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原配不干了(宋京瓷沈砚行)小说完整版_完结好看小说替身原配不干了宋京瓷沈砚行
序章江城三月,雨丝斜织,旧租界那栋灰白色的洋楼在暮色里像一张褪色的银盐照片。
我站在二楼弧形露台,看丈夫的车碾过积水,车灯划开雨幕,像一把钝刀切开黑绸。
引擎声熄灭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脏“嗒”地一声——像老式座钟被谁随手按停了秒针。
我知道,他去看她了。“白月光”这个词,是我结婚第三年才从闺蜜阿瓷嘴里听来的。
彼时她涂着酒红色指甲油,指尖敲在玻璃杯上叮当作响:“沈砚行心里住着死人,你活人跟死人争什么?”说完把威士忌推到我面前,像推来一杯解药。我笑笑,没解释——死人有什么好争?沈砚行心口那道月光,分明是活人,名叫宋京瓷,如今正在城北的疗养院里,靠呼吸机和记忆延续生命。而我,姜晚,结婚证上端正的“配偶”二字,不过是沈家花名册上一个便于继承的签名。可阿瓷不知道,沈砚行是替身,我也是。他替我顶着“丈夫”的名,我替他守着“妻子”的位,各取所需,两不相欠。原以为这出戏能唱到谢幕,直到那个雨夜,西装内袋摸出一张泛黄拍立得——照片里十九岁的宋京瓷与二十岁的沈砚行并肩站在旧机场,背景是一架尾翼涂成红色的麦道-82。女孩笑得像刚拆封的汽泡水,男孩侧头看她,目光柔软得能滴出水来。照片背面,一行褪色的圆珠笔字:Redamancy——被爱者回赠同等的爱。我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可笑。原来他连爱都要偷宋京瓷的,连词都要借别人的。更可笑的是,我竟在那一刻生出嫉妒——嫉妒他有人可偷,而我连偷的对象都没有。
因为我的“白月光”死得比宋京瓷还彻底,死在我亲手关掉呼吸机的那个夏夜,连一张照片都没留下。那一晚,我把照片重新塞回他口袋,像把一根刺按回肉里。天亮以后,我照常给他系领带,照常吻他下颌,照常扮演“沈太太”。他低头回吻我,睫毛在眼下投出两弯阴影,像两柄小扇,轻轻扇走我所有质问。
我们心照不宣——戏还要继续,替身也要活下去。可我不知道,命运在我脚下悄悄抽走最后一块木板。宋京瓷醒来的消息,是在半个月后传来的。
那天沈砚行凌晨三点才回家,外套沾着消毒水味,领口有一抹极浅的口红。我躺在床上装睡,听见他站在浴室里压低声音喊:“她真的醒了?……认得人吗?”水声哗啦,盖不住他尾音的颤。那一刻我明白,替身该退场了。然而退场也要讲章法。
沈家老爷子早年立过遗嘱:婚姻存续满五年,我方可分得太恒集团3%的股份,折合市价六个亿。如今只差最后七个月。我掐指一算,六个亿买我七年青春,不亏。
于是我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地笑了。七个月,210天,5040小时。
足够我演完最后一幕,也足够我挖出沈砚行心里那道月光,亲手掐灭。可我没算到,宋京瓷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阿执来了吗?”阿执,沈砚行的小名,只有他死去的母亲和宋京瓷叫过。护士愣了半秒,摇头。女人又轻声说:“那他什么时候来?
