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小雨，奶奶心脏又疼了，你快去叫你爸妈回来！"听到奶奶颤抖的声音，我丢下手中的作业本就往外跑。1987年的北京胡同里，夜晚格外安静，只有我急促的脚步声在青砖路上回响。跑到国营纺织厂宿舍楼下时，我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爬上三楼，用力拍着311室的门。"爸！妈！快回家！

奶奶心脏病犯了！"门开了，妈妈一脸疲惫地探出头来，身后是正在整理技术图纸的爸爸。

他们刚从车间下班，连工装都没来得及换。"又怎么了？"妈妈皱着眉头。

"奶奶说心脏疼得厉害，让我来叫你们！"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爸爸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和妈妈匆忙跟我赶回四合院。推开堂屋的门，却看见奶奶正坐在八仙桌前，悠哉地嗑着瓜子，收音机里播放着《渴望》的主题曲。"妈，您没事啊？"爸爸愣住了。奶奶瞥了我妈一眼，慢悠悠地说："刚才确实疼得厉害，现在好多了。可能是看见你们娘俩回来了，心里高兴，病就好了。"她摸摸我的头，笑眯眯地说："还是我家小雨孝顺，一听奶奶不舒服就着急得不行。"妈妈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没说什么。爸爸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妈您身体要紧，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哎，我一个老婆子，还能有什么要紧的。倒是你们，整天忙工作，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家里。"奶奶叹了口气，"要不是小雨陪着我，我这老骨头早就没人管了。"爸爸妈妈交换了一个眼神，妈妈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送走爸妈后，奶奶突然拉住我的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小雨，刚才奶奶的表现怎么样？"她压低声音问我。我不明白她的意思，茫然地摇摇头。

"奶奶这是在测试你对我的爱啊。"她笑了，但那笑容让我感到莫名的寒意，"你看，一听说奶奶不舒服，你马上就去叫爸妈了，说明你是真心爱奶奶的。""可是奶奶，您刚才真的心脏疼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当然疼了！"她的声音突然提高，"奶奶看到你爸妈整天不回家，心里能不疼吗？他们现在有了工作，就不要我这个老太婆了。

只有你，只有我的好孙女还关心奶奶。"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我手腕都疼了。

"小雨，你要答应奶奶，永远不要离开奶奶，好不好？那些人都靠不住，只有奶奶是真心疼你的。"我看着奶奶红红的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从小到大，确实是奶奶带着我，给我做饭、洗衣服、接送我上学。爸妈都是返城知青，回城后拼命工作，很少有时间管我。"好，我答应奶奶。"我点点头。奶奶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松开了我的手。"真是奶奶的好孙女。来，奶奶给你煮个鸡蛋，补补身体。

"可是当我看到奶奶利索地站起身，一点也不像刚才心脏疼的样子时，心里却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奶奶真的是在测试我对她的爱吗？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是爱，而像是一张看不见的网，正一点点地将我缠绕？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奶奶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她给我盛了一碗小米粥，又煎了两个鸡蛋。"小雨，今天是周六，你想去哪里玩？

奶奶陪你去。""我想去找同学玩。"我说。奶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找同学玩？

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能玩什么好的？还不如在家陪奶奶说说话。奶奶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呢。"她边说边擦眼睛，好像要哭的样子。我心里一软，赶紧说："那我不去了，陪奶奶在家。"奶奶这才破涕为笑："这才是好孩子。来，奶奶教你织毛衣，以后你长大了也有手艺。"可是整个上午，我都心不在焉。

同院的小伙伴们在外面玩跳房子的声音传进来，我忍不住往外看。"心野了是不是？

"奶奶突然开口，"小雨，你要记住，外面的人都是靠不住的。同学朋友，长大了各奔东西，谁还记得你？只有奶奶，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才是永远的。"她放下手中的毛线，语重心长地说："你看你爸妈，年轻时候不也有很多朋友吗？现在呢？下乡那么多年，还有几个人联系？到头来，还不是只有家人最可靠。"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心里的那种束缚感越来越强烈。下午的时候，居委会的王阿姨来串门。

