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流产,总裁让我用孩子抵命(念念傅斯言)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白月光流产,总裁让我用孩子抵命)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傅斯言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墙上,眼睛红得像地狱里的恶鬼。“温软,晴晴的孩子没了。
”“拿你肚子里的孽种,偿命。”我腹中七个月大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惊恐地踢了我一下。疼。心比肚子更疼。我笑了起来,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傅斯言你看清楚,我才是温软,当年救你的那个温软。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啊。
”“闭嘴!”他怒吼,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也配提当年?
晴晴那么善良,你怎么下得去手!”我不配?是啊,温晴是他捧在手心的白月光,而我,不过是她那个见不得光的双胞胎姐姐,一个卑劣的替代品。他恨我,恨我一年前爬上他的床,用尽手段怀上了他的孩子。可他不知道,那晚的人,根本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温晴啊。
她设好了局,拿走了钱,转头就把烂摊子丢给了我。而我,因为爱他,傻乎乎地认了。
我以为,只要孩子生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我错了。两个保镖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架住我。
“放开我!傅斯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挣扎着,护着我的肚子。“由不得你。
”他的声音比手术刀还冷。我被拖进了医院,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让我浑身发抖。病房里,温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哭得梨花带雨。“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斯言,你别怪姐姐,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多会演啊。我看着她,笑了。“温晴,你根本就没怀孕,不是吗?”她眼神闪躲了一下,哭得更凶了。“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啊……”傅斯言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他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看着温晴。“道歉。”“我没错。”“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甩开我,对着医生冷冷地命令,“准备手术,现在,立刻,把她肚子里的东西给我拿掉。
”我被推进了冰冷的手术室。灯光刺眼。器械冰冷。我的手脚被绑在手术台上,像一个等待处决的死囚。一个护士走过来,撩起我的衣服,将冰冷的凝胶涂在我的肚子上。
“宝宝,别怕……”我流着泪,一遍遍安抚着肚子里那个无辜的小生命。
医生拿着一根长长的针管走了过来。“傅先生吩咐了,不用麻药。”我的心,在那一刻,死了。冰冷的针尖,刺破皮肤。剧痛袭来。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傅斯言的助理连滚爬爬地跑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傅……傅总……出事了!
”“电视台……新闻……”手术室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一则紧急新闻。
“……一架由本市飞往巴黎的航班,于一小时前失联,坠毁于太平洋……”画面上,是燃烧的飞机残骸。下面,是遇难者的名单。一个名字,赫然在列。温晴。
2手术室里死一般地寂静。医生手里的针管停在了半空中。傅斯言站在门口,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他看着电视屏幕,又缓缓地,把目光转向病床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温晴。哦不,那不是温晴。那是戴着温晴面具的我。
真正该躺在这里表演的人,此刻正在太平洋的海底,尸骨无存。
“不可能……”傅斯言喃喃自语,他冲到电视前,死死地盯着那个名字。温晴。
他一遍遍地念着,像是要把那两个字嚼碎。病房里的“温晴”还在哭。
“斯言……怎么会这样……我妹妹她……她怎么会……”真会演。
连妹妹的死讯都能被她利用得淋漓尽致。傅斯言猛地回头,那双猩红的眼睛,像两把淬毒的刀子,直直地插向我。“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周身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戾气,“这是你和她串通好的,对不对?!”我的心,被他眼里的疯狂刺得千疮百孔。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不信我。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是啊。”我说,“是我让她去坐那班飞机的。傅斯言,你心爱的女人,是被我害死的。现在,你可以杀了我,给她偿命了。”让他杀了我。
带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也挺好。我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了傅斯言的理智上。他踉跄了一下,脸上血色尽失。
“不……不是的……”他摇头,像是要说服自己,“晴晴不会离开我的……”他疯了。
他冲出手术室,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医生和护士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医生,”我虚弱地开口,“继续吧。”早点结束,早点解脱。医生犹豫了一下,看向门口。那里,已经没有了傅斯言的身影。最终,他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针管。
“先……先把病人送回病房吧。”我被推回了病房,一个独立的,安静的房间。
没有人再来管我。傅斯言,大概是去确认温晴的死讯了吧。也好。我躺在床上,抚摸着我的肚子。“宝宝,我们安全了。”“暂时。”我不知道傅斯言回来后,会怎么对我。
我只知道,我必须逃。逃得越远越好。我撑着虚弱的身体,拔掉了手上的针头,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去。走廊里,空无一人。我扶着墙,一步步地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就在我快要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
是傅斯言。他回来了。他的头发凌乱,白色的衬衫上,沾着点点血迹。他的眼睛,比刚才更红了。里面,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绝望。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声音沙哑得可怕。“我问了航空公司。”“温晴的机票,是三天前订的。”“她的护照,身份证,都在飞机上。”他顿了顿,那双死寂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但是,病房里那个,是谁?”3他问,病房里那个是谁?他终于开始怀疑了。我的心,却没有一丝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傅斯言,”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看清楚,我叫温软。温暖的温,软弱的软。”“病房里那个,是你爱若珍宝的温晴。
”“现在,你可以滚开了吗?”我的话,像一根根针,扎进他早已溃烂的心里。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不……不对……”他喃喃道,“晴晴的左肩上,有一块烫伤的疤。是我小时候,不小心弄伤的。”“而你的,没有。”我愣住了。左肩的疤?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光洁一片。而温晴……我忽然想起来,温晴的左肩上,确实有一块疤。她说,是小时候贪玩,被开水烫的。原来……原来是傅斯言弄的。原来,他一直,是用这块疤,来区分我们姐妹的。多么可笑。他爱了温晴这么多年,却连自己爱人的脸,都分不清。“所以呢?”我冷笑,“你想说什么?说你爱错了人?
