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神的黑卡与魔鬼协议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捏着一张缴费通知单。

上面的数字后面跟着一串零。我的手指关节泛白。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上跳出“医院财务科”五个字。我摁灭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我面前。一双红色的鞋尖。我抬头。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套裙，俯视着我。“陈凡？”她的声音没有温度。我站起来。

“你是……苏倾影？”姐姐病床头摆着一张合影，照片里姐姐搂着的女孩就是她。

苏倾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从手包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递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五十万。够陈雪第一期手术费。”我看着那张卡，没有伸手去接。

“条件。”我说。“签了它。”她从手包里拿出另一件东西，一份用文件夹装着的文件，还有一支笔。我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顶头是四个大字，“考验协议”。我往下看，密密麻麻的条款。“我没时间看。”我合上文件。“那就签字。”苏倾影把笔递过来。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签了字，卡就是你的。陈雪的手术可以马上安排。

”她说。我拿起笔，在最后一页的签名处写下我的名字。笔尖划破了纸张。她收回文件，看了一眼签名，然后把黑卡放在我旁边的椅子上。“考验现在开始。”她转身，走向窗边，“看到对面那家咖啡馆了吗？”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家挂着“暂停营业”牌子的咖啡馆。

“看到了。”“一个小时，让它盈利一万。”她说。我转头看着她。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计时开始。”我拿起椅子上的黑卡，走向电梯。我推开咖啡馆的门。

一股尘土味。店主是个中年男人，正趴在吧台上打盹。“老板。”我敲了敲吧台。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不营业。”我把黑卡放在吧台上。“我租你的店一小时。这是定金。

如果我完成目标，你今天的全部流水都归你。如果完不成，这张卡里的钱，你随便刷。

”老板拿起黑卡，翻来覆去地看。他拿起桌上的POS机，插上卡。一阵按键声后，一张凭条打了出来。他看着凭条，又看看我。“你要干什么？”他问。“开门做生意。

”我说。我拿出手机，打开一个有五百人的微信群。群名叫“幸福里社区互助群”。

我点开群聊，开始打字。“王阿姨，你还记得楼下‘老时光咖啡馆’的焦糖玛奇朵吗？

你说那是你和你爱人第一次约会时喝的味道。”“李叔，你孙子最喜欢他们家的提拉米苏，每次考试得了第一都要来吃一块。”“刘姐，你以前加班，总喜欢在这里点一杯美式，坐到天黑。”我编辑了最后一条消息。“‘老时光咖啡馆’，今天，最后一小时。之后，这里就要转租了。老板决定，用最后一小时的营业，和所有老街坊告别。所有产品，打包一份情怀，带走一份回忆。”我点击了发送。然后，我把咖啡豆的包装袋全部撕开，放在门口。我把烤箱打开，放进去一盘黄油饼干。浓郁的香气开始从门缝里飘出去。

不到十分钟，第一个人推门进来。是住在三号楼的王阿姨。“小陈？真是你啊。

你发的消息是真的？”“王阿姨，真的。老板打算走了。”我说。老板在旁边，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那……那给我来一杯焦糖玛奇朵。”王阿姨说。

“好嘞。”门外，人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人举着手机走进来。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微信群里消息刷屏。“什么？老时光要关门了？”“我这就下去！”“老板，给我留一块提拉米苏！”我抬头对老板说：“老板，别愣着了，开始干活。

”他又看了我一眼，走进了操作台。我又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感谢街坊们的热情。

为节省大家时间，开启社区团购接龙。十五分钟内下单，享受告别折扣。

我亲自给大家送到楼下。”一个Excel表格的接龙链接被我甩进群里。手机屏幕上，接龙的队伍瞬间排到了上百号。POS机的出票声，再也没停过。一个小时后，咖啡馆的门上重新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所有的咖啡豆和甜点都卖空了。

我把POS机打出的长长一串凭条递给老板。他一笔一笔地算着，手在抖。

“一万……一万零八百。”他抬起头，看着我。我走出咖啡馆。苏倾影还站在医院的窗边，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姿势。我走到她面前。“完成了。”我说。“我知道。”她扬了扬手机。