她一进门就夸我："小雨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么大热天的还陪着奶奶，不像现在的孩子，一天到晚只知道疯玩。"奶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我家小雨从小就懂事。

别人家的孩子都嫌老人麻烦，我家小雨却最听奶奶的话。""您真是有福气啊，养了这么个好孙女。"王阿姨羡慕地说。等王阿姨走后，奶奶拉着我的手，眼神闪闪发光。

"听见了吗？王阿姨都夸你懂事呢。这就是奶奶教育得好。你要永远记住，是奶奶把你培养成现在这样的好孩子。没有奶奶，你什么都不是。"那一刻，我看着奶奶那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心里涌起一阵恐惧。这真的是爱吗？

第二章接下来的日子里，奶奶的"爱心测试"越来越频繁。周一早上，我正准备上学，奶奶突然捂着腰倒在床上，声音微弱地说："小雨，奶奶腰疼得厉害，可能是昨晚着凉了。

你今天别去上学了，在家照顾奶奶吧。""可是今天有数学考试。"我犹豫地说。

"考试有什么要紧的？奶奶都疼成这样了，你还想着考试？"奶奶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我看你是越大越不孝顺了，心里根本没有奶奶！"她开始抹眼泪，越哭越伤心："我含辛茹苦把你带大，到头来连生病都没人管。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吓坏了，赶紧放下书包去扶她："奶奶别哭，我不去上学了，我在家陪您。""真的？"奶奶瞬间止住了眼泪，"小雨还是爱奶奶的对不对？"我点点头，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整整一个上午，我给奶奶端茶倒水，按摩腰部。可是到了中午，奶奶却突然精神抖擞地起身去厨房做饭，刚才的痛苦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奶奶，您的腰不疼了？"我问。"哎呀，可能是看到小雨这么孝顺，心里高兴，腰就不疼了。

"奶奶笑眯眯地说，"这就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啊。"第二天回到学校，数学老师严厉地批评了我。"林小雨，昨天的考试你无故缺席，这是对学习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要请你家长来学校一趟。"我心里着急，但又不敢告诉老师真相。回家后，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奶奶。"请家长？"奶奶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是不是在学校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连忙摇头。

"那老师为什么要请家长？肯定是你表现不好！"奶奪的声音越来越高，"我看你是在学校被那些坏孩子带坏了，学会撒谎了！""我没有撒谎！

"我委屈地哭了起来。"还敢顶嘴！"奶奶举起手要打我，但手停在半空中，突然又放下了，"算了，奶奶不舍得打你。但是小雨，你要答应奶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奶奶，不能瞒着奶奶，知道吗？"我抽噎着点头。"乖。

"奶奶又恢复了慈祥的笑容，"奶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外面的世界很复杂，只有奶奶才会真心保护你。"第三天，奶奶如约来到学校。在办公室里，她对数学老师陪着笑脸："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小雨这孩子从小就体弱，那天早上突然发高烧，我怕传染给其他同学，就让她在家休息了。

""可是林小雨并没有请假条。"数学老师皱着眉头。"哎呀，都怪我这个做奶奶的，光顾着照顾孩子，忘了请假的事。"奶奶一个劲儿地道歉，"老师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一个老太婆计较。"她从包里掏出一盒点心："这是我亲手做的枣糕，您尝尝。

小雨这孩子平时很用功的，就是身体不太好，以后我会注意的。"数学老师看奶奶年纪大了，也不好多说什么，收下了点心。走出学校后，奶奶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记住，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爸妈。"她严厉地说，"要是让他们知道你在学校不用功，他们会怎么想奶奶？会觉得是奶奶没有教育好你。

""可是我没有不用功..."我小声说。"没有不用功？那为什么老师要请家长？

"奶奶冷笑，"小雨，你变了，变得会撒谎了，变得不诚实了。以前的小雨多乖啊，从来不会让奶奶担心。"她一边走一边唠叨："我看你是在外面学坏了，那些同学老师都不是什么好人，只会教你一些歪门邪道。从今天开始，你放学后不许在外面逗留，必须直接回家。""奶奶..."我想要解释什么。"够了！

