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剧透者我的救赎与诅咒(江枫林希)免费小说完结版_免费小说免费阅读未来剧透者我的救赎与诅咒江枫林希
乔筝盯着那张纸,感觉指尖都在发凉。
一张薄薄的、带着医院特有消毒水味的纸,此刻却有千斤重。上面的字,每一个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睛疼。
“妊娠:8周+”。
哈。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但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石头。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又干又涩。
一个孩子。
在她刚刚被相恋五年的未婚夫,严家的二公子严煦,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踹掉,沦为整个上流圈笑柄的时候,她的肚子里,居然有了一个孩子。
这算什么?老天爷的黑色幽默吗?不够狠。这还不够。
乔筝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报告单的另一栏。那一栏,原本该是空白的,因为她根本没填“伴侣信息”。可现在,上面却清清楚楚地打印着一个名字。
不是“严煦”。
是“严聿”。
“聿”,笔画简单,却像一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严聿。
严煦的大哥。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却是严家真正说一不二的掌权人。一个光是提起名字,就能让空气都冷上几分的男人。
传闻里,他狠戾、凉薄,不近女色,像一尊供在冰窖里的神佛,没有一丝人情味。
乔-筝-的-手-指-慢-慢-攥-紧,-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掐-出-了-几-个-带-着-血-丝-的-月-牙-。
怎么可能是他?
两个月前的那一晚,那场她被严煦当众抛弃的订婚宴,她喝得烂醉。记忆早就碎成了无数片,根本拼凑不起来。她只记得无尽的黑暗,和一个模糊的、带着烟草和冷香气息的怀抱。
那个怀抱,强硬,滚烫,不带一丝温柔,充满了掠夺的意味。
她一直以为那是一场荒唐的噩梦,或者,是找了个随便的男人放纵了一夜。
可现在,这张纸告诉她,那晚的男人,是严聿。
是她前未婚夫的大哥。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乔筝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像一只掉进猎人陷阱里的兔子,周围全是冰冷的、泛着寒光的铁齿。
这个孩子,不是什么意外的礼物。
这是催命符。是把她重新拖回严家那个泥潭的锁链。
不行。
绝对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虚伪、恶心的地方爬出来,哪怕摔得一身是伤,血肉模糊,她也不要再回去。
乔-筝-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空-气-却-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肺。-她-踉-跄-着-走-出-医-院,-外-面-的-阳-光-刺-眼-得-让-人-晕-眩。-她-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
她要预约手术。
立刻,马上。
就在她找到妇产科电话,准备拨过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她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冷峻到极致的侧脸。
男人的五官像是上帝最杰出的作品,每一笔都锋利如刀刻。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下颌线的弧度冷硬得像一块冰。他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前方,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却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笼罩了周围的一切。
乔筝的呼吸,停了。
是严聿。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终于缓缓转过头,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像两口幽深的古井,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更准确地说,是落在她紧紧攥在手里的那团纸上。
他的目光,平静,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力量。
“上车。”
不是疑问,不是请求,是命令。
乔筝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耳鸣。
他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所有的侥幸。
“我说,上车。”严聿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平淡,却多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冷意。
乔筝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不想动,她的身体在抗拒,在尖叫着让她快跑。可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反抗都像个笑话。
这个男人,是捕猎者。而她,是他早就盯上的猎物。
她僵硬地挪动脚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和他身上一样的,烟草和冷杉混合的气味。好闻,却也危险。
“想打掉?”他终于开口,视线从她脸上,慢慢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那目光,不带任何温度,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乔-筝-的-心-猛-地-一-抽。-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像-一-只-竖-起-了-全-身-尖-刺-的-刺-猬。-她-逼-着-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笑-了-笑,-“-严-总-消-息-真-是-灵-通。-不-过-这-是-我-的-肚-子,-我-想-怎-么-处-理,-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她要激怒他。她宁愿看到他愤怒,也不想面对他这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可严聿没有。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眼神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然后,他将一张支票,放在了她面前。
“一千万。”
他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离开这里,去国外,把孩子生下来。孩子归我,钱归你。从此以后,你和严家,再无瓜葛。”
乔筝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零多得晃眼。
她又笑了,笑得更厉害了,肩膀都在抖。
“一千万?严总,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还是觉得,你严家的种,就值这点钱?”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屈辱。
无尽的屈辱。
在严煦那里,她是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旧衣服。到了他严聿这里,她成了一个可以明码标价的、生育的容器。
“哦?”严聿终于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了一丝兴趣,“那你想要多少?”
乔筝深吸一口气,逼退眼眶里那点不争气的湿意。她抬起下巴,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的,你给不起。”
“是吗?”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像冰块在玻璃上划过,刺耳,又带着一种别样的磁性,“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严聿给不起的东西。”
他倾身过来,那张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他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让她无处可逃。
“包括,你。”
“我?”
