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匆忙赶到冷宫时，苏瑶已经昏迷不醒。经过一番诊断，御医神色凝重地对萧煜说："启禀皇上，淑妃娘娘身体极度虚弱，需要好生调养。还有......"

"还有什么？"萧煜紧张地问。

"娘娘曾经小产过，伤了根本，恐怕...恐怕以后再难有身孕了。"

萧煜如遭雷击，身体摇摇欲坠。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没了...而且瑶儿以后再也不能...

"都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萧煜喃喃自语，眼中涌出泪水。

"皇上......"御医小心翼翼地开口，"淑妃娘娘需要立即搬出冷宫，这里的环境对她的身体极为不利。"

萧煜立即下旨："传朕旨意，即日起淑妃搬入慈宁宫，所需用度一应从优。"

"慈宁宫？"御医惊讶，那可是专门给太后居住的宫殿，虽然现在太后已经...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萧煜冷眼看向御医。

"没...没有问题。"御医连忙低头。

三日后，苏瑶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华丽的宫殿装饰，完全不同于冷宫的破败。她艰难地坐起身，看到床边守着的宫女。

"娘娘，您醒了！"宫女惊喜地说，"奴婢这就去通知皇上！"

"慢着。"苏瑶制止了她，"这里是哪里？"

"回娘娘话，这里是慈宁宫，皇上下旨让您搬到这里养病。"

苏瑶苦笑一声。慈宁宫，太后的宫殿。那个害死她妹妹，毁了她一生的女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皇上呢？"

"皇上这几日每日都来看您，见您未醒，便在外殿候着。"

苏瑶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居然每日都来...可是有什么用呢？伤害已经造成，孩子已经没了，她的身体也毁了。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萧煜匆忙走进内殿。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中布满血丝，显然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

"瑶儿，你醒了......"萧煜想要靠近，却被苏瑶的眼神止住了脚步。

"皇上有何贵干？"苏瑶的声音冷淡，仿佛面对的是陌生人。

萧煜心中一痛："瑶儿，朕知道错了...朕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朕吗？"

"原谅？"苏瑶冷笑，"皇上觉得一句知道错了，就能让我原谅你这三年来的所作所为？"

"朕...朕愿意补偿你......"萧煜艰难地开口。

"补偿？"苏瑶的眼中闪过痛苦，"你要怎么补偿？把我们死去的孩子还给我？把我这三年的青春还给我？还是把我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还给我？"

萧煜被她的话刺得说不出话来。

"皇上，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挽回。"苏瑶缓缓开口，"就像太后害死苏琳一样，她死了，我妹妹也永远回不来了。"

萧煜猛地抬头："瑶儿，朕已经处死了太后身边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太后也......"

"也怎样？"苏瑶冷眼看着他。

"太后已经被朕赐死了。"萧煜的声音低沉。

苏瑶愣住了。太后死了？那个一手遮天的女人，就这样死了？

"你为了我，杀了太后？"苏瑶不敢置信。

"她害死了苏琳，害得你承受三年冤屈，她该死。"萧煜的眼中满含决绝。

苏瑶心中五味杂陈。太后的死，并不能让她感到丝毫快意，反而让她更加绝望。

"然后呢？"苏瑶看着他，"杀了太后，你就觉得能够赎罪了？"

萧煜想要说什么，却被苏瑶打断。

"萧煜，你知道这三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苏瑶的声音开始颤抖，"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苏琳。她问我，为什么要害死她。我想解释，想告诉她不是我做的，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瑶儿......"萧煜想要上前安慰她。

"不要碰我！"苏瑶厉声拒绝，"你知道失去孩子那天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也许这样也好，至少我的孩子不用在这个世上承受我这个杀人犯母亲带来的耻辱。"

萧煜的脸色瞬间惨白："不...不是的...瑶儿，你不是杀人犯......"

"但你那时候认为我是！"苏瑶声嘶力竭地喊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个心狠手辣、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

她说着，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滑落："萧煜，你可知道，一个女人最爱的男人怀疑她、厌恶她，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你可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嫁给你该有多好？"

萧煜被她的话刺得心如刀割。他想要解释，想要挽回，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瑶儿，朕真的知道错了...给朕一个机会好不好？朕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一辈子？"苏瑶凄惨地笑着，"萧煜，你觉得我还有一辈子吗？"

萧煜不解地看着她。

苏瑶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御医没告诉你吗？我的身体早就坏了。在冷宫的这三年，我得了肺疾，已经病入膏肓。"

"不会的...朕会找最好的大夫...朕一定会治好你......"萧煜慌乱地说着。

"治好我？为了什么？为了让我继续活在这个世上，时刻提醒你曾经犯下的错误？"苏瑶的眼中满含讥讽，"萧煜，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我累了，你走吧。"

萧煜想要说什么，却看到苏瑶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那个单薄的背影，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在御书房外跪了整夜的女人。

那时候的她，还相信他会为她主持公道。

而现在，她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