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全景落地窗洒进会议室，在长桌中央投下一道锋利的金线。林怡嘉逆光而立，剪裁得体的西装裙摆随步伐划出弧线，耳垂上一对珍珠耳钉在阴影中冷冽闪烁。

她将文件甩向桌面，"啪！"的一声交头接耳声戛然而止。"科技板块收益率下滑 12%。

"她俯身撑住桌沿，修长手指重重叩击报表赤字，鲜红的指甲油在光下泛着警示灯般的血色。

一缕未被发髻收拢的鬈发垂在颊边，衬得她苍白的肤色近乎透明，"各位最好给我一个比『市场环境不好』更专业的解释。"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阵轻浮的笑声先一步闯了进来。陈煜搂着新女友的腰，漫不经心地晃进会议室，昂贵的古龙水混着女士香水味瞬间冲淡了原本严肃的空气。他今天穿了件靛蓝色丝绒西装，领口随意敞着，一副刚从夜店出来的模样。看到满屋子人，他挑了挑眉，笑得玩世不恭："哟，这么早开会啊？"林怡嘉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像在计算某种无形的损失："陈总，这是您第三次缺席季度复盘会。

""这种小事你处理就行。"陈煜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哦对了，带来一个人。

"他侧身让开半步，"你认识一下，新任风控总监。"他身后走出一个男人。

深灰色三件套西装，剪裁利落得像刀刃，衬得他身形修长而挺拔。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静锐利，镜片反着冷光，让人看不清情绪。他站在那里，像一堵无声的墙，连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周明远。"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董事长让我来……学习。"林怡嘉的红唇微微勾起。

她早知道这位"钦差大臣"今天到任——老董事长不放心儿子，特意派最得意的门生来盯梢。

而她，正是需要被盯梢的头号目标。林怡嘉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叩出清晰的声响，她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主动向周明远伸出手："欢迎周总监。

"她的指尖涂着鲜红的甲油，在灯光下像某种危险的信号，"久仰周总监大名。

今后还请多多指教。"她的声音温和得体，像一杯温度刚好的茶——礼貌，却尝不出任何真实的温度。周明远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随即礼节性地虚握她的手，便迅速松开："林副总客气了。职责所在，互相学习。"他的回应同样滴水不漏，镜片后的目光冷冽如霜，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林怡嘉收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让她想起上周在董事长办公室外听到的对话："明远，去查查怡嘉和煜儿的关系...公司不能毁在儿女私情上...""既然周总监这么专业，"她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在会议室里清脆地回荡，"不如现场分析一下我们上季度的投资决策？"周明远从容地打开平板，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投影幕随即亮起一组数据图表。

"科技板块 12% 的亏损集中在三个项目，"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在念一份气象报告，"而这三个项目有个有趣的共同点——"他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成三张合影：陈煜在三个不同高尔夫球场，分别搂着三家公司高管的肩膀。

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都是在投资决策前一周拍摄的。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陈煜猛地直起身，昂贵的袖扣撞在桌沿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林怡嘉微微眯起眼睛。

这些照片连她的情报网都没捕捉到，这位"钦差大臣"到任第一天就掌握了如此关键的证据。

"看来周总监做足了功课。"她指尖轻敲桌面，节奏像倒计时的秒针，"不过您似乎漏了个细节——"她按下回车键，三组复杂的资金流向图立即覆盖了照片，"这三笔投资的付款周期被我延长了 47 天，实际亏损只有账面的 53%。

"周明远镜片后的瞳孔轻微收缩。

的表情变化让林怡嘉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就像棋手看见对手第一次失手落错子。

"看来我们都有些对方不知道的拼图。"她站起身，西装裙摆划出锋利的线条，"散会。

"会议结束后，周明远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

林怡嘉最后那个胜券在握的微笑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唇角微扬，眼尾上挑，像只骄傲的猫。"有意思。"他低声自语，镜片上倒映着窗外流动的云影。

办公桌上摊开着人事部刚送来的档案。他翻开标着"林怡嘉"的那册，指尖在纸页上逡巡——二十七岁成为长胜最年轻的部门总监，连续三年绩效考核全优。

纸面上的履历完美得近乎刻意，可他却莫名想起她今天在会议上微微颤抖的指尖——那是她唯一泄露的破绽。

他拨通内线电话："李助理，我要过去三年科技板块所有项目的原始审批文件。""全部吗？

周总监。"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可能有上千份...""尤其是林总经手过的。

"周明远补充道，目光落在档案最后一页的备注栏——那里用红笔圈出了一个日期：去年四月，林怡嘉曾与陈煜同赴瑞士出差两周。次日当周明远合上最后一份报表，抬头时发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仍亮着灯。他看了眼腕表——晚上九点二十。他沉思片刻，拿起西装外套，鬼使神差地朝她的办公室走去。只见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从缝隙中漏出来，他抬手轻叩三下。"请进。"她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比白日里少了几分锋芒。

