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殉情后,战神丈夫为白月光屠了一座城(林楚楚霍清玄)最新小说_免费阅读完整版小说我殉情后,战神丈夫为白月光屠了一座城(林楚楚霍清玄)
婚礼现场,满堂宾客举杯庆贺。
陌生男人抱着孩子冲入,孩子朝新娘张开双臂:“妈妈!”
男人嘶吼:“她是我老婆!我们在老家摆了酒磕了头!”
灯,亮得刺眼。白晃晃的光从巨大的水晶吊灯上泼下来,砸在铺着厚厚红毯的通道上,也砸在我精心熨烫过的黑色礼服上。空气里全是香槟泡沫的甜腻味儿,还有几百号人嗡嗡嗡的说话声、笑声,混在一起,吵得人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司仪拿着话筒,嗓子有点劈,还在努力活跃气氛,声音透过音响撞在四面墙上。
“各位亲朋好友!”司仪拔高调门,脸上堆着笑,汗珠子在脑门儿上亮晶晶的,“让我们用最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美丽的新娘!”
《婚礼进行曲》那调子猛地拔起来,轰轰烈烈地响彻整个大厅。
门开了。
林薇站在那里。白。真白。那身婚纱裹着她,层层叠叠的纱,亮片在灯下闪着刺眼的光。她手里捧着束花,粉色的玫瑰,娇滴滴的。头纱罩下来,半掩着她的脸。她低着头,嘴角弯着,带着点儿羞涩,又有点得意。那是我砸进去整整半年积蓄,特意飞去巴黎找人量尺寸定做的玩意儿。
她妈——我现在的“岳母”——扶着她胳膊,母女俩缓缓地走过那条撒满玫瑰花瓣的红毯。两边坐着的人纷纷站起来,伸长脖子看,手机举起来,闪光灯噼里啪啦地闪成一片,跟放小炮仗似的。
“真漂亮啊,薇薇!”
“新郎官好福气!”
“郎才女貌!绝配!”
赞美声嗡嗡地涌过来。我站在台上,正中间,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心口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又胀又热,一股劲儿地往上顶。林薇。我的新娘。再过几分钟,司仪会念出那句蠢得要命的“无论贫穷或富有”,然后我就会给她戴上戒指,在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面前发誓,照顾她一辈子。半年。从她穿着条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子,在地铁上被个油腻男贴得手足无措,我替她解围开始,到她答应我求婚那天晚上,趴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幕幕飞快地在脑子里闪过去。
值了。我对自己说。这半年掏心掏肺,值了。我陈峰,三十二岁,混了十来年,算是在这城市扎下根,有车有房,开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就缺个知冷知热的人。现在,人来了。
林薇走到了我面前。她妈松开了手,退后一步,抹了抹眼睛。林薇抬起头,隔着薄薄的头纱看我,眼睛亮亮的,全是水光。她轻轻抿着嘴,笑了一下,脸颊边挤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我也扯了扯嘴角,想对她笑笑。司仪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背得滚瓜烂熟的煽情台词。
就在这个时候。
宴会厅那两扇厚重的、嵌着金色把手的雕花大门,猛地从外面被一股蛮力撞开!
“哐当——!”
巨响!
门扇狠狠拍在墙上,又弹回来,发出木头沉闷的呻吟。大厅里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嗡嗡的说话声、司仪拿腔拿调的嗓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狠狠掐断。几百号人,像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地、迟钝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很高,很壮,骨架粗大,像山里的老树疙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皱巴巴的灰色夹克,裤子膝盖那里磨得有点亮。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脸上刻着风吹日晒的深纹,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台上。那眼神,像饿狼盯住了猎物,凶狠,绝望,带着一股子豁出命的蛮横。
他怀里抱着个东西。用一块颜色灰扑扑、看不清原色的旧毯子裹着,紧紧搂在胸前。
死寂。
绝对的死寂。掉根针都能听见。连司仪手里的话筒都忘了关,发出一点细微刺耳的电流声。
男人动了。他抱着怀里那团东西,没看任何人,像一头闯进人群里被激怒的野牛,低着头,迈开腿,径直朝着礼台——朝着我和林薇——冲了过来!
“哎!哎!干什么的?站住!”离门口最近的酒店保安终于反应过来,扑上去想拦他。
那男人看都没看,肩膀猛地一撞。保安被他撞得趔趄着歪到一边。男人脚步没停,速度反而更快。皮鞋踩在红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步都像踩着所有人的心脏。
人群像被劈开的海水,自动给他让出一条窄道。惊愕的脸,茫然的脸,看好戏的脸,在他两边飞快地闪过。闪光灯又亮起来了,比刚才更疯狂,对着这个不速之客猛拍。
男人的目标明确无比。他冲上了礼台,在离我和林薇不到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粗重的喘息声,像破风箱,呼呼地响。他通红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先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刻骨的恨意和轻蔑。然后,猛地钉死在林薇脸上。
林薇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看着我,又看看那个男人,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比她的婚纱还要惨白。嘴唇微微张开,像离了水的鱼,无声地哆嗦着。攥着捧花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男人没说话。他低下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温柔,猛地掀开了裹着怀里那团东西的旧毯子。
毯子滑落。
露出来的是个孩子。
一个小女孩。三四岁的样子。小脸蜡黄蜡黄的,没什么肉,显得眼睛特别大,怯生生的。头发黄黄软软,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身上穿着件半新的碎花小棉袄。她被这刺眼的灯光和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吓坏了,瘪着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迅速积起泪水,小身子紧紧缩在男人怀里,瑟瑟发抖。
男人粗糙的大手笨拙地拍了拍孩子的背,然后,把孩子往前一托,几乎是推着让她面向林薇。
“囡囡,”男人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带着浓重得化不开的土腔,每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抠出来,“喊!大声喊!喊你妈!”