“现在，我姐姐的手术……”“已经安排好了。明早第一台。”她打断我。我松了一口气。

“协议，可以终止了吗？”我问。她看着我，嘴角第一次有了一丝弧度。“协议第二页，第七条，第三款。本协议为不可撤销、不可终止的无限期协议。在考验全部完成前，你没有任何权利说不。”她说完，转身走向电梯。“明天早上八点，这个地址找我。

”一张名片从她指间飞出，精准地落在我胸前的口袋里。电梯门打开，她走了进去。

门缓缓关上。第2章 一小时的商业奇迹我站在原地，走廊的风从窗户吹进来。

我拿出兜里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地址和“苏倾影”三个字，没有头衔，没有电话。

我回到姐姐的病房。她已经睡了，呼吸平稳。护士刚刚来过，床头的仪器上显示着稳定的数据。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第二天早上，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了一栋摩天大楼前。大楼的入口上方，是“苏氏集团”四个字。前台拦住了我。“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我找苏倾影。”我说。前台的笑容僵了一下。“您是说……苏总？

”她拿起电话，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抬头看我。“苏总在顶楼办公室等您。请这边走。

”专属电梯。数字飞速跳动，最后停在“88”。电梯门打开。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口。“陈先生，我是苏总的助理，林薇。请跟我来。

”我跟着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双开门。林薇推开门。

苏倾影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看着一份文件。“坐。”她没有抬头。

我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昨天的表现，可以打六十分。及格。”她说，终于放下了文件。

“你利用了社区居民的怀旧情绪，并运用了社群营销的手段，在短时间内引爆了流量。

但这种方法不可复制，只是一次性的投机取巧。”她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你自己。你是我选中的人。”她转身。“你的时间，你的思想，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属于我。直到我宣布考验结束。”“如果我拒绝呢？”我问。

她走回办公桌，拿起昨天我签的那份协议，翻到某一页，推到我面前。“违约条款。

仔细看看。”我看到了一行字。“若乙方单方面终止协议，需向甲方支付违约金，金额为：拾亿圆整。”我的手放在桌面上，指尖冰凉。“这是不平等的。”我说。

“游戏规则由制定者决定。你，是玩家。”她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林薇走了进来。

“苏总，都安排好了。”“带他去。”苏倾影重新拿起文件，不再看我。

我跟着林薇走出办公室，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

司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陈先生，请。”林薇说。车子驶出市区，开往一处半山腰的别墅区。门口的保安看到车牌，直接抬起了栏杆。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这里是？”我问。“苏总为您安排的住处。在你通过所有考验之前，你将住在这里。

”林薇递给我一把钥匙。“别墅里有你需要的一切。每天会有不同的人来对你进行……培训。

”我推开别墅的门。巨大的客厅，空无一人。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

我把我的旧背包放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显得格格不入。下午两点。门铃响了。我打开门，一个穿着三件套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陈先生，我是你的商业管理导师，罗杰。从今天起，我将负责教你如何看懂一份财务报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搬着两大箱书。下午四点。门铃再次响起。一个仪态优雅的女士，挽着发髻。“陈先生，我是你的礼仪顾问，安娜。我们将从如何正确使用餐具开始。”下午六点。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着运动服。“陈先生，我是你的体能教练，阿山。一个健康的身体，是承受高强度压力的基础。”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巨大的书房里，桌上堆满了财务报表和商业案例分析。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我的手机响了。

是姐姐的护工打来的。“小陈啊，你姐姐醒了，她说手术感觉很好，让你别担心。

还问你哪来那么多钱，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王姨，你告诉她，是我一个朋友帮忙的。

让她安心养病。”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接下来的日子，我被按在一张无形的课表上。早上六点起床，一小时体能训练。上午是金融、管理、法律。

下午是礼仪、谈判、多国语言。晚上，是复盘和预习。我像一块海绵，被动地吸收着所有灌输给我的知识。一周后，林薇再次出现在别墅。

她带来了一套全新的西装。“换上。苏总要见你。”我换上西装，剪裁合体，布料的触感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林薇开车带我回到苏氏集团的总部。还是顶楼的办公室。

