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阮云歌温达安》小说(全集完整新上小说大结局(阮云歌温达安))全文阅读笔趣阁
丈夫出差一个月,赶在结婚纪念日当天回来,还带回很多礼物。
新款玩具是给六岁儿子的,进口面膜是给学妹阮云歌的,珍珠项链是给婆婆的。
最后丢给我他的行李箱,吩咐道:
“我累了,行李箱帮我收拾好,里面的衣服要手洗。”
我刚洗完堆积的碗和儿子满是泥污的裤腿,洗衣粉水渗透手套,刺激着缠满干裂贴的手指。
脱下手套,打开行李箱,将他的衬衫一件件拿出来。
突然,一只黝黑巨大的美洲大蠊晃动两根触角爬了出来。
阮云歌正好进门,蟑螂展翅往她脸的方向飞去。
她大惊失色,尖叫着就往我丈夫怀里躲,一场混战,最终蟑螂被丈夫和儿子踩扁。
我看看温柔安抚阮云歌的丈夫,又盯着扁平爆浆的蟑螂尸体,突然开口道:“我们离婚吧。”
丈夫皱了眉:“离婚?就因为一只蟑螂?”
“对,就因为一只蟑螂。”
01
温达安无奈地扶了扶额,脸上有些不耐烦。
“余袅袅,我出差这么久,刚到家我也很累的。”
“你能不能不要闹了,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
他扶着受惊的阮云歌坐在沙发上,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靠在温达安怀里轻喘着气的女孩是阮云歌,丈夫已逝死党的妻子。
我们四人同读地质专业,毕业后他们三人各自找好工作。
我本来已经获得常青藤交换生的名额,但温达安的母亲患上了白血病需要脐带血救命,他一家人跪着求我留下生孩子。
当日丈夫的誓言历历在目:“我会护你、爱你、宠你、尊重你一辈子。”
如今他头也不回指使我:“给云歌倒杯水吧,记得要50度的温开水,最好加点蜂蜜,她爱喝甜的。”
阮云歌穿着优雅得体的高级套装,红底高跟鞋肆无忌惮踩在我刚清洗过的地毯上,头发整齐有光泽,一看就保养极好。
我低头看看自己宽松的家居服,衣摆被儿子扯破了个洞,头发枯黄干燥随意盘着。
心里泛起阵阵酸涩,再次重申一遍。
“温达安,我要离婚。”
儿子温明洋光脚跑来,将手里的玩具怪兽砸向我肚子。
“坏妈妈,用怪兽打你!”
我疼得蹲在地上,手捂着肚子。
阮云歌立刻跑来,抱起温明洋,笑着捏捏他的鼻子。
“洋洋为什么打妈妈呀?”
“妈妈不让我光脚出去玩,还不让我吃零食,我不喜欢这个妈妈,我要换个妈妈,阮姐姐你来当我的妈妈好不好?”
阮云歌笑得更得意,还不忘嗔怪地瞪温达安一眼。
“你儿子说要我当他妈妈哦,是不是你乱说话,要惹袅袅姐生气了。”
温达安笑着帮她把头发别在耳后:“我冤枉,我哪有乱说话,再说你本来也是洋洋的干妈。”
她耳垂上的耳环样式简约却分外惹眼,是两颗天然的红宝石。
那是我丈夫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理由是阮云歌新婚丧偶,她丈夫又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自己理所应当替他照顾好亲人。
于是每年阮云歌生日,我丈夫都早早准备好生日礼物,限定款的包、进口的护肤品、定制的首饰、最新款的口红,年年不重样。
我问他为何我的生日从不曾收到礼物,甚至连蛋糕都不愿陪我吃。
他看我的眼神带着责怪:“不要总是和云歌比,她毕竟每天要出门工作交际,你天天在家带孩子要这些做什么?”
