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允吵到第五年，他搂着新欢对我说：“管好你自己。”>第二天，他红着眼在我家楼下等了一整夜。>而我隔着窗，在沈聿怀里笑靥如花。

>沈聿吻着我耳垂低语：“宝贝，小声点。”>“你十六岁那年，我就想这么做了。

”---初夏的夜风带着点黏腻的热，刮过皮肤，却激不起半分暖意。手机屏幕还亮着，最后一条消息是陆允发来的，冰冷又理所当然的一句：颜晞，别闹了，我跟她只是玩玩。

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最重要的那个。呵。我站在喧闹的KTV包间门口，指尖掐进掌心。里面鬼哭狼嚎的歌声震耳欲聋，混合着酒精和香水的浑浊气味。然后，我看见了他们。陆允陷在沙发最中间，怀里偎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孩，年轻，腰细，长发海藻般铺了他满臂。他正低头凑在她耳边说什么，嘴角勾着那种我熟悉又陌生的、玩世不恭的笑。女孩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手指暧昧地在他胸口画圈。周围是我们的朋友，嘈杂，起哄，习以为常。五年了。吵了五年，分了合，合了分，我扔过他的东西，他也砸过我的门。每次他都用那双桃花眼望着我，语气委屈又混蛋：“颜晞，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我就真的信了。信我对他而言，终究是不同的。直到这一刻。我推开那扇沉重的门，走进去。音乐声太大，没人立刻注意到我。我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影子投落在陆允脸上。他抬起头，眼里的迷蒙和笑意在看到我时，瞬间凝了一下，随即被更浓的不耐烦覆盖。

他没推开怀里的女孩，只是皱了眉：“你怎么来了？”“解释。”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磨过喉咙。他怀里的女孩也抬起头，带着点挑衅和打量看我。陆允啧了一声，像是嫌我扫兴。他身子往后一靠，手臂却将女孩搂得更紧，视线在我脸上溜了一圈，混不吝地笑了：“解释什么？颜晞，你以什么身份管我？我妈？”旁边有人发出压抑的低笑。

他的笑容淡下去，语气冷了下来，带着一种彻底的不耐烦：“管好你自己。”五个字。

轻飘飘的五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捅进我心窝，然后狠狠一绞。

五年纠缠垒起的那点可笑壁垒，轰然倒塌，碎得连渣都不剩。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我站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所有的音乐和喧嚣。

世界寂静无声，只有陆允那张写满厌烦的脸，清晰得刺眼。我没哭没闹，甚至没再看他第二眼，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包间的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走廊的光线昏暗，我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蹲下去，抱住膝盖。

心脏的位置空洞洞地疼，冷风嗖嗖地往里灌。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麻木地掏出来，是沈聿发来的消息。定位发我。站着别动。简单，强硬，是他一贯的风格。和陆允那种裹着蜜糖的混蛋截然不同。我和沈聿，打从穿开裆裤就认识，吵了二十多年。他成绩好，长得好，家世好，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偏偏以找我茬、看我跳脚为人生乐趣。我们抢过玩具，打过架，在家长面前互相拆台，在学校竞选里争得你死我活。他永远冷静自持，衬得我像个一点就炸的炮仗。

我所有狼狈不堪、张牙舞爪的样子，他几乎都见过。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鬼使神差地，把定位发了过去。不到十分钟，熟悉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不疾不徐，稳定得让人心慌。

我抬起头。沈聿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身形挺拔，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脱身。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走廊顶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神深得像潭水，看不清情绪。他没问我怎么了，也没说安慰的话，只是看了一眼我身后那扇紧闭的包间门，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能走吗？”他问，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我没说话，把手伸给他。他握住，微微用力，把我拉起来。

他的手掌很干燥，温热，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感，与我指尖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

我就这样被他牵着，沉默地穿过灯光迷离的走廊，走出喧闹的KTV，塞进他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我靠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都市夜景飞速倒退，眼泪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又被我死死憋了回去。不值得。为陆允那种人哭，太掉价。“想哭就哭。”沈聿目视前方，突然开口，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有些低沉，“憋着容易变丑。”看，还是那么讨厌。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侧脸的线条绷得有点紧。一路无话。车停在我家楼下。

我低声道了句谢，去推车门。“颜晞。”他叫住我。我回头。他看着她，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复杂难辨，最终只是淡淡说：“上去吧，洗个热水澡。”我点点头，逃也似的下了车，没有邀请他上楼。他也没提，只是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后，才发动车子离开。那一夜，我睡得昏天暗地，像是要把过去五年的疲惫一次性睡干净。关机，拔掉座机线，世界彻底清净。直到第二天傍晚，我才被饿醒。

趿拉着拖鞋揉着咕咕叫的胃晃到厨房找吃的，无意间往楼下瞥了一眼。

那辆熟悉的、骚包的亮黄色跑车还停在那。陆允靠在车门上，脚边落了一地的烟头。

他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头发凌乱，眼睛通红，正仰着头死死盯着我家的窗户。

看到我出现在窗口，他眼睛猛地一亮，立刻站直了身体，张嘴想喊什么。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细细密密的酸涩和疼痛蔓延开，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五年，他太知道怎么拿捏我了。一次争吵，一场冷战，然后他带着一身落拓和悔恨出现，我就心软原谅。循环往复，乐此不疲。可这次，我不想再下去了。我面无表情地拉上了厨房的窗帘，隔绝了他所有焦急的视线。胃还在抗议。

我拿出手机，开机，忽略掉无数个未接来电和轰炸式的微信消息——大部分来自陆允和几个共同朋友。

手指划拉着屏幕，最后停在一个黑色头像上。沈聿。我盯着那个头像看了几秒，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醒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了然？“嗯，”我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饿了。”“想吃什么？”“酸辣粉。特辣的那种。”我几乎是恶狠狠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人在他旁边低声汇报着什么，他淡声回了句“先放着”。

然后他的声音重新清晰起来：“二十分钟后下楼。”十八分钟，沈聿的车就到了。

我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素面朝天，头发随意挽起，慢吞吞地下了楼。单元门外，陆允果然还守在那里，一看到我，立刻冲了过来，试图抓住我的手腕：“晞晞！你听我解释！

昨天我喝多了，我混蛋！那个女人我根本不认识，是她自己贴上来的！我心里只有你，你知道的！”他眼底的红血丝更重了，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悔恨和急切。若是以前，我大概已经心软了。我轻轻巧巧地避开了他的手。“陆允，”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我们结束了。真的。”他愣住了，像是没听懂我的话，随即情绪激动起来：“结束？凭什么结束？就因为那么一点小事？颜晞你别闹了行不行？

五年了，你说结束就结束？”他的声音引来了几个邻居的侧目。我皱了皱眉，不想再跟他纠缠。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车喇叭响起。我和陆允同时转头。

黑色的轿车安静地停在几米外，后车窗降下，露出沈聿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他目光扫过来，在陆允抓着我的手臂上停顿了一瞬，眼神倏地冷了下去。“颜晞，”他开口，叫的是我的名字，视线却锐利地钉在陆允脸上，“过来。”那语气，不容置疑。

陆允也愣住了，抓着我的手下意识松了力道。他看看沈聿，又看看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晞晞？你……你怎么会和他……”我没理他，趁他愣神，抽出手臂，径直走向沈聿的车。沈聿推开车门，我弯腰坐了进去。车内空间宽敞，松木香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沈聿没再看窗外的陆允一眼，升上了车窗。“开车。”车子平稳地驶出小区。我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