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机震动时我正在相亲手机震动时我正在相亲。对方是个穿粉色衬衫的油腻男人，自称上市公司总监，半小时里已经第五次“不经意”提及自己在上海内环有套房。“林小姐，你知道的，像你这样外地来的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安定。”他搅动着咖啡，眼神像评估商品似的扫过我全身，“虽然你工作一般，家境也普通，但长得还算顺眼，我觉得可以试试。”我捏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发白，心里默数着银行卡余额，告诉自己这杯38块的拿铁不能泼到他脸上。就在这时，手机连续震动了三下——支付宝的特别提示音。我本想忽略，但粉衬衫男人抬了抬下巴：“没事，你看手机吧，我理解你们女生总是业务繁忙。

”那语气让我毫不犹豫拿起了手机。解锁屏幕，支付宝通知栏赫然显示：支付宝到账 100，000，000.00 元我眨了眨眼，数了数零。一亿？开什么玩笑。“怎么了？同事又找你加班了？”粉衬衫男人轻笑，“要我说，你那个工作辞了也行，一个月挣那四五千，不如...”他的话突然卡住了，因为我的手机突然播放了到账语音——上次参加支付宝活动时设置的炫富特效，没想到此时突然响起：“支付宝到账，一亿元整。”机械女声清晰响亮，回荡在安静的咖啡馆里。周围几桌客人齐刷刷转头，服务员手里的点单器差点掉落。

粉衬衫男人的嘴巴张成了O型，咖啡勺“当啷”一声掉在碟子里。我僵在原地，盯着转账详情。金额：100，000，000.00元转账人：林国栋备注：跑，别回家。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顷刻褪去，留下冰一般的寒意。林国栋。我爸的名字。

可他十年前就去世了。“这、这是什么新型诈骗吗？”粉衬衫男人结结巴巴地问，试图探头看我的手机，“还是你设置的搞笑铃声？”我没回答，手指颤抖着点开转账人信息。

实名认证的账户，头像是我父亲的中年证件照——那是我当年为他办理后事时上传的。

账户安全等级：高实名认证时间：2013年6月18日那是我父亲去世的前一个月。

“小姐，您没事吧？”服务员小心地走过来，“您脸色很苍白。”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抱歉，有急事。”我抓起包往外冲，粉衬衫男人在身后喊：“喂！联系方式还没留呢！是不是富二代体验生活啊？

”冲到咖啡馆外，七月的热浪扑面而来，我却感到刺骨的寒冷。

我颤抖着拨通支付宝客服电话，手指冰凉得几乎握不住手机。“您好，我需要查一笔转账...”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经过繁琐的身份验证后，客服人员礼貌地回答：“确认今天14：36有一笔从林国栋账户向您账户的转账，金额一亿元整。转账附言是：‘跑，别回家’。

”“但这不可能...”我几乎说不出完整句子，“转账人...已经去世十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谨慎的声音：“女士，我们系统显示该账户于今日14：35通过面部识别验证完成转账操作。账户状态正常，无任何异常标记。”“面部识别？一个去世十年的人怎么面部识别？

”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抱歉，我只能看到系统记录。如果您有疑问，建议报警处理。”挂断电话，我靠在滚烫的墙壁上，头晕目眩。一亿元。我爸。跑，别回家。

这一定是某种恶劣的玩笑，或者新型诈骗。但我爸的账户怎么可能还在？

当年我亲自办理了所有销户手续，包括支付宝账户啊！手机突然再次震动，是个陌生号码。

我迟疑地接起来：“喂？”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电流声，接着是一段模糊的录音，我父亲的声音——比记忆中年轻许多：“...无论发生什么，相信爸爸...保护好自己...”“喂？你是谁？”我急切地问。电话被挂断了，只剩忙音。我立刻回拨过去，提示是空号。站在熙熙攘攘的上海街头，我突然感到一种被注视的强烈不适感。环顾四周，行人匆匆，似乎没有人特别注意我。

但那种感觉挥之不去，像冰冷的蜘蛛网贴在皮肤上。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老家姑姑的电话。

她是父亲唯一的妹妹，当年后事主要由她帮我处理。“姑姑，是我。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突然想问问，我爸当年那些银行账户、支付宝什么的，都确定注销了吧？”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太久了，久到让我不安。“怎么突然问这个？

”姑姑的声音有点奇怪，太过谨慎。“就是突然想到了，今天有个朋友遇到类似问题...”“都处理干净了，你放心。”姑姑打断我，语速有点快，“那些旧事就别惦记了。你最近...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吧？”我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什么。她一定知道什么。“姑姑，是不是——”“我这儿有点事，先挂了。记住，没什么重要事别回老家。”她匆匆说完，挂断了电话。别回老家。和转账备注一样的警告。