婚后温达安经常出差,家里老人又身体不好,于是我只能全职在家照顾孩子。
他出差短则一周,长则半个月,这次更是去了整整一个月,期间一个电话也不曾打回来。
温明洋高烧不退那晚我一个人忙前忙后,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给他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早点回来。
“我这边工作实在没忙完,你多辛苦点,孩子还小离不开母亲。”
可我分明在电话那头听见了阮云歌声音,他们明明一个去北方勘察,一个去南方旅游,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地方。
然而他行李箱的那张飞往南方的机票和属于南方的巨大蟑螂都是答案。
两人分明是一起去的南方旅游,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我眼中泛起酸涩,低头看着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上一圈小小的晒痕。
那里曾经有一枚戒指,是我和温达安结婚的对戒。
婆婆手术后身体康复需要很多钱,那时温达安刚参加工作,温明洋每个月的奶粉尿布钱也不少。
逼不得已,只能当掉婚戒。
但是当他年终奖金发下来的时候,却第一时间给阮云歌买了那副红宝石耳坠。
左手无名指的位置一直空缺至今。
我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三人,心底一片死寂。
02
门铃声响起,是我定的鲜花到了。
我本以为温达安特意今天回来,是记得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快递员问:“收货人是温达安先生,请问是您吗?”
他愣了一秒,阮云歌却率先抱走了花束:“哇!学长居然记得今天是我正式升职级的日子,谢谢学长!”
她抱着花束转圈,温达安只好宠溺地揉揉她的头。
温明洋眼睛滴溜溜转,跑回房间拿出一个金鱼灯。
“阮姐姐,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那盏金鱼灯是我熬了一个通宵手工做的,是温明洋的幼儿园作业,他从幼儿园回来很高兴地告诉我说老师同学都夸金鱼灯好看,他要一直放在床头,睡醒就能看见。
阮云歌没拿稳,金鱼灯掉在地上断成两半。
温明洋挠挠头,将地上的碎渣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还不忘安慰阮云歌:“没关系的,不用钱,是妈妈做的。”
阮云歌嬉笑问我:“袅袅姐,这真是你做的吗?洋洋也只是想为我庆祝而已,你千万别怪他。”
我面无表情点点头:“把花给我吧,这是我买的花。”
她面上有些挂不住,单手把花怼到我胸前。
“我还正想说,红玫瑰这么庸俗不是我的品味,原来是袅袅姐你的花啊。”
温达安立刻向我投来责怪的眼神:“余袅袅,既然明知道今天是云歌升职的好日,怎么偏偏要给别人找不痛快。”
“算了,”他打开手机:“云歌,我给你再订一束。”
温达安选的花很快送达,是一大捧上校芍药。
我最喜欢的花恰好也是芍药,但是花期短花材贵,习惯性选择性价比更高的玫瑰。
酸涩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七年婚姻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
温明洋躲到阮云歌身后:“妈妈的脸总是像苦瓜,我更喜欢阮姐姐的脸,像太阳。”
温达安的不满似乎到达极致,他抢过我手里的红玫瑰,一把甩到地上。
红色花瓣散落一地,枝干的刺划伤我的脸颊。
“你闹够了没有!天天哭丧个脸给谁看,谁欠你的吗!”
我擦干眼泪,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谁也不欠我,是我识人不清是我活该。”
“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花本来是给你的,不过你不配,踩碎了也罢。”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要和你离婚。”
03
几人的表情有一瞬的凝结。
温明洋哭着死死抱紧阮云歌的大腿:“妈妈好凶,我要换个妈妈,我要换个妈妈!”
温达安气得又踩了好几脚红玫瑰:“离就离!难道还要我求你留下不成吗!”
阮云歌柔声劝阻着温达安:“学长你别气坏身子,袅袅姐估计是因为不喜欢我来,我这就走。”
说着就要走,温明洋哭得更大声了。
“我看今天谁敢让你走!”温达安攥紧阮云歌的手,眼睛却分明是瞪着我。
无视他眼里的威胁,我直接回卧室收拾起东西。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衣柜里的衣服基本都是我读书时候的衣服,结婚后也就添置过几件家居服。
带上衣服和学历证书还有一些证件,总共不过十分钟就收拾妥当。
床头是一个空空的相框,当初结婚的时候为了给婆婆筹集手术费,连拍婚纱照的钱都没有,酒席也只是家里吃顿饭。
他说以后都会为我补回来,并将这个空相框放在床头。
相框已经布满灰尘,甚至边角已经生锈了。
初见温达安是惊艳的。
他穿着一件白T,整个人干净清爽,挥起拳头却干脆利落,三两下替我赶走地铁的流氓。
后来发现他和我一个系,期末成绩他排第二,我排第一。
借着一起学习的由头,他开始每天帮我在图书馆占座,冬天手冷我握不住笔,他会悄悄递给我暖水袋。
后来暖水袋变成他掌心的温度。
彼时他家境尚且优渥,容貌俊朗,能力出众,性格温和,还对我一心一意。
人人都说我好运,山里的野鸡攀上枝头做凤凰。
他叫上死党,一个一个面谈了议论我的人。
我相信曾经他是有过真心的,所以我也愿意用一颗真心对他。
只不过不是每一颗真心都能抵得过时间的考验。
我换下破洞的家居服,穿上读书时最喜欢的红裙子,也是和他初见时穿的裙子。
拎起行李箱,路过客厅的时候,三人坐在沙发上。
温达安看见我的时候晃了神,随即又别过脸去。
阮云歌不安的声音传来:“学长,都是我不好,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真的不用挽留袅袅姐吗?”