周明远推门而入，林怡嘉正背对着他站在咖啡机旁，修长的手指按下开关，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在空气中。她转过身，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扬起，不经意擦过他的西裤，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董事长让你调查什么？"她开门见山，将咖啡杯递向他。

周明远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接过杯子时，她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背，像羽毛般轻软，却带着挑衅的温度。"例行风控评估。"他语气平静，目光却落在她办公桌角落的面包包装袋上——她今晚又没吃晚饭。

林怡嘉嗤笑一声："评估我和太子爷睡过几次？"周明远的手稳稳握着咖啡杯，没有一丝颤抖："林副总说话很直接。""是的。"她突然逼近一步，仰头直视他的眼睛。

这个距离，他能看清她睫毛下淡淡的阴影，以及眼底压抑的疲惫。"陈煜就是个草包，公司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每天工作十六小时。"她的呼吸带着咖啡的苦涩，""请转告董事长，如果对我的工作有疑虑，欢迎查阅我经手的每一个项目资料。

我相信专业评估比捕风捉影更有说服力。"周明远望着她因愤怒而发亮的眼睛，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女人——瓷白的皮肤上覆着一层淡淡的倦色，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锁骨从衬衫领口露出来，瘦得有些锋利。

他突然想起翻看的资料：过去三年，"星辰集团"78% 的盈利项目都署着"林怡嘉"的名字。"我会如实汇报。

"他最终说道，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补充下一句，"包括你连续三个月加班到凌晨的记录。

"林怡嘉愣住了，红唇微张。这个表情让她看起来意外地年轻，甚至有些脆弱。

"你怎么会知道——""风控部有所有人的门禁数据。"周明远推了推眼镜，转身前鬼使神差地留下一句，"今晚别吃那瓶褪黑素，和你的抗焦虑药有冲突。

"林怡嘉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手中的咖啡渐渐冷却。这个男人的调查，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入得多——可奇怪的是，她竟不觉得反感。

她低头看了眼抽屉里那瓶未开封的褪黑素，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原来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第二章深夜十一点的办公区浸在冷蓝色的应急灯光里，周明远看完资料准备下班，又一次不自觉得往走廊尽头走去。

他看到林怡嘉的办公室像座孤岛，她对着三块显示屏同时工作，左手接听电话右手修改 PPT，发髻松散地垂下一缕鬈发。高跟鞋不知何时踢到一旁，双脚蜷缩在椅子上，像只疲惫的猫。

桌上散落着三个空咖啡杯和半个没吃完的三明治——芥末酱沾在包装纸上，勾勒出她咬过的齿痕。

远想起午餐时听到的议论："林总昨晚又单独见科技新贵的 CEO...""她那些项目，来的..."可眼前这个女人今天下午只用十分钟就找出他风险评估报告里的三个计算错误，修正时笔尖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让他想起大学时最欣赏的那位女教授。"偷看要收费的。

"林怡嘉突然抬头，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被当场捕获。林怡嘉突然拉开抽屉甩出一份文件。

你来的刚好，这份报告请过目。周明远翻开文件时指腹沾到墨迹——这份报告太新了，可能刚打印不久。分析详尽到令人心惊，甚至包含对方财务总监女儿国际学校的缴费记录。

"你监视竞争对手？"他声音发紧。"我在保护公司。"她赤脚踩在地毯上靠近，足弓弯出优雅的弧度，"就像你现在’保护’董事长一样。"距离突然缩短到危险范围。

周明远能看清她睫毛膏晕开的细小颗粒，能数清她锁骨凹陷处随着呼吸起伏的阴影。

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模仿她的呼吸频率。

"董事长只是——""想知道我靠什么坐稳这个位置？

"林怡嘉突然伸手替他扶正歪掉的领带，指尖掠过喉结时激起一阵战栗，"那你查了半个月，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周明远喉结滚动。

他电脑里存着她半年的行程记录——没有一场应酬超过十点，没有暧昧的酒店记录，只有无数凌晨的打卡数据和七十二小时连轴转的项目交割。最长的空白是上个月某个周日，GPS 显示她在市中心宠物医院停留四小时。"我会如实汇报。"他重复着机械的台词，却盯着她眼下的青黑——那里有粉底遮不住的疲惫。"周明远。"她突然直呼其名，嗓音像冰镇香槟里的气泡，清冽中带着微醺的甜。尾音上扬时，他耳后某根神经跟着颤了颤。

"明晚八点，君悦酒店 38 层。"她退回安全距离，从抽屉取出烫金请柬推过来，"来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风险投资。"最后四个字被她咬得极轻，红唇开合间，周明远觉得脸发烫，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这一夜，他辗转难眠。

第三章君悦酒店三十八层的宴会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在香槟杯中流转，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境。周明远倚在角落的大理石柱旁，目光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落在那个墨绿色的身影上。林怡嘉今晚像换了一个人。墨绿色丝绒礼服勾勒出她优雅的曲线，在觥筹交错间游刃有余地周旋。她时而举杯浅笑，时而倾身低语，像一株暗夜中盛放的曼陀罗，美丽而危险。"风控总监也对并购晚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