小女孩被推得往前一倾,大眼睛里全是惶恐的泪水。她看看男人那张凶狠的脸,又看看对面一身雪白、像画片里仙女一样的林薇。
小嘴一扁,再也忍不住,“哇——”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冲了出来。
“妈妈——!”奶声奶气的哭喊带着撕裂般的委屈和恐惧,尖锐地刺穿了整个死寂的大厅,“妈妈!哇……妈妈……你别不要囡囡!妈妈!我乖……我再也不吵你睡觉了……”
眼泪鼻涕糊了孩子一脸,她朝着林薇的方向,拼命伸出两只细细的小胳膊,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妈妈!抱抱!妈妈抱抱囡囡!”
轰!
整个大厅被彻底引爆了!像烧滚的油锅里浇进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孩子?!”
“她……她是孩子妈?”
“搞什么鬼!新娘有孩子?!”
“这男的谁啊?老公?!”
“这……这什么情况啊?!”
惊呼声,质疑声,议论声,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和猎奇,像海啸一样拍打过来。所有的目光,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毫不掩饰的探究,钉子一样,死死钉在礼台中央那个摇摇欲坠的白色身影上。
林薇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了。她猛地一颤,捧花从僵直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红毯上,粉色的花瓣摔碎了。她身体晃了晃,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和伸过来的小手,逃离男人那淬了毒的目光,逃离台下几百双几乎要把她剥皮拆骨的眼睛。她的高跟鞋绊了一下,整个人失重般向后倒去。
我就在她旁边。我的手臂抬了一下,肌肉绷紧。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就在指尖快要碰到她胳膊的瞬间,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一股冰冷的、带着腥气的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上来,瞬间冻僵了我的四肢百骸。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开!
孩子……妈妈……
那孩子脸上的泪,那一声声扎进骨头缝里的“妈妈”……还有那个男人……
林薇最终还是自己扶住了旁边的花柱架子,没有摔倒。她脸色死灰,嘴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眼睛里的光全散了,只剩下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恐惧。她看着我,眼神慌乱破碎,拼命地摇头。
“陈峰……”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细若游丝,“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骗子!他们是骗子!来找你勒索钱的!报警!快报警啊陈峰!”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伸手想抓我的胳膊。
我没有动。我的手垂在身侧,指尖冰凉。台上台下几百人,所有人的声音似乎都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孩子的哭嚎,那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林薇颤抖的否认,像刀子一样,无比清晰地扎进我的耳朵里。
男人听着林薇的话,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扭曲的笑,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他往前猛地踏了一步,那气势逼得林薇尖叫一声往后缩。
“不认识我?林薇薇!”他扯着脖子吼,声音炸雷一样,震得话筒都嗡嗡回响,“你他妈放屁!老子张金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问问你爹你娘!问问咱们张家沟老少!问问埋地下的老祖宗!三年前腊月二十八,你家院子摆了几十桌!大红喜字贴满门!鞭炮响了半个山头!你爹亲口喝了我敬的酒,你娘亲手给你戴上那对破银镯子!你穿着红棉袄,跟我张金柱!拜了天地!拜了祖宗!磕了头!入了洞房!全村老少都是见证!你他妈现在说不认识我?!”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泥浆的石头,狠狠砸在光鲜亮丽的礼台上,砸在每个人心里。
“事实婚姻!”张金柱猛地指向台下被这巨变惊呆、还没回过神来的林薇父母,“你亲爹亲妈!收了我家八万八的彩礼!银货两讫!你林薇薇!就是我张金柱明媒正娶的老婆!板上钉钉!”
他目光转向吓傻了的孩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惨烈:“那这孩子呢?!林薇薇!她叫你妈!她身上流着你一半的血!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生下来你就嫌是个丫头片子!嫌我家穷!嫌我窝囊!你想跑!好!我拦不住你!你跑!可你他妈的!”他突然狠狠一指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你跑出来装清高大学生!装黄花闺女!骗这个城里有钱的傻子?!骗他给你买房子买钻戒办这场他妈的狗屁婚礼?!林薇薇!你良心被狗吃了?!囡囡生病发烧喊妈妈的时候,你在哪里?!囡囡半夜哭醒找妈妈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他妈在这里!穿金戴银!当你的新娘子!”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出来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唾沫星子喷溅。
“你还要脸吗?!林薇薇!”
