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高冷师尊他一夜疯魔三界江澈全文阅读免费全集_免费小说我死后,高冷师尊他一夜疯魔(三界江澈)
天罚的雷,紫得发黑。像一条活过来的、狰狞的龙,盘踞在昆仑之巅,把整个天都压得喘不过气。我跪在祭天台上,风刮得我脸生疼。台下,密密麻麻站满了三界仙门百家的大人物,一个个脸色肃穆,跟奔丧似的。也对,就是在给我奔丧嘛。天道说,浩劫将至,三界灵气紊乱,要崩。除非,有一个“无垢灵体”自愿献祭,用最纯粹的灵魂能量,去填补那个窟窿。很不巧,这几万年来,三界就出了我这么一个倒霉蛋。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最前方那个白衣绝世的身影上。我的师尊,江澈。昆仑剑尊,仙道第一人,天道秩序的守护者。他长得是真好看,像雪山顶上那终年不化的冰,冷得干净,也冷得不近人情。我当他弟子五百年,他跟我说的最多的话,是“不可胡闹”,“去练剑”,“读经”。我知道,他不爱我。他心里,装着天下,装着苍生,装着那冷冰冰的天道。
唯独没有我,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小徒弟。所以,当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时,他只是沉默。
沉默,就是他的答案。“时辰到了。”司命星君扯着嗓子喊,生怕晚一秒,那天雷就把他先劈了。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浩劫嘛,总得有人扛。
我这条命是师尊从雪地里捡回来的,现在拿去换他要守护的天下,值了。我最后看了他一眼。
他依然没有看我,侧脸的轮廓,像一柄最锋利的剑,隔开了我与他之间的整个世界。好吧,江澈。不看就不看吧。我闭上眼,主动迎向了那道足以撕裂神魂的紫黑天雷。“轰——!
”疼。是一种灵魂被寸寸撕碎,碾成粉末的疼。我感觉自己像一滴掉进烈火里的水,瞬间就被蒸发了。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用尽所有力气,想再看他一眼。我看见,他终于动了。但他不是朝我走来,而是转身,面对着因我献祭而逐渐平息下来的三界。
他的背影,决绝得像一座山。一座,永远不会为我回头的山。也罢。这样,我就能放心地,死透了。2我以为,我的故事,在那场献祭里,就该画上句号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弟子,为了天下苍生英勇就义。顶多,在昆仑的史书上,留下“某某氏,性坚韧,为平浩劫,卒”这么一行冷冰冰的字。可我没想到,故事还有后续。后续的主角,不是我,是江澈。
我死后,残存的一丝意识,像一缕无家可归的青烟,飘荡在昆仑山上。我看见,那场浩劫,因为我的献祭,真的平息了。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三界重归和平。仙门百家弹冠相庆,在昆仑开了三天三夜的庆功宴。宴会上,人人都在称颂昆仑剑尊江澈的大义。说他为了天下,不惜牺牲自己的亲传弟子,不愧是仙道楷模。江澈没有出席。他们说,剑尊劳苦功高,正在闭关静修。我飘到了他的洞府前。那个我守了五百年,却从未被允许踏入的地方。
洞府的门,紧闭着。我进不去。我只能看见,洞府前的那些他最宝贝的雪心草,一夜之间,全都枯萎了。后来,我听到了三界的一些传闻。第一个传闻,是庆功宴结束那天,有人看到昆仑剑尊,出关了。他一个人,走到了我献祭的那个祭天台上。据说,他一头青丝,在那天,全白了。第二个传闻,是那之后不久,昆仑宣布封山。江澈,不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勘破天道,飞升了。有人说他因痛失爱徒,心魔丛生,找地方化解去了。大部分人,都觉得第二个说法,纯属扯淡。江澈那种石头一样的人,怎么会有心魔?第三个传闻,是在我死后大约一百年。三界,开始不太平了。起初,是一些小的仙门,被一夜之间灭门。所有人的魂魄,都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抽走了。后来,遭殃的,是一些大的宗族。再后来,连天界的一些小神,都开始莫名其妙地“陨落”。