温达安话中还带着怒气:“不用管她,过几天自然会回来的!”
不再犹豫,我头也不回离开。
04
我让律师拟了一份离婚协议寄给温达安。
十分钟后,他的电话打来。
“余袅袅,你玩真的?”
我轻声开口:“房子我出了一半首付,加上这几年我全职在家照顾大小事,婚内财产我要五成。”
七年婚姻,我为这个家放弃很多,但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我不会埋怨谁。
他虽是赚钱主力,但并不代表我就低他一等,该是我的我不会让步。
电话那头似乎是气坏了,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
“那我们的儿子呢?洋洋你也不顾了吗?你想让他这么小就没有爸爸或妈妈?”
洋洋几乎可以说是我一人一手带大的。
他天生体质比别的孩子弱点,为了让他乖乖不吃零食,我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各种点心。
我教他思考,教他善良,教他品德......
我只希望他能成长为一个善良道德的人,但或许有人基因作祟天生坏种,我真的累了。
“洋洋已经大了,他有自己的选择。”
“他选择换个妈妈,我选择尊重他。”
“达安,和你在一起七年,问心自问我尽心尽力。你呢?你也问心无愧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良久在我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
“你三十岁没有一点工作经验,离开我你怎么生活?你离过一次婚还生过孩子,除了我谁还要你?”
“离婚冷静期有一个月,你想闹我就陪你闹一次,一个月后如果后悔了,求我的话我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你。”
我嗤笑出声,直接挂断电话。
拿起笔继续复习考研的内容,书桌的灯从白天亮到深夜。
05
再次见面是二十多天后。
婆婆六十岁生日,照旧约在她家举行。
从前她对我还算不错,加上她身体恢复也没几年,不想让她情绪激动太伤心,我还是决定赴约。
敲门,开门的人是阮云歌,她上下打量我,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后冲屋里笑道:
“我说什么来着,袅袅姐肯定带的还是自己做的点心,年年这样看都看腻了。”
“阿姨,还是我送的礼物合您心意吧!”
从前婆婆住院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除了我做的桂花糕,哪怕在月子里我也日日做了让温达安送过去,那几年她总会泪眼婆娑地握住我的手,说嫁进他们家苦了我。
我看见婆婆脖子上足金的项链,回想起今早银行卡突然收到的大额交易提醒,心下了然。
婆婆一手抚着大金链子,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当然啦,还是云歌真有眼光,挑的项链太衬我了。”
又随手接过我手里的糕点:“袅袅来啦,来得这么迟,也不知道早点来帮我搭把手。”
糕点被随手放在一旁,甚至没有打开看一眼。
厨房里,刮碗瓢盘胡乱放,菜就在洗菜盆里泡着。
“今天家里有一位客人要来,你赶紧做吧,别等人到了菜还没做好。”婆婆说着将身上的围裙脱下来挂在我脖子上。
“妈妈我饿了,你怎么还没有做饭啊?”大半月不见,温明洋明显瘦了一圈。
我将脖子上油腻的围裙脱下。
“我的手冬天干燥就会裂开,碰水碰油就疼,我不做饭。”
婆婆脸色不是很好看。
阮云歌凑上来添油加火:“袅袅姐,阿姨都把菜给你备好了,请你帮忙炒一下都不乐意,今天可是阿姨生日,总不能让阿姨伺候你吃饭吧。”
我不为所动,重复到:“我手疼,做不了。”
一直坐在沙发默不作声的温达安终于说话了:“妈,她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出去吃。”
我这才注意到他,他似乎瘦了些,眼底乌青,衬衫也皱皱巴巴。
婆婆却急了,继续将围裙塞给我:“去外面吃多贵呀,你说你赚钱也不容易妈心疼你,让袅袅做饭怎么了?她嫁进来不就是要做饭的吗?”