我等他。”消息传到沈砚行耳里时,我正端着咖啡站在书房门口。男人背对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机几乎要捏碎。落地窗外,乌云压得很低,像一床湿棉被捂在城市的脸上。我敲了敲门,玻璃声清脆,沈砚行回头,眼眶红得吓人。
“晚晚,”他声音嘶哑,“我得去接她。”我微笑,把咖啡递过去,杯碟相碰,叮一声:“好啊,但别忘了,今晚是老宅家宴,爷爷要我们三点前到。”他愣住,眼底闪过一丝狼狈。我替他理了理衬衫领口,指尖碰到他颈侧动脉,跳得急促而灼热,像困兽在敲笼。“去吧,”我说,“把白月光接回来,顺便告诉她——沈太太的位置,暂时还不缺人。”沈砚行盯着我,像第一次认识我。良久,他低头吻我额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晚晚,谢谢你。”我目送他冲进雨里,车尾红灯在雨幕里化成两团模糊的血。门关上的瞬间,我抬手擦了擦额头,沾了一手湿意——不知是雨,还是他的泪。转身,我走进书房,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
封面黑体大字:离婚协议。落款处我已签好名字,日期空着。我摩挲着纸页,想起阿瓷昨晚的话:“姜晚,你疯了?六个亿不要了?”我笑笑,把协议重新锁回抽屉。
六个亿当然要,但我要他沈砚行亲手奉上,跪着求我收下。
因为——“Redamancy”这个词,我查过词典,根本不存在。
它不过是宋京瓷十九岁那年随手拼错的浪漫,而沈砚行,一信就是十年。既是假的,那就谁都别醒。
月光与灰烬沈砚行把宋京瓷接回江城那天,我在老宅陪老爷子下棋。檀木棋盘旁,紫砂壶咕嘟咕嘟冒着白汽,老爷子执黑,我执白,中盘厮杀正烈。管家躬身进来,说少爷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宋小姐”。老爷子“啪”地落下一子,黑棋大龙活透,抬眼看我:“丫头,你的心乱了。”我垂睫,把白子放回棋盒,笑得温顺:“爷爷教得是。
”“去吧,”老人摆摆手,“沈家的门,不是谁都能进。你守得住,才是你的。”我起身,抚平裙摆,一步一步穿过长廊。雨停了,檐角滴水,砸在青石板上,像无数细小的掌声。
前厅门口,沈砚行抱着宋京瓷,女人白色长裙垂到他膝弯,脸埋在他肩窝,只露一截苍白后颈。那画面,像一幅名画,叫《归来》。我倚在门框,轻咳一声。
沈砚行回头,眼底闪过慌乱,手臂却下意识收紧。宋京瓷抬头,目光穿过他肩线,直直落在我脸上——那一秒,我听见“叮”的一声,像两柄薄刃相撞,火星四溅。
宋京瓷比照片里更瘦,颧骨凸出,衬得眼睛大得空洞。她看了我两秒,忽然笑了,声音轻得像羽毛:“阿执,这就是你太太?”沈砚行喉结滚动,还没开口,我抢先一步伸手:“宋小姐,久仰。我是姜晚。”她没伸手,只把脸重新埋回沈砚行肩窝,声音闷闷的:“阿执,我累了。”男人歉意地看我一眼,抱着她径直上楼。我目送他背影,想起结婚那晚,他也是这样打横抱起我,穿过长长的走廊,把我放在那张巴洛克大床上,然后——然后什么也没发生。他替我掖好被角,说:“晚晚,对不起。”随即和衣躺在沙发,背对我,像一块沉默的墓碑。此刻,那块墓碑终于复活,却抱着别的女人。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悬在半空的手,慢慢收回,插进口袋,摸到一张硬卡——疗养院账单,上周刚续费五十万。我勾了勾唇,转身吩咐佣人:“把客房收拾出来,宋小姐身体虚弱,需要静养。”“是,太太。”我上楼,回主卧,关门,落锁。
落地窗映出我的影子:香槟色旗袍,腰线收得凌厉,像一柄收在绸缎里的刀。我抬手,慢慢解开盘扣,一粒,两粒……衣服滑落在地,镜子里露出肩胛骨处那枚纹身——一架红色麦道-82,尾翼编号B-21314,与照片里那架一模一样。只是我的飞机,机身布满裂痕,像被炮火撕裂的夜空。纹身下缘,一行小字:Redamancy——我刻的,比宋京瓷的笔迹更深,更狠。
