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出轨后,我送房子当离婚礼物裴雪邝振免费小说_完本免费小说妻子出轨后,我送房子当离婚礼物裴雪邝振
结婚七周年那天,我收到匿名邮件。视频里裴雪和陌生男人在车库激吻,口红都蹭花了。
我默默备份证据,开始转移财产。她生日宴上,我当众投影那段视频:“礼物喜欢吗?
”看着她瘫倒在地,我笑着掏出离婚协议:“房子归你。”——那套抵押给高利贷的凶宅。
三个月后,小三公司被举报造假破产。我匿名给他发短信:“你前妻在希尔顿606。
”第一章邝振把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蒸汽裹着鲜香扑了他一脸。他扯了扯嘴角,想挤出点笑,没成功。桌上是三菜一汤,都是裴雪爱吃的。正中间还摆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里面是他刚咬牙买下的那对钻石耳钉,花了他小半年攒下的私房钱。七周年。纸婚?扯淡。
邝振心里骂了一句,这七年过得比铁还沉。墙上的挂钟不紧不慢地走着,指针快蹭到七点半。
裴雪还没回来。电话打过去,响了好几声才接。“喂?老公?”裴雪的声音传过来,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餐厅,“哎呀,我正要跟你说呢,画廊这边临时来了个特别重要的藏家,老板亲自作陪,非拉着我一起应酬,实在推不掉。
晚饭…你自己先吃吧,别等我了啊。”邝振捏着手机,指关节有点发白。
他盯着桌上那对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的耳钉,喉咙里像堵了团湿棉花。“……行,知道了。
少喝点酒。”他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嗯嗯,知道啦,爱你哦老公!
”裴雪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甜腻,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喊了她一声,她匆匆说了句“先挂了”,忙音就响了起来。爱你?邝振扯了扯嘴角,把手机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机械地塞进嘴里。味道还行,就是有点凉了。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邝振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开着,放着无聊的综艺,嘻嘻哈哈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像水草一样缠上来。就在这时,手机“叮”的一声,屏幕顶端弹出一条新邮件提示。发件人是一串乱码似的字母数字组合。
主题栏只有两个冰冷的字:礼物。邝振皱了皱眉。垃圾邮件?还是哪个客户搞的恶作剧?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邮件正文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视频附件,文件名是几个毫无意义的字母。鬼使神差地,邝振点开了那个附件。手机屏幕暗了一下,随即亮起,开始播放。画面晃动,光线昏暗,但足够清晰。
背景邝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裴雪画廊楼下那个收费昂贵、号称五星级服务的地下车库。
一辆黑色的奔驰GLE停在专属车位上,那是裴雪老板的车。镜头拉近,透过半开的驾驶座车窗。邝振的呼吸猛地一滞。车里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驾驶座上的男人,侧脸轮廓邝振不认识,但副驾驶上那个正忘情地仰着头、闭着眼,任由对方的手在她颈后摩挲的女人……是裴雪。他结婚七年的妻子。视频没有声音,只有画面在无声地、残酷地播放。那个男人手扣着裴雪的后脑勺,嘴唇用力地碾在裴雪的唇上。裴雪非但没有抗拒,反而热烈地回应着,手臂紧紧环住男人的脖子。她的口红花了,蹭到了嘴角,蹭到了男人的下巴上,留下暧昧的、刺眼的红痕。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那是邝振很久很久没在她脸上看到过的、沉浸在情欲里的表情。时间仿佛凝固了。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邝振脸上,一片惨白。他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灵魂的泥塑,僵在沙发上,只有眼珠死死地盯着屏幕,一眨不眨。视频不长,大概十几秒。结束时,画面定格在裴雪微微喘息、眼神迷蒙地靠在男人肩头的瞬间。“啪嗒。
”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邝振这才惊觉,自己的牙齿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咬进了下唇里,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他猛地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手背上全是湿的。不是泪。是汗。
是瞬间涌出来的、冰冷的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像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火焰,从脚底板“腾”地一下直冲头顶,烧得他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咔”的轻响,屏幕几乎要被他捏碎。那对钻石耳钉在桌上反射着吊灯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七年。
他妈的七年!他像个傻子一样,守着这个家,省吃俭用,想着给她买点好东西,想着纪念日要好好过……结果呢?人家在老板的豪车里,跟不知道哪个野男人啃得忘乎所以,口红都他妈蹭花了!“呵……”一声极低、极冷的笑从邝振喉咙里挤出来,在只有电视噪音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瘆人。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沙发旁边的矮凳,“哐当”一声巨响。他看都没看,几步冲到电脑桌前,粗暴地掀开笔记本盖子。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冰冷、锐利,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他插上手机数据线,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发出密集而清脆的声响。那个名为“礼物”的视频文件,被迅速复制、粘贴,然后加密,藏进电脑深处一个层层嵌套的文件夹里。接着,他又将这个加密文件上传到两个不同的云端网盘,设置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复杂密码。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那双刚才还燃烧着怒火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拿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个视频的结尾画面。
裴雪依偎在那个男人肩头,脸上是餍足后的慵懒。邝振伸出拇指,指腹用力地、缓慢地擦过屏幕上裴雪的脸,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柔,又像是要彻底抹去什么。然后,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备注为“老周”的号码。
老周是他大学死党,现在在银行信贷部,路子野,嘴巴严。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喂?
