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下的光佚名佚名全本完结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门缝下的光(佚名佚名)
她连死,都不敢麻烦我 。重生回来,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告白,不是送花,不是说“我爱你”——而是在全班面前,把一杯热奶茶重重砸在她桌上,声音洪亮如宣战:“向暖!你的糖分补充时间到了!”这一次,我要她活着。嚣张地活着。
理直气壮地依赖我、麻烦我、霸占我。因为真正的爱从不是“不打扰”。
而是“你必须打扰我,这是你的权利,也是我的荣幸。”1 重生之悔雨点砸在墓碑上,声音闷得像砸在我心口。我跪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胃里烧着威士忌,心里烧着悔恨。
我伸出手,指腹一遍遍描摹着墓碑上向暖的笑脸。她总是这样安静地笑。三年前,她就是用这种笑容,扛下了所有的痛苦。而我,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翻遍了她所有的遗物,想找到一个答案。一个她为什么宁愿一个人疼到昏厥,也不肯多依赖我一点的答案。最后,我在她最爱的那本《小王子》的夹层里,找到了。
一张被泪水晕开的纸条。是她日记的最后一页。“如果还有来生……我想让他知道,我不是不爱,是怕他嫌我太麻烦。”“怕我嫌她麻烦……”我把纸条攥在掌心,像是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心脏被这句话狠狠撕开。记忆瞬间冲回三年前那个夜晚。
那是我事业最关键的时刻,一个百亿的并购案。我盯着电脑,太阳穴突突直跳。
向暖的电话打了进来。我划开接听,语气很不耐烦:“说。”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很轻,带着虚弱。“沈砚,我有点难受……”我头都没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我在忙。
”电话那头是死一样的沉默。然后,她说:“嗯,早点睡。”挂断。我当时甚至没觉得不对,只觉得终于可以专心工作了。一个小时后,医院的电话打了过来。
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声通知我。“您是向暖的家属吗?她突发急性胃穿孔,送来时已经……”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世界在我耳边轰然倒塌。那句“嗯,早点睡”,成了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成了我永世的诅咒。
“向暖……”我将瓶里最后一口烈酒灌进喉咙。
“如果能重来……”意识在悔恨与酒精中下沉。
“如果能重来……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我喃喃自语,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墓碑前。
最后一秒,我好像听见一个机械的电子音。检测到强烈执念,系统绑定中……时空跃迁启动。---“……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凯恩斯主义的宏观调控政策……”谁在说话?嘈杂的人声,刺眼的阳光,粉笔敲击黑板的声音……我猛地惊醒。鼻尖闻到的不再是墓地的泥土腥气,而是混杂着阳光、汗水和旧书本味道的、属于青春的气息。我不在墓地。
我坐在一间大学的阶梯教室里。讲台上,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正在讲《宏观经济学》。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年轻,有力,没有一丝酒瓶留下的薄茧。我颤抖着摸向口袋,摸到一台老旧的诺基亚。屏幕亮起,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日期。十年前。大二。
我疯了似的环顾四周。然后,我的目光凝固了。就在教室的右后方,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我看到了她。向暖。她还活着。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色T恤,牛仔裤膝盖磨出了毛边。
阳光落在她安静的侧脸上,长睫毛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她还活着。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她正微微蹙眉,一只手下意识地按着胃,嘴唇因疼痛而失去了血色。
前世的我,从未注意过这些。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耗费我三年光阴,刻在我骨血里的“向暖数据库”,瞬间启动。我立刻得出结论——她没吃午饭。为了省钱,也为了省时间。低血糖犯了,连带着老胃病,一起疼。我的拳头猛地攥紧,心脏疯狂擂鼓。
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向暖。这一世,我不会再等你说“我难受”。我要让你,被我宠到理直气壮地撒娇。我要让你,被我惯到敢对着我大声喊“我要你陪我”!下课铃还没响。我没有任何犹豫。“砰!