我伸手抚过那行字,指尖冰凉。沈砚行不知道,我比宋京瓷更早认识他,早在他成为“沈砚行”之前,早在那架麦道-82腾空而起的夏夜。那时,他叫“阿执”,我叫“小茴”——而宋京瓷,什么也不是。我洗个澡,换一身墨绿长裙,下楼用午餐。
长桌尽头,沈砚行已坐在主位,宋京瓷躺在他身侧的软榻,盖一条薄毯,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我走过去,拉开椅子,瓷盘相碰,清脆一声。“宋小姐,医生嘱咐能吃流食,我让人熬了燕窝粥。”我微笑,把碗推到她面前。她没动,只抬眼看沈砚行,像等他说话。男人轻咳:“京瓷肠胃弱,先放着吧。”我点点头,自顾自切牛排。刀尖划过瓷盘,吱啦——宋京瓷睫毛颤了颤。沈砚行皱眉:“晚晚,能轻点吗?”我放下刀,双手交叠,下巴抵在指尖:“阿行,宋小姐要是连刀叉声都怕,不如送回去?疗养院安静。”空气瞬间凝固。宋京瓷咬唇,眼底浮起水汽。
沈砚行脸色沉下来:“姜晚,她刚脱离危险。”“我知道,”我莞尔,“所以我才让她住进来,毕竟——”我顿了顿,目光掠过女人搭在男人腕上的手,“沈家不缺客房,也不缺佣人。”沈砚行眸色暗了暗,终究没再开口。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只有壁钟滴答,像为谁的耐心倒计时。饭后,我回书房,打开邮箱,一封未读邮件躺在收件箱——发件人:A.Chen. 附件是一段音频。我戴上耳机,点击播放:“……阿执,如果当年我没上那架飞机,你会不会已经娶我了?”“……京瓷,过去的事,别再提。”“可你娶了她!她除了长得像我,还有什么?我查过,她连大学都没念完,一个野丫头——”“闭嘴!”男人声音低哑,“她是我妻子。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为你躺了七年!七年里,我听得见外面说话,却睁不开眼!阿执,你答应过要带我飞——”录音到此戛然而止。我摘下耳机,望向窗外。后花园,沈砚行正推着宋京瓷的轮椅,走在蔷薇拱门下。三月末的花苞刚冒红,像一簇簇小火苗,风一吹,摇摇欲坠。我放大音频波形,末尾有一声极轻的哽咽,来自沈砚行。
我指尖摩挲着屏幕,像在摩挲他的喉结。原来,他也会哭。我关掉电脑,下楼,穿过客厅,走进花房。玻璃房里,一盆盆白月光昙花排成列,是我婚后亲手所植。
沈砚行以为我喜欢,其实我只是喜欢它一夜绽尽、次日便凋的决绝——像某些感情,再美,也活不过十二小时。我拿起剪刀,对准最大那株,咔嚓——枝头颤了颤,乳白的花苞滚进掌心,像一滴不肯坠的泪。我转身,递给身后的佣人:“送到宋小姐房间,就说是我送的,祝她——早日康复。”“是,太太。”夜里,沈砚行回来得很晚,带着沐浴后的湿气。我侧躺,闭眼装睡。他轻手轻脚上床,从背后环住我,下巴抵在我肩窝,呼吸滚烫。我僵着没动,直到他声音极低地落在耳后:“晚晚,别这样……”我睁眼,望向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一字一顿:“沈砚行,你抱的是我,还是她?”他手臂一紧,半晌,松开,翻身背对我。空气里只剩呼吸声,一长一短,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我摸黑起身,走到阳台,点一支烟。火光明灭间,我想起录音里那句——“她除了长得像我,还有什么?”我吐出一口烟圈,轻声笑。宋京瓷不知道,我有一张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却也有她永远没有的——一张死亡证明,和一架永远回不来的飞机。
双生焰火沈家老宅每月一次的家宴,是沈氏继承人的月考。老爷子端坐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