整个宴会厅,彻底死寂了。连刚才还在抽泣的孩子都被吓住,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歇斯底里的男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几百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风暴的中心——林薇身上。
林薇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她松开了抓着花柱的手,身体软软地往下滑,瘫坐在冰冷的地毯上。婚纱的裙摆像一朵骤然凋零的白花,铺散开来。她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没有哭声,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抽气声。她甚至不敢再看我一眼。绝望,巨大的、黑色的绝望,像粘稠的沥青,从她瘫倒的身体里弥漫开来,吞噬着她,也吞噬着这曾经圣洁的礼台。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白色的头纱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无声的泪水,汹涌地砸下来。
这眼泪,就是认罪书。
轰隆!
不是我脑子里的声音。是现实中的声音。我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旁边香槟塔的架子被我撞得剧烈摇晃!高高的玻璃杯塔,在灯光下折射出无数道迷离的光,此刻却脆弱得像纸糊的。它们摇晃着,摇晃着,终于失去了平衡!
“哗啦啦——!!!”
惊天动地的碎裂声!
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层层、一片片地疯狂坠落、碰撞、粉碎!金色的香槟混合着透明的玻璃碎片,像决堤的洪水,带着冰凉刺骨的泡沫和毁灭的脆响,从高高的塔座上倾泻而下!
酒液四溅!玻璃渣子如同冰雹般飞射!
“啊!”离得近的人惊叫着跳开。
我没有躲。冰冷的、带着酒气的液体溅在我的裤腿,鞋面,甚至有几滴溅到了脸上,带来一点微弱的凉意。我甚至感觉不到。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瘫在地上、被这巨响吓得蜷缩成一团的林薇。
半年。
一百八十多天。
我像个傻子一样投入的感情,我精心准备的未来,我当着所有亲友面许下的承诺……在这一刻,被这玻璃碎裂的巨响,被那孩子的哭喊,被张金柱的咆哮,被林薇绝望的眼泪,彻底撕成了粉末!
骗子。处心积虑的骗子。玩弄感情的骗子。把我陈峰,当成天字第一号大傻子耍得团团转的骗子!
一股滚烫的、带着毁灭欲望的怒焰,猛地从我心底最深处炸开!瞬间烧尽了那刺骨的冰冷!烧得我眼前发红!烧得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咆哮!
“林!薇!薇!” 我吼了出来,声音嘶哑得连我自己都陌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烧红的铁砧上敲打出来,带着火星子。
她惊恐地抬起泪眼,对上我赤红的眼睛。
我一把扯下领口那颗碍事的、象征着纯洁爱情的礼花,狠狠掼在地上!几步跨到她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好……好得很!” 我盯着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演得好!演得真他妈好!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我猛地弯下腰,一把抓住她婚纱的肩带!那昂贵的、缀着亮片的蕾丝!用尽全力!
“嘶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像野兽的嘶鸣!狠狠盖过了满堂的惊呼!
一大片雪白的肩膀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暴露在几百双震惊、鄙夷、探究的眼睛里!
“啊——!”林薇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本能地用双臂死死抱住胸前破碎的布料,身体蜷缩得更紧,像一只被剥掉壳的蜗牛。
“装!接着装!”我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胸腔里那股火烧得更旺,几乎要冲开天灵盖!爽!一种扭曲的、带着剧痛的快意第一次冒了头!我抬起手,动作快得自己都没思考,狠狠一甩!
一道冰冷的、细小的闪光划过半空!
那枚戒指。那枚我跑遍了半个城,精心挑选、刻着她名字缩写、价值不菲的钻戒。它在空中翻滚着,折射着水晶灯冰冷的光,最后“叮”一声轻响,不偏不倚,正砸在林薇低垂的额头上!
她又是一声痛呼,下意识地捂住额角。钻戒掉落在她散开的婚纱裙摆里,像一粒被丢弃的垃圾。
“法庭见。” 我俯视着她,声音不高,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进死寂的大厅,“林薇薇。你、欠、我、的。”
说完,我不再看她一眼。不看瘫坐在一边、面无人色的未来“岳父岳母”,不看抱着孩子、眼神复杂盯着我的张金柱,更不看台下那一片混乱、交头接耳、指指戳戳的宾客。
我转身,迈开腿。
皮鞋踩过冰冷湿滑的酒液,踩过闪闪发亮的玻璃碎片。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梦上,发出清晰的“咔嚓”声。红毯在我脚下延伸,通向那扇敞开的、如同怪兽巨口的大门。身后,是彻底崩溃的新娘歇斯底里的痛哭,是孩子受惊后再次爆发的凄厉哭喊,是不知所措的司仪徒劳地试图维持秩序的声音,是无数手机镜头贪婪捕捉一切的快门声……
闹剧。
一场精心策划的婚礼,最终成了全城最大的笑话。
我挺直背脊,穿过那一道道或震惊、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组成的通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团名为“报复”的暗火,开始疯狂地、无声地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