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跪在ICU门口，求外婆女儿周凤梅，别把我嫁给老男人并签下外婆的放弃治疗同意书。外婆女儿周凤梅把印泥按在我拇指上，笑着说反正她不是你亲外婆，至于嫁人，不嫁也得嫁。大红箱里三十万现金码得整齐。

第1章“你不是我亲外孙女”我跪在ICU门口，签下“放弃治疗同意书”八个字的时候，手没抖。 那纸太薄，却压得我抬不起头。

周凤梅把印泥按在我拇指上，笑得很诡异：“按吧，反正你不是她亲外孙女。我抬头看她，她嘴角一颗痣，痣上长毛，毛上沾着早饭的葱花。 那一刻我很想问她：我不是亲外孙女，那我是谁？ 可我问不出口，我怕她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印泥按下去，红得发紫。 外婆躺在里面，呼吸机一鼓一瘪。 医生说她颅内出血，要开颅，三十万。

我身上只有五百，还是昨天卖鸭蛋的钱。 鸭蛋是外婆攒的，她舍不得吃，说留给我高考补脑子。 我一颗也没吃，全卖了，现在连五百也保不住。

周凤梅凑在我耳边说：“你外婆欠我一条命，你也欠我一条命。三十万，你拿命还。

她说话的时候，口臭混着八角味，喷在我脸上。 我往后缩，她一把揪住我后领，把我拎起来。 “别装死，你爸你妈死的时候，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喂野狗了。

” 关于爸妈，外婆只说过一句：“他们走得早，你别问。” 我问多了，她就哭，哭到喘不过气，像有人掐她脖子。 后来我就不问了，我怕把她哭死。 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的死，是周凤梅手里的筹码。ICU的门关着，玻璃上倒映出我的脸：十七岁，颧骨高，眼窝深。 我长得不像外婆，不像爸妈，像谁？ 像野种。 村里人都这么说。

他们说我妈是买来的，我爸是过路的，生了我，就跑了。 外婆把我捡回来，一口米汤一口米汤地喂大。 她没文化，却给我起名“李改”，她说：“咱得改命。

”现在命没改成，先要改姓了。 周凤梅说：“三十万，你签欠条，按手印，等你高考完，跟我去广东，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债就清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节粗，掌心厚，冻裂的口子渗着血。 这双手，割过稻，劈过柴，捡过鸭蛋，现在要按卖身契。第2章外婆你要活着我按了。 不是我怕死，是怕外婆死。

我怕她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我怕她闭眼前，还在惦记我有没有吃饭。

我怕她像我妈一样，走得无声无息，连张照片都没留下。签完字，周凤梅把那张纸叠成方块，塞进胸罩里，拍拍胸口：“妥了。” 她转身要走，我忽然喊住她：“我能进去看外婆吗？” 她回头，笑出一脸褶子：“看什么看？

你又不是她亲外孙女。”她走了，高跟鞋踩在医院地板上，咯噔咯噔。 我蹲下来，抱住膝盖，额头抵着墙。 我小声喊：“外婆……” 没人应我。 走廊尽头，灯管闪了两下，灭了。 我陷入黑暗，像回到六岁那年，被锁在柴房，外面下着雨，我哭到失声，外婆举油灯来找我，她抱我出来，灯油烫在她手背上，起了一个泡。 那个泡，现在还在她手背上，像一颗小小的月亮。我摸出口袋里的晾衣夹，木头的，边缘磨得发亮。

那是外婆的，她用来夹我的头发，也用来夹我的试卷。 我攥着它，像攥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对自己说：李改，你得改命，你得改命，你得改命。黑暗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像有人在敲门。 门开了，不是外婆，是护士。 她探头：“李改？你外婆醒了，叫你进去。”我站起来，腿麻得像灌铅。 我一步一步挪进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外婆躺在那里，脸很白，眼窝很青。 她看见我，嘴角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我蹲下去，握住她的手，那手瘦得很左右皮没有一点肉，却给我很温暖的感觉。

她用手指在我掌心写： “走。”我摇头，眼泪砸在她手背上。 她又写：“别哭，你不是我亲外孙女，是我偷来的。” 我愣住。 她继续写：“偷来的，也是我的命。

”我哭出声，像小时候摔破碗，她一边骂我一边给我贴创可贴。 现在她不能骂我了，只能用手指在我掌心画圈，一圈一圈，像绕口令： “改啊，改啊，改啊……”我趴在她床边，哭到喘不上气。 哭完了，我抬头，看见她眼角也湿，却带着笑，像在说： “去吧，去把命改回来。”我点头，站起来，把晾衣夹塞进她手心：“等我，我带三十万回来，带你回家。” 我转身往外走，脚步越来越快，最后跑起来。 走廊很长，灯很暗，我却看见前面有一道光，像外婆的油灯，小小的，却烧得很稳。我跑出医院，外面太阳白得刺眼。 我眯起眼，对自己说： 李改，你要做努力宝宝，你要做拼命宝宝，你要做改命宝宝。我深吸一口气，闻到的不是消毒水，是稻草味，是柴火味，是外婆熬的南瓜粥味。 我迈开腿，往人最多的地方跑。 我要去卖水，去卖血，去卖命，也要把外婆的命买回来。太阳照在我脸上，像外婆的手，粗糙，却温暖。 我跑啊跑，跑得像小时候被鹅追，跑得像第一次偷鸡蛋，跑得像外婆喊我回家吃饭。 我跑向人群，跑向命运，跑向那三十万。我知道，我跑得不快，但我不会停。 因为我是李改，改命的改。

