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竟是妻子的“牵念”活体实验品(林深苏晚)完结小说推荐_免费小说结婚三年,我竟是妻子的“牵念”活体实验品(林深苏晚)
1世界于我,是一片深沉的静海。并非全然的死寂。指尖划过粗糙铁皮盒子的沙沙声,舌尖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甚至窗外光线变化投在皮肤上的温度差异——这些构成了我认知世界的全部维度。我的眼睛,就是我的耳朵。我叫江雪,一名雕塑家。我的工作室兼家,是我在这片静海中的孤岛。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工作台上未完成的作品染上一层暖金色。
我正小心翼翼地捏起铁盒里最后一块桂花糕。盒子很旧了,边角的红色印花已经磨损褪色,露出底下灰白的铁皮。我摩挲着那处粗糙的缺口,正想要拿起它做点什么的时候。就在这时,一种异常的低频振动透过地板传来,打断了我的思考。不是邻居的装修,也不是楼上的洗衣机。这种振动沉闷、规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是警笛。很多辆。
停得很近。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我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对面楼下邻居——那位独居的、总是对我微笑比划手语的老妇人家的单元门口,停着好几辆警车和一辆陌生的黑色厢车。穿制服的人影在那里进进出出,表情凝重。
一种冰冷的预感攫住了我。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振动短促而正式。我打开门,两名警官站在门外。年长的那位嘴唇开合,年轻的则拿着笔记本。我指指自己的耳朵,递上早已准备好的便签和笔。沟通变得缓慢而低效。
笔尖在纸面上划动:“例行询问…您昨晚是否注意到异常?…看到或听到什么?”听到?
我心里泛起一丝苦涩。我该如何告诉他们,我“听”到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我努力回想,试图将那些破碎的视觉片段转化为苍白的文字:“灯。她家的台灯。
平时会慢慢变亮,像日出。但昨晚……熄得很急。啪的一下。”年轻警员看着这行字,又抬头看看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疑惑和……一丝敷衍。
他显然认为这只是一个小题大做的聋人的臆想。年长警官拍了拍同事的肩膀,对我露出一个安抚式的微笑,递回纸条,上面写着:“好的,谢谢。有需要再联系您。
”门被关上。巨大的挫败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被无声的世界困住,而现在,这无声也成了我通往真相的壁垒。他们听不懂我的语言。我再次望向那扇窗户——昨夜,我就是在这里,像观看一场无声的默剧,目睹了悲剧的片段。一个影子。
不是老太太佝偻的影子。更高,更壮。动作不是关怀,是……一种精准的、爆发性的力量。
肩膀的动作很奇怪,向后,向上,然后猛地向下……像在操作一个沉重的杠杆。 还有光。
那盏温暖的台灯,不是被旋钮调暗,而是像被掐断脖子一样,猛地熄灭。那不是意外。
那绝对是一场谋杀。我的目光回到工作台上那团柔软的粘土。语言抛弃了我,但它们不会。
它们是我最忠实的盟友,能凝固时间,能塑造情感,能……复现真相?
我必须让你们看见我所看见的。我拿起一块新的粘土,手指深深陷入其中那微凉的柔软。
我不再试图塑造美,我要塑造一种暴力的记忆,一种死亡的动态。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楼下。是陈明远,社区的义工。他正热心地伸手给警察递着矿泉水,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痛惜,一边说一边指着老太太的房门,摇着头。一位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感谢他的帮助。多么热心肠的人。我看着他真诚无比的脸,心里突然一紧。
为什么……他手指缝隙间,似乎沾着一点……和老太太家花坛里一样的……泥土?
