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老公江驰带回一个女人。那个据说已经死了七年的，他的白月光，周明月。江驰指着我，对她说：别怕，她只是你的替身，我会马上跟她离婚。

他把我赶出主卧睡保姆间，让我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他爱的人。周明月穿着我的睡袍，用着我的护肤品，对我指手画脚：姐姐，谢谢你替我照顾了江驰这么多年。江驰为了她，冻结我所有银行卡，把我净身出户。签离婚协议时，我看着那张和我七分像的脸，笑了。

我笑江驰蠢，也笑周明月傻。因为，我才是真的周明月。1门开了，是江驰。

他没像平时那样喊我“晚晚”。他侧过身，小心地扶着一个女人进来。那张脸，和七年前的我长得有七分像。但更年轻，脸上没有吃过苦的样子。是周明月的脸。

我心跳停了一拍，觉得这事太扯了。“明月，欢迎回家。”江驰的声音，是我从来没听过的温柔。他扶着那女人，蹲下身给她脱了鞋，换上我一直没舍得穿的那双限量款拖鞋。做完这些，他才抬头看我，眼神还是那么冷。

“林晚，这是周明月。”他停了一下，像是在等我的反应，看我笑话。“她回来了。

”那女人躲在江驰身后，露出一双眼睛打量我，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得意。“阿驰，这位姐姐是……？”她的声音很嗲。江驰把她搂进怀里护着，用下巴指了指我。“别怕，她只是个替身。”“我会马上跟她离婚。”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替身。

我这三年的婚姻，原来只是个笑话。我看着江驰把那女人宝贝得不行，看着那女人脸上装出来的无辜和慌张。“姐姐，对不起，”周明月从江驰怀里探出头，对我假笑一下。“我不知道阿驰他……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们的。”我还没说话，江驰就皱着眉，不耐烦地命令我。“愣着干什么？明月刚回来，身体弱，去给她倒杯热水。

”他那口气，像在使唤一个东西。我没动。江驰的脸沉下来：“林晚，你聋了？”“听见了。

”我开口，声音很平。“但我是你老婆，不是保姆。”“老婆？”江驰笑了，笑得很嘲讽。

“你也配？你就是明月的一个影子。”“现在她回来了，你这个假的也该滚了。

”他转头看周明月，马上换了张脸，变得很温柔。“明月，你先去主卧休息，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周明月乖乖点头，经过我身边时，故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然后用我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姐姐，谢谢你替我照顾了江驰这么多年。”“不过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滚了。”她脸上的恶毒，跟她那张清纯的脸一点都不配。我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江驰。他正冷冷地盯着我，像在看一个仇人。“主卧是明月的房间，你今晚睡保姆间。

”“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来，别脏了明月的眼。”“还有，明天开始，你负责照顾明月的吃喝拉撒，直到我们办完离婚手续。”我爱了他这么多年，甚至为了他忘了自己是谁。现在他为了一个假货，这么对我。我没吵也没闹，只是点头。

“好。”江驰看我的眼神很意外。他打量我几秒，丢下一句“算你识相”，就急着进了主卧。

门一关上，我就听见里面周明月的笑声和江驰的喘气声。我站在客厅里。

墙上还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上我笑得温柔，江驰的眼神却看着别处。我走过去，把结婚照拿了下来。照片背面，我用笔写了一行字：江驰，结婚三周年快乐。日期就是今天。

我拿出打火机，点着了照片的一角。火苗一下就烧掉了那张笑脸。我看着火，看着那张和我七分像的脸在火里扭曲。七年前那场大火烧我的痛，又回来了。

那些被我刻意忘记的事，也跟着回来了。我慢慢笑了。江驰，你这个蠢货。2第二天，我醒得很早。天没亮，我从保姆床坐起来，全身骨头都疼。昨天晚上，我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进了这个小保姆间。主卧里，再也看不见“林晚”的东西了。我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吃的。江驰胃不好，早上要喝小米粥。我刚把米下锅，主卧门就开了。