第3章卖水筹钱：人间第一口冷饭我抱着两箱矿泉水，站在医院门口。

箱子上用记号笔写着： “救外婆，一瓶十块。”我没写“谢谢”，也没写“好人一生平安”。 我写的是：“不买也行，别挡路。”第一个停下来的是个老太，头发雪白，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她看了一眼，问：“丫头，你真卖十块？” 我点头。

她“啧”了一声，走了，边走边说：“现在年轻人，心比刀狠。”第二个是个男人，秃头，金链子，拖鞋。 他蹲下来，拿一瓶，拧开，喝一半，问：“你外婆啥病？

” 我说：“脑出血。” 他“哦”了一声，又喝一半，问：“能便宜不？

” 我说：“不能。” 他笑了：“那我不买了。” 他把半瓶水放回箱子，水顺着瓶口流出来，打湿了我的二维码。我蹲下去，用袖子擦二维码，擦着擦着，眼泪掉下来。 我不敢哭出声，我怕一哭，就没人敢买。 我抬头，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跟我差不多大，手里攥着十块钱。 她走过来，小声问：“我能买一瓶吗？” 我说：“能。

” 她递钱，我拿水，她没走，站在我旁边，小声说：“我陪你卖。

”我问她：“你不怕丢人？” 她笑：“我外婆也病过，我知道。”我们并肩站着。

她帮我收钱，我递水，有人骂我们“骗子”，她就回：“你骗一个试试？

” 有人拍照发抖音，配文“医院门口卖水炒作”，她就挡在我前面：“拍你爹呢？

”我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点热。 不是暖，是热，像被火烤着，疼，但不想躲。两点零一分，我卖出第一箱。 两点十五，我收到第一笔大额转账：十三少，十万。

我不知道十三少是谁，也不想知道了。

我只记得转账备注里写着： “我外婆也死在ICU，你别认输。”两点四十五，三十万整。 我把最后一箱水举过头顶，朝人群鞠躬：“谢谢大家，水我请大家！

” 我转身跑向缴费处，当刷卡机“滴”一声，缴费成功，我的心也稳了。

我蹲在缴费处墙角，抱着膝盖哭。 不是因为我赢了，而是因为我第一次发现： 原来人间不是全是冷饭，也有一口热的。 只是这口热的，要拿命换。我擦了眼泪，站起来，往病房跑。 我要告诉外婆： “我有钱了，你能活了。

”可我没跑到病房，就被护士拦住。 她说：“你外婆被转去血库了，她要输血，熊猫血，800cc。” 我愣住：“我不是刚交三十万吗？” 护士摇头：“钱到账了，但你是未成年人，系统锁定，不能结算。”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

我抓住她袖子：“那我外婆怎么办？” 她叹气：“除非有监护人签字，或者……你自己献血。”我点头：“我献。” 她看我：“你成年了吗？

” 我说：“还差两个月。” 她摇头：“那也不行。”我转身往血库跑，跑得鞋都掉了。

我跑到血库门口，看见周太太挽着院长，笑吟吟地走出来。

她说：“今天熊猫血溢价三倍，感谢小姑娘捧场。”我低头看自己的血袋，条码上写着： 800cc，李改，未成年。 像一张卖身契，却连钱都拿不到。

我靠在墙上，慢慢滑下去，坐在地上。 我手里攥着那张缴费单，像攥着一张废纸。

我小声说：“外婆，对不起，我有钱了，却救不了你。

位置第4章熊猫血：800cc换半条命我跑到血库，门口排了七八个人，都是来卖血的。 护士给我一张表，我填了名字、年龄、血型。 她看了一眼，说：“未成年？” 我说：“就差两个月。” 她说：“不行，系统过不了。”我站着没动。

后面一个男的推我：“快点，别耽误事。” 我走到一边，蹲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出来，喊：“熊猫血有没有？” 我举手：“我。

” 她看我一眼：“成年了吗？” 我说：“有身份证。” 我把身份证递给她，是我外婆的，我偷偷带出来的。 她看了一眼，没说话，让我进去了。抽血的时候，我躺在那张床上，护士问我：“你吃了吗？” 我说：“没。” 她说：“那你一会儿别晕。