说你现在,后悔了?”“傅斯言,晚了。”“从你把我按上手术台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晚了。”我推开他,想从他身边走过。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软软……”他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哀求。“别碰我。
”我甩开他的手,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我快步走进电梯,按下了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那张,写满了痛苦和悔恨的脸。我靠在电梯冰冷的墙壁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逃出来了。可我,又能逃到哪里去?我身无分文,怀着七个月的身孕。这个城市,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夜,很深。风,很冷。我的肚子,开始一阵阵地发痛。我知道,这是动了胎气。
我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走进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点了一杯热水,坐在角落里。店里,有暖气。我冰冷的身体,渐渐有了一丝暖意。我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我和傅斯言,第一次见面的那天。那年,我十岁。温晴因为偷了家里的钱,被爸爸打得半死。我偷偷拿了妈妈的首饰,想带她离家出走。我们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遇到了被人追杀的傅斯言。他比我们大几岁,浑身是血,狼狈不堪。我把他藏了起来,用我身上,唯一干净的手帕,给他包扎伤口。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温软。他说,软软,等我长大了,我来娶你。后来,他被家人找到,带走了。再后来,温晴偷走了我的手帕,也偷走了,我的名字。
她成了傅斯言的救命恩人,成了他心尖上的白月光。而我,成了一个,可笑的,影子。
……“小姐,小姐,醒醒。”我被人推醒。睁开眼,看到快餐店的店员,站在我面前。
“小姐,我们快要打烊了。”我看了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走出快餐店,口袋里,只剩下,几块钱的硬币。我该怎么办?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我的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傅斯言那张,憔悴不堪的脸。“软软,”他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跟我回家。”回家?我没有家。我的家,早就在他把我推上手术台的那一刻,被他亲手,毁掉了。4“我不认识你。”我绕开他的车,继续往前走。他下了车,几步追上来,挡在我面前。“软软,我知道错了。
”他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揉进骨血里,“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孩子……我们的孩子,需要一个家。”孩子。他又提到了孩子。这个,他前一秒,还嫌恶地称之为“孽种”的孩子。多么讽刺。“傅斯言,”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的孩子,不需要一个,想亲手杀死他的父亲。”我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心脏。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我……我当时,是被蒙蔽了……”他痛苦地解释,“我以为……我以为你害了晴晴……”“够了。
”我打断他,“我不想听。傅斯言,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欠。”我说完,转身就走。他没有再追上来。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痛苦的呜咽。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我没有回头。我不能回头。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了最近的地铁站。用身上最后的几块钱,买了一张,去往终点站的票。我不知道终点站是哪里。我只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地铁上,人很少。
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没有给我留下,一丝一毫的温暖。只有,无尽的,伤害和背叛。到了终点站,我下了车。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边缘。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的气息。我的肚子,又开始疼了。而且,比之前,更疼了。我感觉,有一股热流,从我的身体里,涌了出来。
我低头一看,我的裤子,被血,染红了。我,要生了。我慌了。我扶着墙,痛苦地蹲下身。
路过的行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没有人,上来帮我。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我。“姑娘,你怎么样?”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女。“我……我好像,要生了……”我痛苦地说。“快!快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阿姨扶着我,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上,还有一个,憨厚的,中年男人。他们,是一对夫妻。在附近,开了一家,小小的,包子铺。他们把我送到了,最近的,一家镇上的医院。医院的条件,很简陋。但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被推进了产房。
因为早产,加上之前的动荡,我难产了。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我躺在冰冷的产床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保……保小……”如果,我们母子,只能活一个。我希望,活下来的,是我的孩子。他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我希望他,能替我,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婴儿,嘹亮地,哭声。也仿佛,看到了,傅斯言,那张,写满了绝望的脸。……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个,干净整洁的,小房间里。救我的那个阿姨,坐在我床边,手里,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
“姑娘,你醒啦?”阿姨看到我醒来,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二两呢!
