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苏薇煲了七年鸡汤，却抵不过男大学生一句“姐姐真辣”。

亲眼看见聊天记录里她抱怨我“又老又闷”，夸小奶狗“年轻活好”。

摸到兜里胃癌晚期诊断书时，我笑出了眼泪。 她挽着小学弟毕业典礼接受祝福时，我拖着病体走上台。 大屏幕突然亮起所有露骨记录和亲密照。 台下哗然中，我对着话筒轻声问：“姐姐，这样的惊喜喜欢吗？” 灯光扫过角落，那个叫她宝贝的男大学生，正狼狈系着被扯开的衣扣。1“薇薇，鸡汤好了，你最爱的当归枸杞，趁热喝点？”我端着白瓷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香味飘了满屋。

小心翼翼走到客厅，语气都带着点儿讨好的味道。苏薇蜷在沙发上，两条白晃晃的腿交叠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得飞快，嘴角勾着笑。听见我声音，那笑“唰”一下没了，手机屏幕也“啪”地暗了下去。她头都没抬：“放那儿吧，现在没空喝。”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还是把碗轻轻放在茶几上，搓了搓被烫到的手指。“明天你生日，我请了假，咱们去你念叨好久的那家法餐？”我试着让声音高兴点儿。她眉头皱了一下，终于抬起眼瞥了我一下，那眼神，怎么说呢，好像我打扰了她什么重要事儿。“明天？哦，明天不行，我们小组毕业项目最后冲刺，得熬通宵，导师盯着呢，推不掉。”她语速很快，手指又开始在屏幕上点，“生日哪天过不是过，后天再说吧。”又是小组？这几个月，她的“小组活动”也太他妈勤了吧？我心里那点不对劲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像藤蔓一样缠得我有点喘不上气。七年了。从大学穷得只能分吃一碗泡面，到现在在这城市勉强站稳脚跟，我把她苏薇捧在手心里疼了七年。她嫌上班累，行，那就在家歇着，我养。她说想要最新款的包，我咬牙加班熬夜，给她买。她半夜说胃疼，我二话不说爬起来给她熬粥。可最近呢？回家越来越晚，电话经常不接，微信回复不是“嗯”就是“哦”。对我熬的汤，做的饭，也越来越不耐烦。我心里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湿棉花。她没再理我，抱着手机起身往浴室走：“我洗个澡，累死了。

”浴室门“咔哒”一声锁上了。那声音像根针，轻轻扎了我一下。我站在原地，看着那碗慢慢不再冒热气的鸡汤，心里空落落的。客厅里就我一个人，安静得可怕。忽然，目光扫到沙发缝里，好像卡着个什么东西。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抽了出来。

是个挺精致的硬壳卡片，烫金的字——艺术学院毕业典礼邀请函。艺术学院？林辰？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这名字。苏薇最近提过好几次，她帮导师带的一个毕业设计小组里，有个叫林辰的男生，“特有天赋”、“特努力”、“年轻就是有冲劲”。冲劲？

我他妈伺候你七年比不过人家一点冲劲？手指有点抖，我翻开邀请函。内页流程单的背面，一行黑色水笔字，张牙舞爪，透着一股年轻特有的嚣张劲儿：姐姐，明天之后，就不用藏着掖着啦！等你来，让你看看我多厉害！——你的辰姐姐？藏着掖着？你的辰？！

轰的一声，我感觉整个脑袋像被重锤砸了，嗡嗡直响。血直往头顶冲，眼前都花了一下。

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抵不过这么一句屁话？喉咙里猛地一阵腥甜，我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肺管子像被撕开一样疼，弯着腰，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跌跌撞撞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对着马桶干呕。呕出来的，是带着暗红血丝的黏液。

胃里绞着疼，一阵紧过一阵。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拼命冲脸，水冰凉刺骨。抬起头，镜子里的男人，脸色惨白得像鬼，眼窝深陷，嘴角还挂着水渍和没擦干净的血丝。

真他妈狼狈。手抖得厉害，想打开洗手台下面的柜子拿胃药，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牛皮纸袋。是上周拿回来的体检报告。当时医生眼神复杂，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我没敢当场拆。现在，看着镜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我猛地扯出那份报告，抖着手打开。胃癌晚期。白纸黑字，像四把烧红的刀，狠狠捅进我眼里。晚期……我靠着冰冷的瓷砖墙，一点点滑坐到地上。诊断书飘落在脚边。

那四个字在我脑子里疯狂盘旋，炸开，烧光了我所有的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他妈得了绝症，快死了。而我爱了七年、疼了七年的女人，正忙着给她的小奶狗写毕业情书？哈哈哈哈！去TM的！老天爷你玩我呢？外面客厅，苏薇的手机特别提示音清脆地响了一声，格外刺耳。是那个林辰的吧？