苏倾影看着我，眼神里是审视。“看来，你适应得不错。”她说。她将一份文件丢在桌上。

“你的第二个考验。”第3章 不平等的游戏规则我拿起桌上的文件。

封面上是几个醒目的大字：“城南地块开发项目竞标书”。我翻开。

里面是厚厚一沓关于城南一块土地的资料，包括地理位置、政府规划、周边配套以及复杂的投标要求。“三天时间，拿下这个项目。

”苏倾影的声音传来。我合上文件，看着她。“苏氏集团这么大的公司，需要我一个新人来负责这么重要的项目？”“不是苏氏集团需要，是我需要。”她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从我手中抽走文件，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一个名字。“苏明哲。

”“你的主要竞争对手。我堂哥。”她补充道。她指着另一份资料。

“这是他团队准备了半年的方案，据说万无一失。所有人都认为，城南项目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你要我用三天，去打败他半年的准备？”“是。

”她回答得干脆利落。林薇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苏倾影瞥了她一眼。“林薇，把这个项目的所有相关资料，都送到陈凡的住处。这三天，你做他的临时助理。”“是，苏总。”林薇点头。我拿着那份竞标书的概要，走出了办公室。整个八十八层，所有员工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们的窃窃私语汇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回到别墅，林薇已经指挥人把小半个房间都堆满了文件。“陈先生，划变更的全部记录、周边区域的人口流动报告、以及苏明哲主管的所有地产项目的历史资料。

”林薇说，她的语气里透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你看好我吗？

”我问她。她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我的职责是执行苏总的命令，并提供给你所需要的一切支持。至于看不看好，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你觉得这个任务，可能完成吗？”我换了个问法。她沉默了几秒。“以我过去五年在苏总身边的经验判断，这个任务的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一。”“苏明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

“苏氏集团副总裁，集团元老苏长信的独子。行事风格……张扬、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公司内部，支持他的人很多。”“苏倾影呢？”林薇看着我。“苏总是董事长唯一的女儿。

但董事长身体不好，常年不在公司。苏总三年前从海外回来，直接空降总裁。她的行事风格，你已经看到了。”她说得很隐晦。但我明白了。这不是一次单纯的商业竞标。这是一场战争。

而我，是苏倾影推到战场最前线的一枚棋子。“我需要一杯咖啡。很浓的那种。”我说。

林薇点头，转身去准备。我脱下西装外套，解开领带，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

我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把所有文件都摊开，铺满了整个地板。从宏观政策到地块的微观数据，从人口结构到消费习惯，从苏明哲过去的每一个项目案例到他个人的行事风格……我把自己淹没在信息的海洋里。

第一天，我没有睡觉。我把所有资料看了三遍。林薇给我送来食物和咖啡，她什么也不说，只是把东西放下，然后安静地离开。第二天，我开车去了城南。不是去项目地块，而是去了地块周围那些破旧的老居民区。我跟下棋的大爷聊天，跟在菜市场买菜的大妈攀谈，跟放学回家的小学生搭话。我问他们在这里住了多久，喜欢这里什么，又讨厌这里什么。

他们告诉我，这里的自来水管道老化了，夏天水压不稳。他们告诉我，附近只有一个小公园，早就年久失修。他们告诉我，几十年前，这里曾是一家化工厂的员工宿舍区。化工厂。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我回到别墅，立刻开始查阅几十年前的城市档案。

那些资料又旧又模糊，很多都是手写的。林薇看到我在做什么，走了过来。“你在找什么？

这些陈年旧档和项目有什么关系？”“关系很大。”我说。终于，在一份早已泛黄的《城市工业布局变迁史》的附录里，我找到了那家化工厂的名字——红星化工厂。主要产品：含氯染料。

我的手指在“含氯染料”几个字上停住。晚上，我没有看苏明哲的竞标方案，而是请林薇帮我找了一家第三方环境检测机构。

“我要他们连夜对城南项目地块B区东南角地下三十米范围内的土壤进行取样分析。匿名，加急，费用我出。”“这……有什么意义吗？”林薇问。“送一份大礼，自然要包装得神秘一点。”我说。第三天下午，竞标会开始前两小时，我收到了检测机构发来的加密邮件。我打开附件，那是一份详细的土壤成分分析报告。

