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那句“你应该去问王书记”，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李卫国狂怒的火焰上。是啊，他敢去问王书记吗？他不敢。他连给王书记提鞋的资格都得掂量掂量。这股邪火无处发泄，憋得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鸣，那个他三年来从未正眼瞧过的年轻人，拿着那份本该属于他的名单，平静地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李卫国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一把将桌上所有的文件都扫到了地上，纸张如雪片般纷飞。“啊——！！”压抑的咆哮，在小小的政研室里回荡。胖子张和小王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看着满地狼藉和双眼血红的李卫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天塌了。

而走出办公室的陆鸣，后背挺得笔直。他能感觉到，那扇门背后传来的咆哮，以及两道几乎要将他后背灼穿的怨毒目光。但他不在乎。从他决定接受这个“机会”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要么，迎着这些目光，一路走上去；要么，被这些目光和它们背后的力量，彻底撕碎。没有第三条路。……县委大院的走廊，向来是消息传递速度最快的地方，比内部的任何通讯软件都要快。仅仅五分钟。

从政研室的门被关上算起，仅仅五分钟，一个堪比深水炸弹的消息，就在整个县委办三楼的办公区里，引爆了。第一个引信，是政研室的胖子张。他借口上厕所，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一头扎进卫生间，掏出手机就开始在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小群里疯狂打字。“炸了！炸了！出大事了！

”“政研室的陆鸣，把老李给顶了！跟着王书记去省里考察的名额，是他的了！

”第二个引信，是秘书科的小丽。她端着水杯去茶水间，恰好碰到综合科的一个姐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哎，你听说了吗？刚才殷主任亲自去政研室，把李卫国的名字划了，换成了……你猜换成了谁？”好奇心是最好的催化剂。一时间，整个三楼，原本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电话铃声的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