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天音宗圣女，却被验出灵根有异，一夜间沦为废人。真圣女笑靥如花，师尊轻蔑鄙夷，大师兄亲手废我经脉，将我送入魔宗：“灵安，为宗门献身，是你最后的价值。

”他们让我给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宗少主当药引。所有人都等着我被吸干榨尽，尸骨无存。

我也以为必死无疑，脑中却忽然炸开几行弹幕：宝宝别怕！喊他一声哥哥，他能把命都给你！笑死，后期你喊他一声夫君，他更是直接把整个魔宗都送给你当聘礼了哦！少男的脸红胜过一切，宝宝快冲！

1被送入魔宗的前一夜，冷雨彻夜不停。我蜷在天音宗地牢角落，修为尽废，丹田空荡。

曾经对我百般呵护的大师兄沈牧云，亲手将化灵散灌入我喉中。药力发作，经脉寸寸断裂，我痛得发不出声，蜷在湿冷石地上止不住的颤抖。沈牧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冰冷如铁：“月灵安，若非你占了清柔这么年的圣女之位，她又怎会耽误至今？

这是你欠她的。”是啊，我欠她的。十四岁那年，我被测出“言灵仙根”，众人将我奉为天音宗圣女，娇养整整五年。人人都说我的声音是天赐仙音，对我百依百顺，我的修为却始终停滞不前，连刚入门的外门子弟都不如。

彼时众人皆安抚我：“灵安仙音天成，何须修炼？你永远是我们唯一的圣女。

”直到一个月前，凌清柔出现。她的灵根与我同源，却璀璨夺目，轻易便能引动天地灵气。

而我的，则被断定为伴生的伪根，空有声貌，实为废物。一夕之间，我从云端跌落泥潭。

师尊收走我所有法宝，月清柔住进圣女殿、穿上我的云霞法衣，大师兄冷眼将我打入地牢。

众人纷纷改口：“赝品岂配与真凤同辉？”而我这具“废物”之身，本该被废弃全身修为，逐出仙门，却因是万中无一的至阴之体，被当作筹码献予走火入魔的魔宗少主燕驰，成为药引。连求死的资格，都被完全剥夺。冷雨混着泥水不断从铁窗渗入，刺骨的寒意浸透了我单薄的衣衫。我缓缓闭上双眼，不再挣扎，也不再落泪，任凭冰冷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将我彻底吞噬。2第二天，我被两个魔修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幽冥殿。殿内血腥气浓得化不开，几乎让我当场吐出来。而殿中王座上，坐着一个男人。玄衣墨发，臂膀上虬结的肌肉布满暗红魔纹。传闻中，燕驰走火入魔，需以至阴之体的处子之血为药引，方能压制体内狂暴的魔气。他缓缓抬头，一双眼是纯粹的、毫无理智的猩红。煞气如山般压来，我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我死死撑着地面，指甲嵌入石缝，才没让自己彻底瘫软。可身旁的魔修却嗤笑出声：“呵，这就是天音宗那娇滴滴的圣女？看着还没咱们这儿的魔侍经打。”“长得倒是真不错，这脸蛋，这身段……啧啧，直接当药引炼了，可惜了。

”另一个魔修淫邪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压低了声音：“要不……在少主享用前，让兄弟们也开开荤？反正最后都是一滩血泥，别浪费了。”污言秽语钻入耳中，比地牢的寒冰更刺骨。无尽的屈辱和恶心，像一个个巴掌反复扇在我脸上。

我曾是高高在上的圣女，如今却连最底层的魔修都可以随意觊觎、言语作践。凭什么？

就因为我是个“赝品”？可是又不是我想当赝品的，是他们自己检测出了错。

凭什么沈牧云、凌清柔他们能心安理得地毁了我的一切，还要我来偿还他们所谓的“亏欠”？

凭什么我要像个物件一样，被他们决定生死，甚至死前还要受这般折辱？不。我不想死。

至少，不想就这样屈辱地死去。一股从未有过的、疯狂的求生欲，像野草般从心脏的废墟里破土而出。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可……要如何活？

经脉尽断，修为全无，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在这座魔殿里，我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就在这无尽的黑暗和绝望中，眼前忽然凭空炸开几行金色的弹幕：宝宝还不知道吧，燕驰根本不是要拿你当药引！他是想护着你才把你带回魔宗的！宝宝别怕！