楼下陈明远好似有所感应的抬起头,目光无意间与窗边的我相遇。
他立刻给了我一个温暖、又有点难以琢磨的微笑,还对我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我的心脏猛地一缩。2警察们走了,带着他们先入为主的,独居老人在家意外摔倒去世的结论。工作灯再次亮起,我将所有情绪还有那份因为被轻视而燃起的倔强——全部倾注到指尖。我不再是一个艺术家,我是一个翻译,一个试图将视觉记忆翻译成触觉语言的解码员。我的手指就是我的探针。
它们在那晚记忆的模糊影像中反复摸索。就是这里。
我的指尖在一块表现挥击动作的泥坯肩部反复摩挲。一个不自然的凹陷。
力量的核心……不在右肩。更高,更靠后。
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在向左后方拉扯他的手臂。这不是普通人愤怒的胡乱挥击,这是一种经年累月训练出的、高效而有力的发力方式。我猛地睁开眼,抓过手机飞快地搜索:“左利手 职业习惯 肩部运动”、“特定发力姿势”。
屏幕冷光闪烁。几张舞台工作人员调试头顶灯光的照片跳了出来。他们仰着头,左臂高举,向后上方精准地扳动沉重的金属闸刀,整个肩背肌肉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紧张模式。
我的目光在照片和泥坯之间急速切换,心脏狂跳。 就是他。一个灯光师。他的身体,在他的犯罪时刻,忠实地记录了他的职业烙印。一种冰冷的战栗和灼热的兴奋同时席卷了我。
我拿起雕塑刀,小心翼翼地修刮着泥坯,将那独特的肩部线条塑造得更加清晰。
工作得忘了时间,直到窗外完全被墨黑的夜色覆盖。
我的世界缩小到工作灯照亮的一圈光晕里。突然—— 啪。不是通过耳朵,而是通过脚底,我感知到那熟悉的低频嗡鸣声消失了。工作灯刺眼的白光瞬间被抽离,黑暗扑来,将一切吞没。我的心脏猛地缩紧。但这一次,困惑只持续了半秒。 振动警报器没响。
我猛地转向门口——那片熟悉的、微弱的绿色光点,消失了。 不是普通的停电。
电闸被拉了,警报器的线路被单独剪断了。冰冷的恐惧瞬间刺穿了我。他来了。他不仅来了,他还精准地知道我的弱点。这是一种警告。我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努力扩张着所有残存的感知。视觉无效。听觉?只有自己血液在耳中奔流的轰鸣。我赤着脚,冰凉的地板是唯一的信息来源。然后,我感觉到了。 非常非常轻微,通过地板传导而来的一丝振动。有人,就在屋里。振动没有走向我。它绕着我的工作台,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意味移动着。他是在看!在看我的作品!
他在评估我到底知道了多少!黑暗中,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刮擦粘土表面的声音——不是破坏,更像是……用工具尖端在泥坯上轻轻地、侮辱性地划了一下。紧接着,是空气被划破的嘶声——一种威胁性的、刻意让我感受到的挥击动作,但并没有真正砸下去!
“噗。”一个轻微的、几乎像叹息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轻蔑。他在嘲笑我。他在告诉我,他可以随时毁掉这一切,而我在黑暗里无能为力。愤怒和屈辱瞬间压倒了恐惧。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静!他就是在等你失控!我没有动。
我用尽全力维持着呼吸的平稳,仿佛真的被吓呆了,甚至故意让牙齿发出一点细微的磕碰声。
我的“表演”似乎起了作用。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开始移动,向着门口退去。
粘腻的脚步声比来时稍快,带着一种目的达成的从容。门被轻轻拉开,又轻轻合上。
锁舌扣回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走了。黑暗和寂静再次笼罩下来,沉重得让人窒息。
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很久很久,直到冰冷的麻木感从脚底蔓延上来。
我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起来,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后背。他来了。
他看见了。他警告了我。他没有毁灭证据,但他成功地让恐惧更深地扎根进了我的骨髓里。
他知道我看见了,我也知道他知道。这场无声的游戏,已经进入了更危险的下一轮。而我,绝不能退。3阳光再次粗暴地刺穿窗帘的缝隙时,我仍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墙壁。
晨光照亮了工作室,这里看起来一切如常,没有破碎,没有狼藉。但一切都不一样了。
空气里残留着无形的践踏感。那种被人在黑暗中凝视、评估、甚至轻蔑划过的感觉,比直接的破坏更令人窒息。身体冰冷而僵硬,但大脑却异常清醒,像被冰水浸过。他来了。
他看见了。他警告了我。恐惧依旧盘踞在心底,但另一种情绪更加强烈——一种冰冷的、执拗的愤怒。
他用这种精准的、针对我弱点的方式告诉我:我就在你身边,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低估了这种控制欲反而会激起的逆反,也低估了一个艺术家守护其真相的决心。
我挣扎着站起来,第一件事不是清理,而是勘察。我仔细检查门锁,没有暴力撬痕。
他有钥匙?还是精通开锁? 电箱的闸刀被拉下,手法普通。
但振动警报器的电源线……我蹲下身,指尖抚过断口。切口平整利落,是被某种专业的剥线钳或小巧锋利的刀具精准割断的。冷静。专业。熟悉我家布局。
这进一步印证了我的推测:凶手拥有相关的专业知识,且心思缜密。
我的目光落在那尊雕塑上。它完好无损,除了……我走近,借着晨光仔细查看。
在泥坯左肩那块最能体现发力特征的区域,有一道新鲜的、被尖锐物划过的细痕。