"奶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瞪着我，"你现在是要跟奶奶顶嘴了是不是？翅膀硬了，不听奶奶的话了？"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奶奶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你爸妈整天忙工作，根本不关心你。

老师同学都是外人，他们凭什么对你好？只有奶奶，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居然要背叛我？

"我被她的话震住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没有要背叛您..."我哽咽着说。

奶奶看到我哭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奶奶知道你还小，不懂这些道理。

"她伸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但是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很险恶，只有奶奶的怀抱才是最安全的港湾。离开了奶奶，你什么都不是。"那天晚上，爸妈回来得很晚。他们在工厂加班，为了完成上级下达的生产任务。"小雨怎么样？

在学校听话吗？"妈妈疲惫地问奶奶。"听话，很听话。"奶奶慈祥地笑着，"我家小雨最乖了，从来不让人操心。"我坐在一旁，看着奶奶脸上的笑容，心里涌起一阵恶心的感觉。为什么她能说得这么自然？为什么她能在爸妈面前装得这么慈祥？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奶奶在撒谎。而且，她撒谎撒得毫不脸红。

第三章奶奶的"测试"越来越疯狂。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我正在房间里做作业。

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奶奶的惨叫声："救命啊！我摔倒了！腿断了！"我吓得立刻冲出去，看见奶奶躺在院子的青砖地上，脸色煞白，额头上还有汗珠。"奶奶！您怎么了？

"我慌忙跑过去扶她。"别动我！"奶奶痛苦地说，"我刚才去晒被子，从梯子上摔下来了，腿肯定断了。快，快去叫你爸妈！"我二话不说就往外跑。那天爸妈去厂里开会，我一路跑到工厂，冲进会议室。"爸！妈！快回家！奶奶从梯子上摔下来了，说腿断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向我，爸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什么？"爸爸立刻站起来，"走，马上回去！"我们匆忙赶回家，却看见奶奶已经站在堂屋门口，正在收拾晾在院子里的被子。

"妈，您的腿..."爸爸愣住了。"腿？腿怎么了？"奶奶疑惑地看着我们，"我好好的啊。""可是小雨说您摔倒了，腿断了。"妈妈皱着眉头。奶奶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叹了口气："哎，我确实刚才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但是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可能小雨看到了，被吓坏了，所以才说得这么严重。

"她摸摸我的头："小雨啊，奶奶没事，你别担心。以后遇事要冷静，不能慌张。

"爸妈松了口气，但我却感到背脊发凉。我明明看见奶奶躺在地上，说腿断了！

为什么现在她却说只是差点摔倒？送走爸妈后，奶奶关上院门，脸上的慈祥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笑容。"小雨，这次的测试你通过了。"她慢悠悠地说，"一听说奶奶出事，你马上就去叫爸妈了，说明你心里还是有奶奶的。""奶奶，您刚才真的摔倒了吗？"我颤抖着问。"当然摔倒了。"她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为了测试你对我的关心程度才故意摔的。你看，你多关心奶奶啊，比你爸妈都关心我。

"她越说越兴奋："你爸妈整天说忙，其实就是不想管我这个老婆子。只有你，只有我的好孙女才真正爱奶奶。"我感到头晕目眩："所以您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担心？

""这怎么能叫故意呢？"奶奶有些不高兴，"这叫测试，懂吗？

奶奶要确定你是真心爱我的，而不是像你爸妈那样敷衍我。"她走近我，伸手捏住我的脸："小雨，你要明白，奶奶这么做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我怕你被外面的人带坏，怕你忘记了奶奶的恩情。这些测试能够证明你的孝心，这不是很好吗？"我想要反驳，想要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告诉我，要孝顺长辈，要听奶奶的话。可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拼命地呐喊：这不是爱！这是控制！第二天在学校，我恍恍惚惚的，什么都听不进去。同桌小芳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小雨，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我看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小声说："小芳，你觉得...如果家里的长辈总是考验你，这正常吗？""考验？什么样的考验？

"小芳好奇地问。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就是故意生病、故意摔倒，然后看你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去找大人。"小芳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奇怪了！