”我的孩子。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别动别动,”阿姨连忙按住我,“你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得好好躺着。”她把孩子,抱到我面前。我看着他,那张,皱巴巴的,红彤彤的,小脸。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我的儿子。我还活着。我的儿子,也活着。我们,都还活着。真好。“谢谢你,阿姨。”我哽咽着,对她说。“谢啥呀,”阿姨笑着说,“都是缘分。对了,还没问你叫啥名字呢?”“我叫……温软。”“软软啊,真好听。
”阿姨说,“你好好养着,我给你炖了鸡汤,我去给你端来。”阿姨走后,我抱着我的儿子,亲了又亲。“宝宝,以后,就只有,我们娘俩了。”“妈妈,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念念。思念的念。傅斯言,从此,你我之间,只剩下,一个,可有可无的,念想。而我,将带着你的骨血,在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5在李婶家坐月子的那段日子,是我这二十多年来,过得最安稳,最平静的时光。
李婶和王叔,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他们没有问我的过去,也没有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们只是,默默地,为我做着一切。李婶每天给我炖各种补汤,王叔则承包了所有给念念换尿布的活。念念很乖,不哭不闹,吃了睡,睡了吃。他长得很快,一天一个样。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渐渐长开了。眉眼之间,越来越像……傅斯言。
每当看到他那双,和傅斯言如出一辙的,深邃的眼睛时,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但我知道,我不能再想他了。为了念念,我也必须,往前看。出了月子,我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不能,再这样,心安理得地,白吃白喝了。我把身上,唯一值钱的,一条妈妈留给我的项链,当了。换来的钱,一部分,给了李婶,当做这些日子的生活费。
剩下的,我打算,做点小生意。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尔虞我诈的,设计圈了。我想,陪着念念,过一种,最简单的,生活。我租下了,镇上一个,小小的,门面。开了一家,花店。花店的名字,叫“念念不忘”。开业那天,李婶和王叔,带着街坊邻居,都来捧场。
我的手艺,还不错。花店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平淡地,过着。转眼,五年过去了。念念,已经,长成了一个,帅气的小小男子汉。他很聪明,也很懂事。他知道,我们家,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他从来不问,爸爸去哪了。他会,在我累的时候,给我捶背。他会,在我难过的时候,抱着我,说:“妈妈,别哭,念念保护你。”他是我,全部的,精神支柱。这天,是念念五岁的生日。我关了花店,带着他,去市里,最大的,游乐场。我想,给他,一个,最难忘的,生日。念念玩得很开心。
坐旋转木马,玩碰碰车,吃棉花糖。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看着他的笑脸,我觉得,我这五年,所有的辛苦,都值了。晚上,我们去看烟花。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一朵一朵地,绽放。念念骑在我的脖子上,兴奋地,拍着小手。“妈妈,你看,好漂亮啊!
”“嗯,好漂亮。”我看着烟花,心里,却在想,如果,傅斯言看到,念念现在,这么可爱的样子,他会,怎么样?他会,后悔吗?就在我失神的瞬间,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一个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身影,撞进了我的视线。是他。傅斯言。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瘦了,也憔悴了。一身昂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遮住了,他那双,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脖子上的,念念。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怀疑,和……狂喜。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发现我们了。我下意识地,抱着念念,转身就跑。“软软!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不敢停。我抱着念念,在拥挤的人群中,疯狂地,穿梭。“妈妈,怎么了?”念念搂着我的脖子,小声地问。“没事,宝宝,我们玩个游戏,看谁跑得快。”我喘着气,对他,撒了个谎。我的体力,渐渐,不支了。我的脚步,也越来越慢。终于,在一个,拐角处,他追上了我。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软软,”他喘着粗气,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念念,“他……他是谁?”念念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的男人,有些害怕,把头,埋在了我的怀里。我看着傅斯言,看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五年了。我以为,我早就,把他忘了。可是,当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还是,乱了。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我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傅先生,”我说,“你认错人了。
”“还有,请你,放开我。”“你,吓到我儿子了。”6我儿子。这三个字,像三把尖刀,狠狠地插进了傅斯言的心里。他抓着我的手,猛地一颤,脸上的表情,像是要碎裂开来。
“儿子?”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死死地黏在念念身上,贪婪又痛苦,“他……他几岁了?