三界人心惶惶。他们说,三界出了一个新的魔头。那魔头白发血衣,修为通天,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专好收集生魂。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因为他下手太狠,太疯,大家就管他叫——疯魔。我这缕小小的残魂,听着这些传闻,只觉得世事无常。你看,我用命换来的太平,也就值个一百年。挺没劲的,不是吗?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在彻底消散前,我最后一个念头是:江澈,你守护的这个天下,好像,又要乱了哦。你会管的,对吧?毕竟,你心里,只有天下嘛。3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正泡在一池子温水里。暖洋洋的,特别舒服。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血红色的天空,天上挂着三个惨白色的月亮。空气里,有股硫磺和腐烂花朵混合的怪味。
一个长着山羊角的老头,正蹲在池子边,愁眉苦脸地看着我。“醒了?”他问,声音像破锣。
我动了动,发现自己手脚都变成了……绿色的藤蔓?“我这是……在哪儿?”我问,发出的声音,又细又弱,跟蚊子叫似的。“魔域,往生池。”山羊角老头叹了口气,“你也是倒霉。好不容易凝了点灵识,马上就要化形了,结果前几天,那个疯子……咳,那位魔尊大人,路过咱们这儿,说要‘借’点灵气用用。嘿,你猜怎么着?他一口气,差点把整个往生池都吸干了。你呢,就剩这么一口气了。”魔尊?疯子?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忘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事。“我……是谁?”“谁知道呢?”老头撇撇嘴,“咱们往生池里诞生的,都是些无主孤魂,或者草木精怪。能化成什么样,全看运气。
我看你啊,八成就是个小花妖了。”他指了指我头顶。我伸手一摸,摸到了一片软乎乎的花瓣。好吧,花妖就花妖吧。老头看我呆呆的,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既然醒了,也算你命大。以后,你就叫阿福吧。福大命大。
”阿福。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让我心里,微微一颤。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用一种很清冷,又带着一丝无奈的语气,这么叫过我。想不起来了。就这样,我,小花妖阿福,开始了在魔域的咸鱼生活。魔域的日子,其实挺简单的。
这里没有仙界那么多规矩,大家活得都很……随心所欲。我每天的任务,就是想办法从往生池里多吸点灵气,好让我能早日化出人腿来。剩下的时间,就跟一群同样化形不完全的歪瓜裂枣们,蹲在一起,晒着那三个惨白的月亮,聊八卦。
魔域最大的八卦来源,就是那位神秘的魔尊大人。“听说了吗?魔尊大人前几天,又平了一个仙君的府邸!”一个蘑菇精,激动得菌盖都在发抖。“为什么呀?”我好奇地问。
“还能为什么?”一个石头精瓮声瓮气地说,“那位仙君,藏了一件上古神器,叫‘聚魂幡’。魔尊大人,就是要这东西。”“他要那么多跟魂魄有关的东西干嘛?
”“还能干嘛?”蘑菇精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都在传,魔尊大人,是在找一个人的魂魄。听说,那人魂飞魄散了,他就想把三界生灵的魂都抽过来,炼化了,再把那个人的魂,给拼回去!”我听得,身上的花瓣都抖了一下。这也……太疯狂了吧?
为了一个人,就要毁了整个世界?那得是多爱,或者说,多疯啊。“那他找到了吗?
