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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09-17 08:50:38 

1晨钟破晓时,我正好收剑。月白道袍的袖口浸满了晨露,沉甸甸地贴着腕骨,凉意顺着经脉往心里钻。这沁人的冰凉反倒让我清醒——太一阁尚在沉睡,十万阶青石梯上只有我独自伫立,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人一剑。之后,我照例先去昭哥哥的院子打扫。这是我每日最期盼的差事,能名正言顺地踏足他私密的领域。

指尖拂过青玉笔架、松烟墨砚,仿佛就能触到他留下的温度。那日擦拭紫檀书架时,踮脚抹到顶层边缘,忽然碰倒一只半掩的檀木匣。鬼使神差地打开匣扣,里头竟是一叠泛黄的画稿。第一张:枫叶如火,少女在漫天绯红中回眸,裙袂翩跹如霞光流转,笑靥比秋阳还灼眼。第二张:她踮起脚够枝头的松果,发梢扫过微扬的下颌,眼眸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子。第三张:她伏在案上熟睡,墨笔从松开的指间滑落,在经卷上洇开一团乌云般的墨渍……我的心跳骤然加快。

这画中人的眉眼神态,分明与我像了七分!昭哥哥何时偷偷画了这些?

竟将我一颦一笑捕捉得如此真切。索性席地而坐,一张张细细翻看。画中少女娇俏鲜活,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如山泉,又明亮如朝露,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直到翻至最底下,却是张未完成的肖像。月白道袍,木簪绾发,侧影在晨光中朦胧如雾——正是我平日最常穿的打扮。画旁题着一行小诗: 绯色染秋叶,瑶台月下逢。 魂梦依稀在, 念念不忘卿。我轻声念着,耳尖微微发烫。

原来昭哥哥这般念着我……连我伏案小憩的模样都细细描摹。指尖抚过“念念不忘卿”那句,心里甜得像是浸了蜜糖。午后,我趴在窗棂边,吃着午膳后昭哥哥给我塞的糖糕,眼见昭哥哥的青衣消失在石阶尽头。心念忽动,索性捻个隐身诀偷偷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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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着道袍扑簌簌地响,我像只偷溜出笼的雀儿,踩着露珠一路追到市集。人潮涌动间,他步履匆匆却忽然驻足。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个卖松子糖的老妪——那妇人粗布衣衫,鬓角斑白,正佝偻着腰收拾摊子。昭哥哥凝望许久,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剑柄,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忽然他身形一转,衣角掠过青石巷口犹如惊鸿。我慌忙追去,眼见他一闪身拐进蛛网密布的窄巷。巷深处有个黑衣人垂首而立,斗笠压得极低,声音像是从寒潭里捞出来的:“……绯瑶的消息,还是找不到。昭哥哥的背影骤然绷紧,石青色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继续找。那日妖月当空,我分明看见绯瑶的妖灵往南方去了。

”“可是殿下,已经三年了……”黑衣人喉结滚动,“魂灯都快熄了……”“不。

”昭哥哥突然抬手撑住斑驳的砖墙,指节掐得发白,“就算踏碎九霄,掀翻黄泉,也要把她的妖灵找回来。”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石磨过,“灵体早已重塑完整,现在就等妖灵归位——绯瑶她……必须回来。”我死死捂住嘴躲在墙后,连呼吸都凝滞。

绯瑶?是谁?值得他这般撕心裂肺地寻觅?三年前……那不正是我“醒来”之时?

巷风吹得纸钱翻飞,有几片沾着露水贴在我脸上,冰凉得像谁的眼泪。

2我至今记得我醒来那日的光景。三年前,我从混沌中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垂落的绡纱帐,而后是一张清绝出尘的面容。他坐在床沿,玉白的手指正搭在我腕间探脉,见我看他便微微一笑:“你叫松灵。”声音如山涧漱玉,温润中自带清冷。我怔怔望着他出神。眉如远山含黛,目似寒星坠渊,分明是云端仙人般的姿容,看我的眼神却温柔得让人沉溺。

后来才知他是太一阁首席弟子祁昭,修真界百年难遇的奇才。“叫我昭哥哥就好。

”他俯身替我掖好被角,指尖掠过我额前碎发时带着檀香气息。我乖顺地点头,试着轻唤:“昭哥哥。”他眼底骤然泛起涟漪,像是月影投入深潭,转瞬又归于平静。

祁昭待我极好。他亲自教我执笔习字,铺开太一阁特制的云纹宣纸,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写。我总假装学得吃力,故意将“昭”字写得歪歪扭扭,实则私下在废纸上反复描摹那字的每一处转折。墨痕深重得几乎要透纸背,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名字刻进命里。他俯身纠正我的笔势时,沉香气息笼罩下来,呼吸扫过我耳尖的绒毛。我故意松了力道,让毛笔歪斜着在纸上拖出墨痕。“手腕要稳。

”他无奈地叹口气,温热掌心覆上我手背,那一刻我连呼吸都忘了,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大团墨迹。练剑时更是拼命。木剑劈砍带风,虎口震裂的血珠沿着剑柄蜿蜒而下,在青石地上溅开细小的梅痕。

