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一次意外，我与琴师在偏院错付终身。他温润如玉，给了我在侯府中从未有过的尊重与片刻温情。我以为这是命运的转机，却不知这是更深噩梦的开始。第一章我叫李婉棠，嫁进靖安侯府三月，是世子萧霆均的夫人，却活得不如丫鬟。每日夜里，他只贪我身子，完事后便背过身，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晨起我给他请安，他头也不抬，只盯着手里的书，仿佛我是空气。

婆母总说我“出身卑贱配不上世子”，动辄罚我跪祠堂，一跪就是半个时辰。

小姑子萧韵甄更甚，见我就冷嘲：“不过是靠旧婚约攀高枝，别真把自己当主子。

”我攥紧衣角不反驳，知道在这侯府，我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我空有张被人夸的脸，却换不来半分尊重，日子过得像浸在冷水里。这天，府里来个琴师献艺，说是叫何漠白，才二十岁就已成名。萧韵甄拉着我去前厅看，嘴里念叨：“听说这琴师气质好，我倒要瞧瞧。

”我跟着她走，心里没什么期待，这侯府的热闹，从与我无关。进了前厅，就见个穿素色长衫的少年坐在那里，手里抱着琴。他抬头时，我愣了愣，他眉眼干净，气质像刚抽芽的竹，很清爽。他指尖拨动琴弦，琴音清越，听得人心里发暖，连婆母都点头称赞。萧韵甄眼睛亮了，凑上前：“何琴师技艺真好，以后常来府里献艺如何？

”何漠白起身行礼，声音温和：“多谢小姐抬爱，若侯府需要，我便来。”他说话时，目光扫过我，停顿了一瞬，又很快移开，我却红了耳尖。从那天起，何漠白常来府里，大多时候是陪萧韵甄练琴，偶尔也给婆母弹。我路过花园时，常能听见琴音，站在远处听一会儿，心里能松快些。有次我端着茶路过琴房，萧韵甄不在，只有何漠白在调弦。他见我，停下动作行礼：“夫人安好。”我点头应着，递茶的手却抖了下，茶水洒在他袖口，我慌了：“对不起！”他没恼，只笑：“无妨，夫人不必紧张。”他的笑很软，不像萧霆均的冷，也不像婆母小姑的尖刻，让我心头一颤。

从那以后，再遇见他，他会主动跟我打招呼，语气依旧温和。我不敢多跟他说话，怕被婆母或萧韵甄看见，又要受罚。没过多久，萧霆均奉命去外地处理公务，说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他走那天，没跟我说一句话，只让管家交代我“安分守己”。

我看着他的马车离开，心里竟松了口气，至少这一两个月，不用再面对他的冷。

萧韵甄却很高兴，隔天就派人去请何漠白：“我要学琴，让何琴师来教我。”何漠白来了，每天下午在琴房教萧韵甄，我偶尔能听见他们的对话。萧韵甄学得不用心，总找话题跟他聊，他却很有耐心，一一应答。这天傍晚，突然下起暴雨，狂风卷着雨丝，砸在窗上噼啪响。

我坐在偏院的屋里，听着雨声发呆，这偏院偏僻，平时少有人来。突然，院门被撞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浑身湿透，是何漠白。他看见我，愣了：“夫人？我……我找错路了，想躲躲雨。”我赶紧起身：“快进来吧，雨太大了，先擦擦水。”我递给他布巾，他接过，指尖碰到我的手，很暖，我赶紧缩回。他擦着头发，有些局促：“本该去前院，雨太大迷了路，叨扰夫人了。”“无妨，”我低下头，“等雨小些，我让人送你出去。

”屋里静下来，只有外面的雨声，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很轻。他突然开口：“夫人在侯府，过得似乎并不开心？”我心里一紧，抬头看他，他眼神里有关切，没有嘲讽，也没有冷漠。

我没回答，摇摇头，不想把自己的委屈说给外人听。他却没再追问，只说：“若有烦心事，偶尔听听琴，或许能好些。”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竹笛，放在唇边吹起来，笛声很柔。我看着他，他侧脸线条干净，睫毛很长，心里竟有些异样的感觉。笛声停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夫人，我……”他没说完，突然靠近我，我没躲开，他的手轻轻放在我肩上。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很暖，我浑身僵了，却不想推开。

