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冷汗唰地一下下来了。

我不是死了吗？死在冰冷产床上。血都快流干了。

肚子瘪的。没有疤。没有那些吓死人的纹路。

镜子里是我二十五岁的脸。嫩得能掐出水。

可我记得。我他妈什么都记得！

记得苏晓那个贱人怎么一个接一个生。怎么越来越水灵。

记得我怎么越来越像个鬼。怎么垮掉、烂掉。

记得她趴在我耳边说：“嫂子，你替我受罪，真好。”

门外传来张姨的声音。她还活着。我也“还活着”。

一切都还没发生。

除了我脑子里那点东西。

我知道苏晓肚子里那团肉是什么。

那是第一个钩子。要来钩我的命了。

这次，看谁钩死谁。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刚跑完马拉松。

手下意识摸向腹部。

平的。

没有那道狰狞的疤痕，也没有密密麻麻、看一眼就做噩梦的妊娠纹。

我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哐当一声撞开门，扑到镜子前。

镜子里那张脸，二十五岁，年轻得能掐出水。眼睛明亮，皮肤紧致，完全没有后来那种被掏空了、只剩一层灰败皮囊的憔悴。

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尖锐的疼痛感袭来！

不是梦。

我真的……回来了？

“晚晚？你干嘛呢？大清早的拆房子啊？”门外传来张姨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嘟囔，“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让你多睡会儿。”

张姨……她后来因为偷偷给我塞止痛药，被那一家子“高贵人士”辞退了。

我喉咙发紧，鼻尖发酸，赶紧吸了两下，把那股泪意压下去。

“没事，张姨！我……我做了个噩梦！”我扯着嗓子回，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这就好！”

我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拼命冲脸。

水很凉，激得我一阵哆嗦。

抬起头，水珠顺着下巴滴答往下掉。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林晚。

你回来了。

回到了十年前，一切才刚刚开始，一切还来得及阻止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回到了……苏晓怀上她第一个孩子刚三个月的时候。

苏晓。

我那“完美”妯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