振哥?稀罕啊,这么晚找我?”老周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邝振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结了冰的湖面:“老周,帮我个忙。查个人,邵明哲。开公司的,具体行业还不清楚,可能跟医疗器械沾点边。车牌号我待会儿发你。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他公司财务和业务上的‘料’。”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周的声音清醒了不少,带着点谨慎:“振哥?出啥事了?这人惹着你了?查这么细?”“嗯。”邝振只回了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像一块沉重的冰砸在地上,“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第二章裴雪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点轻快的、微醺的节奏。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门开了。“老公?还没睡呀?”裴雪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脸颊红扑扑的,身上飘来淡淡的酒气和一种邝振不熟悉的、偏冷冽的男士香水味。她换了鞋,把精致的链条小包随手扔在玄关柜上,像只归巢的倦鸟,趿拉着拖鞋就往客厅走。
邝振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医疗器械行业分析报告,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裴雪身上,从她微乱的发丝,到明显补过妆却依旧能看出些许晕染的唇线,再到她身上那件剪裁合体的、价格不菲的连衣裙。“嗯,看会儿资料。”邝振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任何异样,甚至还扯出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容,“应酬完了?累了吧?
”“累死啦!”裴雪抱怨着,一屁股坐在邝振旁边的沙发上,身体软软地靠过来,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喷在他颈侧,“那个藏家太难搞了,挑三拣四的,老板脸都绿了,我们陪着笑脸喝了一晚上……咦,你吃过了?桌子都收拾了?”她目光扫过干净整洁的餐桌,那里空空如也,连个水杯都没有。“嗯,随便吃了点。”邝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寸,避开了她的倚靠,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滑动着,“给你留了汤,在厨房温着,要喝吗?”“不喝了不喝了,晚上吃撑了。”裴雪摆摆手,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丈夫那细微的疏离,她打了个哈欠,眼神有些迷离,“老公,今天……今天几号来着?”邝振滑动触摸板的手指顿住了。他侧过头,看着裴雪那张妆容精致、此刻却写满茫然和疲惫的脸,眼神深得像口古井。“十月十七。
”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哦……十七……”裴雪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身体,脸上瞬间堆满了夸张的歉意和懊恼,“啊!天哪!
老公!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忙昏头了!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我……”她慌乱地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补救的办法,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餐桌,又扫过邝振没什么表情的脸,最后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上,显得更加无措。
“我……我本来记得的!真的!我……我还想着给你个惊喜的!