像是一个标记,一个嘲讽。他在告诉我,他认得这个动作。他知道我知道。
心脏因后怕和愤怒而剧烈跳动。还没完。远没有完。我拿出手机,拍摄了电箱和警报器断口的特写。然后,我小心翼翼地用工具刀,将那一小块带有划痕的泥料小心地切割下来,放入一个密封袋里。这是他的“签名”,是他来过的铁证。接着,我开始了清理。不是清理破坏的痕迹,而是清理他留下的气息。
我仔细擦拭了工作台、门把手、以及任何他可能触碰过的地方。
我将那袋装有他“签名”的泥土藏好。当我拎着普通的生活垃圾袋出门时,刻意选择了邻居可能出入的时间段。
我的脸上挂着熬夜后的疲惫和一丝惊魂未定——这并不全是伪装。果然,在楼道里,“偶遇”了正拎着一袋水果走上来的陈明远。他今天穿了一件更显温和的米色针织衫,脸上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担忧表情。看到我明显不佳的脸色,他立刻加快脚步迎上来。
陈明远的目光像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掠过江雪全身,重点在她眼睛下的青黑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停留。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十足的同情与关切。他笨拙地用手语比划着:“你……脸色很差,没睡好吗?”目光却紧紧锁住江雪的脸,试图测量她恐惧的深度。他来了。
来验收他恐吓的成果。他的眼神不是在关心我,是在读取他昨晚“作品”的效果。
表演时间到了,江雪。我故意让手指的颤抖更明显些,眼神低垂,不敢与他对视。
我用手语回答,动作显得有些心有余悸:“谢谢……还、还好。只是……昨晚好像停电了,没睡好。”我绝口不提雕塑,不提任何异常,只归结于一次普通的停电。
陈明远脸上的同情更浓了。“是啊,老楼线路不稳定。”他无比自然地接话,并伸出手,“垃圾给我吧,顺手帮你带下去。你看你这脸色,得多休息。”他的热情恰到好处,像一个真正乐于助人的长辈。他想试探?想通过垃圾确认我是否还在创作?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将那袋纯粹的生活垃圾递给他。他接过袋子,下意识地掂量了一下,并极其自然地朝袋口里瞥了一眼——里面只有果皮和废纸。
他的笑容似乎变得更加真诚柔软了些。他在确认。
确认我没有产生大量雕塑创作才会产生的特殊垃圾。他在确认我真的“停工”了。
我继续扮演着惊弓之鸟,用手语比划,情绪显得更低落:“嗯……最近,没什么心思做东西了。有点……静不下心。”陈明远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不做也好,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他提着垃圾袋转身下楼,背影显得轻快了许多。
他以为他的心理恐吓完美奏效了。以为我已经是一只被吓破胆、彻底缩回壳里的蜗牛。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脸上所有的脆弱像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坚定。
我退回屋内,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他信了。但这意味着,他暂时不会再用这种方式来“检查”我了。 他给了我时间。我走到工作台前,掀开旁边一块厚重的防尘布。下面,空空如也。我真正的作品,那尊根据记忆重塑的雕塑,根本不在这个房间里。昨夜他看到的,不过是一个等待修改的旧作。
真正的藏在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地方——楼下那个废弃的快递柜后面。那里没有灯光,没有监视,只有灰尘和寂静。游戏还没有结束,陈先生。 而你,已经露出了第一个破绽。
4接下来的几天,是一种诡异的平静。我像个幽灵一样生活在自己家里。白天,我拉紧窗帘,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书,或者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真的被那夜的黑暗吓丢了魂。偶尔,我会“无意中”在窗口露出疲惫茫然的身影,确保唯一的观众能够看到他想看的戏码。
但每一个夜晚,当时钟的指针滑向深夜,整个小区沉入最深的睡眠时,我的另一项工作才真正开始。我会像窃贼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家门,怀里抱着用厚布包裹的关键工具和小块泥料。楼下的那个废弃快递柜后,就是我的秘密工坊。
这里冰冷、肮脏,只有远处路灯的一点微光能勉强勾勒出轮廓。但这足够了。在这里,我能触摸到真相。快了。就快完成了。这份平静,在第三天被打破了。敲门声响起。
振动图案是熟悉的、带着那种刻意营造的温和节奏。陈明远。我深吸一口气,迅速扫视房间,确保没有任何破绽,然后脸上挂起那副尚未完全从惊吓中恢复的、略带迟钝的表情,打开了门。他站在门外,一手提着一个帆布工具包,另一只手拎着一个超市购物袋,里面装着挂面、鸡蛋和一些蔬菜。他脸上写满了“社区关怀”。
陈明远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迅速扫过屋内。窗帘紧闭,光线昏暗,符合一个受惊者自闭的状态。他的视线重点落在工作台上——那里盖着一块布,下面凸起一个模糊的、类似雕塑的形状。他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零点几秒,然后迅速回到江雪脸上,笑容无懈可击。他拿出手机打字:“这几天一直担心你,过来看看。
电路再检查一下才放心。”他又来了。检修电路是假,探查才是真。
那块布下面只是个空架子加上旧衣服堆成的伪装。他在看它。他在确认它是否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