我站在原地，手机握在手里发烫。支付宝余额显示着那串难以置信的数字：100，000，000.00这不是玩笑，不是诈骗。这是一笔真实的巨款，来自一个已故十年的人，附带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对面的路边，车窗漆黑，看不清里面。

我的脊背窜上一股凉意。转身快步走向地铁站，我几次回头，那辆车没有跟来，但被监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在地铁拥挤的人潮中，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零，父亲的声音在记忆中回响：“无论发生什么，相信爸爸...”为什么十年后的今天，他给我一亿元？为什么要我跑？别回哪里？家还是老家？

那些我以为早已平息的问题再次涌上心头。父亲当年的死因——官方说是意外溺水，但身体从未找到。母亲更早之前就离家出走，杳无音信。也许，一切都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手机突然再次震动，是一条短信，来自那个刚才打来的陌生号码：“他们知道你收到了。

快走。不要相信任何人。”冷汗顺着我的脊柱滑下。我环顾四周，地铁里拥挤的人群突然都变得可疑。那个看报纸的男人是不是朝我这边瞥了太多次？

那个戴耳机的女生为什么一直站在不远处？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地铁玻璃窗反射身后景象：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正穿过人群向我靠近，一只手放在西装内袋里。心跳骤然加速。下一站一到，我挤出门去，几乎是跑着上了扶梯。

回头一瞥，灰西装男人也跟了出来，步伐加快。恐惧攥紧了我的喉咙。冲出地铁站，我随手拦了辆出租车：“随便开，快！”司机从后视镜惊讶地看我一眼，但没多问，踩下油门。我透过后窗看到灰西装男人站在路边，对着手机急促地说着什么，没有追来。

但那种感觉没有消失——我被盯上了，被某种无处不在的力量。出租车驶过外滩，黄浦江波光粼粼，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阳光。

这座我生活了五年的城市突然变得陌生而危险。手机又震了一下，支付宝提示音：“支付宝到账 1，000，000.00 元”转账人：林国栋备注：别相信警察。我盯着屏幕，呼吸几乎停止。

又一笔。又是一百万。又是父亲的账户。同样的警告：别相信警察。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已故十年的父亲在不断给我转账和警告？

出租车司机咳嗽一声：“小姐，到底要去哪儿啊？”我抬头，突然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

租的房子肯定被监视了，朋友会带来危险，警察不能相信——按照警告的说法。“机场。

”我脱口而出，“去浦东机场。”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去哪儿？做什么？

但我需要时间思考，需要离开这个突然变得危险的城市。司机点点头，切换车道。

我盯着手机，那两笔转账真实存在。一亿零一百万。足以让我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上全新生活。但父亲的声音在记忆中回响：“无论发生什么，相信爸爸...”这不是普通的遗产，这是赎金，是警告，是逃亡资金。我深吸一口气，做了决定。我不会跑。我要弄清楚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父亲“死后”还能转账，谁在追踪我，为什么我不能回家。但首先，我需要消失。在机场高速上，我又收到一条短信，来自另一个陌生号码：“你跑不掉的，但可以试试。游戏开始。

”随之附带的是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我站在咖啡馆外打电话，神情惶恐。恐惧90%，悬疑感95%——我此刻的感受完美契合那些要求。但这不是小说，这是我的生活。

我握紧手机，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好吧，爸爸。无论这是怎么回事，我接招了。

第二章 第二个转账人浦东机场大厅里，人群熙攘，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可能是监视者，每一个摄像头都可能正对准我。

我买了顶鸭舌帽和一副平光眼镜，尽量低调地融入人群，同时思考下一步。不能回家，不能相信警察，银行账户里有一亿零一百万来历不明的资金——我现在像个逃犯，尽管什么都没做。在卫生间隔间里，我查了手机银行。父亲的转账确实到账了，资金可用。

我又查了他的账户信息——仍然是实名认证状态，上次登录时间显示是“今天”。

一个死者不可能登录账户。除非...他根本没死。这念头让我浑身一颤。十年了，如果父亲没死，他在哪里？为什么现在出现？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又或者，有人控制了他的账户？但支付宝的面部识别极为严格，几乎不可能伪造。手机震动，这次是微信视频请求——来自我最好的朋友小雨。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但遮住了摄像头。“林薇！你猜怎么着！”小雨的声音兴奋得几乎尖叫，“你上本地热搜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什么？”“就那个支付宝到账一亿的语音啊！咖啡馆有人录下来了，现在全网都在找‘一亿姐’！”她喋喋不休，“有人说你是隐形富二代，有人说你诈骗，还有人说是支付宝的营销手段！太刺激了！”冷汗顺着我的鬓角流下。