都怪那个破客户……”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伸手想去抓邝振的胳膊。
邝振却在她手伸过来之前,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站起身。“没事。”他打断她,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工作要紧。纪念日……年年都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点因为他的“大度”而瞬间亮起的、混杂着庆幸和愧疚的光。
那光刺得他心口发麻。“累了就早点休息吧。”他丢下这句话,拿起电脑,转身走向书房,脚步沉稳,没有一丝犹豫。“老公……”裴雪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声音带着点委屈和不解。
邝振没有回头。书房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客厅的光线和声音。门关上的瞬间,邝振脸上那点强装的温和瞬间冰封瓦解,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把胸腔里那股翻腾的、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全部排空。
他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亮起,幽蓝的光再次笼罩了他。他没有去看那些行业报告,而是点开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那个名为“礼物”的视频文件。他没有播放,只是看着那个图标,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然后,他点开了另一个文档——《家庭资产清单邝振》。这是他很久以前就建立的,里面详细记录着他们名下的所有财产:两套房产一套自住,、股票基金、裴雪的首饰、他的那块劳力士……他的目光在“联名账户”那一栏停留了很久。
那个账户里,存着他们这些年大部分的积蓄,将近一百五十万。户名是:邝振、裴雪。
邝振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勾出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次是打给他一个做民间借贷、路子更野也更隐秘的朋友,外号“老猫”。“猫哥,我,邝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有笔‘生意’,找你帮个忙,绝对干净,利息按你最高的规矩走。
”电话那头的老猫似乎有些意外,但没多问:“振哥开口,好说。多少?多久?
”“一百二十万。”邝振报出一个数字,精准地卡在他们联名账户总额的八成,“三个月。
抵押物……就用我名下那套‘翠湖苑’的小户型。”“翠湖苑?那地段不错啊,振哥你这是……”老猫的声音带着点探究。“家里老人那边急用钱,周转一下,不想动联名账户,麻烦。”邝振面不改色地撒着谎,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手续你那边尽快办,钱直接打我给你的那个私人账户,别走公司账。”“行,明白。
明天我让人把合同带过去给你签。”老猫很爽快。挂了电话,邝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书房里只有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他在脑海里飞快地盘算着:一百二十万到手,立刻转走。
联名账户里剩下的三十万,裴雪短期内不会动,那是她给自己预留的“零花钱”和应急款。
至于自住的这套房子……他眼神暗了暗,那是他婚前全款买的,房产证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裴雪一直想加名,被他以“麻烦”、“没必要”搪塞过去了。
现在想来,真是老天开眼。他睁开眼,目光落在书桌抽屉上。他拉开抽屉,从最底层摸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
里面是几份扫描件——一份是婚前他父母出资买房的转账凭证和购房合同,另一份是裴雪当初签的放弃房产共有声明的公证书。
这是他当年为了“给裴雪安全感”而做的“诚意”,现在看来,简直是未卜先知的护身符。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些文件,确认无误,重新加密保存。做完这一切,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一种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平静。复仇的齿轮,在他冷静到近乎残酷的算计下,开始缓缓转动,发出无声的、令人齿冷的摩擦声。
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映不进这间被冰冷算计填满的书房。邝振坐在黑暗里,像一头耐心潜伏、磨砺爪牙的兽,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时机。
第三章日子像裹了层厚厚油污的齿轮,沉重而滞涩地向前碾动。表面上,一切如常。
邝振依旧每天按时上下班,在医疗器械公司区域经理的位置上,处理着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订单、报表和客户应酬。他话似乎比以前更少了,但交代下去的事情条理更清晰,要求更严苛,手下人私下嘀咕“邝经理最近气压低得吓人”,却挑不出他工作上的半点错处。在家里,他扮演着一个沉默但“正常”的丈夫。裴雪晚归,他不再多问一句,只是在她带着一身酒气和陌生香水味回来时,默默地把醒酒汤放在床头。
裴雪抱怨工作累、老板难伺候,他偶尔会“嗯”一声,目光却很少离开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行业数据或者一份份枯燥的合同。裴雪起初还有些心虚和试探,但邝振那近乎麻木的平静让她渐渐放松下来,甚至生出一丝愧疚被时间冲淡后的心安理得。
她开始兴致勃勃地筹备自己的生日派对。“老公,你看这个场地怎么样?‘云顶’的宴会厅,新装修的,视野无敌!”裴雪把手机凑到邝振眼前,屏幕上是一个奢华宴会厅的宣传图。
邝振的目光从平板电脑上移开,扫了一眼,没什么波澜:“你喜欢就行。”“还有菜单!
我选了几个套餐,你看这个海鲜主题的怎么样?
