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萧辰被迫接下刺杀女帝任务那日，没料到会先捡到个浑身是血的小瞎子。

少女纯善至澈，毫无怨言替他煎药疗伤，却不知他袖中藏着缴命匕首。

直到他亲眼见她一符召雷、一剑破军，为护他血洗三千神策军； 直到她笑盈盈将传国玉玺当玩具塞给他，转身独面六军不发： “阿辰要的自由，我拿天下换你——” 龙椅之上女帝轻笑打断：“且慢，这孩子该叫朕一声娘亲。

” 山河震荡之际萧辰才明白，他所踏每一步，早已是母亲为他铺就的女帝称帝路……---朱雀大街的喧闹，像一锅煮沸的杂碎汤，人声、马蹄声、摊贩的叫卖声混着牲畜的臊臭气，滚滚蒸腾在长安暮春的潮热里。

萧辰靠着不良人衙署外那棵老槐树，树皮硌着背甲，手里的油纸包还温着，刚买的胡麻饼香气一丝丝漏出来。可他没心思吃。袖中那枚玄铁令，冷硬得像一块冰，死死烙在皮肉上。半个时辰前，校尉那张坑洼的脸凑得极近，酒臭气混着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宫里传出的死令，萧辰。要么她死，要么你亡。

不良帅…呵，也得看有没有命当。”刺杀女帝。这四个字砸下来，千斤重，带着血腥的铁锈味。武曌登基以来，这江山姓了周，暗地里想让她死的人能从天街排到明德门，可谁得手了？如今这要命的钩子，偏偏落在他这见不得光的不良人手里。他指节捏得发白，胡麻饼的香气变得油腻令人作呕。

忽然，前方人群骚动起来，像被石头惊开的浑浊水流，惊呼夹杂着马蹄的暴响和蛮横的呵斥：“滚开！惊了将军的马，找死吗！

”一骑漆黑骏马泼风般撞出人群，鞍上神策军骑士挥鞭乱抽，马蹄险些踏翻一个果摊。

人群慌不迭退避，露出街心一个茫然独立的身影。是个小姑娘，荆钗布裙，瘦得可怜，手里一根青竹杖急促地敲打着地面，却辨不清方向，眼看就要被惊马撞倒碾碎。

萧辰的脚步骤然定在原地。不良人的本能让他审视——瞎子？诱饵？麻烦？

那马已冲到少女跟前，劲风刮起她枯黄的鬓发。她吓得僵住，竹杖脱手。

就在马蹄扬起的刹那，萧辰动了。身影如鬼魅掠出，不是扑向少女，而是侧身一撞，肩臂发力，精准撞在马颈侧。惊马嘶鸣人立，骑士猝不及防，险些被掀下鞍，怒骂一声：“哪个找死的…”骂声戛然而止。他看清了萧辰腰间那枚半露的不良人铜符。

萧辰没看骑士，只低头扫了一眼跌坐在地的少女。她浑身都在抖，脸上沾着泥灰，额角一道新鲜血痕渗着血珠，一双眼睛大而空洞，盛满了惊惶，却找不到焦点。“妈的，晦气…”骑士悻悻骂了句，一扯缰绳，马蹄嘚嘚地走了。人群重新合拢，像什么都没发生。

萧辰转身就走。麻烦，天大的麻烦已经压在身上，他不能再沾惹一丝一毫。

可衣角被极轻地勾住了。他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那少女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怯生生攥着他一片衣角，细白的手指沾着泥污，微微发颤。她仰着脸，空洞的眼睛努力“望”着他的方向，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多谢…郎君救命之恩。

”萧辰抿紧唇，袖中匕首的冷柄硌着掌心。他该甩开。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动作一顿。

“郎君…身上有血锈气，旧伤在肺腑，不宜动怒…牵、牵缠…”她声音更小，带着不确定的怯懦，“我…我略通草药…或许能…”萧辰眼底倏地一寒，反手扣住她细瘦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一声。“谁派你来的？”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每个字都淬着冰。少女吓得猛摇头，眼眶：“没、没有…我闻到的…真的…我阿娘以前教过我…我、我不是坏人…”她抖得厉害，像风中残叶。萧辰盯了她片刻。那双眼睛里只有纯粹的水光和恐惧，看不出丝毫伪饰。

