬼是黑市上的情报商，据说以前也是研究院的人，后来不知怎么瞎了眼，就靠着“听”记忆碎片谋生。凌默能在这行混下去，全靠他接济。“是我，老鬼。

”凌默压低声音，“你怎么换号码了？”“别废话，”老鬼的声音很急促，“你是不是拿到了071号锁钥？”凌默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整个黑市都在传，清道夫在疯了一样搜捕一个持有071号的人。”老鬼的声音压得更低，“你在哪？

我找你有事。”凌默犹豫了一下，报出了一个地址——不是他现在的位置，而是以前和老鬼接头的一个废弃工厂。“半小时后见。”老鬼说完就挂了电话。

凌默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心里升起一丝不安。老鬼很少这么急着见他，而且他怎么会知道071号锁钥？他把071号钥匙塞进贴身的口袋，又用布条缠了几圈，确保不会掉出来。做完这一切，他拿起墙角的一根钢管，拉开通道口的钢板，小心翼翼地钻了出去。废弃工厂在镜城的边缘地带，靠近垃圾处理厂，常年弥漫着一股焚烧塑料的味道。凌默赶到时，老鬼已经坐在工厂中央的铁架上，背对着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锈迹斑斑的收音机。“你来了。”老鬼头也不回，他的眼睛是浑浊的白色，据说当年是被某种记忆毒素伤了视神经。“你怎么知道071号锁钥？”凌默开门见山，握紧了手里的钢管。老鬼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我不光知道071号，还知道它是什么，以及为什么清道夫要抓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扔给凌默：“先看看这个。

”凌默接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枚和071号相似的钥匙，只是上面的数字是003，顶端的晶石是蓝色的。“这是……”“记忆锁钥。

”老鬼的声音低沉下来，“镜城的顶层人物用它来封存重要的记忆，或者说秘密。

每一枚锁钥都有编号，对应不同的记忆类型。003号是用来存商业机密的，而071号……”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071号，是镜城创始人的‘奠基记忆’。

”凌默愣住了：“奠基记忆？”“就是创建镜城的记忆。”老鬼的手指在铁架上轻轻敲击，“传说，镜城的能源核心，不是什么新能源，而是用数万底层人的‘集体记忆’提炼的。

这些记忆被压缩成能量，维持着整个城市的运转，而071号锁钥里，就存着证明这一切的证据。”凌默的脑子嗡嗡作响：“用记忆当能源？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老鬼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为镜城为什么能在短短几十年里从一个渔村变成现在的科技之都？

你以为那些消失的流浪者、乞丐、还有……像我们这样的底层人，都去哪了？

”他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凌默的心上。他想起三年前的爆炸，想起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想起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所以清道夫要抢回071号，是为了销毁证据？”“不止。”老鬼摇摇头，“他们要的不是销毁，是控制。

071号锁钥不仅能证明这件事，还能……控制能源核心。谁拿到它，谁就能控制整个镜城。

”凌默的手心冒出冷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的口袋，那里放着071号锁钥。

他突然明白，自己手里攥着的不是一枚钥匙，而是一颗足以打败整个城市的炸弹。

“可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凌默不解，“我只是个普通人，和创始人的记忆没有任何关系。

”老鬼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普通人？凌默，你好好想想，三年前你在研究院是做什么的？”凌默的头痛了起来，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再次涌来：实验室、仪器、火光、尖叫……还有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我……我不记得了。”“你是记忆修复师，不，应该说，是记忆提炼师。

”老鬼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入凌默的心脏，“你当年是研究院的核心研究员，正是你主导了‘集体记忆提炼’项目。”凌默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铁架上：“不可能！

”凌默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炸响，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用别人的记忆当能源？这简直是……”“是反人类，对吧？

”老鬼的笑声里裹着铁锈般的苦涩，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个布满划痕的记忆读取器，“你自己看。”凌默接过那台巴掌大的仪器，金属外壳上还留着烧灼的痕迹。

老鬼教他按动侧面的按钮，屏幕亮起时，一段泛黄的影像投射在空气中——那是三年前的研究院实验室，白得晃眼的空间里，他穿着纤尘不染的白大褂，正站在巨大的环形仪器前，手里捏着的正是一枚暗红色晶石的锁钥。“凌默博士，第七次提炼实验准备就绪。

”画面外传来助理的声音。“开始吧。”年轻的自己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兴奋，“这次用D区采集的记忆样本，纯度要达到98%。”环形仪器亮起蓝光，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像无数条挣扎的银色小虫。凌默眼睁睁看着自己调试参数，看着那些代表“记忆”的光点被压缩、提纯，最后变成一束刺眼的白光，注入能量罐。

“这是……我？”他的手指抚过空气里自己的脸，指尖冰凉。“你不仅主导项目，还是最关键的技术核心。”老鬼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你能精准剥离记忆中的情感杂质，让它成为最纯粹的能量。创始人亲自点名你负责，称你是‘记忆炼金术师’。

”影像突然卡顿，画面扭曲成一团乱码。老鬼叹了口气：“后面的内容被故意损坏了，应该是你失踪后，有人不想让别人看到。”凌默关掉读取器，金属外壳在掌心微微发烫，像071号锁钥的温度。他想起那个雨夜女人的话——“别信记忆”，想起自己右臂的疤痕，想起监控里清道夫的红光。“如果我真的是提炼师……为什么要偷071号锁钥？

为什么要炸实验室？”老鬼沉默了很久，久到凌默以为他不会回答，才听见他说：“因为你发现了更可怕的事。”他从铁架上下来，摸索着走到凌默面前，浑浊的眼睛对准他的方向：“那些被提炼的记忆，不是凭空消失的。

它们会在能量循环中逐渐沉淀，形成‘记忆残渣’。这些残渣堆积到一定程度，就会……”“会怎么样？”“会反噬。”老鬼的声音压得极低，“就像毒药在血管里蔓延，镜城的能源核心已经开始不稳定，这两年频繁的停电、设备故障，都是征兆。

而071号锁钥里，不仅有证据，还有……解决的方法。”凌默的心沉了下去。他突然明白，自己不是无辜的，他是刽子手，只是后来良心发现，试图弥补。可这弥补，似乎把事情搞得更糟了。“清道夫的头目是谁？”他问，想起那个银色面具。“周明远。

”老鬼说出这个名字时，手指微微颤抖，“你当年的导师，也是研究院的副院长。据说，他现在是顶层的走狗，负责销毁所有和记忆提炼有关的证据，包括……你。”周明远。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凌默记忆里更深的角落。他想起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