”“找个屁!”石头精不屑地说,“魂飞魄散,就是彻底没了。天道规则,谁也改不了。
我看他啊,就是疯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我却觉得心里,有点闷得慌。我总觉得,那个疯子的故事,跟我,好像有点关系。可我,就是一个最低等的小花妖啊。
能有什么关系呢?我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掉。还是多吸两口灵气,早点长出腿来比较实在。我的人生目标,很简单。就是安安稳稳地,当一个能跑能跳的小花妖。至于那个毁天灭地的魔尊,离我越远越好。4我还是太天真了。
在魔域这种地方,你想安稳,安稳却不想放过你。我所在的花谷,叫“无忧谷”,是魔域里一片难得的净土。因为往生池的存在,这里的灵气,比别处要充沛一些。
可 همین是这份充沛,给我们带来了灭顶之灾。那天,我正在池子边打盹,一股让我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恐怖威压,从天而降。整个无忧谷的生灵,无论修为高低,都在这一瞬间,被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我惊恐地抬起头。血红色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他一头白发,长及脚踝,在魔域的罡风中,像一面招魂幡。
一身血迹斑斑的白衣,比昆仑的雪,还要冷。他就是那么静静地悬在空中,什么都没做,整个山谷的花草,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化为飞灰。他来了。
那个活在传说里的疯子。那个毁天灭地的魔尊。他不是来找谁,也不是来杀谁。他只是觉得,这里的灵气,还不错,可以用来“炼魂”。我看见,他缓缓抬起手。
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怨魂和星辰碎片构成的黑色漩涡,在他掌心成形。那是他的“聚魂鼎”。
他要……吸干我们这里所有的一切!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我的理智。山羊角爷爷,蘑菇精,石头精……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他炼魂的燃料。不!我不想死!我才刚刚活过来!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我那还是藤蔓的下半身,疯狂地扎进往生池底,试图躲避那股吞噬一切的吸力。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挣扎,都像个笑话。我感觉自己的灵体,正在被一点点地,从这具花妖的身体里剥离出去。就要死了吗?好不甘心啊。我连自己是谁都还没想起来呢。
就在我意识即将被抽离的瞬间,那个白发魔尊,似乎是无意地,朝我这个方向,挥了一下衣袖。大概是嫌我这只小蝼蚁,挣扎得太碍眼。一股磅礴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魔气,朝我碾压而来。完了。我闭上了眼,等待着那彻底的、神魂俱灭的结局。然而,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一抹温润的、白色的光,突然从我心口的位置,亮了起来。
光芒形成一个淡淡的护盾,将那股足以毁掉一座山的魔气,轻描淡写地,挡住了。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空中的那个白发魔尊,那双空洞得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第一次,有了一丝波动。他的目光,穿过无数被吸噬的、哀嚎的灵魂,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不,是落在我心口那个发光的地方。那是什么?我低头看去。在我这具花妖身体的胸口处,不知何时,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那疤痕的形状,像一柄小小的剑。此刻,它正散发着柔和的、不属于魔域的光。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一个破碎的画面,闪了进来。那是在昆仑的雪地里。一个白衣的仙人,为了护住身后那个小小的身影,被冰魔的利爪,划破了胸膛。他说:“别怕,师尊在。”那个画面,一闪而逝。空中的他,动了。他放弃了吞噬整个无忧谷。他像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就出现在了我面前。他伸出手,那只刚刚还握着毁天灭地力量的手,此刻却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迟疑和颤抖。
他轻轻地,碰了一下我心口那道发光的疤痕。
一股熟悉的、冰冷的、又带着一丝莫名悲伤的气息,传了过来。他看着我,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映出了我的倒影。一个头顶花瓣,满脸呆滞的小花妖。
他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弯下腰,像拎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鸡崽一样,把我从往生池里,拎了出来。“你,跟我走。”他的声音,像万年不化的玄冰。我甚至,忘了反抗。5我被他带走了。留下了满目疮痍,一片死寂的无忧谷。
他把我安置在一朵巨大的、由魔气化成的黑色莲花上。莲花飞得又快又稳,四周的罡风,都被隔绝在外。我缩在莲花中央,偷偷地打量着他。他就站在莲花的前端,白发飞扬,背影孤寂得像一柄插在坟墓上的剑。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心口的疤会发光?