他蹙眉递来素帕:“不必如此苛求自己。”我接过帕子时故意让指尖擦过他掌心,仰脸笑得眉眼弯弯:“谢谢昭哥哥。”阳光透过银杏叶隙落在他睫毛上,跳动着碎金般的光晕。他指尖微颤,却没有避开。

素白绢帕角落绣着淡淡的云纹——和我道袍内衬的针脚一模一样,都是极精致的双线回纹针法。3又过半月,心底的疑云越积越厚,我终于按捺不住,再次捻了隐身诀偷偷跟着昭哥哥下山。他一路向西,径直进了西市一家名叫"忘忧"的简陋酒肆。我从窗缝窥见,他正和一个布衣妇人相对而立。

那妇人背对着我,体态微丰,她正低头擦桌子,动作麻利却透着疏离。昭哥哥站在那儿,既不点酒也不说话,就那么望着她。那种眼神——我从未见过。

像是跋涉千里的旅人终于望见故土,却又不敢靠近。"老板娘..."他终于开口,声音涩得厉害,"可曾见过槐江山的松树?"妇人擦桌的手微微一顿:"乡下人没出过远门,不懂这些。""那...可还记得太一阁后的枫树林?"他向前一步,袖中的手微微发颤,"每年秋日,枫红如血..."妇人忽然转身添酒,我终于看清她的脸——平淡无奇,与我毫无相似之处。可当她抬眼看向昭哥哥的刹那,我如遭雷击。那双眼睛!澄澈明亮,带着洞悉世事的通透,又与画中少女一般无二!次日我独自去了那家酒肆。

老板娘正搬着酒坛,见了我竟失手砸了坛子。她慌乱地擦着酒渍,眼神却死死黏在我脸上,手中的抹布"啪"地掉进酒缸里。"这眉眼...这鼻梁..."她倒抽一口冷气,手指无意识地在自己脸上比划,"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忽然她猛然后退两步,像是见了鬼似的,"可你不是!"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你是谁?

这张脸是谁给你的?""松灵。"我挣脱她的手,"太一阁弟子。

""太一阁..."她反复咀嚼这三个字,忽然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叹息,"他果然还是...还是不肯放过..."话未说完又猛地背过身去,肩膀微微发抖,"姑娘请回吧。这具身子...这张脸...都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注意到她转身时,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衣领上的云纹——那针脚与我道袍内衬的绣样,分明出自同一人之手。

三日后,我鬼使神差又来到忘忧酒肆附近。果然看见昭哥哥的身影,他站在檐下,雨水打湿了肩头也浑然不觉。"殿下又来了。"这次是老板娘先开口。她正在擦拭酒坛,背对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肯见我了?"昭哥哥的声音里带着我不敢置信的希冀,他向前一步,"那日你看见松灵了,是不是?你明明——""民妇只是卖酒的朱娘。

"她突然转身,手里还抓着沾满酒渍的抹布,"您既然已经找到那么好的替身,何必再来纠缠一个粗鄙村妇?""替身?"昭哥哥像是被刺痛般,"你明知我找的是——""殿下认错人了。"她猛地打断,眼底浮起一层水光,却又硬生生憋回去,"什么绯瑶...什么妖灵..."她突然抬手抚摸自己粗糙的面颊,笑容苦涩,"您看看这张脸,配得上您这般惦念吗?"昭哥哥伸手想碰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走吧。"她声音发抖,"别再来了。就当...就当那个人真的死了。

"酒肆木门"砰"地关上,昭哥哥踉跄着退后两步,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我躲在巷角,终于明白——原来他透过我看到的,从来都是另一个人。

而那个真正让他念念不忘的人,宁愿永远躲在平庸的皮囊里流泪,也不愿以这般容貌与他相认。4阳光太刺眼了,刺得人眼眶发酸。空旷的庭院,木剑挽起的劲风拂动松针,簌簌如雨落。我在练剑。至于招式?呵呵,我不记得了,这叫什么来着?我只知道,我的眼睛很酸,好像忍不住要流泪。我的胳膊很累,但是我不能停下来。我是谁?我究竟是谁?"今日的剑势很有进益。"他站在一丈开外,声音裹着风送来。我收势转身,见他倚着老松,月白道袍被阳光浸得温润,"这双眼睛......"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我眉眼间,"总是这般明亮。

"我忽然想起朱娘的眼神。剑尖倏地垂落,点在青石上发出轻响。"师尊。"我打断他,声音平直得像拉紧的琴弦,"今日的功课已经完成了。"松涛声忽然静了一瞬。

远处弟子练剑的呼喝声、山雀的鸣叫声、甚至风过回廊的呜咽声,都在这刹那消失不见。

他倚着松干的姿势未变,但广袖下的手指微微蜷起。"你叫我什么?"声音依旧温和,却像玉磬敲响后那缕不易察觉的颤音。我抬起眼,直视他被阳光描出金边的轮廓。"师尊。

"重复时吐字更清晰了些,每个字都像在齿间细细磨过,"弟子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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