周明月走出来，身上穿的是我的真丝睡袍。那件睡袍是去年江驰出差带给我的。

他说这个颜色衬我。现在穿在了别人身上。周明月打着哈欠，靠在厨房门口看我。

“起这么早啊，姐姐？”她上下打量我身上的旧衣服。“我还以为你昨天就滚了呢。

”我没理她，盯着锅里的粥。她自己觉得没意思，走到冰箱前拉开门。“有喝的吗？

我要喝芒果奶昔。”芒果。我一下想起了以前的事。七年前，在大学城外面那家甜品店。

江驰点了份芒果班戟给我。“尝尝，招牌。”我摇头：“不行，我芒果过敏，会起疹子。

”江驰愣了，把甜品拿开：“怎么不早说？我记住了。”他根本没记住。我心口一阵抽痛，喘不过气。周明月的声音把我叫回来。“姐姐你什么表情？不想给我做？

”“还是你这个保姆，连芒果奶昔都不会？”她故意把“保姆”两个字说得很重。我忍着气，转身看她。“周小姐，你不能吃芒果。”周明月愣了一下，接着就很夸张地叫起来。

“为什么？我最喜欢吃芒果了。姐姐，你不想给我做就直说，找什么烂借口？

”她看见江驰从卧室出来，马上就委屈上了。“阿驰，我想喝个芒果奶昔，姐姐不给我做，还说我不能吃。”江驰没看我，直接过去搂住周明月的腰。“怎么了？”他声音很宠。

“我想喝芒果奶昔嘛。”周明月嘟着嘴。“姐姐说我不能吃，说得跟我会过敏一样。阿驰，你忘了？我们以前最爱一起吃芒果冰了。”江驰的眼神一下就软了。“我当然记得。

”他抬头看我，眼神又冷了下来。“林晚，你耍什么花样？嫉妒她？”“我没有。

”我嗓子发干，“是周明月她自己……”“够了！”江驰打断我。“明月不跟你计较，你别没完没了！她想喝什么你就去做！再废话就给我滚！”嫉妒？我看着他们，只觉得好笑。

一个蠢，一个坏。一个爱着我的影子。一个顶着我的脸演戏。而我这个真的，倒成了个疯子。

“好。”我说，“我去做。”我转身拿出芒果和牛奶，扔进榨汁机。榨汁机一响，盖住了周明月的笑声。“阿驰，你真好。”“你吃了那么多苦，我肯定要补偿你。

”芒果奶昔很快做好了。我倒进最好看的那个水晶杯里，端给她。“周小姐，你的芒果奶昔。

”周明月看我一眼，接过杯子，当着我的面喝了一大口。“嗯，真好喝。

”她把杯子递给江驰，“阿驰，你也尝尝。”江驰笑着摇头：“你喜欢就行。

”他看着周明月的眼睛里有光。我当了三年林晚，他从来没这么看过我。我就在旁边站着，看他们演。我等着。等那杯芒果奶昔起作用。等她脸上爬满红疹子。3我等了一上午。

周明月一点事都没有。她喝完芒果奶昔，中午吃饭，又让江驰给她切了一整个大芒果。

她吃得很高兴，脸上什么都没有。我站在餐厅角落里看着，心里发凉。怎么会这样？

我记错了？不可能，我芒果过敏。七年前我吃错东西，全身发肿，气都喘不上来，被送进医院的事，我忘不了。那她为什么没事？整容能换张脸，还能把过敏的毛病也给换了？

“林晚，杵那儿干什么？桌子脏了没看见？过来收拾！”江驰冲我喊。我走过去收拾碗盘。

周明月擦了擦嘴，看着我笑。“姐姐收拾得真干净，比我们家以前的保姆强多了。

”她停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水晶苹果，在手里抛着玩。“阿驰，我下午想出去逛街。

在山里待了几年，什么都落伍了。我想买新衣服和护肤品。”那个水晶苹果，是我刚搬来时自己买的。我喜欢它在太阳下的样子。江驰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卡给周明月。

“去吧，想买什么就买。密码是你生日。”周明月接过卡，很高兴：“阿驰，你还记得我生日？”“你的事，我哪样都记得。”江驰看着她说。我的生日。

周明月的生日是10月26日。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是5月4日。这三年，江驰一次生日都没给我过过。他不是不记得，他记得的是别人的生日。周明月拿着卡站起来，从我身边走过。她手一滑，“啪”的一声。我那个水晶苹果掉在地上，碎了。“哎呀！

”周明月叫了一声，躲到江驰身后，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手滑了……”她那样子，看着可怜巴巴的。我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没出声。

江驰把她搂进怀里哄：“没事，一个破摆件，摔了就摔了，别吓到。”哄完她，江驰抬头对我吼：“林晚！你聋了？明月跟你道歉了，你摆个死人脸给谁看？一个破玩意儿，至于吗？”“那不是破玩意儿。”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楚。“你说什么？

”江驰愣了一下。我抬起头看着他：“我说，那不是破玩意儿。那是我三年来，在这个家里，唯一一件我自己的东西。”不是他看我哪里像周明月买给我的，也不是他吵架后随便买来哄我的。是我自己，攒钱买的。江驰先是一愣，接着就火了。

“林晚，你够了！非要为一个破苹果跟明月过不去？”“我没有。”“你还说没有？

你就是嫉妒明月回来，故意找她麻烦！我告诉你，这个家有她没你！你那么喜欢你的破烂，就抱着它一起滚！”他掏出手机，在我面前按了几下。我手机响了，是条短信。

您的尾号xxxx银行卡已被冻结。是我所有的卡。这三年我没工作，花的都是江驰给的副卡。现在，他全停了。“从现在起，你在这个家一分钱也别想拿。

”江驰冷冷地说，“收拾东西滚出去，净身出户。离婚协议我让律师明天送来。

”周明月躲在他怀里，冲我笑了笑。那笑里带着得意。我看着地上的碎片，灯光照在上面，很冷。我慢慢蹲下，一片一片把碎片捡起来。碎片划破了我的手，血流了出来。我不觉得疼。