他们是不是正隔着手机调情？商量着明天怎么庆祝双喜临门？庆祝她生日，庆祝他毕业，庆祝他们他妈的光明未来？而我呢？我一个快死的人，像条傻狗一样，还在给她熬他妈喝腻了的鸡汤！一股冰冷的，带着绝望的怒火，猛地从脚底板冲上天灵盖。

烧得我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七年，我当牛做马，捧出一颗真心，结果就换回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和一份胃癌晚期的死亡通知单？苏薇，林辰……你们真行啊。

真当我秦峰是泥捏的？没脾气？我慢慢爬起来，捡起那份诊断书，仔细地，一遍遍地看着那四个字。心里的痛和恨，像毒液一样蔓延，冻僵了四肢，却让脑子异常清醒。

镜子里的我，眼睛红得吓人，嘴角却扯出一个扭曲到极点的笑。行。喜欢年轻的是吧？

喜欢冲动是吧？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冲动！我拉开门走出去。

苏薇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又靠在床头玩手机，脸上那种甜蜜蜜的笑，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又立马消失了。“你蹲厕所那么久干嘛？脸色这么白，吓死人啊？

”她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甚至还有点嫌弃。我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一步步走到床边。她被我看得有点发毛，下意识把手机往身后藏了藏：“你干嘛？

神经兮兮的。”“刚才，谁的信息？”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风箱。

她眼神闪烁：“没谁，小组群里讨论明天答辩的事。”“林辰？”我直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她脸色猛地一变，声音尖了起来：“秦峰你什么意思？你查我手机？！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邀请函，沙发缝里掉出来的。”我声音平静得可怕，但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是努力压着才能不扑上去，“‘姐姐’？‘不用藏着掖着’？

苏薇，你他妈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短暂的惊慌过后，她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荡”。她甚至坐直了身体，扬着下巴看我。“对，就是林辰！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懒得瞒了。秦峰，我们分手吧。”她说得那么轻松，那么理所当然。“为什么？”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明明答案已经摆在眼前，我却还是像个傻逼一样想问。“为什么？”她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那种让我心寒的鄙夷，“秦峰，你看看你自己，一天到晚围着灶台转，就知道问‘饿不饿’、‘累不累’，一点意思都没有！跟你在一起七年，我过得像一潭死水！”她越说越激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林辰是不一样！他年轻，阳光，充满激情！跟他在一起，我才感觉自己活着！那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你懂吗？

”年轻人的冲动和热情……你给不了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子，狠狠扎进我心口，还在里面搅了一圈！我他妈给不了？我七年心血喂了狗？！我兜里那张胃癌晚期的纸，烫得我皮肉生疼！老子都快死了！老子为了这个家累出胃癌！你他妈跟我说这个？！

一股腥甜又涌上喉咙，我死死咽了下去。眼睛充血，看东西都带着一层血红。

我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看着那张我曾经觉得全世界最好看的脸，现在只觉得无比恶心，无比陌生。“七年……”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就用一句‘没意思’打发了？

”“不然呢？”她不耐烦地打断我，“感情没了就是没了！秦峰，你成熟点行不行？

好聚好散，别闹得那么难看，给自己留点尊严。”好聚好散？尊严？哈哈哈！

我他妈都快死了，还要什么尊严？！我看着她，看了很久。心里的惊涛骇浪慢慢平息下去，不是不恨了，是恨到了极点，反而凝固成了一种冰冷的、可怕的决心。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行。”我听到自己说，声音平静得吓人，“苏薇，你真行。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被一种“总算解脱了”的情绪取代。“你能想通最好。”她语气缓和了点，甚至施舍般加了一句，“鸡汤……你喝了吧，别浪费。”说完，她不再看我，重新拿起手机，手指飞快地打字，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迫不及待的、甜蜜的笑容。

大概是在给她的“辰”报喜吧。告诉她的小奶狗：搞定！那个老男人答应滚蛋了！

明天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我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回厨房。

看着灶台上那锅已经冷透、凝起一层油花的鸡汤，我伸出手，慢慢端起来。然后，“哗啦——！”一整锅汤，连同那只炖得烂熟的鸡，全部被我砸进了垃圾桶！瓷锅摔得粉碎，就像我那颗死了的心。苏薇被惊动，在卧室喊：“秦峰你干嘛呢？！发什么疯！”我没理她。

胸口剧烈起伏着，胃疼得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我死死咬着牙，摸出止疼药，干咽下去两颗。