他缓缓松开手，腕上已留下一圈红痕。他不再看她，抬步便走。

身后传来竹杖摸索地面的细碎声响，和努力压抑的、一瘸一拐的脚步声。她竟跟着他。

萧辰加快脚步，拐入一条僻静陋巷。脚步声依旧固执地跟在后面，踉踉跄跄，却不放弃。

他骤然停步，回身。少女猝不及防，险些撞上他，慌忙止步，竹杖乱点，仓皇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再跟，杀了你。”他吐出五个字，森冷无比。少女脸色霎时白了，咬着唇，手指绞紧破旧的衣角，细声啜泣起来：“…我…我没地方去…他们追我…我阿娘…阿娘不见了…”眼泪滚落，冲开脸上的泥灰，露出底下过于苍白的皮肤。萧辰袖中的匕首无声滑出半寸。灭口。

这是最安全的选择。不良人的规矩。可她哭着，从怀里摸出一棵干枯的、却带着奇异清香的草株，小心翼翼地朝他递过来，混着哭腔：“…这个…捣碎敷伤…有用的…”那株草，他认得。极难采撷，对内伤有奇效。

他旧伤处竟隐隐发热。风卷过巷口，吹起她散乱的发丝，单薄得随时会折断。她仰着脸，毫无防备地将致命的咽喉暴露在他匕首之下，手里捧着救他的药。萧辰盯着她，很久。

巷外长安的喧嚣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雾。他最终收回了匕首。……阴暗潮湿的土屋，狭小得仅容转身，是不良人无数隐秘据点之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苦味。

萧辰靠在铺草上，闭目调息。肺腑间的隐痛确实舒缓了不少。屋角，少女阿芜正小心翼翼地守着一个小泥炉煎药，火光映着她安静的侧脸。她眼睛看不见，动作却异常熟练，添柴、扇火、试温，指尖细致地拂过药罐边缘，感知着汤药的沸腾。

这些时日，她替他清洗伤口、换药、煎汤，沉默而专注。她不同他的来历，不同他的伤从何来，只是日复一日地捣药、煎煮，将那份至纯的善意，一点点无声地浸润进这间杀机四伏的阴暗土屋。偶尔，她会轻声哼起一支调子古怪却宁和的小曲，说是她阿娘教的。萧辰袖中的玄铁令，一日比一日灼人。期限越来越近。他有时会莫名盯着她的背影，看她用竹杖轻轻叩击地面，摸索着将晒好的草药一一分类。那把曾要缴她命的匕首，如今安静躺在他怀里，竟第一次显得有些沉。这日，药香格外浓。阿芜将温热的药碗端给他。萧辰接过，一饮而尽。

苦涩漫过舌根。她忽然小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郎君…今夜，心绪不宁。伤才好些…”萧辰放下碗，目光落在窗外浓重的夜色上。子时，他该动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那柄贴身匕首，拔出。锋刃在昏暗中流出一线冷光。

阿芜似有所觉，空洞的眼睛转向他，微微睁大。他却将匕首调转，将刀柄递向她。“拿着。

”冰凉的金属触到她的手指，她吓得一缩。“防身。”他的声音依旧硬邦邦，“我若天亮未归…”他顿了一下，“你就自己离开。”阿芜的手指颤抖着，不敢接。门外，更梆敲响。萧辰眼底最后一丝波动敛去，只剩下一片沉冷的黑。他将匕首塞进她手里，不再多言，起身拉开门，身影瞬间融入外面的黑暗。门轻轻合上。土屋里只剩下阿芜一人，和那碗冰冷的药渣余味。她握着那柄沉甸甸的匕首，刀柄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她静静地“望”着门的方向，许久未动。空旷的夜里，隐约传来极远处街市的模糊喧哗，更衬得这土屋死寂。忽然，她侧耳，似乎在倾听什么。远处的喧哗里，似乎掺进了一些别的声音——金铁的交击，沉闷的倒地声，还有极其细微的、利刃破风的锐响。这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的手指缓缓收拢，握紧了匕首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纯净无害的、甚至有些怯懦的神情，如潮水般从她脸上褪去。她慢慢站起身。屋外，风声厉啸，隐约夹杂着衣袂破空和压抑的惨哼，浓重的血腥气被风一丝丝送进来。阿芜走到门边，无声无息。她抬起手，指尖掠过门楣，沾上一点极细微的、尚未干涸的、带着铁锈味的暗红湿痕。她将指尖凑近鼻尖，轻轻一嗅。