他是昨晚修炼出了岔子，现在魔气攻心神志不清，才没认出你，不是故意对你凶狠的！

快！快喊他一声‘哥哥’！你叫一声，他立马就清醒了，到时候保证他听话的像条狗，命都能给你！我猛地一怔。这些文字是什么？幻觉吗？我死死咬住下唇，疼痛让我清醒。

可那金色的弹幕却还在。宝宝信我啊！男主他快炸了！你别犹豫了！快喊！

这是你唯一的活路！唯一的活路……王座上的燕驰已经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步步向我走来。猩红的眼中满是毁灭一切的疯狂。

魔修们的嘲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恐惧。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幻觉也好，疯了也罢。这是我唯一的稻草！看着燕驰抬起那只足以拧断我脖子的手，我拼命压下心头的恐惧与颤抖，仰起脸。

用过去五年里、作为圣女时最擅长的、那种软糯又无辜的语调，照着弹幕上说的那些话，颤巍巍地唤了一声：“……哥、哥哥？”3空气瞬间凝固。燕驰扬起的手，猛地顿在半空，离我的额头不过三寸。他猩红的眼死死地盯着我，那股几乎要将我撕碎的煞气，竟真的奇迹般地停滞了。我惊愕地睁大眼，心中狂跳。真的……有用？那不是幻觉？！

身后的魔修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弹幕适时出现：有用吧！

我就说有用吧！宝宝你别看他现在凶，其实以后在你跟前，骨子里比狗还乖！

宝宝别停，他现在神志不清，但潜意识能认出你的声音。继续，再软一点，跟他说你疼，你怕。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眼眶一红，泪水恰到好处地蓄在眼底，欲落未落。

声音带上了真实的哭腔，软糯又委屈：“哥哥，他们把我弄疼了……我、我害怕……”我说的是实话。燕驰高大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僵。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在所有魔修惊恐的目光中，他缓缓地、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走回了王座。他就那么坐了回去，虽然周身魔气依旧翻涌，却不再有任何要对我动手的迹象。整个大殿死寂无声。

那两个刚刚还对我污言秽语的魔修，此刻已是面如土色，抖如筛糠。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刚刚那一瞬，我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和勇气。

我赌赢了。啧啧，这就哄好了。男主好狗，看把我们宝宝吓得。

不过也不怪男主好哄，就我们宝宝这白皙娇媚的小模样，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我一个系统看了都心痒痒。我脸颊微微发烫。这些弹幕，到底是什么东西？

居然真的能救我。这时，一个管事模样的魔修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对我换上了一副敬畏交加的态度：“月姑娘，请随我来。”我被带到了一间偏殿。房间很大，陈设简单，透着一股冷意。“姑娘，您以后就住在这里。”管事说，“少主魔气不稳，需要您时刻在旁安抚。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说完，他便恭敬地退下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我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床榻上，心里翻江倒海。安抚？就靠……叫哥哥？

这听起来很荒谬，却是此刻我唯一能倚仗的东西。我揉着酸痛的身体，心里又怕又乱，但更多的，是一种死里逃生后、紧绷的兴奋。正想着，眼前又出现了弹幕：宝宝别怕，你的至阴之体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镇定剂，只要你在他身边，他轻易不会失控的。当然，你要是能主动点，效果更好哦。比如，给他喂个药，擦个汗什么的，身体接触越多，他恢复得越快。身体接触……我脑海里浮现出燕驰那具充满爆发力的身体，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但很快，我便冷静下来。想要活下去，甚至活得好，我就必须牢牢抓住燕驰这棵大树。弹幕说得对，我得主动点。4我在偏殿枯坐了一夜，没敢合眼，脑中反复根据弹幕中得到的消息推演着各种可能。第二天一早，管事就来了，请我去主殿。燕驰已经坐在殿中处理事务了，眼中的红光褪去，恢复了墨黑色，深邃得像寒潭。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但依旧是玄色，衬得他皮肤愈发冷白，五官轮廓深邃分明，极其英俊，只是那份煞气，分毫未减。他似乎已经恢复了神智。