然后，我走到书房，打开那个旧电脑。心跳得又快又沉，手指却异常稳定。

我知道苏薇所有密码。她懒，用的都是那几个。很快，我找到了——那个隐藏文件夹。

“工作室备份”。密码，果然是她的生日。点开。一张张聊天截图跳出来。苏薇：“烦死了，他又催我回家，跟催命一样！一点自由都不给！

”后面跟着个委屈表情林辰：“宝贝不气，老男人都这样，又闷又无趣，哪像我，只想让姐姐快乐~”[坏笑]苏薇：“还是弟弟好，年轻身体棒，嘴又甜~”[害羞]林辰：“那必须，弟弟活更好哦~姐姐明天试试？

”[邪恶]苏薇：“流氓！[锤头] 不过……期待~”[舔嘴唇]还有更多，更露骨的，不堪入目。她跟他抱怨我穷，抱怨我没情趣，抱怨我像块木头！

她甚至把我们之间最私密的事当笑话讲给他听！加密相册里，是他们的亲密合照。

在电影院后排接吻，在停车场里搂抱，甚至……在我买的那张沙发上！轰——！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恶心！愤怒！恨意！像火山一样在我胸腔里爆发！

烧得我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我猛地弯腰，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这次吐出来的，几乎全是暗红的血！擦掉嘴角的血渍，我看着屏幕上那对狗男女的笑脸，眼神冷得能结冰。

好。好得很。苏薇，林辰。你们不是想要惊喜吗？老子明天，就送你们一份毕！生！难！

忘的！大！礼！2第二天，苏薇一大早就起来了。哼着歌，在浴室里磨蹭了快两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身上穿着一条我从来没见过的亮黄色吊带短裙，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两条腿又长又直。她看起来真年轻，真好看，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洋溢着刺眼的活力。而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窝深陷、脸色灰败、因为剧痛一夜没睡而憔悴不堪的男人，活像她的爹。

“我走了啊。”她拎起新买的小包，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自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也没问一句我为什么没去上班，脸色为什么这么差。门“砰”地一声关上。

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我坐在冰冷的客厅里，听着她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地消失在楼道里，欢快得像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盛宴。是啊，盛宴。她和那个林辰的盛宴。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地疼起来，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我蜷缩在沙发上，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哆嗦着摸出药瓶，倒出好几片止疼药，看也没看就塞进嘴里，干咽下去。喉咙被药片刮得生疼，但那点疼，跟胃里的绞痛快比起来，屁都不是。过了不知道多久，药效终于上来了，疼痛慢慢褪去，只剩下一种虚脱般的无力感。我爬起来，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镜子里那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我慢慢刮干净胡子，换上了那套最贵的、苏薇曾经夸我穿着特别帅的黑色西装。

西装有点宽松了，挂在我瘦脱了形的身上，空荡荡的。没关系。好戏，才刚刚开始。

打车去艺术学院的路上，阳光亮得刺眼。路两边的树绿油油的，到处都是青春洋溢的脸庞，穿着学位服的学生们叽叽喳喳，笑着闹着，拍照留念。他们的热闹和快乐，跟我格格不入。

我像个误入欢乐场的幽灵，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死气。毕业典礼在学校的豪华礼堂举行。

我很容易就混了进去，找了个最后排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黑压压的人群，喧闹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和期待。我的心跳得很慢，很沉，手心里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U盘，像攥着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胃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时间的紧迫。我等。

等着那对狗男女登场。冗长的领导讲话，优秀教师发言，学生代表致辞……流程一项项进行。

终于，到了颁发优秀毕业生证书的环节。主持人在台上念出一个名字：“林辰！

”台下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几个女生兴奋的尖叫。他妈的，还挺受欢迎。

聚光灯打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了起来，穿着黑色的学位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自信又得意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上台。确实年轻，确实有副好皮囊。

他从院长手里接过证书，转身面向台下，鞠躬。目光，精准地投向台下前排的某个位置，飞了一个极其隐蔽又暧昧的眼风。我的视线，像被牵引的毒蛇，立刻跟了过去。苏薇。

她就坐在那里，穿着那身扎眼的亮黄色短裙，在周围一群家长和学生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仰着头，看着台上的林辰，眼神里的崇拜、爱意和骄傲，浓得几乎要溢出来！那种眼神，她曾经也给过我。在七年前。现在，她全心全意地，给了另一个男人。

一个偷了她、也偷了我人生的窃贼！胸口一阵窒息般的闷痛，喉咙里的血腥味又涌了上来。

我死死咬着牙，咽了下去。眼睛死死盯着台上那个风光无限的林辰，盯着台下那个笑靥如花的苏薇。恨意像毒藤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终于，所有证书颁发完毕。主持人宣布：“接下来，有请本届优秀毕业生代表——林辰同学，上台发表毕业感言！”更加热烈的掌声响起。林辰整理了一下衣领，意气风发地走到演讲台前，调整了一下话筒，清了清嗓子。全场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就是他妈今天绝对的主角！他张开嘴，准备开口。就是现在！我猛地从角落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