社死开局——这下全中国都知道我收到了一亿转账。“小雨，听着，”我压低声音，“那不是我设计的，事情很复杂。我现在不能多说，可能近期联系不了你。

”她终于听出我语气不对：“薇薇，你怎么了？没事吧？声音怎么在抖？”“我没事，但...如果我找你，怎么确认是你本人？”我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小雨愣了一下：“呃，问我只有我们知道的事？比如...大学时我暗恋的那个学长叫什么？”“不，太容易查了。

”我思考片刻，“这样，如果我觉得可能不是你，我会问‘月亮是什么味道的’，你要回答‘奶酪味的，笨蛋’，明白吗？”这是我们大学时夜谈的傻话，从没记录在任何地方。“薇薇，你吓到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记住这个暗号就好。我得挂了，爱你。”不等她回答，我结束了通话。深呼吸，推开隔间门。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惶恐。不行，这样太显眼了。

我强迫自己放松面部肌肉，做出平静的表情。练习几次后，终于看起来正常了些。

刚走出卫生间，手机又响了——支付宝提示音。又来了。我僵在原地，不敢查看。

但提示音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只好拿出手机。支付宝到账 500，000.00 元转账人：杨雪备注：别相信你父亲。杨雪。我母亲的名字。

她在我十二岁时离家出走，再无音讯。父亲说她跟别人走了，不要我们了。现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她给我转了五十万，并警告：别相信你父亲。血液冲上头顶，我几乎晕厥。

扶住旁边的栏杆，深呼吸数次才勉强站稳。今天是什么日子？已故父亲转账一亿，失踪母亲转账五十万，都附带令人恐惧的警告。

我颤抖着查了转账详情——同样是实名认证账户，头像是我记忆中母亲年轻的模样，认证时间是2003年，她离家那一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拨通支付宝客服，几乎是对电话那头吼叫：“查杨雪的账户！现在登录状态怎么样？”经过验证后，客服人员惊讶地说：“显示该账户也是今日活跃状态，通过面部识别验证。

但是...这太奇怪了。”“什么奇怪？

”“林国栋和杨雪两个账户的登录地理位置完全一致，与您当前所在位置重合。

就像是...同一个人在操作两个账户。”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浑身发冷。同一个人？

操作我已故父亲和失踪母亲的账户？“能告诉我具体位置吗？”我抱着渺茫希望问。“抱歉，这涉及用户隐私，即使对您也不能透露。建议您报警...”“不！”我脱口而出，想起父亲的警告，“不能报警。”客服沉默了，显然把我列入了可疑用户名单。挂断电话，我感到天旋地转。同一个人操作两个账户？就在我附近？在机场？我猛地抬头，环视四周。

成千上百的人流穿梭往来，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那个操作者。父亲？母亲？

还是某个知晓一切的第三者？又一条短信进来，来自新号码：“看二楼星巴克，靠窗位置。

”我本能地望向二楼星巴克。靠窗位置坐着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帽檐压低，看不清脸，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那人抬手，似乎朝我的方向挥了挥。我心跳加速，几乎要冲上去面对面质问。但就在这时，广播响起：“前往昆明的MU5712航班开始登机...”昆明。云南。边境。

一个念头闯入脑海：如果真要消失，那里是个起点。我再次望向二楼，那个黑帽衫的人已经不见了。手机震动，又是一条短信：“聪明。去吧。但记住，别相信任何人。”他们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们一直在监视我。恐惧和愤怒同时升起。

我不是棋子，我要知道真相。买了最早飞昆明的机票，用支付宝支付——那笔来路不明的巨款此刻成了逃亡资金。值机时，我选择了靠窗位置，希望尽可能少被人注意。候机时，我试图梳理这一切。十年前，父亲是一名普通的机械工程师。母亲更早前离开，据说是因为受不了父亲的偏执和贫困。

父亲独自抚养我，直到我上大学那年，他去郊外水库钓鱼，再没回来。

警方搜索一周后宣布意外溺水，遗体可能被冲走。我一直接受这个事实，直到今天。

登机口开始排队，我压低帽檐混入人群。就要排到我时，一个地勤人员突然拦住我：“林小姐请稍等，您的登机牌需要额外验证。

”我的心猛地一跳：“为什么？”“系统显示需要额外安全检查，请随我来。

”周围乘客投来好奇目光，我注意到两个穿制服的男人正从两侧靠近。

父亲的警告在脑中回响：别相信警察。这些人是真正的机场工作人员吗？

我微笑点头：“好的。”随即突然转身，撞开身后排队的人，冲向最近的出口！“拦住她！

”身后传来喊声。我拼命奔跑，在人群中穿梭，撞翻了行李车也顾不上道歉。

身后脚步声紧追不舍。冲出候机楼，我毫不犹豫地拦下一辆刚好下客的出租车：“开车！

随便去哪！”司机吓了一跳，但看到我惊恐的表情和身后的追兵，立即踩下油门。

车驶离机场，我回头看到那些人停在路边，对着对讲机说话，没有继续追赶。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