“我第一次见你，就注意到你眼底的委屈，”他声音发哑，“我很心疼。

”我眼泪一下子掉下来，这是我嫁进侯府后，第一次有人说心疼我。他伸手擦我的眼泪，动作很轻，不像萧霆均那样粗鲁，很温柔。“婉棠，”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愣住了，眼泪掉得更凶，心里又慌又乱，却还有点期待。他慢慢靠近，吻我的额头，然后是脸颊，最后落在嘴唇上。他的吻很软，带着点颤抖，我闭上眼，任由他抱着我，忘了身份，忘了规矩。他把我抱到床上，动作很轻，没有萧霆均的急切，只有小心翼翼的温柔。他解开我的衣襟，指尖划过我的皮肤，很轻，我浑身颤了颤，却没拒绝。他在我耳边说：“别怕，我会对你好，不会像他那样。”我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感受着他的温柔，心里的委屈好像都散了。他动情时，我疼得皱了眉，他停下来，吻我的眉眼：“疼就告诉我。”我摇摇头，让他继续，这疼里带着甜，是我从未感受过的。他很温柔，会照顾我的感受，会在我耳边说情话，不像萧霆均那样只顾自己。完事后，他抱着我，手指轻轻摸着我的头发，动作很轻，像在哄孩子。“婉棠，”他声音很软，“等我有能力，一定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靠在他怀里，眼泪又掉下来，这次是感动：“你……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他抱紧我：“我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我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着他，心里有了点盼头，好像这冷水里的日子，有了点光。雨还在下，屋里很暖，他的心跳很稳，我靠在他怀里，慢慢睡着了。这是我嫁进侯府后，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没有噩梦，没有冷遇。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雨停了，他还抱着我，睡得很沉。我看着他的脸，心里又慌又甜，慌的是这事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甜的是，原来我也能被人温柔对待，也能有人真心喜欢我。他醒了，看见我在看他，笑了：“醒了？我该走了，别被人发现。

”我点点头，帮他整理好衣裳，送他到院门口。他走时，回头看我：“婉棠，我会再来找你，等着我。”我“嗯”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慢慢回屋。屋里还留着他的气息，很淡，却让我心里很满。我坐在床边，摸着自己的衣角，脸上忍不住笑，原来幸福的感觉，是这样的。可我很快又皱起眉，想起萧霆均，想起婆母和萧韵甄，心里的慌又冒了出来。

我知道，我和何漠白的事，像走在刀尖上，随时可能掉下去。可我不想放弃，这是我唯一的光，哪怕只有一点，我也想抓住。接下来的日子，何漠白常找机会来偏院，每次待的时间不长，却很开心。他会给我带些外面的小玩意儿，是些不值钱的木簪、小泥人，我却很珍惜。有次他来，我在做针线，他坐在旁边看，没说话，却很安稳。

我问他：“萧韵甄没怀疑你吗？你总找借口离开。”他笑：“我跟她说要回去练琴，她没怀疑，你别担心。”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我没躲开，任由他握着，心里很甜。

他握着我的手说：“婉棠，再等等，我很快就能攒够钱，带你走。”我点点头，相信他的话，只要能离开这侯府，去哪里都好。这天，他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慌：“萧霆均，好像要提前回来了，就这几天。”我心里一紧：“真的？那……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他抱紧我：“别慌，他回来我也能找机会见你，我不会丢下你的。”我靠在他怀里，心里还是慌，怕萧霆均发现我们的事，怕失去这唯一的光。他吻我的额头：“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我“嗯”了一声，却没那么安心，萧霆均的脾气，我比谁都清楚。他走后，我坐在屋里，心里乱得很，一会儿想我们的未来，一会儿怕被发现。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最近总觉得不舒服，有点恶心，不知道怎么了。我没太在意，只当是天气热的缘故，想着等何漠白来了，跟他说说。可我没等到他来，第二天，管家就来报：“世子回来了，在前厅等着夫人请安。”我心里一沉，赶紧整理衣裳，深吸一口气，往前厅走。进了前厅，就见萧霆均坐在那里，脸色不太好，看见我，眼神很冷。“这一个多月，你在府里安分吗？

”他开口，语气带着审视。我低下头：“回世子，我很安分，每日除了给婆母请安，就在偏院待着。”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好像他知道了什么。这时，萧韵甄跑进来，语气带着抱怨：“哥，你可回来了，何琴师最近总不来。