”我没说话。 针扎进去的时候，我咬了咬牙。 血一点点流出来，我看着那袋子慢慢鼓起来，800cc，满了。抽完血，我坐起来，头有点晕。

护士给我一杯糖水，我喝了。 她说：“你去那边等结算。”我走到窗口，把条码递进去。

里面的人敲了几下键盘，说：“未成年人，不能结算。” 我说：“刚才不是让我抽了吗？

” 她说：“血可以抽，钱不能给。”我说：“那我外婆怎么办？她等着输血。

” 她说：“没办法，系统卡死。”我站在窗口，没走。 后面的人催我：“快点啊，别挡着。”我走到一边，坐下。 头越来越晕，我靠在墙上，闭了会儿眼。过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说话。 是周太太，她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和院长一起从楼上下来。

她笑着说：“今天熊猫血不错，收了十几袋，溢价三倍。” 院长说：“还是你有办法。

”我站起来，走过去。 我说：“周太太，我外婆在ICU，需要输血，我抽了800cc，能不能先给我用？” 她看我一眼，像不认识我。 她说：“你是谁？” 我说：“李改，外婆是李秀兰。”她“哦”了一声，说：“你未成年，血不能用，钱也不能给。

” 我说：“那我外婆怎么办？” 她说：“你可以求我。”我没说话。 她凑过来，小声说：“你跪下，我就签字。”我站在那里，没动。 她笑了笑，转身走了。我回到血库，坐在椅子上，头越来越沉。 一个护士走过来，递给我一块巧克力，说：“吃吧，别低血糖。

” 我接了，没吃。她蹲下来，小声说：“你外婆是不是在ICU？” 我点头。

她说：“我可以帮你偷偷输血，不走系统，但你别说是我干的。”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说：“我也有点熊猫血，不多，200cc，你先拿去用。”我点点头，说：“谢谢你。

” 她没再说什么，走了。我坐在那里，把那200cc的血袋拿在手里。 我知道，这不够。 但这是我唯一能拿到的。我站起来，走回ICU。 护士说：“你怎么又来了？

” 我说：“我找到血了。” 她看了一眼：“才200cc？” 我说：“先顶上，我再想办法。”她把血拿进去，我坐在门口，等着。 头很晕，我靠在墙上，闭着眼。

我知道，我还得再找人。 我还得再抽血。 我还得再想办法。

第5章彩礼箱：三十万买我一辈子我回到病房，外婆还在睡。 脸色比床单还白，手冰凉。 我把血袋挂在床边，护士过来接上，说：“先缓一缓，不一定够用。”我点头，坐到床边，握着外婆的手。 她的手背上有块疤，是小时候抱我，被开水烫的。

我摸着那块疤，心里发沉。门开了，周凤梅走进来，踩着高跟鞋，手里提着个红色帆布袋。

她看了我一眼，说：“出来，跟你说句话。”我跟着她走到走廊。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红纸，递给我。 我打开，上面写着： “婚书，李改，十八岁，自愿嫁给王建国，彩礼三十万，一次性付清。”我说：“我不认识王建国。

” 她说：“你不需要认识，他认识你。”我问：“多大？” 她说：“五十二，离过一次，没孩子，开沙场的，有钱。”我把纸折起来，还给她。 我说：“我不嫁。”她没接，抱着胳膊看我。 “你外婆的医药费，三十万，你已经花了。你不嫁，钱谁还？

”我说：“我会想办法。” 她笑了一下，像听笑话。 “你？卖水？卖血？还是卖身？

”我没说话。 她说：“你嫁过去，三十万就不用还了，外婆也能继续治病。你不嫁，我明天就办出院。”我抬头看她：“你敢？” 她说：“我有什么不敢？我又不是她亲闺女。

”我咬了咬牙，没吭声。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塑料箱，打开，里面一叠叠现金，码得整齐。 “这是三十万，王建国刚给的。你点头，钱就是你的。”我看着那钱，没动。

她说：“你可以不答应，但你外婆今晚就得停药。”我站在那里，脑子里空了一下。

我说：“我要见我外婆。” 她说：“可以，明早给我答复。”她走了，钱也带走了。

我回到病房，外婆醒了，眼睛睁着，看着我。 我走过去，蹲在她床边。

她声音很小：“她逼你了？” 我点头。 她说：“别答应。” 我说：“你怎么办？

” 她说：“我活够了。”我鼻子一酸，没说话。 她握着我的手，说：“你不能嫁，你嫁过去，就完了。”我点头，说：“我不嫁。”可我知道，我不嫁，她就得死。

我坐在床边，一夜没睡。 脑子里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三十万，买我一辈子。

”天亮的时候，我去找医生，问：“如果停药，还能撑几天？” 医生说：“最多三天。

”我说：“如果继续治，需要多少钱？” 医生说：“每天五千，最少两周。”我算了算，七万。 我没有。我走出医院，太阳刚出来，街上人不多。 我走到公交站，坐上去城里的车。 我想去找阿妹，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也许她能帮我。车开了四十分钟，到了实验中学门口。 我给她发消息：“我在校门口，能见吗？” 她回：“等我五分钟。

”她出来的时候，穿着校服，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拿着一杯豆浆。 她看见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瘦成这样？”我没说话，她把豆浆递给我，我喝了。

她问：“你外婆怎么样？” 我说：“需要钱，七万。”她没问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