这意味着，昨天的撒娇痴语可能不再管用。我心里打着鼓，紧张地绞着手指，走到殿中行了一礼。“过来。”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心尖。我不敢不从，小步挪了过去。“坐。”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矮榻。我乖乖坐下。他便不再理我，低头看手中的卷宗。我不敢打扰，安静地坐着，用眼角余光观察他。

弹幕又开始冒泡：哼哼，恢复神志的男主还挺帅的嘛，禁欲感拉满了！宝宝，他不敢看你，你发现没？他一直在偷瞄！估计是害羞了！

他肯定还记得宝宝昨天那声“哥哥”！啧啧啧狗男人，昨天吓唬宝宝时那么凶，现在知道装纯了？不对不对，他应该不是装，是暗恋宝宝太久，如今突然靠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吧~暗恋……太久？这个宝宝指的是我吗？可我分明不记得，何时曾与他有过交集。我静默地望着浮动的金字，心底疑惑丛生。没忍住好奇，我悄悄抬眼，飞快地瞥了他一下。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我吓得一抖，赶紧低下头。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了，像要把我看穿一样。“怕我？”他忽然问。我没敢说话，只是小幅度点了点头。他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生硬：“我不会动你。”骗人！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动你！不过是另一种动法罢了，嘿嘿嘿。我靠，又被和谐了！

可恶！我看着那些虎狼之词的弹幕，脸僵的更厉害了，但心里却安定不少。

虽然不知道他对我情从何起，但只要他对我还有欲望，而不是杀意，我就有周旋的余地。

5一上午相安无事。到了午膳时间，侍女端上来的都是些珍稀的灵果灵食，但我没什么胃口。

燕驰吃得也不多。他似乎没什么口腹之欲，只是机械地进食。宝宝，喂他吃那块桃花酥！

他嗜甜，但是为了维持魔尊的威严，从来不碰这些。快，这是刷好感度的绝佳机会！

主动出击！我看着碟子里那块精致的桃花酥，有些犹豫。万一他不喜欢，把我手砍了怎么办？别怂！他绝对喜欢！富贵险中求。我深吸一口气，用银筷夹起那块桃花酥，颤巍巍地递到他嘴边。“……少、少主，你尝尝这个？

”我没敢再喊哥哥，昨日是他神志不清，但今日……燕驰的动作一顿。他抬起眼，漆黑的眸子盯着我，眼神晦暗不明。大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我手都开始抖了，正想缩回来，他却忽然张开了嘴。他薄薄的嘴唇碰到了我的筷子，将那块桃花酥卷了进去。

然后，他喉结上下滑动，咽了下去。整个过程，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我。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烧穿了。这辈子没和男人这般暧昧过。“……好吃吗？”我小声问。

他没回答，只是伸出舌尖，极慢地舔了一下唇角沾上的糕点碎屑。那个动作，色气得让我心尖一颤。“手。”他忽然开口。我一愣，“啊？”他伸出大掌，直接握住了我捏着筷子的手。他的手掌很烫，带着薄茧，将我小小的手完全包裹住。“我来。

”他哑声说。然后，他就握着我的手，用我的筷子，将碟子里剩下的桃花酥，一块一块，全都吃完了。我的手，自始至终，都被他滚烫的掌心包裹着。6从那天起，我的待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再是那个随时可能被吸干的药引，倒像是被燕驰养在幽冥殿里的一只金丝雀。他处理事务时，我就坐在他身边。他用膳时，我就在一旁布菜，偶尔在他“不经意”的注视下，喂他吃几口甜点。到了晚上，我也不用回偏殿了。他的寝殿里，多了一张我的床榻，就在他的龙血木大床不远处，隔着一扇薄薄的屏风。第一晚睡在这里时，我紧张得一夜没睡好。总觉得屏风那头，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牢牢地锁着我。弹幕告诉我，我感觉的没错。他一晚上就没合眼，一直在盯着你看呢。馋疯了，这小子快馋疯了！宝宝，你翻个身，他心跳都漏了半拍。我被这些弹幕弄得面红耳赤，只好用被子蒙住头，假装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我渐渐没那么怕他了。燕驰虽然看起来凶，但他真的没伤害过我。