波士顿龙虾、帝王蟹腿……就是有点小贵……”裴雪翻着手机里的图片,眼神亮晶晶的。
“生日一年一次,该花就花。”邝振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钱不够跟我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用联名账户里的就行。”裴雪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带着点被纵容的得意:“老公你最好啦!我就知道!”她凑过来,飞快地在邝振脸颊上亲了一下,留下一点黏腻的口红印。邝振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他抬手,用指腹慢慢擦掉脸颊上那点红色,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拂去一点灰尘。“嗯,你开心就好。”他垂下眼,继续看他的平板,屏幕的光映着他低垂的眼睫,掩去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的讥诮。裴雪的生日派对,定在了“云顶”酒店最贵的“星澜”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华的夜景。厅内衣香鬓影,裴雪画廊的同事、老板、几个玩得好的藏家朋友,还有裴雪自己圈子里的闺蜜,济济一堂。
裴雪穿着一条缀满亮片的银色长裙,像一条闪闪发光的美人鱼,端着香槟杯,在人群中穿梭,笑声清脆,脸颊因为兴奋和酒精泛着红晕,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邝振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装,站在稍显冷清的角落,手里也端着一杯香槟,金黄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细密的泡沫。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丈夫的温和笑容,目光却像冰冷的探针,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全场。他在找人。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靠近自助餐台的地方。一个穿着剪裁考究的藏蓝色西装的男人,正和裴雪的老板谈笑风生。男人身材保持得不错,侧脸轮廓分明,手腕上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正是视频里那个和裴雪在车库激吻的男人——邵明哲。
邵明哲似乎察觉到目光,转过头,视线与邝振在空中短暂交汇。
邵明哲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某种居高临下的、属于胜利者的玩味?
他遥遥地朝邝振举了举杯,嘴角勾起一个礼貌却疏离的弧度。邝振也举了举杯,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加深了些许,眼底却是一片冻湖。他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微涩的凉意。派对进行到高潮。巨大的三层生日蛋糕被推了出来,上面插着数字蜡烛“3”和“0”。灯光暗下,只有蛋糕上的烛光跳跃着,映着裴雪幸福洋溢的脸。众人拍着手,齐声唱着生日歌。“许愿!许愿!”大家起哄。
裴雪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小片阴影,嘴角噙着甜蜜的笑。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吹灭蜡烛——“等等!
”一个不高不低、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穿透了生日歌的尾声,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瞬间刺破了温馨的泡沫。所有人都是一愣,歌声戛然而止。
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音的来源——站在角落阴影里的邝振。裴雪也诧异地睁开眼,看向自己的丈夫,脸上还带着未褪的许愿时的虔诚和被打断的茫然:“老公?
”邝振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他端着香槟杯,从阴影里一步步走出来,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沉稳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他走到大厅中央,站在那巨大的投影幕布前。
幕布上原本滚动播放着裴雪从小到大的照片,此刻定格在一张她大学时代的清纯笑脸。
“雪雪的生日,我这个做丈夫的,当然要送一份特别的礼物。
”邝振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裴雪的心莫名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看着邝振,看着他脸上那种从未有过的、让她感到陌生的冰冷,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邝振没有看她。他放下香槟杯,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U盘,动作从容不迫。
他走到连接着投影仪的笔记本电脑旁,在众人疑惑、好奇、探究的目光注视下,将U盘插了进去。他修长的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了几下,点开一个文件夹,选中了那个唯一的、没有命名的视频文件。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精准地、毫无温度地落在裴雪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勾出一个冰冷刺骨、带着残忍快意的笑容。“老婆,生日快乐。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大厅里每一个人的耳膜上,“这份礼物,希望你喜欢。”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手指,重重地按下了播放键。
“嗡——”投影仪发出一声轻微的启动声。巨大的幕布上,那张裴雪大学时代的清纯笑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线昏暗的地下车库。
是那辆黑色的奔驰GLE。是半开的车窗。是驾驶座上男人急切的侧脸。是副驾驶上,裴雪仰着头,闭着眼,忘情地与那个男人唇齿交缠的画面!她环抱着男人的脖子,口红蹭得嘴角、下巴一片狼藉,脸颊上那沉醉的、迷离的潮红,在巨大的幕布上,纤毫毕现!