我奶奶从来不会这样。她要是真的不舒服，会直接告诉我们，不会故意吓人。

""那...如果长辈说这是爱的表现呢？"我继续问。"爱的表现？"小芳摇摇头，"真正爱你的人不会故意让你担心害怕啊。我妈妈说，爱就是让对方快乐，让对方安心，不是让对方痛苦。"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我。让对方快乐，让对方安心。

可是奶奶的"测试"只让我感到恐惧、困惑和痛苦。"小雨，你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芳担心地问。我摇摇头："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但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小芳的话。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推开院门，我看见奶奶正坐在葡萄架下纳鞋底。看到我回来，她笑眯眯地招手："小雨回来了？快过来，奶奶给你纳了双新鞋。"我走过去，看着奶奶手中的鞋底。针线密密麻麻，每一针都很用心。

"奶奶，您为什么要给我纳鞋？"我突然问。"因为奶奶疼你啊。"她理所当然地说，"市面上买的鞋不舒服，还是奶奶亲手做的好。""那为什么您要测试我呢？

"奶奶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我："什么测试？""就是故意生病、故意摔倒，然后看我的反应。"我鼓起勇气说。奶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谁告诉你这是测试的？

""您自己说的啊。"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说过吗？"奶奶放下手中的针线，"小雨，你是不是在学校听了什么人的坏话，开始怀疑奶奶了？"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那些外人凭什么对你好？他们有什么目的？""可是...""没有可是！

"奶奶打断我的话，"你现在就是被外人洗脑了，开始怀疑奶奶的爱。我告诉你，奶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都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担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那些人教你什么了？教你背叛家人？教你忘恩负义？

我看你是不想要奶奶了，想跟那些外人一起是不是？"面对奶奶的逼问，我感到无所适从。

她说的好像有道理，血浓于水，奶奶确实是我最亲的人。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不舒服呢？

"我没有不想要奶奶。"我低声说。"那你为什么要怀疑奶奶？"她咄咄逼人地问，"奶奶含辛茹苦把你带大，你居然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开始质疑奶奶？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着头不说话。奶奶看我的样子，突然又软了语气："算了，奶奶知道你还小，容易被人影响。以后你要记住，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相信。

只有奶奶是真心对你好的，奶奶永远不会害你。"她重新坐下，拿起针线继续纳鞋底："来，坐在奶奶身边，奶奶给你讲以前的故事。"我坐在奶奶身边，听她讲那些我已经听过无数遍的故事。但这一次，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故事上，而是在观察奶奶的表情。她在编织一张看不见的网，而我就是网中的猎物。

第四章转眼到了期中考试。我的成绩一直很好，这次也不例外，语文数学都考了九十多分，全班第三名。老师在班上表扬了我，还说要在家长会上表扬。我高兴地拿着成绩单回家，想要和奶奶分享这个好消息。"奶奶！我考试考得很好！"我兴冲冲地跑进院子。

奶奶正在洗衣服，听到我的话，头也没抬："考得好又怎么样？不还是第三名？

为什么不是第一名？"我的笑容僵在脸上："第三名已经很好了啊，全班就四十个人呢。

""别人能考第一，你为什么不能？"奶奶终于抬起头看我，脸上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我看你就是不够用功，整天想着玩。"我委屈地说："我已经很用功了，每天都写作业到很晚。""写作业到很晚？"奶奶冷笑，"我看你是磨磨蹭蹭，故意拖时间。

真正用功的孩子，做作业又快又好。"她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我面前："小雨，你变了，变得浮躁了，变得贪玩了。以前的你多踏实啊，从来不会满足于这点成绩。""我没有变。

"我小声反驳。"还说没变？以前你考了好成绩，第一件事就是想着怎样继续努力，争取下次考得更好。现在呢？一考了第三名就沾沾自喜，骄傲得不得了。"奶奶摇着头，一脸失望："我看你是在学校学坏了，被那些不求上进的同学影响了。"那天晚上，爸妈回来时，我把成绩单拿给他们看。"小雨真棒！第三名呢！"妈妈高兴地抱住我，"我们家小雨最聪明了！"爸爸也很高兴："不错不错，继续努力，爸爸相信你下次能考得更好。"正当我们一家三口高兴的时候，奶奶从厨房里走出来，脸色阴沉。"高兴什么？不过是第三名而已。"她阴阳怪气地说，"别人家的孩子都考第一，你们就满足于第三？"妈妈的笑容僵住了："妈，小雨已经很努力了，第三名已经很好了。