为什么他看到那道疤,就放过了整个无忧谷?还有,刚才那个画面,那个叫我“别怕”的白衣仙人,又是谁?我脑子里,一团乱麻。一种本能的恐惧,让我不敢开口问他。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身上的气息,是纯粹的毁灭。我感觉,只要他一个念头,我就能立刻变回一堆花肥。不知道飞了多久,我们降落在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巨大的黑色宫殿前。那宫殿,气势恢宏,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我总觉得,它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它的每一根柱子,每一块砖瓦,都像是用某种东西的……残骸,拼凑起来的。他带着我,走进了宫殿。宫殿里,很空,也很冷。地上跪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魔物,他们看到他,都把头埋得低低的,大气不敢喘一口。他目不斜视,径直把我带到了主殿的王座上。
那是一张用整块黑色星辰铁打造的、巨大而冰冷的王座。他把我,一只小小的花妖,随手就放在了王座的扶手上。然后,他自己,坐了上去。他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似乎很疲惫。整个大殿,安静得针落可闻。我蹲在扶手上,紧张得花瓣都在抖。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暴露的蛇妖,扭着腰,端着一盘血淋lín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心脏,走了上来。
“魔尊大人,”她的声音,腻得能滴出水来,“您又辛苦了。这是新到的‘血菩提’,最能安抚神魂了。”她说着,还朝我这边,投来一个嫉妒又轻蔑的眼神。魔尊大人?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疯子。他没有睁眼,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个蛇妖,连同她手里的盘子,一起掀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柱子上。“滚。
”一个字,冰冷刺骨。蛇妖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了。大殿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睁开眼。那双空洞的眼睛,落在了我身上。“你,”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怕我吗?”我能说不怕吗?我抖得都快成筛子了。但我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他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诚实。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迷茫。就好像,一个走了很远很远夜路的人,突然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出发。“你心口那道疤……”他问,声音很轻,“怎么来的?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是从往生池里,才开始的。他看着我,没有再问。
只是伸出手,指尖,再次轻轻地,碰了碰我心口的疤痕。他的指尖,很凉。像雪。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脑子里,又“轰”的一声。更多的画面,像潮水一样,涌了进来。
那是昆仑山巅,漫天的大雪。一个小女孩,快要冻死了。一个白衣的仙人,从天而降,用自己的体温,把她救了回来。那是练剑场上,我偷懒,被他罚。他嘴上说着“不成器”,却在我手被磨破时,默默地递过来一瓶最好的伤药。那是下山历练,我为了救一只小兔子,差点被妖兽吃了。他从天而降,一剑,就劈开了那座山。……这些画面,真实得就像昨天才发生。画面里的那个白衣仙人,和我眼前这个白发魔尊,他们的脸,渐渐地,重合在了一起。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怎么会是他?那个清冷孤高,心怀天下,教我“正道存心”的师尊,江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滥杀无辜,以生魂为食的……疯子?我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6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如果他真的是江澈,那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都和我有关?
那个传说,他说他在找一个魂飞魄散的人。那个人……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蹲在冰冷的王座扶手上,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物是人非”。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你饿不饿?”他忽然问。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从醒来到现在,我好像还没吃过东西。他一挥手,一个魔仆战战兢兢地端上来一盘东西。
那是一盘晶莹剔透的、散发着浓郁灵气的……露珠。“这是‘九天清露’,”他淡淡地说,“你现在是花妖之体,食此物,对你修行有益。”我看着那盘露珠,心里,五味杂陈。
九天清露,是天界瑶池的特产,仙界至宝。我记得以前,我嘴馋,求了他好久,他才冷着脸,去瑶池跟西王母讨了一小瓶。而现在,他随手,就拿出来一盘。这盘露珠,背后,是多少天界仙娥的……魂飞魄散?我突然,没了胃口。他看我没动,眉头微蹙:“不喜欢?