“轰——!”整个宴会厅死寂了一秒,随即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倒吸冷气的声音、压抑不住的惊呼声、酒杯失手掉在地上碎裂的刺耳声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的嗡鸣。所有的目光,震惊的、鄙夷的、幸灾乐祸的、难以置信的……像无数根烧红的针,齐刷刷地刺向舞台中央那个穿着银色亮片长裙的女人。
裴雪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她眼睛瞪得极大,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恐和羞辱而剧烈收缩着,身体无法控制地开始颤抖。
她看着幕布上那清晰得刺眼的画面,看着自己那副放荡沉醉的模样被放大到所有人面前,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不……不是……这……”她嘴唇哆嗦着,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想辩解,想否认,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看向邵明哲的方向。
邵明哲的脸色也难看至极,铁青中透着煞白,他猛地低下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身体僵硬地往人群后面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啪嗒!”裴雪手中的香槟杯终于脱手,掉在地上,昂贵的液体和玻璃碎片四溅开来。这声音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像一截被抽掉了骨头的软肉,在无数道目光的凌迟下,在死寂又嘈杂的混乱中,直挺挺地、毫无尊严地瘫倒在地。
昂贵的银色长裙铺散开,沾上了香槟的污渍和玻璃碎屑,狼狈不堪。她蜷缩着,双手死死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抽动,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整个“星澜”厅,只剩下投影幕布上无声却无比刺目的画面在循环播放,以及裴雪那崩溃的、细碎的哭声。
邝振站在投影仪旁,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他俯视着地上那团颤抖的、崩溃的银色身影,看着周围一张张震惊、鄙夷、看戏的脸,看着邵明哲那恨不得原地消失的狼狈。
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血腥味的快意,像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他的四肢百骸,带来一种近乎战栗的舒爽。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满室的混乱和崩溃都吸进肺里,化为复仇的养分。
第四章宴会厅里的混乱像一场瘟疫,迅速蔓延又诡异地凝固。惊呼声、议论声、酒杯碎裂声,最终都化作了死寂背景音下,裴雪那压抑不住的、崩溃的呜咽。
她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昂贵的银色长裙像一团揉皱的锡纸,沾满了香槟的污渍和细小的玻璃碎屑,狼狈得刺眼。邝振站在投影仪旁,巨大的幕布上,那无声却无比清晰的背叛画面还在循环播放,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燃烧着两簇冰冷而炽烈的火焰。
他无视了周围所有或震惊、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也彻底无视了地上那个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他迈开步子,皮鞋踩过地上的玻璃碎屑,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咯吱”声,一步步走向瘫软在地的裴雪。裴雪感觉到阴影笼罩下来,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捂着脸的手指缝里渗出泪水。她不敢抬头,不敢看邝振此刻的眼神。
邝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这个动作没有半分温情,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从西装内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个薄薄的、对折起来的文件袋。“哭什么?
”邝振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裴雪的呜咽,冰冷得像淬了毒的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刺激吗?”裴雪的身体猛地一僵,呜咽声卡在了喉咙里。
邝振将文件袋打开,从里面抽出两份装订好的A4纸,纸张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看都没看裴雪,直接将其中一份,像扔垃圾一样,丢在了裴雪面前的地上。纸张散开,最上面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像烙铁一样烫进裴雪模糊的泪眼——离婚协议书。“签了它。
”邝振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裴雪像是被那三个字烫到,猛地抬起头,脸上糊满了眼泪和花掉的妆容,眼神里充满了惊恐、绝望和最后一丝难以置信的挣扎:“不……邝振!你听我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那是角度问题!是误会!我喝多了!是他强迫我的!
我……”“强迫?”邝振嗤笑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地上那份协议,“强迫你抱着他的脖子啃?强迫你蹭他一脸口红?裴雪,视频拍得很清楚,你享受得很。”他俯下身,凑近裴雪,声音压得更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却字字如刀:“你当我是傻子?还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瞎子?嗯?
”裴雪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冰冷刺得浑身发冷,最后一丝狡辩的力气也被抽干了。
她看着地上那份离婚协议,像看着一张通往地狱的判决书。“签了字,好聚好散。
”邝振直起身,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念在夫妻一场,我邝振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残忍的弧度,“‘翠湖苑’那套小房子,归你。
”裴雪猛地一震,灰败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翠湖苑?”那是他们名下那套投资的小户型,地段不错,虽然不大,但值个两三百万!他竟然……竟然肯把这个给她?