我低着头，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江驰，李倩。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毁了我？你们不知道，七年前那场大火都没烧死我。游戏，才刚开始。

4我的笑声在客厅里响起来。江驰和周明月都愣住了。“你笑什么？疯了？”江驰皱着眉，一脸嫌弃地看我。我没理他，把最后一片碎片捡起来攥在手里，站了起来。

血顺着指缝流出来，滴在地板上。周明月看见血，夸张地叫了一声，缩进江驰怀里，声音都在抖。“阿驰，她……她好吓人，是不是受刺激了？”“别怕。”江驰拍着她的背，转头冷冷地看我，“林晚，我警告你，别在这儿发疯。明天签了字赶紧滚。”“明天？

”我看着他，还在笑。“为什么要等明天？我现在就想签。”江驰愣住了：“什么意思？

”“离婚协议，现在就拿来。”我说，“我马上签。”他没想到我这么干脆，盯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你又想玩什么花样？”“江驰，你想太多了。”我摊开流血的手，让他看那些碎片。“三年的替身，一个摔碎的苹果，够了。我醒了。

”“你以为我还想留下来？赖着你？”江驰的脸沉了下来。在他看来，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该哭着求他别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急着要走。这让他觉得没面子。“好，很好。

”他气笑了，“林晚，这可是你自找的。”他拿出手机，直接给律师打了电话。

“把离婚协议送过来。现在，马上。”挂了电话，他拉着周明月坐到沙发上，理都不理我。

“明月，别管她，一个疯子。我们看电视。”周明月靠在他怀里，嘴上乖乖“嗯”了一声。

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姐姐，你可想好了？离开阿驰，你什么都没有。卡停了，住的地方也没了，你怎么活？”她嘴巴动了动，没出声，但我看懂了那口型。

她说：“去卖啊。”真脏。我闭上眼，那股恶心又涌了上来。七年前李倩那张嫉妒的脸，和眼前这张虚伪的脸重叠在一起。“周明月，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一切都抢过来！

”她真的来抢了。抢我的脸，我的爱人，我的人生。律师很快就到了。不到半小时，就带着文件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我手上的血，愣了一下，但没敢多问。

江驰接过文件甩在茶几上。“签。”协议上写着，我净身出户。江驰给我的房子、车子，全都要收回去。还要我跟外面说，是我自己的错才离的婚。我拿起笔，看都没看就要签。

但在落笔前，我停住了，抬头看向沙发上的周明月。她正盯着我的笔尖，又紧张又兴奋，眼睛都在放光。我笑了。“周明月，”我叫她，“七年前，江驰送我的第一件定情礼物，是什么，你还记得吗？”周明月的笑僵在脸上。江驰也皱起眉：“林晚，你又想干什么？

”“别急啊。”我还是看着周明月，“你就是周明月，你应该记得，对吧？

”周明月不敢看我，求助地看向江驰。江驰替她说话：“我送过什么，要你来提醒？

不就是一个打火机。”“是吗？”我笑得更开了，“你记错了。

”我说：“那不是个普通的打火机。”“那是个金色的Zippo，上面刻着我和他名字的缩写，C&Y。”“而且，那不是你送给我的。”我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周明月吓得往后缩，江驰也愣住了。“是我送给你的。”我弯下腰，凑到周明月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李倩，我说得对吗？

”5李倩身体僵住了。她的脸一下子白了，眼睛因为害怕瞪得老大。“你……你说什么？

我听不懂……”她声音都抖了，没了刚才那股劲儿。江驰看她不对劲，一把推开我，把李倩护在身后。“林晚！你还在胡说八道什么！离她远点！”他冲我吼，眼神凶得要吃人。

我被他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我看着他护着那个凶手，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喘不上气。

“江驰，你好好看看她，你真觉得她是你认识了七年的周明月吗？”我指着他怀里的女人，声音也在抖。“她不是明月是谁？”江驰很不耐烦，“林晚，我没空跟你在这儿发疯！

你就是嫉妒疯了！”“是吗？”我冷笑，“那你问问她，那个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打火机，现在在哪？”江驰愣住了。李倩的脸更白了，她咬着嘴唇不说话。“怎么？不记得了？

”我盯着她问，“那我提醒你。那个打火机，在你从山区‘回来’的前一天，你把它放在了你老家卧室，那个带锁的旧首饰盒的夹层里。”“你怎么会……”她叫了出来，话说一半就反应过来，赶紧用手捂住嘴。可已经晚了。江驰不是傻子。

他低头看着怀里惊慌的女人，眼睛里全是问号：“你……”“阿驰，你别听她胡说！

”李倩彻底慌了，她死死抓住江驰的胳膊，眼泪往下掉，“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老家，什么首饰盒，我都没有！她就是不想离婚才骗你的！”她哭得很可怜。“阿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