”萧霆均皱眉：“何琴师？你找他做什么？”“我学琴啊，”萧韵甄说，“不过他最近总说忙，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来。”我心里更慌，怕萧韵甄再多说，赶紧岔开话题：“世子一路辛苦，我让人备了热水。”他没理我，只是看着萧韵甄：“以后少跟外男接触，姑娘家要注意名声。”萧韵甄撇撇嘴，没反驳，我松了口气，赶紧退了出去。回到偏院，我坐在床边，心里满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我摸了摸小腹，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这次比之前更厉害，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我不敢想，却又控制不住地想，若真有了，该怎么办？

我盼着何漠白来，想跟他说这事，可他一直没来，我心里越来越慌。过了两天，萧霆均突然来我这偏院，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我赶紧起身请安，他没让我起来，只是盯着我：“你最近身子不舒服？”我心里一紧，点头：“没什么，就是有点恶心，许是天气的缘故。”他没说话，伸手按住我的小腹，我浑身僵了，想躲开，却被他按住。

“你老实说，”他语气冷得像冰，“这孩子，是谁的？”我脸色瞬间白了，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怎么知道的？“我……我没有……”我想辩解，却连声音都在抖。

他冷笑：“没有？府里的大夫跟我说了，看你的样子，怀了快两个月，这段时间我不在府中。

”我的心沉到谷底，知道瞒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是谁？”他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很大，疼得我皱眉，“是那个何漠白，对不对？”我没说话，只是哭，心里又怕又悔，怕他伤害我，也怕伤害何漠白。他见我不说话，更生气了，一脚踹翻旁边的桌子：“好啊，我不在家，你就敢给我戴绿帽子！”他的吼声很大，引来不少丫鬟仆妇，都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把何漠白给我抓来！”他冲外面喊，声音里满是怒火。

我赶紧拉住他：“别！是我的错，跟他没关系，你别抓他！”他甩开我的手：“你的错？

你们两个都有错！我要让你们都付出代价！”我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衣角哭：“求你了，别抓他，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了！”他没理我，只是看着外面，眼神里的恨，让我浑身发冷。我知道，我和何漠白的好日子，到头了，这侯府的冷水，要把我们都淹没了。

我趴在地上哭，心里满是绝望，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贪心那点温暖。可我不后悔，至少我感受过温柔，感受过被人喜欢的滋味，哪怕只有片刻。外面传来脚步声，管家跑进来：“世子，何琴师……没找到，他好像已经离开京城了。”萧霆均愣了愣，然后更生气了：“跑了？他倒是跑得快！”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的怒火更旺：“他跑了，你跑不了！”我知道，接下来等着我的，会是比之前更残酷的日子，可我不怕。只要何漠白没事，只要他能安全，我受再多苦都没关系。萧霆均蹲下来，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你以为他跑了就没事了？我会让他后悔的。”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倔强：“你别找他，有什么冲我来，是我主动的，跟他没关系。”他笑了，笑得很残忍：“主动的？好，那我就先让你付出代价。”他起身，冲外面喊：“去请大夫，带堕胎药来！”我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你要干什么？不要！

这是我的孩子！”他没理我，只是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件垃圾。我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孩子，不会放过我，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丫鬟端着药进来，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我看着就怕。“喝了它！”萧霆均走过来，拿起药碗递到我面前。

我往后退：“不！我不喝！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喝！”他没再跟我废话，捏着我的下巴，强行把药灌了进去。药汁很苦，呛得我咳嗽，我想吐出来，却被他按住嘴，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像有把刀在里面搅，我疼得蜷缩在地上。

“我的孩子……”我喃喃地说，眼泪掉在地上，很快就没了力气。萧霆均看着我，没有丝毫同情：“这是你应得的，谁让你不守妇道。”我看着他，心里满是恨，恨他的残忍，恨他的冷漠，也恨这吃人的侯府。小腹的疼越来越厉害，我知道，我的孩子没了，我唯一的念想，没了。我趴在地上，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晕了过去，晕过去前，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何漠白，你一定要好好的，别回来，别再找我。

第二章我在冷硬的木板床上醒过来时，佛堂里的檀香正顺着窗缝飘进来，呛得人喉咙发紧。

小腹还在隐隐坠痛，像有根细针在里面扎着，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我慢慢摸向小腹，那里平坦得可怕，连一点曾经孕育过生命的痕迹都没留下。眼泪没预兆地掉下来，砸在粗糙的被褥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很快就干了。

一个穿着灰布僧衣的老尼端着斋饭走进来，把碗放在桌上，声音没起伏：“世子吩咐，每日抄十遍《金刚经》，抄不完不许吃饭。”我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