”“没……没有。”我赶紧低下头,用花瓣变成的小手,捧起一滴露珠,小口地喝了起来。
灵气,瞬间充满了我的四肢百骸。可我心里,却是一片冰凉。“你,”他看着我,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叫什么名字?”我心头一紧。他果然,不记得我了。或许,他只是对我心口那道疤,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我……我叫阿福。”我小声说。
“阿福……”他咀嚼着这个名字,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水光。那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是个好名字。”他说。那一刻,我差点就忍不住,想问他。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昆仑山上,那个总是闯祸,总是偷懒,却总跟在你身后,叫你“师尊”的小徒弟?但我不敢。我怕,他想起来。我更怕,他想不起来。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独眼,断臂的魔将,冲了进来,跪在地上。
“魔尊大人!不好了!”他急声道,“三界联军,已经攻破了第七魔域,正朝我们这边杀过来了!”江澈,哦不,现在的他,只是魔尊。他脸上的那一丝悲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冷和……不耐烦。“一群蝼蚁。
”他淡淡地评价,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我,“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
”他站起身,朝殿外走去。在他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冷的雪松味。
那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只是,现在的这股味道里,还夹杂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我该怎么办?如果他真的是江澈,如果他做的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我。那我,到底是他的……救赎,还是他的……罪孽?
我跳下王座,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打量这座宫殿。然后,我看到了。在大殿最深处,王座的背后,有一扇巨大的、由某种不知名晶石打造的门。门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一股让我心悸的力量,从门后,隐隐传来。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我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门后,不是房间。而是一个……巨大的,用无数残破的神器和星辰碎片,堆砌起来的……坟场。而在坟场的中央,悬浮着一个黑色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巨鼎。
聚魂鼎。鼎下,燃烧着紫黑色的火焰。那火焰,不是凡火,而是……无数正在哀嚎的,灵魂。
我看着那鼎,看着鼎下的火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原来,传说,都是真的。他真的,在用三界生灵的魂魄,当柴烧。只为了,在那鼎里,炼出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而在聚魂鼎的正对面,立着一块碑。一块,用昆仑山最好的暖玉雕成的,墓碑。碑上,没有字。只有一个,小小的,用剑刻上去的,女孩的侧影。那个女孩,梳着双丫髻,笑得,没心没肺。那,是我。7我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坟场”的。等我回过神来,已经重新蹲在了那个冰冷的王座扶手上,浑身都在发抖。墓碑。聚魂鼎。三界生灵的哀嚎。
还有他那句轻描淡写的“我去去就回”。所有的一切,都像一个最荒诞,最恐怖的噩梦,把我死死地困在里面。江澈。我的师尊。他真的,疯了。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我,他亲手,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我该怎么办?逃吗?不,我不能逃。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因我而起,那我就不能,心安理得地,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花妖。那可是,三条人命啊。不对,是三界生灵的命。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他回来了。身上,一尘不染。
仿佛刚刚,不是去了一场血腥的屠杀,而是去后花园,散了个步。“解决了。”他淡淡地说,重新坐回了王座。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鼓起了我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你……”我开口,声音都在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质问他。他转过头,看着我,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困惑:“什么?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毁了那么多地方?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沉默了。长久的沉默。然后,他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苍凉和……偏执。
“以前?”他说,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以前,我守护着天道,守护着三界。我以为,这就是我的‘道’。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扶手上,我这片小小的花瓣。“我的‘道’,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人。可我,却把她弄丢了。
”“所以,”他抬起眼,看着我,眼神里,是让我不寒而栗的温柔,“我把这个错误的,没有她的世界,毁掉。再重新,把她找回来。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被他这番疯言疯语,震得说不出话来。什么叫,有什么不对?这当然不对!这错得,太离谱了!
“你……”我还想说什么,他却突然,凑了过来。他那张俊美得毫无瑕疵的脸,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