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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在剧痛中苏醒。

映入眼帘的是顾子亦冰冷的脸。

他见我醒了，毫不留情地将离婚协议摔在我脸上。

“签了。”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别浪费我的时间。”

原来他只是急切地要跟我离婚。

我看着这个我曾深爱的男人，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

没有丝毫犹豫，我颤抖着手签下了名字。

“坏爸爸！”

童童从病房角落冲出来，哭着捶打顾子亦，“是你害死了奶奶！你是凶手！”

顾子亦一把推开孩子，对我怒目而视：“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满嘴谎话，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

江琪琪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轻蔑地瞥了一眼童童：“子亦哥，我早就说过，这个小杂种就不该留着，当初就该让狮子一起...”

“琪琪，”顾子亦打断她，语气却软了下来。

“毕竟是我的孩子。”

他转向我，施舍般地说：“看在你给我生了儿子的份上，你妈的葬礼费用我出了。”

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这个葬礼，我说了可不算。”

顾子亦嗤笑一声：“难道我还要对一滩自己找死的烂肉负责？她可是自己下车的，关我什么事？”

他把手机屏幕狠狠怼到我眼前：“看看！现在全网都知道你妈是个自己作死的蠢货！”

屏幕上，新闻标题触目惊心：“无知大妈动物园任性下车，惨遭狮群分食”。

评论区更是不堪入目。

“动物园倒了血霉，碰上这种找死的老太婆！”

“死得好！这种不守规矩的老东西早该死了！”

“动物园千万要硬气，别被这家人讹上了！这种贱民最喜欢碰瓷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用尽全身力气按下报警电话。

警察来时，我声泪俱下地控诉：“是他们故意用血引狮群攻击！是婆婆牺牲自己救了我们！”

然而当警察调取监控时，却发现相关时间段的记录全部消失。

那个被收买的管理员信誓旦旦地作证：“是老太太自己发疯非要下车的，我们拦都拦不住！她还骂我们多管闲事！”

“林女士，”警察严肃地看着我，语气中带着不耐烦，“如果你再报假警诬告他人，我们将依法处理。现在社会上就是有你们这种人，整天想着讹诈碰瓷！”

顾子亦和江琪琪站在警察身后，脸上带着胜利的冷笑。

我强忍悲痛，独自去处理婆婆的后事。

尸体被狮群撕扯得四处都是。

这里是一截手指，那里是一块头皮，远处还有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半张脸。

我跪在地上，一点点拾捡婆婆的残骸。

将尸体送进火化炉时，我在殡仪馆哭到晕厥。

我穿着一身孝服，颤抖着手打开手机，却看到朋友圈第一条就是江琪琪的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