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 我开始慌了是不是我又 做错了什么你哭着对我说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走后，我的世界再无童话他说要为我建造一座童话城堡，却在婚礼当天牵着别人走过红毯。

我笑着祝福，转身时听见水晶鞋碎裂的声音。后来他满世界寻找那个不重要的前任，却不知我的骨灰盒上，正放着他当年送的塑料戒指。

---宾客们的喧闹声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林薇站在角落，香槟杯冰着她的指尖，可那点凉意根本透不进心里早就麻木的寒。她看着红毯那端，周叙一身挺括的黑西装，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只是臂弯里挽着的人，不是她……她显得很落寞他笑得恰到好处，低头与新娘耳语时，侧脸的弧度曾是她最熟悉的温柔。此刻却像淬了毒的针，细细密密扎进她眼底。

司仪热情洋溢地介绍着新郎新娘的缘分天定，镁光灯追逐着幸福的主角。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她，也没人记得，周叙曾如何在星空下，用一根捡来的树枝在沙滩上画下城堡的轮廓，信誓旦旦地说：“薇薇，等我们结婚，我要给你一座真正的童话城堡。”海风咸湿，他的眼睛比星辰还亮。她信了，笑着扑进他怀里，觉得全世界最幸福的公主也不过如此。如今，童话城堡坍圮成眼前这片衣香鬓影、虚假繁荣的婚礼现场。他为别人戴上了钻戒。

新娘的婚纱曳地，头纱精致繁复，侧头时，颈项优雅得像只天鹅。

林薇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手腕上廉价的水晶手链，那是他们最穷的时候，周叙在夜市地摊上买了非要给她戴上的，他说：“水晶才配你，钻石太俗气。

”她当时笑弯了腰，却宝贝似的戴到今天。香槟杯沿留下一个模糊的口红印，她觉得自己也该笑一笑，毕竟，是他大喜的日子。于是她扬起嘴角，端着她那杯几乎没动的酒，一步步穿过谈笑的人群，走向那对新人。每一步，脚下都像是踩在冰冷的刀锋上。周叙先看见了她，笑容几不可查地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极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慌乱？或许只是她的错觉。他如今功成名就，美眷在侧，怎么会因一个前任的出现而慌乱。新娘也看了过来，目光带着审视，嘴角是得体而疏离的微笑。“周叙，恭喜。”林薇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出奇，甚至称得上悦耳，“祝你们……百年好合。”周叙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谢谢你能来，林薇。”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没了往日对她独有的那份缱绻。疏离得像在对待任何一个普通旧友。

新娘也笑着附和：“是啊，谢谢林小姐。”眼神里的警惕却松了些许，或许觉得她这个前女友还算识趣。林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涩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多一秒，那强撑的体面就会碎裂一地。她转身，裙摆划出一个仓促的弧度。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清晰无比的“咔嚓”一声，自身下响起，尖锐地刺入她的耳膜。她低头。高跟鞋细细的鞋跟，断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脚踝猛地一崴，钻心的疼袭来，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荒芜的钝痛。她僵在原地，看着那断掉的鞋跟，像一只死掉的昆虫，突兀地躺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这双鞋，是他赚到第一笔像样的钱时给她买的。不是什么名牌，但她喜欢得不得了，他说她穿上像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现在，水晶鞋碎了。魔法时刻结束，公主打回原形，不，她从来就不是公主。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秒，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感到脸颊滚烫，血液轰隆隆地往头上涌。背后，周叙的声音似乎迟疑地响了一下：“林薇？”她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2 逃离童话坟深吸一口气，她挺直脊背，用一种近乎悲壮的姿势，踢掉了另一只完好的鞋子，赤着脚，踩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一步一步，飞快地、无声地，逃离了这个让她无法呼吸的地方。冰冷的触感从脚底直达心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外面的冷风一吹，脸上的热意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麻木。她回头望了一眼那灯火辉煌的酒店，像一座巨大的、华丽的坟墓，埋葬了她所有的爱情和幻想。一辆出租车适时停下，她拉开车门钻进去，报出那个冷清无比的住址后，便再也支撑不住，将脸埋入手掌。肩膀无声地颤抖起来。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识趣地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提高了车速。