相反，他对我，有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有一次，一个侍女给我送茶时不小心洒了，烫到了我的手背。我只是轻轻“嘶”了一声。燕驰的脸瞬间就黑了。他周身的魔气暴涨，那个侍女当场就吓得跪在地上，抖如筛糠。“拖出去，处理掉。”他声音冷得像冰。

我吓了一跳。魔宗处理人的方式，我不敢想。我连忙拉住他的袖子，软声说：“哥哥，我没事，就是红了一点，不疼的。”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背上，那块小小的红痕，在他眼里仿佛是什么重伤。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不疼？”“嗯，不疼。”我拼命点头。

宝宝撒谎了，小脸都皱起来了。心疼了，他心疼了！你看他那眼神，恨不得把那侍女剁了。燕驰沉默地看了我许久，然后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他的胸膛很硬，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贲张的肌肉。

他抱着我大步流星地走进内殿，将我放在床榻上。然后，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清凉的膏体，用他粗糙的指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烫红的皮肤上。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满满的珍重。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以后，不准受伤。”他涂好药，闷声说。我乖乖地点了点头。那个侍女，最终没有被处理掉，只是被赶出了幽冥殿。我知道，是燕驰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一次。7日子一天天过去，燕驰的状况越来越稳定。他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偶尔魔气翻涌，只要我在他身边，很快就能平复下去。我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在弹幕的“怂恿”下，我开始做一些更大胆的尝试。比如，在他看卷宗时，我会假装不经意地靠在他身上打盹。

他会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停了。但他从来不会推开我，只会任由我靠着，然后一整个下午都保持一个姿势，直到我睡醒。再比如，他练功时汗流浃背，我会主动拿着帕子去给他擦汗。当我的指尖划过他滚烫的脖颈和胸膛时，他贲张的肌肉会瞬间绷紧，喉结剧烈地滚动。每当这时，弹幕就会疯狂刷屏：啊啊啊啊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磕的cp发糖了！快看他耳朵！

红透了！他忍得好辛苦，我哭死！看着这个在外人面前杀伐果断的魔宗少主，在我面前却纯情得像个毛头小子，我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我开始享受这种“调戏”他的感觉。我发现，他真的很喜欢我碰他。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能让他原本冰冷的气息变得灼热。而我，作为至阴之体，也很喜欢他身上的温度。

那是一种纯粹的、强大的阳刚之气，让我觉得很安心。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我知道，我能活下来，甚至活得很好，全都是因为他需要我。但这种需要，似乎正在慢慢变质。一天晚上，他处理完事务，显得有些疲惫。他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勾勒出他深邃的俊朗眉眼，少了几分煞气，多了几分落寞。

他今天去镇压万魔渊了，受了点伤。心疼死我了，还装作没事的样子。宝宝，去抱抱他。三年前，他就是在万魔渊被暗算，重伤垂死时听到了你的歌声才撑下来的。

那里是他的伤心地，也是他记挂你的开始。我看着弹幕，心头一紧。受伤了？

万魔渊……三年……歌声……我混沌的脑海中，有什么尘封的画面，被猛地撬开了一角。

8三年前，我还未被断定为伪灵根，依旧是天音宗众星捧月的圣女。

师尊和大师兄带着我去万魔渊外围，寻找一味叫“龙涎草”的仙药。途中起了大雾，我与他们走散了。我记得，我在一片血色的迷雾里，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他倒在地上，气息微弱，像是随时都会死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伤势，吓得不知所措。我身上没有丹药，空有圣女之名，却连最简单的治愈术都不会。

我怕他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只能蹲在他身边，用颤抖的声音，一遍遍地唤他：“小哥哥，你撑住，不要睡……”见他眼皮越来越沉，我急得快哭了，只能用我唯一擅长的唱歌来留住他。我唱了很久很久，直到我的嗓子都哑了，意识也渐渐模糊。最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再醒来时，已经在师尊的马车里，大师兄和师尊都板着脸训斥我，让我不准再乱跑。那段记忆，很快就被我当成一场不真实的梦，遗忘了。原来……那不是梦。原来，那个重伤垂死的人，就是燕驰。原来，他不是无缘无故地对我好，他记挂了我三年。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心疼，瞬间攥住了我的心脏。我走到他身边，学着弹幕的话，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