""很好？"奶奶提高声音，"我看你就是这样教育孩子的，让她安于现状，不求上进。

难怪小雨现在越来越不听话，原来是跟你学的。""妈，您这话就不对了。"爸爸皱起眉头，"小雨一直很听话，成绩也一直很好。""听话？"奶奶冷笑，"她要是真听话，就不会只考第三名。我看她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整天想着玩。"她转头看向我："小雨，你老实说，是不是在学校跟那些坏孩子学坏了？""我没有。"我小声说。"没有？

那为什么成绩退步了？以前你都是前三名，现在只能考第三。""可是第三也是前三名啊。

"我忍不住说。"还敢顶嘴！"奶奶突然发火，"看看，这就是你们教出来的好孩子！

一点都不知道反省，还敢跟长辈顶嘴！"她指着爸妈："都是你们惯的！平时不管孩子，出了问题就推给我一个老太婆。我辛辛苦苦带她这么多年，到头来还要受你们的埋怨！

""妈，我们没有埋怨您。"妈妈急忙解释。"没埋怨？

那你们刚才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夸她？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奶奶越说越激动，"我管教孩子，你们就唱白脸，让我做恶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这是什么命啊，儿子儿媳不理解我，孙女也不听我的话。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看到奶奶哭，爸妈都慌了神。"妈，您别哭，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爸爸赶忙去哄她。"小雨确实应该更努力一些，争取下次考得更好。"妈妈也附和道。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涌起一阵绝望。明明我考得很好，为什么最后反而变成了我的错？为什么爸妈要为了哄奶奶而否定我的努力？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奶奶不是真的关心我的成绩，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控制所有人的情绪，让所有人都围着她转。第二天是周六，小芳约我去她家玩。我很想去，但不敢跟奶奶说。

"奶奶，我能去同学家玩一会儿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同学家？"奶奶立刻警觉起来，"去同学家干什么？""就是一起做作业，然后玩一会儿。""做作业？"奶奶冷笑，"做作业还需要去别人家？我看你就是想玩，学习是借口。""不是的，奶奶。

小芳她...""够了！"奶奶打断我的话，"我告诉你，不许去！你现在成绩退步了，还有脸去玩？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反省！""可是我已经答应小芳了。"我委屈地说。

"答应了又怎么样？现在不答应不就行了？"奶奶毫不在意，"我看你就是被那些同学带坏了，整天想着玩，不想着学习。"她走到我面前，严厉地说："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跟那些同学接触。放学后直接回家，周末也不许出去。

什么时候成绩提上去了，什么时候再说。""奶奶，这样不公平！"我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

"不公平？"奶奶瞪大眼睛，"你跟我说不公平？我辛辛苦苦把你带大，为你操碎了心，你跟我说不公平？"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我看你是彻底被外人洗脑了，连亲奶奶都不放在眼里了！好啊，你有本事，你去跟你那些同学过吧！

看他们会不会给你做饭洗衣服，会不会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我被她的话震住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哭什么哭？"奶奶毫不心软，"眼泪能解决问题吗？

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很现实，只有奶奶才会真心对你好。

那些同学朋友，都是酒肉朋友，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

"她语重心长地说："奶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是为了保护你不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惑。

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道理，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奶奶的苦心。"我擦掉眼泪，不再说话。

但那一刻，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长大，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第五章奶奶的控制欲越来越强。她开始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甚至翻看我的书包和作业本。

那天放学回家，我发现我的抽屉被翻过了，里面的东西位置都变了。"奶奶，您翻我抽屉了吗？"我问。"怎么？不能翻吗？"奶奶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的孙女，你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奶奶知道的？""可是这是我的隐私啊。"我小声抗议。"隐私？

"奶奶冷笑，"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隐私？我看你就是在外面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才会说什么隐私。"她走到我面前，严厉地说："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你没有什么隐私。

奶奶有权利知道你的一切，这是为了保护你，为了防止你走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