车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地闪过，映照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那个曾许诺给她一个家的人，亲手把她推向了更深的黑暗。

婚礼后的周叙，似乎真正步入了人生的快车道。娇妻美貌，事业更是蒸蒸日上，财经杂志上偶尔能看到他的专访，照片上的他意气风发，眉宇间是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很少会想起林薇。偶尔在某个应酬结束的深夜，独自开车回家，车内寂静，电台里突然放起那首光良的《童话》，那句“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飘出来时，心口会莫名地刺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他会下意识地拧开频道，让喧闹的音乐充斥车内。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他这样告诉自己。林薇不过是他贫瘠过去的一部分，如今他拥有的一切，才是他想要的未来。她祝福了他，不是吗？她看起来……很好。只是有一次，他无意间在旧外套的口袋里摸到一枚褪色的塑料戒指，是当年路边摊的娃娃机里，他费了老大力气才夹上来，嘻嘻哈哈套在她手指上的玩意儿。她当时嘟着嘴嫌弃：“周叙，你好抠啊，以后求婚也用塑料的吗？”他把她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塑料的才永恒啊，钻石多俗，配不上我的薇薇公主。”她在他怀里笑，眼睛亮晶晶的。周叙捏着那枚塑料戒指，指环边缘都有些磨损了。他出神地看了很久，久到妻子徐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拿着什么破烂呢？还不扔了？”他猛地回神，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戒指攥紧在手心，硌得生疼。

然后面不改色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没什么，早就该扔了的垃圾。”徐莹撇撇嘴，没再追问，转身说起看中的一款新季手袋。他看着垃圾桶，心里空了一块，却又迅速被一种莫名的烦躁填满。他告诉自己，是对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3 迟来的悔悟日子就这样平稳地向前滑去。直到两个月后，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他的私人手机。“请问是周叙先生吗？”那边的声音公事公办，“我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我们尝试联系林薇女士的紧急联系人，但一直失败。她的登记表上，您的号码是作为备用联系人留下的……”周叙皱眉，第一反应是厌恶。林薇还想玩什么把戏？

分手了还用这种方式纠缠？“我跟她不熟，以后不要再打来。”他冷硬地回绝，准备挂断。

“周先生！”那边的语气急促了些，“林薇女士情况很不好，是晚期心力衰竭，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如果您能联系上她的家人，请务必……”电话后面说了什么，周叙已经听不清了。“晚期心力衰竭”、“病危通知”这几个字眼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开，震得他四肢百骸都僵住。电话挂断很久，他还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屏幕早已暗了下去。

怎么可能？那个在他记忆里笑起来眼睛弯弯、生气时会瞪圆了眼的林薇，怎么会和“病危”这种词联系在一起？他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深褐色的液体污了昂贵的文件，徐莹惊呼着跳开，抱怨声尖锐。他却充耳不闻，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一路上，他脑子乱得像一团麻。他想起婚礼那天，她过分苍白的脸，想起她纤细得似乎风一吹就折的手腕，想起她转身时踉跄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恐慌感灭顶而来。

他冲到医院前台，几乎是用吼的报出林薇的名字。护士被他吓得一愣，查了记录，才指引他到一间病房。推开那扇白色的门，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病床上的人瘦得脱了形，脸色灰白，头发稀疏地贴在额头上，氧气管笨拙地插在鼻孔里。唯有那双偶尔颤动的睫毛，还能依稀看出一点过去的影子。

周叙的脚步钉在原地，血液都冷了。这怎么可能是林薇？那个曾经鲜活、灵动，被他捧在手心里疼过的女孩？一个护工模样的人正在旁边整理东西，看到他，低声问：“您是？”“我……我是她朋友。”周叙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她……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