”我猛地站起来,带倒了椅子。全班错愕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没管。我直接转身,冲出教室。“抱歉!”我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目标明确——食堂。
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阿姨,两杯热的全糖珍珠奶-茶,快!”我喘着粗气,将钱拍在柜台上。拿到奶茶,下课铃正好响起。我逆着人流,再次冲了回去。
我眼里只有那间教室。我冲进去。径直走向那个角落。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走到她面前。她被这阵仗吓到了,蜷缩在座位上,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我将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砰”的一声,重重地放在她的桌上。
我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洪亮,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听见。“向暖,你的糖分补充时间到了。”她浑身一颤,猛地抬起那张苍白的小脸,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和不解。“你……我们认识吗?”她想问“你怎么知道我低血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总是这样,习惯性地把自己的脆弱藏起来。看着她这副样子,我笑了。
像一头锁定猎物的捕食者,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兔子。我俯下身,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在她耳边说:“因为你昨天也是这个时间,用同样的方式按着胃。”我当然在撒谎。昨天的我,还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喝着最烈的酒,想着最痛苦的事。但我知道,这种无法解释的“巧合”,是撬开她心防的第一把钥匙。果然,向暖彻底懵了。她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混乱。她下意识地捧起温热的奶茶,那股暖意顺着手心,抵达她抽痛的胃。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她不敢看我,长睫毛垂着,脸颊却开始发烫。压抑的痛苦,被另一种更猛烈的情绪取代。
那是一种……心慌意-乱的心跳加速。这就对了。向暖,从现在开始,你的世界里,不会再有痛苦。只会有我。2 心墙难破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怀里抱着一束满天星。
我知道这很蠢。像个傻子一样等一个女生下课。可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她。向暖。
我看着宿舍楼门口,那个穿着洗得发白T恤的身影从人群里钻出来。她低着头,脚步匆匆,像一只急于归巢的小兽。她没看见我。或者,她看见了,却选择绕开。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向暖!”我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急切。她停住了。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脸上所有伪装的平静,像一层薄冰,瞬间碎裂。
惊讶、慌乱、然后……是浓得化不开的抗拒。她后退了一步。不是惊喜,是逃离。
我快步走过去,把花递到她面前。“生日快乐。”她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花上,眼神像淬了冰。她没有接过。她只是用那种近乎憎恶的眼神看着我,声音压得很低:“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太张扬的东西。”那一刻,我脸上的光,一寸寸熄灭了。不是因为被拒绝。是因为我终于看清了,她眼底深处,那片名为“恐惧”的荒原。她不是讨厌花。她讨厌的是**被围观**。
讨厌的是我自以为是的“浪漫”,像一束聚光灯,把她拖进了一个满是窥探和议论的舞台。
我抱着那束花,僵在原地。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细针,扎进我的耳朵。“啧,沈砚真疯了。”“送花?给那个向暖?她配吗?”“听说她家穷得叮当响,还装什么清高?
”我一个字都没反驳。因为我突然明白了。她所有的“不合群”,所有的“高冷”,都不是性格使然。那是她用尽全身力气,筑起的一道墙。
一道用来保护自己、不被任何人看穿的、脆弱的墙。而我,刚才,用一束花,亲手砸开了它。
她转身就走,背影决绝得像要逃离一场瘟疫。我没有追。
我只是看着那束曾让我引以为傲的满天星,在我怀里,变得无比沉重。我像个笑话。
第二天下午,我找到了那盆多肉。它很小,很普通,装在一个粗糙的陶盆里。
它不像满天星那样耀眼。但我知道,它对她的意义。我抱着这盆多肉,站在走廊尽头。
我看到她走过来,眼神警惕,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猫。我深吸一口气,把花盆递过去。
“这次,你养它,它不会死。”这句话,是我最后的、卑微的试探。我以为,会看到她眼中的柔软。我错了。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拿着手术刀、准备剖开她灵魂的疯子。下一秒,她伸出手。不是接。是狠狠一挥!
“啪——!”清脆的碎裂声,像一声惊雷。陶瓷盆四分五裂,湿润的泥土狼狈地泼洒在冰冷的地砖上。那株小小的多-肉,无辜地躺在泥泞里。世界,瞬间安静。我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想去收拾。可指尖碰到那湿冷的泥土时,我却停住了。
因为,我听见了。听见了她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呼吸。我抬起头。她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她看着我,眼神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剥皮抽筋般的痛苦。她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从她最黑暗记忆里爬出来的幽灵。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满了滚烫的沙砾。
我只能说出那句,刻在我骨子里的话。“因为我记得……”“你小时候养过一盆仙人掌,死了三次,你哭了三天。”轰——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瞬间凝固。那双总是盛满隐忍和疏离的眼睛,第一次,彻底地、赤裸裸地,暴露出了里面最深的伤口。她看着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不是震惊。是绝望。
是她以为早已埋葬的最不堪的过往,被一个陌生人,如此轻描淡写地挖了出来。这不是爱。
这是凌迟。她猛地转身,拔腿就跑。像一头被猎枪击中的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逃向她认为安全的深渊。我跪在满地狼藉里,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我知道。我亲手,把她推得更远了。我赢了。我让她知道了,我有多了解她。可我也输了。输掉了她眼中,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信任。3 深夜急救凌晨两点十七分。我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拖着步子,走向公寓楼下的便利店。路过她那扇门时,习惯性地,我瞥了一眼。门缝下,那道微弱的光,还在亮着。我的心,猛地一沉。不对劲。向暖的作息,精准得像一台生物钟。
我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睡了吗?看你灯还亮着。”十分钟。没有回复。
一股冰冷的、熟悉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来。和三年前那个雨夜,一模一样的感觉。
我走到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两下。“向暖?”屋内,死寂。我又加重了力道。“咚咚咚!