空洞的眼底，倏然掠过一丝冰冷的、非人的厉芒。门外风声骤紧。不再是寻常夜风，而是裹着铁锈腥气的锐响，还有靴底急踏湿滑地面的黏腻声，不止一人，从巷子两头包抄而来，迅捷、有序，带着军伍特有的肃杀节奏。萧辰背脊瞬间绷紧，五指已扣住腰间障刀。他刚闪身贴向土屋外侧的阴影，几道黑影便如夜枭般扑至他方才立身之处，刀锋砍在空处，发出沉闷的嗤声。是神策军。

而且是好手。不必问缘由，不良人与这群天子亲军，本就是暗巷里的对头，见了血光才是常事。何况他今夜身负的，是绝不能见光的勾当。障刀出鞘，冷光乍现，与最先劈来的一柄横刀硬撼一记，火花刺目。萧辰借力旋身，刀锋顺势抹过另一人的咽喉，温热血线溅上土墙。他动作毫无花巧，全是街头搏命练就的杀人技，狠、准、快。

但来人太多。狭窄陋巷根本施展不开，更多黑影从墙头、从巷口涌入，刀光织成一张致命的网。一把弩弓悄无声息地在对面檐角抬起，弩箭的冷尖对准了他腾挪的空隙。萧辰眼角余光扫见，心下骤沉。避不开了。

就在弩机叩响的刹那——“嗡！”一声极奇异、仿佛琴弦崩断又似金属剧烈震颤的锐鸣，猛地刺入所有人的耳膜。那支激射而出的弩箭，竟在离萧辰肋下不过半尺的空中，毫无征兆地，“啪”地一声炸成了一蓬细碎的木屑铁渣！檐角的弩手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随即像被无形重锤砸中，连同弩弓一起从檐上栽落，重重摔在巷底，再无动静。

厮杀有了极其短暂的凝滞。所有神策军士的动作都顿了一瞬，惊疑不定地看向那扇依旧紧闭的破旧木门。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萧辰心头剧震，霍然转头。“吱呀——”木门被从内缓缓推开。阿芜站在那里，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裙，瘦弱的身形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她手里握着的，不是竹杖，而是萧辰塞给她的那柄匕首。

可那匕首…正被一层肉眼可见的、流动的苍白微光所覆盖，嗡鸣不止，仿佛活物。

她空洞的眼睛“望”着巷中修罗场，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被打扰后的不悦。“很吵。”她轻声说，声音依旧细软，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味，“而且，血的味道，太难闻了。

”离门最近的一名军士最先反应过来，虽觉诡异，但杀令在先，低吼一声挥刀便劈向她：“装神弄鬼！”刀至半途，戛然而止。阿芜只是抬起了左手，纤细的手指在空中极快地虚划而过，一道玄奥繁复的淡金色符印瞬间凝成，一闪而逝。

那军士如同被狂奔的巨象迎面撞上，整个人倒飞出去，接连撞塌了两个堆在墙角的破筐，瘫软在地，胸甲明显凹陷下去一大块，口鼻溢血，眼看是不活了。死寂。彻底的死寂。

剩下的神策军士骇然止步，握刀的手开始不稳。眼前这景象，已超出了他们的理解。

那女子分明是个瞎子，所用更非武技！阿芜却“看”向萧辰的方向，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阿辰？你还在吗？你没事吧？”萧辰盯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个替他细心煎药、会因为他的冷语而怯怯退缩的小瞎子，此刻周身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非人的力量。他哑声回道：“…没事。”“那就好。

”她似乎松了口气，随即侧耳倾听，那些粗重的呼吸、刀锋轻颤、靴底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尽数落入她耳中。她慢慢举起了握着匕首的右手。那层苍白光芒骤然大盛，嗡鸣声变得尖锐刺耳。“你们，”她声音依旧平淡，却透出一股睥睨的寒意，“吓到我的药炉了。”她将匕首的锋尖，轻轻向前一点。没有任何征兆，巷子上空，浓重的夜云深处，陡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雷鸣！下一刻，一道扭曲的、刺目欲盲的苍白电蛇，撕裂夜幕，悍然劈落！不是劈向人群，而是直直砸在巷子中央的青石地上。“轰——！！！

”碎石暴溅，地面焦黑一片，恐怖的冲击波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刺鼻的硫磺味，向四周猛烈扩散。靠得最近的几名军士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被直接掀飞，筋断骨折。

