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病危的救命钱，被我那个身为金牌基金经理的丈夫交给了他那个刚入职的实习生练手。

实习生眨着无辜大眼，一夜之间就把钱亏得血本无归。“师父父，人家不懂什么叫止损嘛~”丈夫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地叹气。婆婆的手术费没了，人当场死在了医院走廊上。丈夫搂着哭啼啼的实习生从办公室出来，冷漠地递给我一份《投资风险自负协议》。“处理你妈尸体前签了它，她的死跟晓晓没关系。

”“再说你妈本来也没救了，别毁了晓晓的前途。”我看着他，笑了。

原来他以为躺着的那位，是我妈。“陈浩，这协议，该签的人是你妈。哦不对，死人可签不了字。”01“苏晴，签字。”陈浩将一份《投资风险自负协议》甩在我脸上。

他怀里的白晓晓梨花带雨，哭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师父，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熔断……我不是故意亏光阿姨的救命钱的……”她抽泣着，楚楚可怜地抬起头。“苏姐姐，你别怪师父，都是我的错，我……我打工一辈子还给你……”陈浩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转头看向我时，眼神瞬间变得冷酷。“苏晴，你妈那病本来就没救了，晓晓还是个新人，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她的前途。”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把这份协议签了，对外就说，是你自己决策失误，跟晓晓和公司都无关。”“这样，晓晓的实习名额才能保住，我的声誉也不会受损。”我看着这对狗男女，内心冷笑不止。我慢慢捡起那份协议，目光落在上面刺眼的条款上，然后抬眼看他。“陈浩，这笔钱，不是普通的钱，是妈的救命钱。”“你把它投进了一只三天后就要退市的垃圾股，一夜之间蒸发得干干净净。

”“你管这叫投资失误？”“你这是谋杀。”陈浩的脸色变了变。他以为我会哭，会闹，会像个疯子一样撕扯。可我没有。我异常冷静，甚至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光签字不够，万一以后有纠纷呢？”“我们录个像吧，就当是公证。你亲口在视频里说明，咱妈的死你也不追究我的责任。”我这么说，只是为了留下他亲口承认“无责”的证据。

陈浩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苏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死的是你妈，又不是我妈，你觉得我会在乎？”他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捅进我心里。我瞬间想起来，一周前，我打电话说咱妈病危。他没理会，竟以为是我妈得了绝症。“录不录？不录我就不签。

”我平静地看着他。“神经病！”陈浩不耐烦地骂了一句，但还是同意了。他急着撇清关系。

录完视频，他一把将我推开，手机都懒得收，立刻转身去关心白晓晓。“怎么样？

肩膀还酸吗？盯了一晚上盘，累坏了吧？”白晓晓摇摇头，柔弱地靠在他怀里。“不累的，师父。就是……就是有点吓到了。”“没事，”陈浩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晚上带你去吃顶级的日料压压惊。”白晓晓依偎在他怀里，回头，对我投来一个胜利者般轻蔑的微笑。她的嘴型无声地对我说着两个字。“老、女、人。

”陈浩揽着她从我身边走过，粗暴地撞开我的肩膀。他斜眼瞥我，语气恶毒。“苏晴，我劝你别折腾了。你妈这种病，就算今年不死，明年也难逃一劫。”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我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内心一片冰寒。陈浩。

等你知道亲手断送的是谁的生路时，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能如此运筹帷幄。

02我刚处理完医院那边所有的手续，准备去联系殡仪馆，电话还没拨出去，一辆嚣张的保时捷就堵在了我的车前。车门打开，陈浩和白晓晓走了下来。“啪”的一声，一份文件被他重重地扔在我的车窗上。《遗体捐赠协议》。我皱起眉，摇下车窗。

“你什么意思？”陈浩理所当然地开口：“晓晓的弟弟在医学院，正好需要‘大体老师’做研究。你妈反正也死了，不如发挥点余热。”白晓晓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是啊，苏姐姐。

我弟弟他们研究的正好是神经系统的罕见病，阿姨的遗体很有研究价值的。

你就当积德行善了。”我捡起那份协议，翻开看了看。捐献内容一栏里，器官、皮肤、眼角膜、乃至骨骼，几乎涵盖了所有。我胸口一阵翻涌，强压下怒火。“不行。

咱妈生前信教，她希望自己能完完整整地走。”白晓晓嗤笑一声，声音尖锐又刻薄。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我看阿姨得这种病，就是生前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吧？

死后捐了，还能赎赎罪。”这话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陈浩非但没有制止，反而附和道：“晓晓说得对。苏晴，你也别太固执了，人死了就是一堆蛋白质，趁着还有点用，做点贡献不好吗？”他甚至轻佻地笑了起来。“就当是杀猪了，反正都要分解，不如让我们自己人来，还能废物利用。”“陈浩！”我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那是人！不是你口中的猪！

”他怎么能用这样侮辱性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亲生母亲！“你还有没有良心！

”陈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狠。“我没时间跟你废话，赶紧签了。

”我将协议揉成一团，狠狠砸向他。“我再说一遍，不可能！”我转身想上车离开，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苏-晴-！

你别给脸不要脸！”他抬起了另一只手。我冷冷地盯着他，手腕传来剧痛，但我没有退缩。

“你敢动手试试？我家里要是知道了，你觉得你的‘金牌经理’还能当几天？

”“你还敢威胁我？”陈浩怒极反笑，那一巴掌还是狠狠地扇了下来。“啪！

”我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瞬间麻木，然后是火辣辣的疼。“贱人！

你以为我怕你爸？他们那点家业，老子早就看不上了！”他一边辱骂，一边强行掰开我的手，抓着我的手指，在另一份备用协议上狠狠按下了指印。签完字，他像是扔垃圾一样，将我甩倒在地。我的头磕在车门上，发出一声闷响。白晓晓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扑上去抱着陈浩的手臂。“师父，别生气了，为这种女人生气不值得……”陈浩的表情立刻由暴怒转为心疼，他摸了摸白晓晓的头。