”“向暖!回答我一声!”还是没有回应。但这一次,我的耳朵捕捉到了。
一丝极其微弱的、压抑的喘息。“水……好难受……”是她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锯在我的神经上。她病了。而且,很严重。
我他妈的怎么能让一个连“我难受”都说不出口的人,在这里独自烧成灰!
怒火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理智。我冲回自己家,一脚踹开工具箱。钥匙,就在最底层。
她给过我备用钥匙,我们之间有了隔阂后,就一直没还。我拿着钥匙,冲回她门前。插进去,转动。拧不动。里面反锁了。“操!”我低骂出声,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把该死的锁。
我不能再等了。我抽出一根铁丝,一张硬质卡片。撬锁。金属与锁芯摩擦的“咔哒”声,像丧钟一样刺耳。隔壁的门缝里,一道窥探的目光一闪而逝。有人报警了。我管不了了。
终于——“咔哒!”门开了。我几乎是撞了进去。一股灼热、带着病气的空气扑面而来。
卧室的门虚掩着。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心脏在那一刻,彻底停止了跳动。
她就蜷缩在床边的地板上。脸颊烧得通红,嘴唇干裂起皮,身体在微微抽搐。
像一条搁浅的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无声地挣扎。“向暖!!!”我嘶吼着扑过去,单膝跪地,颤抖的手指探上她的额头。烫!滚烫!来不及思考,我扯过被子,将她整个人裹紧,打横抱起。她的身体轻得吓人。我抓起她的医保卡和手机,转身就往外冲。
凌晨的夜雨,冰冷刺骨。我抱着她在路边拦车,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西装。怀里的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向暖,醒醒!别睡过去……” 我拍着她的脸,声音嘶哑。
“听见没?不许睡!”她只是皱了皱眉,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我疯了似的,开始唱歌。
一个在华尔街翻云覆雨的男人,在冰冷的雨夜里,唱起了儿歌。“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调子跑得能从东三环拐到西五环,难听得要命。可她,似乎被这噪音吵到了,眉头真的皱了一下。“有反应了!” 我像得到了全世界的嘉奖,唱得更卖力了。医院急诊室里灯光惨白。测温39.8。抽血,化验,挂水。
冰冷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流进她的血管。我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衬衫皱巴巴的头发凌乱眼底布满血丝像个刚从战场逃出来的难民。
一个年轻护士走过来忍不住小声问:“你女朋友啊?怎么烧成这样才送来?”我没说话。
主治医生拿着病历过来,例行询问:“你是她家属?男朋友?”我摇了摇头。他们愣住了。
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平静,却像淬了火的钢。“不是。”我凝视着她熟睡的侧脸,目光温柔得不像话。“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从不说‘我难受’,是因为她怕没人听。”护士的眼圈,瞬间红了。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直接捅进了我所有伪装的核心。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我趴在床边,睡得很沉,一只手还虚虚地搭在她的手腕上。她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那双总是盛满隐忍和疏离的眼睛,此刻,是纯粹的、懵懂的茫然。
我立刻惊醒了。“你醒了?”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感觉怎么样?”我一边问,一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温度降下来了,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四目相对。
她想说“谢谢”,想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另一句。
“……你唱歌真难听。”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揶揄。我先是一愣。随即,我笑了。是那种如释重负、发自内心的、灿烂到晃眼的笑。我抬起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理了理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那我以后,” 我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宠溺的笑意,“只抱你,不唱歌。”那一刻,我知道。
她的心防,裂开了一道缝隙。而我,正小心翼翼地,把一颗心,塞了进去。
4 真相大白她出院了。我看着她被护士推出来,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米色毛衣,低着头,像一只还不敢相信自己能自由行走的幼兽。我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病历本,又顺手拎起她那个磨得起毛的旧书包。“走吧。”我说。车里很安静。
我偷偷从后视镜里看她。她望着窗外,侧脸线条紧绷,睫毛微微颤动。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在想医药费,在想赔偿金。她在想,如何才能不欠我。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动作快得像要逃开。“向暖。”我叫住她。她僵在原地,背对着我。
“医药费和赔偿金……我会还你的。”她说,声音干涩,带着自毁般的决绝。我闭了闭眼。
前世,她也是这样。她以为,这是偿还。可她忘了,她欠我的,从来不是钱。是命。我笑了,笑得有点苦。“我爸知道了,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开口,声音平静,“他说,我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撬门锁,是不是疯了,沈家的脸都被我丢尽了。
”我看到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她转过身,眼睛红得厉害,嘴唇都在抖。“……医药费,我会还你的。”她重复了一遍,这次,更轻,更绝望。
我看着她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自我厌弃的荒原。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她不是怕欠我钱。
她是怕……欠我这个人。怕她这一身的狼狈、不堪、卑微,配不上我一丝一毫的靠近。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没有质问,没有愤怒。我伸出手,用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