”“五岁。”我冷冷地回答,“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五岁。时间对上了。
傅斯言的身体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他这五年,像个疯子一样,翻遍了整个世界。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查遍了所有的医院,却找不到任何关于我的蛛丝马迹。他以为,我和孩子,早就在那个雨夜,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日日夜夜啃噬着他的心脏,让他不得安宁。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能重来,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可现在,活生生的证据就在眼前。他的儿子,活生生,健健康康地,叫着别的男人或许都不存在的“爸爸”。而他,这个亲生父亲,像个可笑的陌生人。“妈妈,他是谁啊?我怕……”念念在我怀里小声说,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孩子的童言,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傅斯言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松开我,缓缓地,蹲下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攻击性。“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是他这辈子,最温柔,最笨拙的时刻。念念看了他一眼,又把头埋进我怀里。“我不告诉你。
”傅斯言的脸上,划过一丝受伤。我抱着念念,冷漠地看着他。“傅斯言,你到底想干什么?
五年前你亲手要把他掐死在肚子里,现在又来装什么慈父?”“我没有!”他激动地反驳,“我当时……软软,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以为?”我打断他,笑得无比讽刺,“你以为的事情还少吗?你以为温晴是你的白月光,你以为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你以为我肚子里的就是孽种!你的‘以为’,毁了我的一生,毁了念念本该拥有的一切!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傅斯言的脸色,一片惨白。他看着我,嘴唇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他能说什么呢?所有的伤害,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软软,对不起……”良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我抱着念念,转身就走。“软软!”他从身后抱住我,力气大得惊人,“别走!求你,别再离开我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在公众场合,用上了“求”这个字眼。可我,只觉得恶心。“放开!”我挣扎着。念念被我们吓到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坏人!
你放开我妈妈!你这个坏人!”他用小拳头,一下一下地捶打着傅斯言的后背。孩子的哭声,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傅斯言的头上。他触电般地松开了我。我抱着哭泣的念念,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疲惫。“傅斯言,”我说,“算我求你。放过我们吧。”“给我们母子,留一条活路。”说完,我不再看他,抱着念念,快步离开。这一次,他没有再追上来。我打车,回到了镇上。一路上,念念都在哭。我抱着他,心如刀割。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他。我以为,只要我逃得够远,就能让他,过上平静的生活。可我错了。傅斯言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打破了我们所有的平静。回到家,我把念念哄睡着。然后,我坐在黑暗里,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照常去花店开门。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我的花店门口。傅斯言,靠在车边,等了我一夜。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颓废得,像个流浪汉。看到我,他立刻站直了身体。“软软。”我没理他,径直去开店门。
他跟了进来。我的花店很小,他这么一个高大的人杵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背对着他,整理着花材,声音冰冷。“我想,补偿你们。”他说。
“补偿?”我转过身,看着他,笑了,“怎么补偿?用钱吗?傅斯言,你觉得,我缺的是钱吗?”“我缺的,是一个健康的身体。”“我缺的,是念念一个,完整的童年。
”“这些,你赔得起吗?”他沉默了。是啊,他赔不起。“软软,”他走上前,想拉我的手。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只要你愿意回来,”他看着我,眼神,卑微到了尘埃里,“我什么都给你。傅氏集团,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和孩子。”“我稀罕吗?”我反问。
他再次,哑口无言。是啊,五年前,我就不稀罕。五年后,我更不稀罕。“傅斯言,”我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们有愧。那就,从我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这是,你唯一能为我们,做的事。”7他没有消失。非但没有,他还像一棵狗尾巴草,彻底黏上了我们。他不再提让我回去的话,而是用一种,最笨拙,最原始的方式,试图融入我们的生活。他每天都会来我的花店。不说话,就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赶他走,他就站在店门口。我报警,警察来了,他说,他只是一个,想给妻子买花的丈夫。
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开始,给念念送各种各样,昂贵的玩具。遥控飞机,乐高城堡,限量版的变形金刚。念念一次都没收。他甚至,会在我关店后,偷偷地,跟在我们身后。
看我们,去菜市场买菜。看我们,在小公园里,散步。看我,把念念,抱回家。他就像一个,偷窥自己幸福的,可怜虫。有一次,下大雨。我忘了带伞。抱着念念,在公交站台,等车。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我们面前。傅斯言,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了下来。他把伞,递给我。
自己,站在了雨里。雨水,很快,就淋湿了他昂贵的西装。他看着我,什么都没说。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妈妈,我们不要他的伞。”念念小声说。我点点头,抱着念念,冲进了雨里。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一直,站在原地。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雕像。回到家,我们俩,都成了落汤鸡。念念,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我抱着滚烫的儿子,心急如焚。镇上的小诊所,已经关门了。我只能,抱着他,去市里的大医院。我抱着念念,冲下楼。刚到楼下,就看到,傅斯言的车,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