巨大的意外和一丝绝处逢生的侥幸瞬间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她甚至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扑过去,抓起地上那份协议,手指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抓起旁边不知谁掉落的签字笔,看都没看具体条款,就在“乙方女方”的位置,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裴雪。签完,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神空洞地望着邝振,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邝振看着她签完字,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弯腰,捡起那份签好字的协议,仔细地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慢条斯理地折好,重新放回文件袋里。整个过程,他看都没再看裴雪一眼。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邝振丢下这句话,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充满羞辱和崩溃的废墟。身后,是裴雪压抑不住的、更大声的崩溃痛哭,以及宴会厅里重新响起的、再也压不住的嗡嗡议论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种虚伪的明媚。邝振的车停在民政局对面的临时停车位上。他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白色的烟雾在晨光中袅袅升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民政局门口。九点整,一辆出租车停下。裴雪从车上下来。她换掉了昨晚那身狼狈的亮片裙,穿着一件普通的米色风衣,头发随意地挽着,脸上带着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依旧能看出憔悴和苍白。她脚步虚浮,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到了邝振的车。邝振掐灭烟,下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民政局大厅,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离婚登记处没什么人,流程快得惊人。
拍照、签字、按手印……工作人员似乎对这种貌合神离、急于结束的怨侣见怪不怪,机械地操作着。当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被推到裴雪面前时,她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
邝振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本,看也没看,直接揣进兜里。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裴雪。“钥匙。”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裴雪茫然地抬起头,透过墨镜看着他。“‘翠湖苑’的钥匙,还有门禁卡。
”邝振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现在,那房子是你的了。”裴雪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一串钥匙,哆哆嗦嗦地解下其中两把,还有一张蓝色的门禁卡,放到邝振摊开的手掌上。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邝振温热的掌心时,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邝振收回手,将那串冰冷的金属和塑料卡片攥在手心,仿佛攥着某种肮脏的东西。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同床共枕七年的女人,墨镜也遮不住她此刻的狼狈和绝望。“好自为之。”他丢下这四个字,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民政局。阳光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那股冰冷的戾气。坐回车里,邝振没有立刻发动。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猫哥。”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我邝振。‘翠湖苑’那套房子,户主马上要换了,新名字叫裴雪。
之前跟你提过的‘特殊租客’,可以安排‘上门拜访’了。对,就是今天。利息?
按之前说好的,从抵押款里扣。嗯,麻烦你了。”挂了电话,邝振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扯出一个冰冷而畅快的笑容。他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汇入清晨的车流。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翠湖苑”小区。
裴雪失魂落魄地回到这个刚刚“属于”她的小房子。房子不大,两室一厅,装修简单,因为一直出租,显得有些空荡和冷清。她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席卷而来。虽然失去了婚姻,但好歹……还有这套房子。
这是她最后的栖身之所,也是她未来生活的指望。她需要冷静,需要想想以后……“砰砰砰!
砰砰砰!”一阵粗暴得近乎砸门的巨响,毫无预兆地炸响!震得整个防盗门都在嗡嗡作响!
裴雪吓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脏狂跳:“谁……谁啊?”“开门!裴雪是吧?
我们是‘鼎盛’财务公司的!开门!”门外传来一个粗嘎凶狠的男声,伴随着更加用力的砸门声。裴雪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财务公司?
她根本不认识什么“鼎盛”财务公司!她颤抖着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三个彪形大汉,穿着紧身黑T恤,露出的胳膊上纹着狰狞的图案,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戾,正不耐烦地用拳头砸着门板。“开门!别他妈装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凶戾男人吼道。“我……我不认识你们!我没欠钱!你们找错人了!
”裴雪背靠着门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找错人?”门外的男人发出一声嗤笑,“户主是裴雪吧?‘翠湖苑’7栋2单元302,没错吧?你前夫邝振,三个月前把这房子抵押给我们公司了,借了一百二十万!白纸黑字,有合同有公证!
现在到期了,连本带利一百五十八万!钱呢?”轰隆!裴雪只觉得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
她眼前一黑,身体顺着门板软软地滑坐到地上。抵押?一百二十万?前夫?邝振?!
那个名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她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邝振那“慷慨”背后的恶毒!明白了那句“好自为之”的诅咒!
“不……不可能……这房子是我的……他凭什么……”裴雪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和被骗的愤怒让她浑身冰冷。“凭什么?就凭这!”门外的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从门缝底下塞进来几张纸。裴雪颤抖着捡起来。最上面是一份《房产抵押借款合同》,抵押物一栏清清楚楚写着“翠湖苑7-2-302”,抵押人签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