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急忙上前扶她：“月儿！你说什么傻话！”

林月儿却执意不起，继续哭求。

沈昭被她的话触动，再转向我时眼神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决绝：“阿阮！救他！用你的秘术救他！就像你当初救我那样！”

我看着他怀中的婴孩，缓缓摇头，比划道：【太迟了，他已经气绝多日，我无能为力……】

“不可能！”沈昭根本不信，或者说他不愿相信，近乎偏执地恳求，“你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两次，也一定能救他！阿阮，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无论什么代价！”

【代价？】我凄然一笑，【若我说，要救他，或许要耗上几十年寿元呢？】

沈昭闻言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掠过我鬓边的白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挣扎。

但仅仅一瞬，那点犹豫便消失无踪了。

他猛地抓紧我的手臂，语气急切却带着一种虚伪的安抚：“没关系！阿阮，即便你青丝成雪，容颜老去，我也不会嫌弃……我会娶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发誓！只要你救活他！”

看啊，他到现在还觉得，娶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施舍。

他轻而易举地，就用我的一生，去换他孩子的命，换另一个女人的欢心。

我静静望着这个我曾倾尽所有去爱的男人，心底最后一丝温热也彻底熄灭。

最终，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施术之前，我最后一次抬起手，比划得极其缓慢：【你确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这个孩子？】

沈昭似是怕我反悔，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腕：“当然！阿阮，只要你肯救，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他语气温柔得近乎虚伪，“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娶你，照顾你一辈子。”

我静静地看着他，继续比划：【一旦开始，便不能中断，也再无回头之路。】

“好！好！都听你的！”他连连点头，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我心一沉，不再犹豫，开始施术。

一刻钟过去了，那婴孩仍无声息，我的容貌也依旧如常，不见半分衰老的迹象。

林月儿最先按捺不住，哭喊道：“阮姑娘！求求你用全力啊！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恨我，所以不肯尽力救我的孩子？”

沈昭也焦急地看向我：“阿阮，你若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你能救活孩子……”

我不语，继续催动术法。

突然，那死婴青紫的小脸上渐渐泛起淡淡的红晕，胸口也开始有了细微的起伏。

虽然仍未苏醒，但任谁都能看出生机正在回归。

“活了！孩子活过来了！”林月儿喜极而泣。

然而与此同时，沈昭却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胸口，额上青筋暴起：“啊——好痛！阿阮，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有停顿，术法仍在运转。

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打断我，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抬起手臂都变得极其困难。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皱纹，皮肤变得松弛干瘪。

“停下！快停下！”他终于意识到什么，声音里充满惊恐，“我的身体……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