“吓到你了？放心，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堆无机物。

“一个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贱人，还敢跟我横。”他们开车扬长而去，留我一个人趴在冰冷的停车场地上。脸上的疼，手腕的疼，都比不上心里的疼。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我刚坐下，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白晓晓发来的视频。我点开。画面里，她弟弟残忍地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接着，一把颅骨锯对着头骨就切了下去。挖眼珠，开膛破肚。那些本该被妥善安放的内脏，被像垃圾一样扔得乱七八糟。视频的最后，是白晓晓的语音消息，带着娇滴滴的笑意。“苏姐姐，我弟弟说啦，阿姨这身体没什么可用的地方，早就被病掏空了呢，白费力气。嘻嘻。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抖得像筛糠。心中最后一丝名为“夫妻情分”的犹豫，被这残忍的画面彻底击碎。我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我拿出手机，打给陈浩。电话接通，我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声音的平静。“陈浩，我们离婚。”03陈浩接到电话后，几乎是飞车赶回来的。门被他一脚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冲到我面前，满脸的荒谬和暴怒，指着我的鼻子就骂。“苏晴，你他妈疯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你妈刚死，你家以后都要指望我！你现在是想卸磨杀驴？”我坐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淡定地看着他。“陈浩，我再说一遍。”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们离婚。”“不是因为咱妈这件事，是因为，我不想再和你这种垃圾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白晓晓紧跟着跑进来，小脸煞白，眼圈通红，上来就拉住陈浩的袖子。她假惺惺地对我哭诉。“苏姐姐，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亏了钱，你才要和师父离婚的？”“你怪我吧，你打我骂我都行，求求你不要影响你和师父的感情……”她这副绿茶的做派，我以前只觉得恶心，现在只觉得可笑。陈浩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对着我就是一通咆哮。

“你看看你把晓晓吓成什么样了！”“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哪里是你这种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老女人的对手！”他开始对我进行人身威胁，言语极尽嘲讽。“苏晴，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了，人老珠黄！离了我，你以为你还能找到什么好男人？”“还有，别忘了你爸妈那点小家业，现在靠谁支撑！

在我眼里，那就是个随时可以砸碎的盘子！”他脸上带着狂妄的笑。“离了我，你苏晴什么都不是！”我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笑了。“陈浩，你终于不装了。

”“利用我家的产业和人脉往上爬了这么多年，现在觉得翅膀硬了，可以把我一脚踹开了？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你真以为，你近些年利用我的名义，在外面做的那些灰色交易，我一点都不知道？”“你真以为，那些烂摊子，我没有在背后帮你一个个收拾干净？”“要不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你早就在牢里了。

”我凑近他，看着他瞬间涨成猪肝色的脸，冷笑道。“你现在这副忘恩负义的嘴脸，真让我恶心。”陈浩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身后的白晓晓则是一脸茫然，显然完全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你……你血口喷人！”陈浩恼羞成怒，咆哮着，算是默认了我的话。他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好！离就离！我他妈早就受够你了！

”他恶毒地诅咒道：“苏晴，你最好祈祷你家的公司永远别出问题！否则只要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让你们连骨头渣都不剩！”他临走前，甚至还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打了个电话。

是打给殡仪馆的。“喂，我这里有个‘遗体’需要处理一下。就那个‘张琴’。

”他轻蔑地称呼我妈的名字，仿佛在说一件物品。“用最便宜的方式处理掉，快速清仓，明白吗？就是一笔需要处理的负资产。”挂了电话，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搂着白晓晓扬长而去。我本想让他为他母亲尽最后一点孝道，去领回骨灰。现在看来，他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我独自一人去了殡仪馆，领回了婆婆的骨灰。

我亲手为她布置了一个简洁而肃穆的灵堂。照片上，婆婆笑得温婉。她对我，比对陈浩这个亲儿子还好。做完这一切，我给陈浩及我们所有的亲戚，发去了追悼会的通知。

婆媳一场，我仁至义尽。04我处理完琐事回到灵堂，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婆婆的遗像上，被用鲜红色的口红，画上了一个夸张的小丑笑脸。

旁边还用马克笔写着一行字：“喜提新韭菜，涨停！”灵堂中央没有哀乐。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嗨曲，五颜六色的闪光灯球把整个客厅搞得像个夜店。原本摆放祭品的长桌上，堆满了香槟塔和鱼子酱。而白晓晓，正得意地将婆婆的骨灰，一把一把地撒在一张巨大的、铺在地上的K线图上。她穿着高跟鞋，狠狠地用鞋跟碾踩着那些灰白的粉末，嘴里还念念有词。“踩爆空头！一路长虹！

师父发发发！”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整个人如坠冰窟。这时，陈浩走进来。

他看到这一切，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反而满意地拍了拍手。

白晓晓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立刻跑过去向他邀功。“师父父！你看！

我把丧礼办成了庆功宴！这样才能‘冲喜’，让你的事业节节高升！

”陈浩大笑着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他走到遗像前，甚至没有费心去辨认那是谁的脸。

他举起一杯香槟，高声对周围那些被白晓晓叫来的狐朋狗友们宣布。“说得好！

一个旧时代的失败者退场，正该庆祝我们新时代的开启！来，大家干杯！”我死死地盯着他，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颤抖。“陈浩，你连最后一点人性都不要了吗？”白晓晓抢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