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地看到他喉结滚动，随即又摆出理所当然的模样伸手拿筷：

“既然订了早餐，勉强吃一点，总比饿着强，但外卖终究比不上自己亲手做的。”

我抬手按住他的筷子，直视他眼睛，声音平静：

“沈亦舟，你讨厌我了，是吗？”

他浑身一僵，像是没料到我会这样问。

几秒后才抬头，眼底看不出情绪：

“晚晚，别乱想。我刚刚语气重了点，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道歉。”

语气轻飘飘的，没有半分诚意。

紧接着他又绕回原话题：“但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家好。”

“你整天扑在工作上，偶尔也该学学洗衣做饭，多为我考虑。”

我死死盯着他眼睛，想找出一丝从前的在意，却只看到对我的不满。

忽然觉得可笑，我轻声开口：

“我是和你结婚，不是签卖身契，更不是你附属品。”

“我承认没苏蔓温柔懂事，但家务早雇了保姆打理，从来没让你操心。”

提到“苏蔓”，他脸色瞬变：

“我们的事何必扯上她？她只是我的妹妹，你别蛮不讲理。”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我忽然失了争辩的力气。

4

那天早晨，沈亦舟第一次没有送我去上班。

站在小区门口，寒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只觉得刺骨地寒意席卷全身。

恍惚想起曾经，他说，

“晚晚，就算以后我们吵架了，我也会每天接送你上下班。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也不允许。”

那时我以为，这是一辈子的承诺。

如今承诺犹在耳边，人心却早已经变了。

一辆车突然停在我面前，竟然是沈亦舟。

他快步下车，拉开副驾门，脸上带着刻意地讨好：

“老婆，我错了，不该对你发脾气的，原谅我好不好？”

“快点上车，再不出发你该迟到了。”

没等我反应，他将我推上车，顺手系好了安全带。

我看向车窗外，淡淡地问：“为什么回来？”

他发动车子，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牵住我，语气含糊：

“不放心你一个人，万一赶不上车或出了什么事……”

“而且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做到。”

话未说完，眼泪便猝不及防涌了上来。

明明早已做了决定，可听到他的话，坚定的心又开始犹豫。

或许他心里还是爱我的？或许他只是一时糊涂？

身旁的沈亦舟并未察觉我的异样，自顾自地解释，试图化解尴尬：

“晚晚，早上我是被蔓蔓那丫头气到才心情不好，忘了给你买礼物赔罪。”

“苏蔓怎么了？”

我的声音发颤，心脏像被无形手攥住，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听我问到苏蔓，他的语气忽然来了兴致：

“还能怎么？她天不亮就起来给我做早餐，熬红了眼睛，我说了她两句，她就不开心了，我又得哄，真觉得累。”

他说着轻叹一声，像是在抱怨，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的得意。

话音刚落，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转头看向我，语气慌乱：

“不过老婆你放心，我和蔓蔓真的没什么，她年纪小又和我一起长大，我现在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的。”

我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忍着心里翻涌地不适，淡淡应道：

“我当然放心，不然当初你也不可能娶我。”

这句话像根刺，扎破他刻意营造的温柔。

他握着我的手渐渐松开。

沉默几秒，他用近乎遗憾的语气说：“是啊，我最后……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