阮云歌也帮着劝道:“对啊学长,阿姨说的有道理,如果不是我对油烟过敏,我也想帮阿姨干点活的。”
婆婆欣慰地拍拍阮云歌的手。
温明洋继续缠着我尖叫不停,尖利的指甲掐得我生疼:“妈妈妈妈!我饿了我饿了!”
我将手里的围裙丢给温达安:“你们家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我们还没......”离婚两个字他生生咽了回去。
婆婆的唠叨、洋洋的哭喊、阮云歌的撒娇让他很烦躁,只有安安静静注视着他的我让他感到一丝宁静。
他突然像泄了气一般,言语中充满了疲惫:“妈,那位客人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地质专家,是A大的技术大能,谁要能和他打好关系在业界就算是有坚实的后台。”
“现在都这个点了,你又一直拖着等袅袅来下厨,时间本来就不够,就别磨叽赶紧出去订个饭店吧。”
“我没有故意拖着......”婆婆脸涨通红,但是温达安没有给她解释的时间,自顾自拿起外套下楼。
06
饭店定在五星级酒店。
主位空了出来,是留给贵客的。
阮云歌撞开我抢占了温达安隔壁的位置,她冲我露出一个自以为顽皮的笑容。
“袅袅姐,求你件事呗。”
“今晚能不能让学长当我的老公?”
此话一出,一室寂静。
我看看她又看看温达安,心底没什么波澜。
“理由。”
她笑着给我到了一杯茶,茶水溢满浸湿桌布。
“你也知道,一会儿来那位业界专家人人都想攀上关系,学长是正好和他有工作上的交集才能约他吃饭,这么难得的机会谁不想抓紧把握,如果我能以学长太太的身份出现,那他就会更容易接受我和记得我。”
“袅袅姐你全职太太这么多年早就被职场抛弃,就算专家记得你也没有实际价值,不如你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婆婆听了点了点头,这个女孩子年轻又优秀,和自己儿子坐在一起看起来分外般配。
“云歌说的也有道理,反正你也不用出门工作,就把机会让给她吧。”
阮云歌高兴极了,将温明洋抱到腿上。
“洋洋,今天我来当你妈妈好不好?先叫我声妈妈听听。”
温明洋嘴里塞满了阮云歌半路买给他的薯片,一边咳嗽一边说。
“我叫你妈妈的话你还会给我买零食吗?”
“当然!我如果当你的妈妈,绝对不会制止你吃零食,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好!那以后你就是我妈妈啦!”
眼见婆婆和温明洋都同意了,温达安却迟迟不表态,阮云歌有点急了。
“学长,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合适,我只是太想进步了,你也知道我一个女生自己在职场上打拼本来就不容易,你如果不愿意,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说着说着还抬手抹了眼角的泪,温达安立马态度就软下来。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这个事情要看袅袅的意见吧。”
众人都等着我表态,他看向我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不安和期待,但随着我接下来的话彻底被打碎只剩茫然和难以置信。
“随便。”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离婚,便对他再没有留恋,谁上赶着接替我的位置我都举双手欢迎。
“好得很,你坐进门那个位置,今晚你一句话也别说,别惹些上不得台面的笑话!”
温达安咬牙切齿道,眼底怒气翻涌。
婆婆赶紧打着圆场:“袅袅啊,你也别多想,只不过今晚这位客人实在难请,你又与社会脱节那么多年,就当为他俩的事业让步,今晚就委屈你多吃菜少说话。”
阮云歌的笑得颇得意,夹起一块酸萝卜放到我碗里:“袅袅姐,记住多吃菜少说话哦。”
她话音刚落,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
开门,一位穿黑色大衣,举止优雅得体的老先生走进来。
温达安立马迎上去客气问好,再向他一一介绍在场的人。
“这位是我妈妈,这位是我太太,这是犬子。”
阮云歌将领口拉下一点,笑着和老先生握手。
“崔教授您好,我是达安的太太,现在在研究院工作,久仰大名终于能见到您!”
老先生礼貌笑笑,没说什么。
介绍到我的时候,温达安眼神有些不自然闪躲。
“这位......是我的远房亲戚。”
老先生扶了扶眼镜,认真看我,语气带些不确定。
“余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