在密密麻麻的数据中，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一个超标了近百倍的数值。

我把报告打印出来，放进一个牛皮纸袋里。林薇开车送我去竞标会现场。“你打算怎么做？

直接在会上揭发他们？”她问。“不。”我摇摇头，“直接揭发，那是莽夫的行为。

最多让他们项目延期，补充一份环境治理方案。我要的，是让他自己，亲手把这个项目送到我手上。”车停在会场门口。我整理了一下领带，拿起牛皮纸袋。

“棋子，也有棋子的用法。”我对林薇说。她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惊讶。

第4章 不可能完成的项目我推开竞标会的大门。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市政府的官员、项目评审专家，以及各个竞标方的代表。苏明哲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他身边围着一群人，众星捧月。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银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他看到我，眼神轻蔑地一扫而过，然后继续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我找到角落里一个印着“陈凡”名牌的位置，安静地坐下。林薇坐在我身后，她递给我一瓶水，手心有些潮湿。竞标会按流程开始。

几家小公司先上台演示，他们的方案平平无奇，很快就被评审们几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终于，轮到了苏明哲。他自信满满地走上台，打开PPT。

精美的效果图、详实的数据分析、宏大的商业规划。他的演讲富有煽动性，描绘着一个集高端住宅、商业综合体、智能生态于一体的未来新城。“……最重要的是，我们的项目将秉持绿色、环保的最高理念，打造全城独一无二的中央生态公园，为市民提供一个天然氧吧！”他用一个漂亮的手势结束了演讲。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几位评审专家频频点头。“苏副总的方案，考虑得确实非常周全。”一位专家说。

苏明哲鞠躬致谢，脸上是胜利者的微笑。主持人宣布：“下面，有请下一位竞标人，陈凡先生。”我走上台。没有PPT，没有模型，什么都没有。我只带了那个牛皮纸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好奇，有不解，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我的方案很简单。

”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在苏明哲先生宏伟的蓝图上，做一个小小的补充。

”苏明哲的眉头皱了起来。我转向他。“苏副总，我非常欣赏您方案中对中央生态公园的规划，特别是您提到了‘天然’和‘绿色’。

我想请教一个很专业的问题，您对项目地块，特别是公园选址区域的土壤历史，做过深入的毒理学分析吗？”苏明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当然。

我们的团队有国内最顶尖的地质和环境专家，我们对地块进行了超过半年的全面勘测，所有指标都完全符合，甚至优于国家标准。这位……陈先生，如果你想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方式来吸引眼球，恐怕是找错了地方。”台下一阵低低的笑声。

“我没有怀疑您团队的专业性。”我微笑着说，“我只是好奇，您的勘测报告，是否涵盖了地下三十米深度的土壤样本，特别是针对上世纪七十年代，红星化工厂可能遗留的，特定种类的含氯化合物的检测？”苏明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会议室里变得鸦雀无声。“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红星化工厂？

”他试图保持镇定。“看来您的团队，在查阅历史资料的时候，可能遗漏了一些不那么起眼的细节。”我打开牛皮纸袋，拿出那份检测报告，轻轻放在投影仪上。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张布满数据的表格，以及被我用红笔圈出的那个刺眼的、超标了近百倍的数值。“这是我委托第三方权威机构，在昨天晚上做出的最新土壤毒理学分析报告。”我走到苏明哲面前，把报告的原件递给他。

“这种化合物，具有极强的隐蔽性和致癌性。如果在地表进行大规模绿化，通过植物的根系循环，十年之内，这片所谓的‘天然氧吧’，就会变成一个看不见的毒气室。

”苏明哲一把夺过报告，他的手在颤抖。他的脸色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不可能！

这是伪造的！是诽谤！”他冲着我咆哮。“是不是伪造，很简单。”我转向评审席，“我建议，评审委员会立刻暂停此次竞标，并委托官方机构对该地块进行重新、深入的检测。

当然，如果苏副总对自己的方案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我们也可以现在就签约。只不过，如果未来出现任何环保问题，按照合同条款，全部责任和无限追索的赔偿，都将由签约方，也就是苏明哲先生和他的团队承担。”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敢签吗？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地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明哲身上。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评审席上，为首的那位白发专家站了起来，拿起话筒。“我提议，苏明哲先生的方案，暂时搁置。现在，请陈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