稍远一些的也被震得气血翻腾，耳鼻溢血，手中的刀兵叮当落地。天威！

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残存的神策军士魂飞魄散，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望着那个站在门口、周身仿佛萦绕着无形电弧的盲眼少女，如同看着从九幽爬出的魔神。

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剩下的人连滚带爬，崩溃地向巷外逃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转瞬之间，陋巷重归死寂。只留下满地狼藉、焦痕、尸体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阿芜手中的匕首停止了嗡鸣，光芒褪去，又变回那柄凡铁。她微微喘了口气，脸色似乎比平日更苍白了些。她摸索着，向前走了两步，踩过粘稠的血洼，细眉蹙得更紧：“真讨厌…”然后她转向萧辰的方向，语气又变回那种带着依赖的柔软：“阿辰？我们…可以回家了吗？药…应该快煎好了，这次的火候…我好像没掌握好…”萧辰站在原地，障刀还滴着血，他看着一步步小心翼翼避开尸体、向他走来的少女，看着她空洞眼眸里纯粹的担忧，仿佛刚才召来雷霆、瞬杀数十精锐的人根本不是她。他袖中的玄铁令，冰冷刺骨。

肺腑间的旧伤，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味、血腥味，还有…她身上那股始终淡淡的、挥之不去的草药清香。

他看着她向他伸出那只刚刚划出致命符印、此刻却沾着泥污和血点的手。许久，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好，回家。”土屋的门在身后合拢，将巷子里浓重的血腥与焦臭勉强隔开。屋内，那碗煎坏的药汁还在泥炉上冒着极其微弱的苦气，药汤干涸，糊底了。

阿芜似乎完全不在意门外修罗场，她松开一直紧握的匕首——那匕首此刻黯淡无光，与寻常铁器无异——摸索着走向泥炉。指尖触到滚烫的罐壁，她轻轻“嘶”了一声，缩回手，放在耳垂上揉了揉，脸上掠过一丝懊恼。“火候过了…”她小声嘟囔，空洞的眼睛望着炉子里将熄未熄的余烬，有些无措，“阿辰，这药…不能喝了。

”萧辰站在门边的阴影里，障刀已归鞘，血顺着刀鞘末端无声滴落，在脚边积成一小滩暗色。

他没有看那药炉，目光死死锁在阿芜身上。她侧对着他，脖颈纤细苍白，毫无防备。

方才巷中那召雷引电、挥手间毙敌数十的可怖力量，此刻在她身上寻不到一丝痕迹。

只有裙摆和指尖沾染的几点泥污与血渍，证明那不是幻觉。“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声音沙哑，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阿芜闻声转过头，“望”向他，脸上那点因煎坏药而起的懊恼迅速被不安取代。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冷硬和戒备。

“我…我是阿芜。”她小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阿娘不见了，他们追我…我、我没地方去…”这套说辞与初遇时一般无二，配上她那纯然的无措和盲眼，显得无比真实。可萧辰袖中的玄铁令灼烫着他的皮肤。刺杀女帝…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少女，会不会是宫里派来的？一场精心设计的局？那惊人的力量，那恰到好处的出现…他向前踏了一步，靴底踩过地面干燥的草屑，发出细微的声响。

阿芜似乎被这脚步声惊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背脊轻轻抵住了冰冷的土墙，细瘦的肩膀微微缩起。“…阿辰？”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能清晰地看到她长睫因不安而轻颤，看到她苍白的脸上那抹尚未褪尽的、因动用力量而残留的极浅淡的潮红。

血腥气和她身上那股干净的草药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又矛盾的气息。他猛地出手，不是拔刀，而是扣向她的手腕——方才凌空划出符印的那只左手。指尖触及，一片冰凉，腕骨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脉搏在他指下急促地跳动，透着惊惶。阿芜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屏住，空洞的眼睛睁得极大，蒙着一层慌乱的水光。“…疼…”萧辰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除了恐惧和一点点因他粗暴而生的委屈，什么都读不出来。他指腹下的脉搏快得惊人，是纯粹受惊的反应。他手指微微用力，将她袖子往上捋了捋。小臂光洁，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没有易容的痕迹，没有伪装，也没有任何代表身份或组织的刺青印记。她真的就像一张白纸，一张…蕴藏着雷霆之力的白纸。萧辰缓缓松开了手。阿芜立刻将手腕缩回胸前，用另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唇微微哆嗦，像是被吓坏了的小兽，泫然欲泣，却又不敢真的哭出来。“…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我弄坏了药…还、还惹你生气了…”她将他的戒备和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