乔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她下意识地往后靠,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车门,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占有欲。
还差点意思,没触及到灵魂。对,就是这种感觉,我要把他的占有欲写到极致。
“严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乔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里的嘲讽意味更浓了,“我对给你弟弟穿过的破鞋再回收利用,没什么兴趣。尤其是,这双鞋还是他不要了,扔在垃圾堆里的。”
她在自嘲,也在刺他。
她要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也要让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感到不快。
果然,严聿的眼神冷了下来。
车厢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淬了冰的利刃,一寸寸地刮过她的脸。
“嘴巴很利。”他淡淡地评价,听不出喜怒。
他伸出手,不是想象中的掐住她的脖子,或是扇她一巴掌。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一丝薄茧,轻轻地、几乎是温柔地,抚上了她的嘴唇。
那触感,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了乔筝的全身。
她浑身一僵,整个人都绷紧了。
“可惜,”他的指腹,在她的唇瓣上缓缓摩挲,声音压得很低,像恶魔的私语,“我不喜欢。”
说完,他收回了手,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她的错觉。
“开车。”他对着司机冷冷地吩咐。
宾利再次平稳地启动,汇入了车流。乔筝的心,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跳得又快又乱。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她也不敢问。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所有的骄傲和伪装,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车子一路开向了郊区,最后停在了一栋隐于山林间的别墅前。
这地方,乔筝知道。是严聿的私人领地,传闻中,连严家的人都不能轻易踏足。
“下车。”
又是命令。
乔筝咬了咬牙,推门下车。
别墅的设计极简,大面积的黑白灰,线条冷硬,像极了它主人的性格。里面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从今天起,你住在这里。”严聿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动作间,衬衫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腰身。
他松了松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肌肤和性感的锁骨。那股禁欲和野**织的矛盾气息,更加浓烈了。
“凭什么?”乔-筝-终-于-忍-不-住-了,-压-抑-了-一-路-的-怒-火-和-恐-惧,-在-这-一-刻-爆-发-了,-“严-聿,-你-这-是-非-法-囚-禁!”
“囚禁?”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词,缓缓走到她面前。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乔筝必须仰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这种身高差,带来的是一种绝对的压迫感。
“乔小姐,”他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你肚子里的,是我的种。在它安全落地之前,你哪儿也去不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狠劲。
“你……”乔筝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里有你需要的一切。医生、营养师,二十四小时待命。”他直起身,恢复了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
说完,他转身就要上楼。
“等等!”乔筝冲动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肌肉,隔着薄薄的衬衫,坚硬如铁。
严聿的脚步顿住了。他低下头,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眼神幽暗不明。
“如果我偏不呢?”乔-筝-仰-着-脸,-眼-里-闪-着-一-丝-疯-狂-的-光,-“-严-聿,-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它-从-我-肚-子-里-消-失?”
她在威胁他。
用这个他最看重的孩子,来威胁他。
这很蠢,也很危险。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要自由,她不要像个金丝雀一样被关在这里。
空气,凝固了。
严聿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
他的动作很慢,力道却大得惊人,乔筝感觉自己的指骨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你可以试试。”他看着她,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看看是你的手段多,还是我的手段硬。”
他甩开她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关上。
乔筝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浑身冰冷。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接下来的几天,乔筝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金丝雀的牢笼”。
别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个佣人,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面容严肃的家庭医生。她们对她客气,却也疏离。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有一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她。
她的手机被收走了,别墅里的网络也被切断了。
她成了一座孤岛。
严聿没有再出现。他似乎很忙,早出晚归。有时,乔筝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她知道,他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地困在这里。
这天下午,乔筝正坐在花园里发呆,别墅的大门,却意外地被打开了。
一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嚣张地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严煦。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他看到乔筝,眼睛一亮,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乔筝,你还真在这里。”他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最后落在她的小腹上,眼神变得复杂,“可以啊你,我不要你了,你就爬上我大哥的床了?怎么,他的技术比我好?”
话语,轻佻又恶毒。
乔-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样。-曾-经,-她-以-为-这-个-男-人-是-她-的-全-世-界。-现-在-看-来,-只-是-个-笑-话。
“严二少,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严煦被她的态度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你别得意!”他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怀了我大哥的孩子,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做梦!我大哥是什么人,他不过是把你当个生孩子的工具!等孩子生下来,你照样会被一脚踹开!”
“那也比跟着你强。”乔-筝-淡-淡-地-说,-“-至-少,-他-给-的-价-钱-高。”
“你!”严煦气得脸都青了。
他冲上来,一把抓住乔筝的手腕,“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早就和我大哥勾搭上了?说!”
嫉妒。
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转眼就成了自己大哥的人。这种感觉,像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严煦的心。他得不到的,哪怕是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尤其是他大哥得到。
乔筝被他捏得生疼,用力挣扎,“放开我!”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我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撒野了?”
严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那股森然的寒意,却让整个花园的温度都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