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被一盆冷水兜头泼醒。

沈瑾年拿着枪抵在我的眉心，怒吼道。

“江栀，你怎么能恶毒到往许灵的汤里下药！”

“你自己的孩子死了，就要把许灵的孩子也弄死，你这是存了心要让我断子绝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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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漆黑的眼眸涌动着无尽的恨意，我攥紧冰冷的指尖，浑身颤抖不止。

“沈瑾年，你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要给我定罪了吗？”

“你难道忘了，是谁冒着生命危险，替你挡了那颗子弹？又或是忘了，我肚子的孩子又为什么会死！”

满心的酸楚几乎要将我的胸口涨破。

十天前，沈瑾年行踪被泄，仇家的子弹从他背后穿过来时，我不顾自身危险将他拦在了身后。

抢救时，医生问我保大保小。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小，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以我的身体以后也再难生育。

沈瑾年白手起家，一路打拼到现在不容易，我不能让他无后。

但天不从人愿，子弹穿透了我的腹部，尽管我愿意舍弃自己，孩子也没能保下来。

醒来时，陆瑾年守在我床头，握着我的手泣不成声。

他的手腕上全是新鲜的刀伤，他告诉我，在我昏迷不醒的这段日子，他割了无数次的脉。

怕我不信，他又扯开了上衣。

密密麻麻全是刀伤，刀刀深可见骨。

“栀栀，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孩子。”

“我在这对你发誓，如果我以后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沈瑾年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时，他的眼中尽是真诚，满心满眼都装着对我的愧疚。

可不过7天，誓言就变成了谎言。

他亲自带回来已经怀孕的许灵，将我的痛楚尽数剜出。

陆瑾年见我提起从前，脸色更加阴沉下来，抬手狠狠甩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抓住我的衣领，粗暴地将我拖拽到许灵的房间。

“对不起你的是我，不是许灵，更不是他肚子里的孩子！”

“你心里有气，尽管冲着我来，为什么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去对付无辜之人！”

我茫然着摇头，正想开口解释，医生就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沈爷，许小姐大出血，等医院调血过来就要一尸两命了。”

慌乱与失措几乎瞬间爬上沈瑾年的脸，一向冷峻的他，竟红了眼眶。

我抬头，苦笑着朝医生伸出手。

“我是HR熊猫血，抽我的血救她。”

沈瑾年身形一顿，颤抖着嘴唇几番张口，却没说出一个字。

躺在床上的许灵，适时的虚弱出声。

“瑾年，妹妹金贵经不起折腾”

“我跟着你出生入死惯了，贱命一条，等一等不碍事的。”

她苍白着脸，嘴上一片大肚，可那泛红的眼角却在无声地述说着自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